《》章 節目錄 50于飛：開軒臥閒敞 文 / 瑢琭
那些叨擾的青年飛逃離去後,小院重又一片靜寂。舒蝤梟裻
寶慎看著顧風雨：「你……方才多謝你了……」
顧風雨眼皮一垂：「沒事……」
寶慎見地上有些亂，就急忙去收拾那些竹竿子：「你……坐坐吧？」這時侯顧風雨正邁步要往外走，聞言就停了停。
寶慎見他要走，就趕緊把竹竿放下,走前了幾步,看著他那樣可憐似的樣子,脫口說道：「你餓不餓？」
顧風雨眼睛一抬,看向寶慎。
寶慎不是很習慣跟陌生人打交道,看他鬍子頭髮亂蓬蓬之中露出一雙眼睛來,又有些緊張，覺得這個「叫花子」實在是有些怪的，猶豫著小聲說：「你不記得我了？那天晚上……」
「記得。」她還沒有說完，顧風雨就說。
寶慎心裡一寬，又說：「今天早上……我看見你……」
這回輪到顧風雨驚了驚，寶慎繼續說道：「夫君說你迷路了……你要去哪？」她心裡想他現在還在這兒，是不是仍沒找到路呢。
顧風雨一時語塞，頓了頓才說道：「我沒家。」
這個回答沒頭沒腦地，寶慎張口結舌，繼而卻又急忙說：「對不住……」寶慎本能地覺得這人穿的很破舊，樣子像野人，又靠「乞討」生活，家裡頭估計也是很可憐的，還不知有什麼傷心事呢。
顧風雨瞅她一眼：「沒事，又跟你沒關係。」
寶慎雙手纏在腰間，絞在一起，心裡有些不安，於是就只說：「你、你坐會兒吧，我給你弄點吃的。」
顧風雨看看外頭，又看看她，本來要走的，鬼使神差地站著沒動。
寶慎遞了個木凳過來：「你坐會吧。」顧風雨低頭看了眼，心念一動，果真就默默地坐下了。
寶慎看看屋裡頭還有個餅子，就仍舊去切了點鹹菜，幸好昨兒趕集買了挺大一塊肉，用鹽醃著還剩下點兒，寶慎就切了幾片，一併給端了上來：「我們才搬家過來，沒有什麼好吃的，你將就吃點吧。」
顧風雨垂眸望著面前的兩碟小菜跟一個玉米餅，說起來這菜也並不豐盛，可是切得很精細，樣子也好看，青皮的嫩瓜，玉白的醃肉，放在藍花白底兒的瓷碟裡，淡淡地油香，有幾分誘人。
顧風雨心裡本是有些話想要藉機問問的，然而定定地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只說：「多謝。」提了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寶慎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吃得心無旁騖，便自顧自去屋子旁邊，拿了小鐵鏟子去鏟那地上殘餘的雜草，鏟光了後，又一點一點地開始翻土。
那兩隻雞見了主人在忙，就飛跑過來，在寶慎翻開的泥地上刨來刨去，時不時咕咕叫著圍著她打轉，不知是找蟲兒吃還是在玩兒。
顧風雨把餅子跟菜都吃了個一乾二淨，又喝了幾口水，一時心滿意足，聽到耳畔嚓嚓地聲響便轉頭去看，卻見寶慎蹲在地上，正在翻土。
他看了片刻，寶慎鏟了一半，轉頭來看，見他呆呆地瞧，就說：「我把這裡翻一翻，弄點菜種子，種了菜，以後吃菜就方便些。」
顧風雨「哦」了一聲，對這些全不關心，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他便起身：「我要走了。」
寶慎忙也站起身來，手上站著泥土，卻也不知說什麼：「那你要去哪？」
顧風雨看看她，扭頭又看看外面，才說：「我也不知道……走走看吧。」他心中一瞬茫然，邁步往院外走去，將出了院門回頭一看，卻見寶慎還站在那裡看他。
顧風雨怔了怔，終於說：「你那……那……」
遲疑著「那」了兩個，才道，「那夫君回來後，最好別告訴他我……來過。」
寶慎意外地「啊」了聲：「可……為什麼？」
顧風雨看著她呆純的小樣兒，歎了聲，道：「算了，隨便吧。」
他心裡其實也知道，就算是不說又能瞞得了多久？一笑之下，邁步出了院門。
走上那院外的小徑，顧風雨看著有些泛黃的陽光，才驚覺自己竟在這院子裡消磨了小半天的時光。
他忽然很想再回頭看一眼，看看這個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小地方究竟是什麼樣，手在腰間一按，摸到那盤在腰間的沁涼的軟劍，顧風雨皺了皺眉，終究只是往前大步離去。
寶慎把院門關了，便把顧風雨也拋之腦後。她還有很多活兒要忙，重新回來繼續把那塊地剷平了，現在是五月，種胡瓜好似有些晚，不過趕緊種也能行，還可以種點小白菜，蘿蔔，豆角之類，她早就打算過了，這院內西側、屋子左右兩邊、屋後都能種菜，只有院子裡怕是需要蓋一間廂房，可以順帶當廚房跟柴房，那樣買回來得菜之類就不用往正屋裡頭放了。
她再種點菜，也省得去花錢買。這兩隻雞有一隻在下蛋，寶慎每天給鳳玄煮一個雞蛋吃，也夠了，以後另一隻雞能下了，就攢下來，可以孵小雞。
反正這湖邊寬敞，目前看也沒什麼野貓跟黃鼠狼之類的，兩隻雞放養的很是安逸，以後還可以多養幾隻。
寶慎想得美滋滋地，一邊幹活一邊打算著，不知不覺日影偏西，這屋側的地也都被翻好了，泥土有些濕潤，歡快而新鮮地透著氣兒。
寶慎站起身來，因蹲的時間太長了些，只覺得眼前有些發花，暈暈地站了會兒，才緩過勁來。
她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去燒火做飯，正在灶上白汽裊裊冒出，就聽門響：「娘子，我回來了。」
鳳玄手裡頭拎著兩個紙包，放眼一看院子裡洗了衣裳，又翻了塊地，就皺眉：「不是讓你歇著嗎？」
寶慎填了一把火，起身迎上去：「我歇夠啦，夫君，你幹活順利嗎？拿的什麼？」
鳳玄道：「都是小事不打緊。」把手中的紙包一提，「這是我順路買的糕點跟燻肉，估摸著你會愛吃。」
寶慎驚道：「夫君你沒跟我要錢，哪來的錢買？」
鳳玄說道：「跟東家要的，夠用，也沒多少，你嘗嘗看喜歡嗎，喜歡以後我還買。」
寶慎把手洗了，去接了過來，糕點甜香，滷肉誘人，寶慎十分喜悅，就先把糕點放下，把滷肉切了，收拾了飯菜出來。
鳳玄也洗了手，極快地擦了身子，兩人忙活一陣，天色暗了下來，黃昏日暮，外頭飛鳥投林，日影微黃。
兩人對面坐了，鳳玄忙了一天，有些餓了，拿了個餅子咬了口，只覺滿口香甜。
他給寶慎夾了筷子滷肉：「娘子吃。」自己卻去吃那一盤青菜。
寶慎趕緊給他夾了滷肉，鳳玄道：「我不愛吃這個，只愛吃娘子做的，這是給娘子買的。」
寶慎愕然，鳳玄看著她呆呆的樣兒，道：「快吃吧，多吃些，不然這麼熱的天，過夜就壞了。」
寶慎哪裡敢自己吃肉讓他吃青菜，好歹讓他吃了幾塊，她倒也努力也吃了一半，只覺得從來都不曾吃過這麼多肉，嘴唇都油膩膩地，害她不停地舔來咬去。
鳳玄把她炒的那盤子小白菜倒是吃了個精光，又吃了一塊餅子，才停下，寶慎求救地看看盤子裡剩下的一小半肉，又看鳳玄，鳳玄笑道：「別看我，我吃飽了，若真的吃不了就不要了。」
寶慎沒法子，就又用鹽醃起來，用盤子蓋著放在書架上。
晚飯後寶慎洗了碗筷，鳳玄坐在院子裡，看天邊的月亮爬上來，就問道：「娘子，今天有人來嗎？」
寶慎聽他問，驀地就想到顧風雨說的那句話，略一猶豫，就說：「夫君，有幾個你先前認得的人來找你。」
鳳玄道：「然後呢？」
寶慎抓抓臉：「然後就走了。」
「走了？」鳳玄看向她。寶慎被他一看，就有點心虛：「是……是啊……」
鳳玄道：「娘子你過來。」
寶慎正洗了手，見他招呼，就起身走到他身邊，鳳玄將她擁入懷中：「娘子乖，真的就這麼簡單嗎？」
寶慎嘴唇動了動，實在是不能說謊，就小聲說：「夫君，我跟你說……可是你要答應我別惱……」
鳳玄摟著她的纖腰：「嗯，你說罷。」
寶慎嚥了口唾沫，道：「我、我看他們……有些壞，不是很喜歡他們，他們還要殺雞吃！雞那麼小……還能下蛋……我、就想趕他們走，他們不走……」
「然後呢？」
寶慎聽他的聲音還算平靜，不像是生氣的，就又說：「有個人很壞，我就抓破了他的臉……他想打我……」
鳳玄聽到這裡，那握在寶慎腰間的手就緊了緊。
寶慎說到這裡，也沒法不說下去，就把心一橫說：「幸虧今天早上那個人忽然出現了，他……居然很厲害，就那麼……那麼……就把他們嚇跑啦。」
寶慎回想著，也說不上來顧風雨那是使了什麼法術，在她看來，那打鬥的動作委實有些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她的身前，下一刻，那好端端的木頭就斷成四截，真跟做夢似的。
鳳玄聽到這裡，眸子裡暗光閃爍地，就沉沉說道：「他們欺負娘子了嗎？」
寶慎小聲說道：「夫君，我不是有心要抓那個人的，是他先欺負我的，還有那個問路的人，他是為了幫我才……」她說到這裡，才想起來，居然沒有問顧風雨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寶慎怔了會兒，就看鳳玄，「我跟你的朋友打架了，夫君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那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鳳玄在她的臉上輕輕親了下，「要是我在，得打死他們。」
鳳玄想了片刻，才道：「然後呢？那個人把他們趕走之後？」
寶慎說：「我看他好生可憐，又幫了我，就給他弄了點吃的，他吃過後，就走了。」
鳳玄聽到這裡，眼神更暗了幾分，卻也沒說什麼。
寶慎打量著他：「夫君你在生氣嗎？」
鳳玄搖頭：「哪裡。」
寶慎仔細打量他，鳳玄只好把顧風雨先「扔到一邊」去，笑著說：「乖娘子，怎麼這麼看你夫君？不認得我了嗎？」
寶慎見他開始說笑，果然是沒有生氣的，才高興起來，張開手臂將他的脖子抱住：「我就知道夫君不會因為他們生我的氣的。」
鳳玄笑：「為什麼？」
寶慎說：「因為……夫君對我好……」
鳳玄把心裡頭的躁亂想法盡數按捺下去，望著她笑著的臉：「夫君對娘子好是應該的。」
月光下，他的神色很是溫柔，那眼神又有些似曾相識……寶慎本正喜滋滋地，見狀心裡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什麼，身子就有些發僵。
她眼珠一轉，趕緊就從鳳玄的腿上掙扎下地：「夫君，我們嘗嘗你買的糕點吧？」
鳳玄見她忽然躲開，意外之餘就挑了挑眉。寶慎頭也不回跑到裡屋，心兀自咚咚地跳，趕緊把那油紙包著的點心打開，取了兩塊兒用碟子盛了，才出來。
「夫君，來嘗嘗。」寶慎假作無事地，把碟子捧到鳳玄跟前。
鳳玄垂頭看一眼：「我不喜歡甜的，娘子吃吧。」
寶慎呆：「啊……」
鳳玄看著她無措的臉色，微微一笑，伸手指拈了塊芝麻酥：「娘子嘗嘗。」便送到寶慎嘴巴前。
寶慎楞了楞，就順從地張開嘴，小口咬了咬。她先前極少吃這種外頭做得糕點，只覺得油香滿口，那股香甜一直沁到心裡去，不由地把先前的憂慮給抹去了，開心讚道：「好吃！夫君也吃！」
鳳玄望著她歡喜的神情，便俯身過來：「那我便嘗一嘗。」可惜不是去咬那芝麻酥，而是咬在她的嘴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摸，鳳再上修改的要少些，因此我已經基本完工，只差想個番外啦……xd
顧風雨：蒼天可鑒，我可是在學雷鋒沒做啥壞事啊……
鳳玄哥：你不是吃了一頓嗎？——
老顧：只是吃飯沒吃別的啊……
鳳玄哥：這意思是你還想吃別的……
老顧：不是！t___t
hah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