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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7榮華:道路阻且長 文 / 瑢琭

    那人望著寶慎愛顧這幅畫的模樣,眉峰微微一動:「你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寶慎張口說道:「我夫君是個好人……」忽然間反應過來,雙手將畫軸握的緊了些,往後一退,「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你又是誰?」

    那人似是個沉吟的模樣,看她臉上的警惕之色,便慢慢回答:「放心,我並無惡意,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對你……可好?」最後一句,卻是充滿試探。舒蝤梟裻

    寶慎聽他這麼問,心裡頭甘苦交加,想到鳳玄的好就歡喜甜蜜,想到鳳玄不在身邊就很是難過,抱著畫軸垂著頭說:「我夫君是個好人,他是樂陽縣的捕頭大人,幫縣老爺做了許多好事,夫君對我也很好……很好很好。」

    那人聞言,發出一聲幾乎令人聽不到的歎息,才說:「很好嗎?」

    寶慎聽他的語氣彷彿不信,就說:「當然很好啦,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我們村子裡問問……你要帶我去哪?你帶我回去好不好?你可以問問我公公婆婆,我爹我娘……」

    那人見她著急,表情正是真切的緊,便輕輕搖了搖頭:「不必……我們不回去。」

    「那是要去哪?」寶慎心頭一緊。

    那人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寶慎見他不回答,著急道:「你到底是誰?又不跟我說你是誰,又不說去哪裡,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夫君怎麼辦?」

    「你跟著我,就能見到他。」這人並不著急,目光往她懷中的畫軸掃了一眼,「其實我也想看看,你夫君對你是怎樣好的……」

    心裡頭卻另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若是真的追來,那便可見是真的好了。」

    只不過,他認識且瞭解的那個人,跟如今耳聞的這些種種,實在大相逕庭的很。

    寶慎疑惑地望著他:「你真的不是那個壞人一夥兒的嗎?」

    這人搖頭,簡短回答:「不是。」

    寶慎問道:「那你可以跟我說你是誰嗎?你是個大官兒嗎?」

    這人似是想笑,卻又沒笑出來,沉默片刻,終於說道:「我姓顧,我跟你夫君……或許是認得的。」那個「或許」卻說的含糊不清,因此聽起來就像是「我跟你夫君是認得的」。

    寶慎聽他說跟鳳玄是認得的,果真便鬆了口氣:「你是在軍營裡跟我夫君認得的嗎?那個壞蛋是你趕走的?你是來幫我夫君的?」臉上逐漸露出喜色。

    顧大人看她實則爛漫全無心機,心中暗自歎了口氣,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溫聲且淡淡地說:「那你且安心留下,切勿亂走,我已經派人給你夫君送信去了,他得知了消息便會追來,你自己亂走的話,很容易便兩岔了,知道嗎?」

    寶慎聽他說話溫和,在情在理,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能力,就乖乖點頭:「那好吧。」

    顧大人才點了點頭:「那你且回去吧,早些安歇。」

    寶慎又答應,剛要走,忽然又猶豫著:「大人,這個畫軸,給我留著好不好?」

    顧大人略微意外,並未回答。

    寶慎握著畫軸,小聲說:「大人,等我見到我夫君,就還給你,好不好?」她眼巴巴地望著他,充滿祈求之意。

    顧大人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歎道:「好,你拿去吧。」

    寶慎聞言,展顏一笑:「多謝,你真是好人。」她一笑,整個人便生動起來,明眸皓齒,酒窩深深,純真嬌憨,甜美可人,無憂無慮似的。

    顧大人看得一怔,寶慎卻抱著畫軸,轉身跑出門去了。

    當下寶慎信了顧大人所說,便安心等候,每天抱著鳳玄的畫像,想得狠了,就打開來細細地看一番,想到兩人先前相處種種,每每就想到眼睛濕潤,淚珠彈落,雖然竭力小心,仍舊有些淚兒不慎落在紙上,把紙兒都給殷濕了。

    如此又過了幾日,寶慎漸漸地又心緒不寧起來,飯也少吃,整個人兒相比較先前在連家村時候更瘦了些。

    她心中牽掛,總是惦記著鳳玄的,每天每刻都盼著他來到,但每次卻都落空,整個人就像是被放在水火裡煎熬似的,可鳳玄卻總是沒有來。

    寶慎有心再去問那顧大人,可是顧大人卻總是「神秘莫測」,時而露面時而深藏不露,很是疏離,只有負責伺候她的小丫鬟苗碧不離她左右,伺候的無微不至。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寶慎不好意思翻臉,又記著顧大人的話,不敢再吵嚷,就只苦忍,忍不住的時候,就問苗碧。

    苗碧很是伶俐,便巧言開解寶慎,安撫寬慰的借口幾乎不帶重樣的,才將寶慎勉強勸住。

    如此又過了兩日,寶慎內懷憂愁,又經顛簸驚嚇,竟害起病來,顧大人便又叫那黃先生過來替她看病,又開了若干藥每日裡熬著吃。

    顧大人這一行人白日趕路晚上歇息,餵藥吃飯之類,都是丫鬟苗碧照料著寶慎,倒是對她絲毫沒有怠慢。

    寶慎這一病便總不見好,整個人病的昏頭昏腦糊里糊塗地,卻還牢牢地惦記鳳玄,昏睡的時候都緊緊地抓著他的畫像卷軸,但凡有一絲清醒,就會問鳳玄來了未曾,每每只是又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

    卻說寶慎如此想念鳳玄,鳳玄卻又如何?為什麼還未曾趕來呢?

    以鳳玄的脾性,若是知道寶慎受了丁點委屈,恐怕就會不顧一切地衝過來,鳳玄未來,卻是因為路上耽擱了。

    原當初鳳玄從顧風雨那裡聽到端倪,當下做了決定,他未回連家村,直接便去了樂陽縣衙。

    他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既然要走,則要走的利落,有些事情正好就此交代一番。

    此刻陸通人還在縣衙中,趙瑜卻並不在,聽人說是去了連家村了。

    鳳玄同陸通見了,兩人都是聰明人,三言兩語通了彼此信息,陸通說道:「趙公子聽聞變故,便趕去了連家村處置餘下之事……唉,我只聽聞京內派了偵緝人馬,沒想到竟來的如此之快,王爺,他們真的想要殺你嗎?」

    鳳玄冷笑:「這還有假,若他們不下狠手,我又怎會動殺招。」

    陸通道:「能夠調動虎牢的只有聖上,如果不是聖上所為……」

    「你想說他是出於無奈還是被人蒙蔽?」鳳玄冷笑不已,「他那個人,又怎麼會被其他人輕易糊弄,除非是他自己默許。」

    陸通沉默,涉及這些皇族中的事……尤其是兄弟之間,他倒是不大好插嘴了。

    鳳玄又皺了眉頭:「我只恨,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到寶慎身上去,她若是有些損傷,我絕對不會罷休!就算是天翻地覆又怎麼樣!」

    陸通聽他這句,心頭卻不由發緊。

    鳳玄說罷,抽身出外把李明叫來,親自囑咐了幾句。

    衙差李明先前並不當值,聽聞出了事才趕來縣衙,正自手足無措,幸而正好遇見鳳玄。

    李明聽了囑咐,就問:「大人,你真的要離開嗎?不等縣老爺回來嗎?」

    鳳玄道:「事情緊急,等不得,你記得替我照料李家的人。」

    「寶如妹子今兒沒來縣衙,沒聽到消息,我吩咐一下底下兄弟暫時不要洩露,然後再慢慢地造個理由,」李明幾分不捨,卻依然利落應承:「大人你儘管放心,若有其他,還請大人一概吩咐。」

    這些衙差是鳳玄親自領出來的,對鳳玄極為忠心,又仗義,但此事卻不是他們能幫得上忙的,兩人說罷,李明見陸通在,就不再打擾,轉身離開。

    兩人說話的時候,陸通出了廳看,此刻便道:「岳凌那孩子陪著趙公子去了,王爺,如今你想如何?」

    鳳玄道:「他們把寶慎帶走,無非是想利用她來對付我,他們想怎樣,我只接招就是了。」

    陸通道:「王爺,恕我直言,如果聖上真的想對付你,你這一回去,便是羊入虎口,就算是有人從中陰謀作梗,這一路怕也不是坦途……王爺,如果你想有個照應的話,我想……」

    四目相對,鳳玄緩緩道:「當初我決意要走的時候,已經撒手放權,我不想讓皇兄覺得我真的想對他不利,此刻若是擅自再調用兵力,皇兄是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只怕他一怒之下對寶慎不好,因此不必,我一人去就可。」

    陸通雖然覺得在這個時候讓他隻身回去有些危險,但不到萬不得已,的確是不調兵的好,否則兵力一動,不管怎樣,就會先落個「謀逆」的罪名,牽一髮而動全身,恐怕會招致天下大亂之禍。

    因此陸通雖然擔憂,卻也暗暗鬆了口氣。

    陸通心知鳳玄再亂,卻也並沒有失去理智,只要他冷靜行事,一切還可以挽回。

    陸通暗自欣慰,又說:「等岳凌回來,我同王爺一塊兒入京。」

    鳳玄道:「你身子不好,不宜急著趕路,幫我把餘下瑣事處置好便求之不得,而我卻不能怠慢……」說到這裡,便道,「只怕我晚去一分,我娘子就會多遭一分罪。」

    陸通見他的表情,剛松得那口氣又吊起來,可涉及兒女情長,卻又沒有話講,只道:「既然如此,王爺先行,我處理完此處之事,便也會跟隨王爺。」

    當下鳳玄辭別陸通,著急趕路,他知道藍雪塵會帶寶慎往京內而去,便只沿著回京的路而行,察覺不對,便又調頭回來,如此反覆幾次,再加上藍雪塵先行一步,鳳玄便總耽擱在他後頭,始終無法追上。

    漸漸地鳳玄有些不耐煩,正焦躁的時候,卻終於又發現了藍雪塵的蹤跡。

    鳳玄策馬追上,簡直如仇人相見分外眼明,二話不說便先傷了兩個攔路的虎牢侍衛,騷亂之下,藍雪塵從前頭的一輛馬車上下來,鳳玄猜寶慎便在那上面,便打馬衝了上去。

    兩下馬上相見,藍雪塵還是頭一次看見他,望見鳳玄的容貌身形,眼中透出幾分疑惑:「連世玨?」

    鳳玄只問:「我娘子呢?」

    藍雪塵見他對上這麼多人,卻仍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只是張口居然就問寶慎,他便挑眉道:「那個女人嗎?哈……你晚來了一步。」

    鳳玄道:「你說什麼?」

    藍雪塵想到寶慎那樣倔強的摸樣,心裡頗為記恨,就笑道:「我把她殺了。」

    鳳玄聽了這句話,好像有人拿刀在心上拖了一下,鋒利的刀鋒把心都切開,眼陡然就紅了,嘴裡又酸又澀:「你說什麼?」

    藍雪塵見他神情陡然變了,便笑道:「怎麼,一個村婦罷了,我殺不得?」

    鳳玄眼前一陣模糊,幾乎無法專心去分辨藍雪塵所說是真是假:「你再說一遍?」

    藍雪塵提高聲音道:「怎麼啦,我嫌她聒噪,把她殺了,你想怎麼樣?」

    鳳玄呆道:「我想……殺了你……」

    一句話輕輕地似未說完,藍雪塵正想恥笑,眼前一花,卻是鳳玄抬掌攻了過來。

    藍雪塵心頭一凜,只覺對方來的好快,忙抬手抵過去,耳畔只聽有人喝道:「別硬接!」

    藍雪塵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拚力去接這一掌,他的雙手接上鳳玄一掌,掌風相對剎那,藍雪塵只聽得輕微「卡嚓」一聲,手腕竟是一陣劇痛。

    與此同時,有人道:「掌下留人!」一人從旁邊斜衝出來,雙掌連拍,將鳳玄那餘下掌風扛了過去。

    鳳玄紅了眼,分不清眼前誰是誰,一掌揮出,見沒能將人殺死,便又揮出第二掌,那人咬牙,心頭暗暗叫苦,無奈叫道:「那女人未死!」

    鳳玄將要揮出的一掌僵在半空,此刻藍雪塵已經滾在地上,正被虎牢中人扶了起來,雙手腕卻無力地扭曲垂著,藍雪塵的臉色更是如雪,冷汗滾滾從額頭落下,那手腕竟是已經斷了。

    那人見鳳玄停了,便又道:「有人將她帶走了,你若想見她,便沿著官道往前吧!」

    鳳玄聽了這話,神智才有幾分清醒,定睛看向那人,忽然之間目光一利:「好,我便信你。」

    那人望著他的眼神,垂眸無語:「請。」竟將腳步挪開,給鳳玄讓出一條路來。

    鳳玄看他一眼,理也不理藍雪塵,打馬往前而去。

    那人沉默站在原地,目送鳳玄離開,身後,藍雪塵咬牙忍著劇痛:「副統領!」

    虎牢副統領方霖卓回頭,望著藍雪塵的慘狀,無聲上前,手握住藍雪塵雙臂,輕輕一抬,藍雪塵只覺得像是有刀繼續砍著手腕,一時痛的鑽心,只是忍著不肯呼痛。

    方霖卓看他一眼,歎道:「小藍,先前我說的那番話是白說的嗎,你為什麼就不知道何為隱忍。」

    藍雪塵道:「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怎麼也想不通,才一個照面,自己竟命懸一線。

    方霖卓道:「讓你別問,你連這個也忘了嗎?這其中的事,大統領曾叮囑過連我都不許過問,只負責護送顧尚書而已……可見事態之嚴重,你卻偏不聽……這人武功高不可測,方才不是我出手,別說這雙手臂會廢了,你整個命也不保,現在腕骨都斷了,你這雙手要恢復,大概還要更吃些苦頭。」

    藍雪塵心頭大恨,聽了這話心裡卻又一寒:「副統領……」

    方霖卓道:「你放心,只要能恢復就好,唉,倘若你經過這件事能稍微收斂幾分……這苦楚受得倒也值得。」

    藍雪塵默然無語,被扶著往馬車邊去,手腕劇痛不止,整個人幾乎要暈過去,這次第,心中有句話卻越發清晰:「終有一日,你會後悔莫及……」

    且說鳳玄聽了方霖卓的指點,沿路往官道又追,行了一日,眼見前頭有一座客棧,鳳玄上前便欲打聽,卻見那客棧門口站著兩人,見他下馬便極快地迎過來。

    鳳玄見他們一舉一動,皆透出不俗,心頭一動,這刻那兩人已經上前行禮,一人道:「請問閣下可是連捕頭?」

    鳳玄道:「不錯。」

    其中一人說道:「我家主人在裡面恭候多時,請隨我們來。」說著便頭前領路。

    鳳玄不動聲色跟在後頭,進了客棧,見那客棧大堂頗大,卻偏空空如也,只有中間一張桌子旁邊坐著一人。

    鳳玄一眼看見那人的軒挺背影,頓時心頭縮緊,可惜此刻要避已經來之不及,何況寶慎就在他手中,鳳玄凝視著那人身影,終於深吸一口氣,邁步過了門檻

    作者有話要說:=3=貌似《鳳再上》可以預定了,我看晉江的網上似乎有了……文案上出現了兩本書的購買鏈接啊~~

    無線真是超級難用,好不容易寫完,刷個十幾二十次才蝸牛似的刷開後台,忒撓心

    還有,我很喜歡寶寶,她勇敢,善良,純真,勤勞……所有優點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沒那麼精明強幹不是缺點,沒那麼知書達理更不是缺點,她就是個傳統的呆萌有愛的小女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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