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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1于飛:羈鳥戀舊林 文 / 瑢琭

    鳳玄把馬栓在林子邊上,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頭寶慎的驚叫。舒蝤梟裻

    鳳玄心中一震,生怕出了什麼事,趕緊推門而入:「娘子!」卻見院子裡寶慎拿著把掃帚,正擋在跟前,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彷彿在防備什麼。

    鳳玄目光一動,卻見在她面前,卻站著一隻極威武的公雞。

    大紅冠子,長長的脖子周圍是灰碧色的蓬鬆的毛兒,油光發亮,渾身的毛卻也是紅色的,雞爪子金黃色,如利鉤一樣抓著地面,那雙圓眼睛閃閃地,脖子一伸一縮,耀武揚威地正望著寶慎。

    寶慎正驚慌間,見了鳳玄,忙不迭地叫:「夫君快來!」

    鳳玄三兩步飛奔到寶慎身前:「這是怎麼了,這隻雞從哪裡來的?」

    說話間,那隻大公雞便側著頭看鳳玄,似乎在估摸對手來歷,是否好對付。

    寶慎道:「夫君,我聽說從大妞家裡借了這只公雞,好給咱們的母雞孵小雞用。」

    鳳玄挑眉,啞然:「啊……」

    寶慎躲在鳳玄身後:「可是它好像很不聽話,總想啄我。」

    鳳玄忍俊不禁:「傻娘子!」

    這時侯那只公雞仍舊劍拔弩張、試試探探地望著鳳玄。鳳玄抱住了寶慎,便看那公雞,笑罵道:「好你個扁毛畜生,敢欺負我娘子嗎?」

    那公雞歪著頭同他對視片刻,忽然間脖子上的毛兒都服帖了下去,轉過身踱著步子走了,悠閒自在若無其事地,彷彿先前從未發怒過。

    寶慎目瞪口呆:「夫君,它……它居然……好個欺軟怕硬的壞東西!」指著那只公雞跺腳,鳳玄哈哈大笑:「乖娘子,這可怪不得它,你是真打不過它的。」

    這倒是真的,那公雞爪子同尖嘴都極厲害,啄人一下,能把手啄出血來。

    寶慎一看它那威風凜凜地模樣就有些害怕,這還是大妞親自給送來的,不然還真不知怎麼弄。

    晚間吃了飯,兩人便在院子裡乘涼,寶慎點了艾草熏蚊蟲,又取了蒲扇,不停替鳳玄扇風趕蚊子。

    鳳玄見她忙得不肯消停,索性將她摟過來,在她臉上一親,自己拿了蒲扇過來替她扇了兩下。

    寶慎偷空就摸摸他的臉,只覺得他的鬍渣子越長了些,先前只冒出一個頭來,現在有些刺手了,寶慎便道:「夫君,改天我給你瓜瓜鬍渣兒吧?」

    鳳玄笑吟吟地看她:「娘子不喜歡嗎?」

    寶慎道:「哪有,夫君怎樣我都喜歡,不過這樣……扎手的。」有時候兩人歡好之時,他總會沒輕沒重地親她,扎得她不行,格外地痛癢,可這些卻不能說。

    鳳玄見她的笑的開懷,故意又狠狠親了口,扎的她叫了幾聲,他卻又說:「那改天就勞煩娘子了。」其實他並不想把鬍渣去掉,若是生出鬍鬚來,整個人的樣子或許會變不少吧?麻煩或許也還少些。

    寶慎見他答應,便也歡喜地晃了晃身子,鳳玄瞧著她的樣兒,卻又覺得怎麼都無所謂,橫豎他的小娘子高興就行。

    兩人坐著,過了會兒,晚風徐徐,鳳玄心裡安謐之極,望著頭頂天幕上繁星點點,慢慢想到一事,便隨口道:「娘子,你知道寶如去了縣衙當廚娘嗎?」

    寶慎轉頭看他,有些驚訝:「啊,她真去了嗎?上回跟夫君商議過後,我就跟爹娘說了,原來他們真的答應了阿如……夫君,她在縣衙做得好嗎,你可知道?」

    鳳玄道:「我瞧縣太爺對她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寶慎倚靠在他懷中,把扇子接過來,手腕微動扇著,一邊仰頭看他:「好的夫君。」

    當天晚上,鳳玄便又纏著寶慎做那「生寶寶」之事,只不過他知道她身子不甚強健,難得地會「適可而止」。

    寶慎也已經有些習慣,不再像是先前那樣抗拒,甚至偶爾會令鳳玄覺得幾分「驚喜」,只不過她每回事完都會精疲力竭地,但因疲倦,睡得自也格外香甜。

    鳳玄擁著她,這般美好安謐的夜晚,他心中隱隱地竟有股不安的預感。

    起初他竭力想安慰自己那不過是多慮了,可是他又知道,他的直覺通常都不會出錯,——一定是有什麼不對。

    鳳玄細細地把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又想了遍,驀地想到了在杜府遇到的那個廖小姐。

    當時看她的第一眼時候,他就察覺那個打扮的很簡單的女子身上有股令他不悅的氣息。

    他生為皇族,從小到大,身邊所遇到的女子,多半都是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地長大,身上就會形成一種她們獨有的氣質,他是最熟悉不過的。

    鳳玄回想廖小姐的樣貌,不出所料他沒有記住她究竟長什麼樣,只記得她那樣樸素到透出幾分刻意的打扮,以及當時同她照面之後自己心中那異樣的一絲不悅,——那是因為不安而引起的。

    懷中寶慎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她睡了會兒,模模糊糊地似喚了一聲什麼,把身子往他懷中蹭了蹭,撒嬌似的。

    鳳玄抱著她嬌軟的身子,望著她甜睡的容顏,目光漸漸清明,也將心中那不安強壓了下去:「娘子,一定沒事的,我答應你。」在她眉心一印,他喃喃低語。

    事情發展又有些出人意料,那被捉拿入縣衙的杜府管家,本來拒不招認,結果過了一天後,卻又主動向趙瑜供認,說一切的事都是他擅自做主的,跟杜老爺無關。

    趙瑜愕然之餘,就看破他是想替杜虞頂罪,自然大刑伺候,結果杜管家暈了過去,也沒再認什麼,趙瑜便命人將他押入大牢。

    正午頭,鳳玄出來衙門,便想去給寶慎買點糕點等帶回家去,從點心鋪子出來後,提著點心正要回衙門,忽然間皺了皺眉,看看地形,就拐向旁側的小巷。

    鳳玄剛入小巷,便有道人影從牆上輕輕躍下,落地無聲,竟是顧風雨,垂頭拱手道:「王爺。()」

    鳳玄喝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顧風雨道:「小人只是特意來告訴王爺一聲,有人暗中跟蹤王爺。」

    鳳玄問道:「可知道是什麼人?」

    顧風雨道:「這個小人並不知曉,不過王爺在此的消息小人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提及,只是看他們的身手不弱,因此特來報信,請王爺多多留神。」

    他說完之後,身形一動,便重又躍過牆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玄垂眸無聲,他自出了衙門,就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自己,起初還以為是顧風雨不知所謂,從甜點鋪子出來才發覺不對。

    他心裡百轉千回,猜測這是哪一路的人,最大的擔憂,就是京內來的密探。

    如果真的是,那麼洩密的人肯定就是顧風雨,要知道皇廷的爪牙雖無處不在,但這地方委實偏僻,何況他又刻意隱瞞行跡,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是沒法兒找到的。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

    鳳玄越走,心便越往下沉,幾乎不敢去想,如果真是那樣,那可是最壞的一種了。

    顧風雨肯來報信,大概就是怕鳳玄誤會他。因此說明了之後便行離開,鳳玄還沒來得及細問,他已經消失不見。

    事已至此,鳳玄索性深吸一口氣,重新邁步往外而行。

    他將走到巷口的時候,望見巷口處有人影若隱若現,似在向他這邊張望。

    鳳玄心頭一動,便升起一絲希望:倘若真的是皇廷的密探,絕對不會如此不小心地曝露身形。

    鳳玄的心緩緩安定,卻仍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順著大道往縣衙而行,頭頂烈日炎炎,街上行人不算很多,鳳玄打量了會兒,忽然一閃身沒入另一條小巷,動作竟是極快。

    他身後跟蹤著的那些人一見,頓時顧不上掩飾身形,急急地跟著縱身躍入。

    頭一個躍入巷子的人放眼一看,眼前毫無人影,正愕然中,旁邊傳來個極冷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大驚,想也不想便動手,誰知一個拳頭遞到跟前,只覺得鼻子一酸,然後劇痛便散了開來,整個人眼前發暈,向後便倒。

    第一個人身子搖晃倒下之時,後面兩個也閃身出現,鳳玄冷笑著,將兩人相繼收拾了,疊羅漢似的扔在一塊兒,一腳踏上:「說,你們是什麼人?」

    他眼神冷冷淡淡地望著受傷的三人,只等待他們身份明確後,便立刻毫不猶豫地殺人滅口。

    那地上的傷者吐了口血:「手下留情,我們是廖知府的人!」

    鳳玄大為意外:「什麼?!」

    傷者之一道:「我們是廖大人派給廖小姐的貼身護衛,是廖小姐讓我們來試探一下……你的身手。」誰想到還沒等試探,就被人給放平了。

    鳳玄震驚地望著這三個人,心中一瞬間才明白過來,一時很是懊惱,心道:「好混賬東西……害得我差點……」

    他忍了心頭怒氣:「廖小姐為何讓你們試探我?」

    那三人面面相覷,鳳玄暴喝一聲:「說!」心中惱火之極,昨晚上好不容易壓下的那不安又湧上來,恨不得將三人盡數殺了了事。

    他一動怒,殺氣四溢,三人魂飛魄散,急忙道:「小姐說……看您英雄之姿,身手必定極為不錯,因此想看看您的武功到底如何。」

    鳳玄咬牙:「我的武功,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這小人等就不知道了。」

    鳳玄忍了再忍,終究冷冷道:「回去轉告你們小姐,別再做這種幼稚的把戲,否則的話,我絕不再容情!」

    鳳玄說罷之後,大步離開。

    身後那三人艱難起身,相互扶攜著,其一心有餘悸,問道:「方纔他怎麼出手的?」

    第二人歎道:「好狠的拳勁,這樂陽縣的小地方,怎會有如此厲害之人?」

    「天下之大,臥虎藏龍……罷了,這回真是徹底栽了,回去跟小姐覆命。」

    三人回到杜府,廖漣澤見狀,大為震驚,屏退左右,在密室召見三人,讓三人把事情經過細細說了一番,才問道:「他真的有那麼厲害?」

    其一便道:「屬下等絕無虛言,我們三人曾也算是江湖上有點名氣的,才會被知府大人禮聘,但我們都是從未見過此等高手。」

    廖漣澤望著三人鼻青臉腫的慘態,心中升起一股不屑,面上卻還溫和:「罷了,強中自有強中手,你們也無需掛懷,下去好生歇息吧。」

    三人見她如此客氣,才也都拱手退了。

    一直到人都走了,廖漣澤雙眸瞇起:「好沒用的廢物,哼。」

    她沉吟著:「連世玨……參與過長陵之戰的?如果說他武功如此厲害,從那場戰役中生還倒是有可能的,只不過……探子打聽來的消息,他分明只是個鄉間無賴,也沒什麼過人奇遇,又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一身武功?何況,那人的通身氣質,卻一點也不像是個普通的民間百姓……」

    廖漣澤極快地回想著,想起同鳳玄的初次相見,越想越是疑雲重重,當時杜蘭芳說那句「什麼阿貓阿狗也敢進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當時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同意杜蘭芳所說,一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並非是因為贊同杜蘭芳,而是下意識地覺得那句話大為不妥。

    為何不妥?廖漣澤閉起眼睛,想著那站在中廳之人的身影,當時第一眼見到他,她居然憑空裡生出一種畏縮之意。

    在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她心中的震動無法言說,那人沒對她說一句話,她卻絲毫也沒生氣,他的態度裡有種骨子中的倨傲,她覺得很礙眼,可是又那麼耀眼,耀眼到……似乎如此都是順理成章的。

    杜蘭芳那句話,是冒犯了,——冒犯了他。

    然而她是知府家的小姐,從小見過多少達官貴人,沒有誰能讓她生出那種類似敬畏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

    廖漣澤抬手,在眉心處輕揉:「怎麼會……明明只是一身布衣,明明是個普通百姓而已……難道我……是多心了嗎?」

    廖漣澤想來想去,緩緩放手,走到門口喚道:「來人!」

    門口站著的心腹入內:「小姐有何吩咐?」

    廖漣澤低聲道:「速派兩個可靠的人,一個往京城兵部,一個往北部大營,給我查一個叫做『連世玨』的,參加過長陵之戰,務必要查到他的詳細情形!」

    那人答應了聲,匆匆離去安排。

    廖漣澤看人走了,略覺心安,正在這時,耳畔停到細微的聲響,她眼睛一瞇,原本肅然的神情便變成淡淡的笑意。

    「姐姐,你果然在這兒……也不覺得悶。」杜蘭芳進了門來,笑著招呼。

    寥漣澤望著她的臉,笑意淡而溫柔:「不然又能怎樣?總不能學個男人一般到處跑呢。」

    杜蘭芳笑道:「那又怎麼不能,姐姐是我家的貴客,我可不能怠慢了你,不如我領姐姐你出去轉轉?」

    廖漣澤道:「芳兒你滿面春風,怎麼,難道是有什麼喜事嗎?」

    杜蘭芳得意地笑著:「也不是什麼喜事,只不過因為有人要倒霉了,故而我覺得高興,姐姐,跟我一塊兒出去看個熱鬧吧?」

    寥漣澤不緊不慢地也跟著笑了:「妹妹你這麼好興致,姐姐當然不能掃興了,那就走吧。」

    且說鳳玄回到縣衙,剛進門,就差點跟趙忠撞個滿懷,趙忠見他回來了,彷彿盼到救星:「捕頭您可到了,快去看看吧。」

    鳳玄問道:「何事?」

    趙忠道:「那個杜管家,他、他上吊死啦,老爺讓我趕緊找您呢。」

    鳳玄聽了,趕緊地入內,趙瑜正大驚失色,見他來了,便一起前去獄中查探。整好仵作也趕到了,查驗之後,說杜管家是自縊身亡。

    鳳玄同趙瑜對視一眼,上午剛問了案,招了供,用了刑,晌午一過人就死了,往好裡說倒沒什麼,但若是往壞處想,什麼「嚴刑拷打逼供致死」之類的……就有些微妙了。

    正在這時,衙門外傳來擊鼓的聲響,趙瑜忙派人去看,片刻衙差回來,色變道:「大人,不好了,外頭是杜府的人,在擊鼓,還大聲地說什麼『大人草菅人命』……」

    趙瑜雙眉一皺,咬牙恨道:「這其中定然有內情,怎麼人一死本縣剛得了信,外頭就有人鳴冤了,難道他們能未卜先知不成!可恨!」

    鳳玄見他氣沖沖要走似的,便將他拉住:「不要動怒,對方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激怒你趁亂行事。」他極快地吩咐三班衙役,多增添幾人看守大牢,一刻鐘巡視一次,其他人跟著他,聽令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有點晚,不過忒有些耗神了~

    唔,山雨欲來,鳳玄哥快快擋住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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