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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0于飛:一去三十年 文 / 瑢琭

    鳳玄再去縣衙,卻聽趙瑜頗為得意地說王守善已經招認了,把他先頭跟賊人勾結以及暗中同杜家貪贓枉法的事兒全都供認不諱。舒蝤梟裻

    鳳玄奇道:「不知大人用得是何法子?」

    趙瑜笑道:「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原來王守善在縣衙當了這許多年的捕頭,自有一套懲治人的法子,趙瑜把幾個先前跟他朋比為奸的捕快拿了,細細地問,果真問出了一兩種駭人聽聞的方法,當下便把王守善提出,在要給他用第一種刑罰的時候他就已經忙著認了。

    鳳玄聽了,便也微微一笑:「原來是「請君入甕」的典故。」

    原來昔日武後時候,酷吏來俊臣奉命拷問周興謀反之事,因為周興本身也是酷吏,等閒法子怕逼不出他的真話,周興便假意問他若是要對付一個拒不招認之人該用什麼刑罰,周興便說將那人放在大甕中,在甕周圍燒火,不由他不招。沒想到這法子卻被來俊臣用來對付他自己,因此也應了一句老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古有周興,如今卻有王守善,大抵這些總想法兒害人的人,自己也沒什麼好下場。

    趙瑜也笑,冷不防趙忠在旁邊說:「老爺你只管樂,還不多虧了阿如提醒你才想出這樣主意的?」

    鳳玄眉頭一挑,趙瑜連連咳嗽數聲,道:「你這大膽的蠢材,她不過是起了個由頭兒,詳細法子還是我想出來的。」

    鳳玄不動聲色問道:「怎麼回事?」

    趙瑜見瞞不過,便道:「是這樣的,是本縣的一個廚娘,對本縣怨念了兩句,說那王捕頭任職的時候,做了好些惡事,還用匪夷所思的酷刑對待一些不服的百姓……於是本縣就靈機一動,『請君入甕』了。」

    鳳玄笑了笑:「這廚娘倒是很合大人心思。」

    趙瑜欣欣然:「手藝尚可,人也頗為機靈。」

    趙忠就又在旁邊撅嘴。

    鳳玄便不再提此事,只道:「既然他已經招認,那麼是不是可以去杜家拿人了?」

    趙瑜道:「方纔我已經發了簽子,令兩個衙差去了杜家。」

    鳳玄一點頭:「甚好。只不過杜家在此地坐大,盤根錯節,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趙瑜道:「先前礙他家勢大,許多人都不敢來告,如今暫時有了王守善這個人證,便可以就此下手……哼,任憑他們怎麼不可一世,有本縣在,也總要他們惡有惡報才好。」

    鳳玄道:「大人有這志向極好。」

    兩人說了這會兒,就見外頭有兩名衙役回來,上前行禮道:「大人,我們回來了。」

    趙瑜見他們手中空空,便道:「人呢?」

    兩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道:「大人,小人等沒臉回見大人,我們沒逮到人。」

    「什麼?」趙瑜上前一步,「什麼意思?是他們不肯前來?」

    衙役說道:「大人容稟,我們去了杜家,他們府上的人說,杜老爺不在家。」

    趙瑜目瞪口呆:「就這樣?你們就回來了?」

    衙役說道:「小人等就想進去搜,可是他們府上惡奴甚多,小人等不敢擅闖,他們又說,杜老爺如今在府衙廖大人府上做客,如果我們要拿人,就去府衙廖大人處就是了。」

    趙瑜大怒,一拍桌子:「好個狡詐險惡的東西,居然拿府衙來壓本縣!」

    兩個衙差不敢做聲,躬身退下。趙瑜皺著眉想來想去:「不行,連他府內都不曾搜查,本縣也難心安……」就看鳳玄,「連捕頭,你說是不是該多點幾個兵,去杜府看看?」

    鳳玄聽他問,就說道:「去的話未必能找到人……不過……」

    「不過如何?」趙瑜瞪大眼睛。

    鳳玄道:「杜家這樣,一來是為了避開鋒芒,二來是想讓大人知難而退,如今就是彼此試探的時候,咱們當然要一鼓作氣,現在去雖然不能找到人,卻也可以震一震他們,然後再見招拆招罷了。」

    趙瑜聞言大喜:「那就這麼辦!」

    當下就把三班衙役都點齊全了,除了看守牢獄的,其他的傾巢而出,近百人浩浩蕩蕩地往杜府而去。

    鳳玄本不想出面,他這幾日在縣衙,除了同趙瑜商議事情,就是選拔衙差,兼訓練他們,從中挑選優等之人為小頭目,近百人裡頭有一半是新換的。

    只可惜他選的這些差人雖然都很頂用,不過卻還沒有誰能到獨當一面統率手下的地步,他又不能把顧風雨叫出來,只好勉為其難地應了。

    一行人到了杜府,杜家的人一看這陣仗,頓時飛一樣進內通報,有幾個人就要關大門,鳳玄一聲令下,兩個衙差搶先一步衝進去,把看門的家丁一頓亂打,這些家丁平日裡狐假虎威,哪裡經過這個,頓時抱頭鼠竄。

    鳳玄不言語,沖旁邊的副手一使眼色,那年青的衙差喚作李明,乃是縣城人士,先前曾經出去遊歷過,武功是這班衙差中數一數二的,人也聰明。

    他當下上前,大聲說道:「奉縣令大人命令,前來杜府搜人,閒雜人等一律閃開!」鳳玄聽著這話倒也有點意思,便一點頭。

    李明見他點頭,才鬆了口氣,又指揮兩個衙差負責守門不許人進出,其他的跟著入內搜查。

    鳳玄是最後一個進門的,迎面望見一個極大的照壁,金碧輝煌地矗立著,幾個被打傷的家丁閃閃躲躲在照壁角上,鳳玄從右邊轉向裡頭,才見到杜府真容,——果真是極為氣派的一座宅邸。

    先頭的衙差們已經先行一步往前而去,隱約聽到裡頭尖叫聲傳來。

    鳳玄不疾不徐邁步入中廳,見這宅子佈置也很是不凡,當前的牆上掛著三星高照圖畫,檀木桌上擺放著極大的一柄白玉如意,他正自看,卻聽到有個聲音喝道:「你是何人!」

    鳳玄轉頭,望見廳旁出來一個人,乃是個身著淡色衣裙的妙齡女子,全身上下也沒多餘的釵飾,烏雲鬢上只插著一支翠玉釵,雙耳上綴著珍珠墜。

    兩人四目相對瞬間,女子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一雙眸子從上到下又打量了鳳玄一遍。

    鳳玄瞧出她打扮的素而不俗,氣質也不似是普通人家的閨女,反而有些似是正宗官家小姐那份氣派……他心中一沉,就轉開頭去並不回答。

    女子見他不言,正欲上前一步再問,就聽有人恨聲道:「這些沒長眼的狗東西,真是仗勢欺人!——姐姐,姐姐你在哪?」

    鳳玄目光一動,見從後面又出來一個少女,因咬牙恨恨地緣故,神情顯得有些凶,不過生得也極美,同先前那女子兩人在一處站著,像是一對花似的。

    那後出來的少女正是杜蘭芳,被她喚作「姐姐」的女子聽了,目光便從鳳玄身上收回:「芳兒我在這。」

    杜蘭芳也看到鳳玄了,她乃是頭一次見到鳳玄,自也不認得他是誰,只不過看他一身布衣,便立刻橫眉喝道:「你是何人?闖進來做什麼?」又趕緊護著那淡衣女子,似是很關切般地問道,「姐姐你受驚了未曾?他對你無禮了嗎?」

    鳳玄聞言雙眉一蹙,淡衣女子搖搖頭:「我也才出來,剛剛也問他是誰。」

    杜蘭芳握住她的手:「肯定是跟那些縣衙裡的狗腿一塊兒來的!趁著我爹不在,什麼貓兒狗兒也敢進來了!」

    淡衣女子正看鳳玄,聞言也皺了皺眉,卻見鳳玄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雖然極安靜但卻隱隱透出一股倨傲氣息,那淡衣女子就對杜蘭芳道:「你家的家丁呢?」

    「都給他們的人打散了!」杜蘭芳憤憤地,「來人,來人啊!」她一聲喚,頓時從外頭又進來幾個杜府家丁,人人手中都握著棍棒之類,如狼似虎地把鳳玄圍住。

    淡衣女子剛要再說,杜蘭芳道:「這人企圖對知府小姐無禮,把他給我打出去!」

    鳳玄一聽,眸色微變,可卻仍舊未動,杜府的家丁躍躍欲試正要上前,衙役李明從後跑進來,對鳳玄行禮道:「捕頭,後院處沒有找到人,有兩個兄弟守在那了。」

    眾人聽到「捕頭」兩字,都呆了,鳳玄不看任何人,轉過身道:「你在此繼續細細地搜找一番,若實在找不到,就把杜府的管家押走。」

    杜蘭芳聽到這裡,挺身道:「大膽,區區一個小捕頭罷了,當著知府廖小姐的面,你竟然如此猖狂?」

    鳳玄看也不看她,更懶得同她答話,卻聽淡衣女子道:「芳兒,他們既然有公務在身,我們不便摻和,不如就先入內迴避吧。」

    杜蘭芳一驚:「漣澤姐姐!」

    淡衣女子道:「行了……」看了鳳玄一眼,轉身望內而去。

    衙門的人把杜府翻了個底朝天,出來後在杜府門口匯合,鳳玄早一步出來就等在這,聽到裡頭一陣喧鬧,情知是因為要押那管家的事兩方鬧了起來,他有意要看看自己□的這幫衙差的能力,便只靜靜等候,過了會兒,見那幾個衙差回來,有人略帶了傷,卻也押著個灰色錦衣的山羊鬍瘦子出來。

    李明上前行禮道:「捕頭,我們捉到管家了。」

    鳳玄仍一點頭:「好,回衙門,交給老爺審問。」

    鳳玄回到縣衙,趙瑜見捉了個人回來,頗為欣喜。鳳玄道:「杜家果真跟廖知府有些牽連,他家的千金如今在杜府裡。」

    「啊?」趙瑜也很是意外,「難道姓杜的真去了府衙?」

    鳳玄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人先把他的罪狀羅列整齊了再說。」

    趙瑜答應,鳳玄想了想,又道:「聽人說先前杜家派了媒人要跟大人結親?」

    趙瑜很是意外:「你也知道了?」

    鳳玄道:「略有耳聞,怎麼,大人是推拒了嗎?」

    趙瑜道:「正是。」

    「為何?」

    趙瑜見他問,眨了眨眼道:「一來他杜家是我要對付的,有這些牽連自是不妙,二來我也不很喜歡那女子。」

    「大人緣何不喜歡?我瞧那女子生得倒是有幾分姿色。」

    趙瑜想了會兒,道:「姿色也是尋常,但我瞧她絕不是個好相與的,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鳳玄哈哈一笑,趙瑜望著他,沉吟道:「說起來,倒是不知連捕頭你的內人是何模樣的……瞧你總是一副疼愛有加之態,恐怕嫂夫人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吧?」

    尋常趙瑜也是不敢問這些的,不過今兒見鳳玄主動說起他的事來,他便斗膽戲謔一問。

    鳳玄微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趙瑜見自己果真撲了個空,沒法子,只摸了摸鼻子,又奇道:「對了,為何你會問我杜小姐的事?」

    鳳玄才道:「今日在杜府,我瞧那女子很想借廖知府千金的名義來苛責我們,幸好廖家的千金倒還知道分寸,才沒中她的計。」

    「竟然這樣?」趙瑜吃了一驚,忽然驚道,「這個女人……難道對本縣因愛生恨?」

    鳳玄咳嗽了聲:「她是杜家的人,自為杜家著想,倒也不全是為了兒女私事對我們發難的。」

    趙瑜才「啊」了聲,繼而又抖擻精神道:「罷了,不去理這些,先去審問那管家!」

    兩人這邊商議定了,卻不料就在樂陽縣內,杜府之中,也有兩個人正在商議他們。

    杜蘭芳望著對面坐著的廖漣澤:「姐姐,你怎能這般好涵養?那捕頭很是無禮,你為何不教訓他?」

    廖漣澤淡淡看他一眼:「芳兒,這些人是衝著你父親來的,我不過是來做客之人,又是未出閣的女子,怎能拋頭露面喧賓奪主呢。」

    杜蘭芳啞然,想了想又道:「可恨!沒想到他們竟這麼大膽,趙瑜……」想到趙瑜那笑嘻嘻打量自己的一雙眼,倒真有點「又愛又恨」的意思。

    廖漣澤問道:「趙瑜?可是那個新任知縣?怎麼,芳兒你跟他有過節嗎?」

    杜蘭芳見她問,料是瞞著她也沒用,遲早會知道的,索性坦然道:「不瞞姐姐你說,這件事是小妹的丟人之事,家父曾派人去向姓趙的提親,誰知這姓趙的非但不答應,反把小妹奚落了一陣。」

    「原來是這樣,」廖漣澤道,「這便是他的不是了,他不答應也就罷了,為何要奚落良人,未免有失厚道。」

    「哼!」杜蘭芳說道,「什麼人就帶什麼樣的兵,姐姐你再看今日來的那些人,個個如狼似虎惡形惡狀的。」

    廖漣澤掃她一眼,慢條斯理道:「如狼似虎麼,倒是真的,惡形惡狀卻不盡然。」

    杜蘭芳一怔:「姐姐的意思是?」

    廖漣澤心念轉動,微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能讓妹妹你看上眼的,起碼不會惡形惡狀吧?」

    杜蘭芳臉上一熱,手揪著帕子,恨道:「長得好又有什麼用?我一想到他那雙眼,就恨不得給他挖出來。」

    廖漣澤掩口輕笑:「若我是個男子,肯定是不敢得罪妹妹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我會加個油,加個油,不過不一定成,太晚了則早點睡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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