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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8榮華:會面安可知 文 / 瑢琭

    鳳玄入內,徑直走到那人身後,客棧裡一片沉默,良久,那人才出聲道:「既然來了,怎麼不坐?」

    鳳玄轉過來,便坐在他的對面,那人抬眸看他,四目相對瞬間,捏在手中的那杯茶霍然一晃,茶水便灑出好些來。舒蝤梟裻

    這相見鳳玄的,竟是那位顧大人,此刻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鳳玄,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過了片刻,顧大人才極緩慢地說:「我、是該叫你連捕頭的好,還是王爺……亦或者瑞望呢?」

    鳳玄眼皮微微一垂,並不回答。

    顧大人望著他:「怎麼,難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鳳玄抬頭看向遠處,聲音平靜:「在下是樂陽縣連家村人士,連世玨,不知足下怎麼稱呼。」

    顧大人聽了這句,霍地起身,將手中的那茶杯用力地往地上一擲,抬手指著鳳玄:「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鳳玄淡淡道:「你聽的很清楚。」

    顧大人手指抖了數下:「你……你……」

    鳳玄不等他說完,就也站起身:「我娘子呢?」

    「你娘子……你居然只管……哈……」顧大人望著他,三言兩語全無頭緒,垂了首喃喃道:「縱然相見應不識,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鳳玄邁步便要上樓找尋寶慎,顧大人見他走開,便喝道:「你不必去了!」

    鳳玄回頭看他,顧大人道:「你當真不承認你是誰?」

    鳳玄避開他的眼神,倔強不語。

    顧大人道:「縱然你不承認,我卻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你是誰,那個又是誰……你當真是好生決絕,你就算是不認一同長大的好友,難道就連自己真正的宗族都不認了嗎?」

    鳳玄仍舊不看他:「我只是想找我娘子。」

    顧大人心涼如水,滿腹的話湧上來,卻又慢慢地忍回去,因為情知就算是說,這人也不會聽的。

    這瞬間,素來冷靜淡然的人,竟然也紅了眼睛。

    「就算你不認我,我也認得你,」他鎮定了一下心情,慢慢說道,「你也該認得我,我是你一塊兒並肩長大的,你為皇子的時候,我為侍讀,你同我的字,都是當時的太師傅程濟所起,你名鳳玄,字瑞望,我叫顧東籬,字藏洲……你當時還說……」

    「你認錯人了。」鳳玄不等他說完,就轉過身去,「你好像也誤會了我的來意,我娘子被歹人所擒,我一路追來,只為她安然無恙,不知她是否在此?如果在,還請讓我帶她走。」

    顧東籬被他一句話說的默然,鳳玄見他不做聲,抬頭便看向樓上,見上面亦靜悄悄地,他心中有種不祥預感,便邁步往樓上而去,一邊叫道:「娘子,娘子!」

    鳳玄上了四五級台階,身後響起顧東籬的聲音:「你不必去找了,她不在此。」

    鳳玄驀地停住步子,回頭看向顧東籬:「你說什麼?」

    顧東籬的目光已經恢復先前的冷靜,望著鳳玄道:「若你是我先前認得的那個人,以他的果決,若有心躲閃,勢必不會聽我所勸,故而事先做了些準備……沒想到竟給我料中了。」

    鳳玄皺眉,顧東籬又道:「我只是想不通,只是想賭一賭,究竟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樣,丟下你所有的一切,心甘情願地變成另一個人,甚至……甚至為了那個村婦……」

    「她是我娘子,」鳳玄聽到這裡,便也開口,「為了她,我什麼都心甘情願。」

    顧東籬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墜入無底深淵,忍不住苦笑出聲:「好極妙極……這話若是在先前聽到,我必然以為你是瘋了,或許連你自己也會覺得自己瘋了,可是現在、現在……劉鳳玄,到底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得如此的……」

    「我本來就什麼都不是,」鳳玄的聲音隱隱地也帶上了幾分冷,「大人所以為的那人,兀自好端端地在原處不是嗎?天下依舊太平無事,而我也什麼都不求,只是想請大人你成全,把我娘子還給我。()」

    顧東籬凝視鳳玄:「那個女人,當真對你來說如此重要?」

    鳳玄道:「我跟她是夫妻,同命鴛鴦。」

    顧東籬只覺得自己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甚至有種身處幻境的感覺,思緒漂浮了一陣,可是眼前之人卻是真真切切地,不容人無視。

    那是一種只有他才有的光。

    顧東籬道:「很好,你若是想見她,也成,那麼去京城吧,去了那裡,就會見到她了。」

    鳳玄擰眉:「你居然也……」

    顧東籬道:「本想你會念舊情,如今看來,你卻似鬼迷心竅,所幸我先前做了準備,此刻她已經近了京師,你大概會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

    鳳玄心頭一顫:「你……」

    顧東籬目光銳利看他,似在等他把洩底的話說出來。

    鳳玄欲言又止,咬牙道:「你們竟如此逼我,還拿一個小小女子當作籌碼,可會覺得羞愧嗎?」

    「不會,」顧東籬斷然道,「對付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不然的話,此刻你就不會留在這裡同我說話,早就帶她遠走高飛了,你自該明白對嗎。」

    顧東籬說完之後,起身道:「你不願意為她而回,倒也是好,證明你還有一絲理智。若你真個瘋了,那麼我們就在京師見吧。」他說完後,邁步往外就走。

    鳳玄道:「你站住!」

    顧東籬腳步一停,心裡略升起一絲希望,卻又問:「有何指教?莫非你也想用對付藍雪塵一樣的手段對我?」

    鳳玄雙手握拳,終究又鬆開,只是輕聲問道:「我娘子如何?她可好嗎?」

    顧東籬雙眸一閉,吸了口氣:「她此刻尚好,但接下來的事就不在我掌握之內,我更無法保證她會如何。」他說完之後,拂袖大步出門去了。

    鳳玄上前兩步,卻又停下。

    顧東籬出了客棧,兩個跟隨之人道:「大人,現在如何?」

    顧東籬道:「趕路回京師。」

    「那個人呢?」

    「我也想知道他會如何。」顧東籬上了馬車,靠在馬車壁上,閉了雙眸,思緒浮浮沉沉,心想:「真沒想到……竟然相見爭如不見,可是這短短數月,究竟發生了什麼,若非是這近三十年的交情讓我確信絕對沒有看錯人,我一定會以為這個也是……」

    車隊剛出了鎮子,身後便傳來得得的馬蹄聲,顧東籬睜開雙眸,神色微動。

    那馬蹄聲趕到旁邊,顧東籬隔著窗扇,道:「你想通了?」

    外頭,鳳玄的聲音道:「難道我會怕你們不成?」

    顧東籬聽著這個聲音,無聲地笑了:怕「你們」,合著在他的心裡,他顧東籬竟成了壞人了。

    他不再動怒,只是問:「只是為了那個女子?」

    「她是我娘子,」車外的聲音淡淡地,顧東籬卻似聽到一縷柔情,「是我娘子。」他聽到鳳玄又重複地說了聲,像是在肯定或者強調著什麼。

    顧東籬漠漠地望著車窗,誰能想到,竟有今日……

    「我曾經問過那個女子,她的夫君是何樣的人。」他慢慢地張口說。

    車外鳳玄道:「哦?」

    顧東籬道:「她說你對她很好,真的對她很好嗎?我想不出……你會對什麼女人好。」

    鳳玄一笑,笑裡有種喜悅跟傲然:「她對我才是好。」

    顧東籬聽著這簡簡單單地話,意外之餘,眼前浮現出寶慎抱著畫軸的那副神情,她的臉貼在畫軸上,臉上浮現出幾分歡喜的表情,似沉浸在某種極令人愉悅的東西裡頭。

    他不懂。

    還有她衝他展顏一笑,那股喜悅嬌憨,分明是被他疼愛呵護才有的甜蜜吧……可……

    「她生得也是一般,你怎會看上?」莫名地,竟說出這句話來,說完後,連顧東籬自己也嚇了一跳,繼而卻又啞然失笑:這次第,卻有些像是朋友之間相處了,該當覺得欣慰嗎?

    鳳玄道:「就算她是個醜八怪,在我心裡也是最好看的。」

    顧東籬聽著這渾然天成似的話,愕然之餘哼道:「這可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鳳玄一笑,忽地又默然:「我們快些趕路吧,我想早些見到她。」

    顧東籬靠在車壁上,暗暗地歎了口氣:「隨你就是。」

    且不說鳳玄同顧東籬趕路,只說寶慎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在一處全然陌生的地方,是個很大的房間,鼻端嗅到香噴噴地氣息。

    這些日子寶慎幾乎每天都喝苦藥,整個人嘴裡發苦,五臟六腑彷彿也都浸在苦水中,聞到一股甜香,不由地略微精神一振。

    正打量這屋子裡的佈置擺設,外頭有人道:「小心些,別吵醒了人。」卻是苗碧的聲音。

    寶慎聽了,急忙又閉上眼睛裝睡。耳畔聽到細細地腳步聲,有人進來,卻是另外一人道:「姐姐,這人是誰?怎麼竟要入上賓似的伺候?」

    苗碧低低道:「小聲些,閉了你的嘴,給大人聽到,把你打個稀爛,大人只交代說要好生伺候著,那些藥不需要熬了,你再去吩咐廚房,把那烏雞燉上。」

    那人也低聲道:「這碗大補湯還沒喝呢,又熬烏雞,嘖嘖……」

    苗碧喝道:「別光顧著說話,把東西放下你快快出去吧,大人明兒就回來了,叫底下人都警醒著些,別光顧著摸魚打混。」

    那人應承,便退出去了。

    剩下苗碧走近了床邊,輕聲喚了寶慎兩聲,寶慎假裝剛醒來的便睜開眼睛:「噫,我剛剛怎麼聽到有人說話似的。」

    苗碧嚇了一跳,卻又笑道:「是個小廝不聽話,給我罵了兩句,驚到娘子了嗎?」

    寶慎一搖頭:「沒有,姑娘,你們大人呢?」

    苗碧道:「大人有要事,明兒就回來了。」

    寶慎問:「什麼要事?」

    苗碧望著她無精打采的模樣,便笑道:「索性說出來給娘子你高興高興也好,大人是去接你的夫君了,大人就是怕娘子你擔心,故而命人早一步回來告知,娘子你心心唸唸惦記你的夫君,明兒恐怕就會見到了。」

    寶慎聽了這消息,果然高興,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真的嗎?」起的太急,就有些頭暈。

    苗碧將她扶住:「可不敢騙娘子的,這兩天我暗地也替娘子著急呢……娘子,快些把身體將養起來吧,好見你夫君,不然氣色不好。」說著,就把旁邊那碗湯端了過來。

    寶慎聽她肯定了明兒鳳玄會到,對她所說的話便無有不同,急忙把那碗湯喝了。

    如此到了第二日,寶慎一大早起來,先沐浴了一番,她連日病著,身子無力的很,又不肯被人伺候,勉勉強強洗完,整個人又喘了一陣才又恢復精神。

    如此從早上等到晌午,眼看日頭斜了,寶慎站的雙腳發麻,兀自不肯回去歇息。

    眼看將要天黑了,才有一輛馬車拐彎過來,寶慎心怦怦亂跳,眼睜睜見那馬車停在跟前,車上有人跳下來,扶著另一人下來。

    寶慎定睛一看,先前那個不認得,後面這個卻是認得的,乃是顧東籬。

    寶慎左顧右盼,沒見到鳳玄,大失所望,心都涼了,趕緊上前,趴在馬車邊上拉起簾子往裡看,指望能看到鳳玄在裡頭,可是哪裡能有?

    顧東籬看著她滿臉失望,正要說話,寶慎驚惱失望交加,已經伸手把頭上一朵珠花摘下來,用力扔在地上:「騙人騙人,都是騙人的!」抬腳就踩了過去。

    這朵兒珠花是苗碧勸她戴上的,身上的衣裳都是新的,那身舊衣裳,苗碧只說要洗,就拿走了。

    苗碧見狀,生怕顧東籬動怒,急忙要過來勸解,顧東籬卻一揮手,苗碧只好退了下去。

    這邊寶慎發了脾氣,眼中的淚卻也又氣又惱地落了下來,抬頭氣憤地看著顧東籬:「我夫君呢,你們說會讓我見他的,夫君呢?你們都是騙子,壞人!我再也不信你們說的了!」恨不得大罵一頓,大哭一場。

    顧東籬淡淡道:「別急,我就是來帶你去見他的。」

    寶慎訝異地瞪大眼睛:「啊?」很是意外,幾乎來不及反應。

    顧東籬望著她的樣子,想著路上那些個聽來的話,心裡一歎,又道:「你上車嗎?」

    寶慎道:「上車就能見到夫君了嗎?」

    顧東籬點頭,寶慎眼中淚還沒幹,趕緊匆匆忙忙地往馬車上爬,爬了一會兒,忽然道:「等等!」從馬車上跳下來就跑進府內去,苗碧急忙跟上。

    寶慎跑到房內,把放在枕頭邊上用被子蓋住的畫軸取出來,緊緊地抱在懷中,回頭見苗碧站在門口,便衝她一笑:「多謝你,我要去見我夫君啦。」高高興興地跑出門去。

    身後苗碧見她跑的飛快,本想叫住的,可是想到她喜悅的樣子,便只沉默下來。

    寶慎出了門,見顧東籬還站在馬車邊上,她便抱著畫軸跑過去,跑了幾步忽然停住。

    顧東籬見她飛快地回去居然是為了那畫軸,神色不由一動,此刻見她又停步彎腰,正不知她要做什麼,卻見寶慎居然是把先前那朵被她發脾氣扔掉的珠花又撿了起來。

    顧東籬不由一笑,那邊寶慎見珠花已經被踩壞了,幾分心疼:「好可惜,不過還能用。」

    寶慎正要上車,身後府內苗碧趕出來,把一件錦白的大氅遞過來:「娘子,風大穿上吧。」

    寶慎謝過了她,抱著大氅跟卷軸,握著珠花,踩著凳子爬進了馬車裡頭。

    顧東籬在後看著一切妥當,也跟著上去了。

    兩人在馬車裡分兩邊坐了,寶慎吹了吹那珠花上的泥灰,把葉子同沒壞的珠子擺正,又插在頭髮上,又把大氅抖開,自己繫上了。

    顧東籬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動作,見她新換了一件綿白色的裙褂,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清秀出塵。

    寶慎整理妥當,摸摸那大氅邊兒上的一圈毛毛,看顧東籬打量自己,就有些不安地說:「苗碧姑娘說我的衣裳髒了,要洗,於是才換上這些,等我見了夫君,會讓夫君買件新衣裳給我,這些都還給你。」她心裡理所當然地覺得不能沾人家的便宜,就自然而然說出來了。

    顧東籬只是微微搖頭,寶慎見他不答腔,疑心他是因為自己發脾氣而不高興,於是又說:「還有……對不住,先前我以為你騙我的……只不過、因為我等了好久了,自從夫君當兵回來後,我從來沒有跟他分開過一天,我很想他,才對你發脾氣的……你不要生氣。」

    顧東籬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悶悶道:「我並未生氣。」

    寶慎聽了他這麼說,才喜笑顏開:「你真是個好人。」

    顧東籬望著她天真而充滿感激的笑顏,心頭一梗,扭頭看向別處。

    寶慎的心隨著馬蹄聲而時起時落,感覺外頭車馬走了有半個多時辰,隱隱地傳來說話的聲音,寶慎疑心鳳玄來了,剛想撩起簾子看,卻被顧東籬阻止。

    寶慎勉強按捺著,外面說話聲落了後,馬車又往前,走了陣,才又停了。

    顧東籬道:「我們下車吧?」

    寶慎道:「可以嗎?」望見顧東籬的眼神,不等他回答,便下了馬車,一下馬車,整個人就怔住了。

    此刻夜幕降臨,周圍都黑漆漆地,寶慎放眼看去,卻見自己是在一道長長地廊道之中,兩側都是高聳的牆壁。

    寶慎疑惑地打量,顧東籬道:「你隨我來,不要出聲,也不要亂看。」

    寶慎有心問他為何,這又是什麼地方,但見他如此謹慎,又想到要見到鳳玄了,便就乖乖聽從。

    兩人沉默不語地走了小半時辰,寶慎只顧跟著顧東籬,並沒有東張西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裡,只是心裡暗自嘀咕:「這是誰的家,好大的房子,夫君在這裡嗎,在這做什麼呢……」偷偷地順著眼角往旁邊看,依稀看到有些人站著,還有燈籠的光芒閃爍。

    寶慎跟著顧東籬上了幾級台階,終於等顧東籬停了步子:「你且等在這裡,我進去通報一下。」寶慎不太明白,見夫君怎麼還要什麼通報,卻也只好答應。

    寶慎抬頭,驚見自己在一座大房子的外頭,她自不知這叫做「宮殿」,而眼前的殿門掩著,裡頭透出光芒。

    過了片刻,殿門吱呀一聲響了,有個人走出來,寶慎正瞪大眼睛看,一看出來那人臉皮兒皺皺地,下巴卻光光地,看來半老不老長的有些奇異,當然絕對不是鳳玄。

    寶慎不由地很是失望。

    那出來的人身著太監服,頭戴罩紗帽,兩側綴著瓔珞流蘇,懷中抱著拂塵,正是個宮內行走的老太監模樣,見寶慎望著自己一臉失望地,就白了個眼,道:「讓你進去呢。」

    寶慎來不及問他鳳玄是否在裡頭,聽了這話就想進去看看,那太監卻又一抬拂塵把她擋住:「且慢,懷裡的這是什麼東西?」

    寶慎抱著畫軸側身躲開:「這是我夫君的畫像。」

    太監打量著,陰陽怪氣道:「什麼?你夫君的畫像?打開來查驗一下。」

    寶慎哪裡肯鬆手:「不行。」

    太監道:「喲,你是哪裡來的,怎麼這麼不懂禮啊?」

    寶慎後退一步,抱著畫軸不鬆手,太監上前,想要搶過來,寶慎見狀就想跑,太監大驚,就想叫人,正在相持不下,裡面顧東籬親自出來,見這雞飛狗跳地,一時驚愕:「怎地還在耽擱,聖上等著呢。」

    那太監氣喘吁吁道:「顧大人你來的正好兒,你帶來的這位,不讓我們看她手中的那物事。」

    寶慎小聲道:「你是誰?為什麼還要給你看我的東西?」

    太監道:「您聽聽,這成什麼體統……」

    顧東籬咳嗽了聲,道:「公公見諒,那幅畫是我畫的,沒有什麼問題。就且放過吧,不然耽擱的更久,聖駕會不喜的。」

    太監一臉不樂,可是卻又無可奈何:「那好吧。」抱著手臂斜眼看寶慎。

    寶慎抱著畫軸,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就衝他努嘴做了個鬼臉,太監眼睜睜看著,只無可奈何,侯寶慎同顧尚書去了,才笑道:「哎喲呵,顧大人這是從哪裡挖來的寶貝,又不說是誰,神神秘秘地,這究竟是做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小肥~貌似寶寶到了老虎窩裡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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