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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奇謀妙計夢一場 第86回 岌岌可危 文 / 仙人掌的花

    第86回岌岌可危

    其實就算是林聰也不願意讓趙慎三看到那封工人送來的舉報信,所以他圓場是打了,但是卻見好就收的笑道:「行了行了,大家都是為了工作,私下還不都是好朋友嗎?何必鬧得不開心呢?趙科長,如果你真的執意回去辭掉了聯絡員的頭銜,豈不是給我們難堪的嗎?依我看且不說那個劉東傑涉不涉案還在兩可之間,就算他真的涉案了,那畢竟也是前小舅子了,你是避的哪門子嫌啊?呵呵,還是大家一起混到底把任務完成算了!」

    話已至此,趙慎三要的結果就是不離開調查組,他也知道人家不給他看證據是合理的,也就說道:「唉!其實我真不想當這個莫名其妙的聯絡員,還得天天礦上政府兩頭跑,只是咱們都是領導的兵,人家讓幹什麼也說不得幹什麼了!那就這樣吧,不過我可以聲明一點,那就是你們查案中間如果覺得我應該避嫌的話,我可以隨時退出的。138看書()免費小說」

    說完之後,看時間也已經中午了,鄭焰紅打來電話找趙慎三,問他能不能回去,找他有事商量,他當然立刻答應了,就趕緊開車回市裡了。

    趕到鄭焰紅約定的飯店,趙慎三急急忙忙走進了包廂,鄭焰紅已經點好了飯菜正在慢條斯理的吃著,看他進來第一句話就說道:「三,你猜郝市長幫我介紹誰做我的秘書?」

    趙慎三一愣說道:「我這兩天太忙了,還沒顧得上幫你物色人呢,怎麼郝市長幫你找好了嗎?」

    鄭焰紅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是啊,他今天上午開完會就讓我到他辦公室去問我為什麼你跟了黎書記,我明白他是起了疑心,以為我站到黎書記的隊伍裡去了,沒奈何就說是黎書記硬把你要了去的,不是我的意思。可他居然二話沒說就要給我找人,我怎麼推辭呀?就只好答應了,嘿!沒想到這位爺倒性子急,原說下週一才讓新秘書上班的,誰知道不到中午人家就自己來報到了!你猜是誰?」

    趙慎三略一思忖,就苦笑著說道:「還能是誰?肯定是郝市長的秘書小孫唄!」

    鄭焰紅把筷子一拍說道:「可不是嗎!這個小孫一報道就把我給弄愣怔了,你說這讓黎書記知道了算怎麼回事呀?我把你給了他,郝市長又把他的給了我,這可倒好,我倒成了順風倒,兩面派了!唉!」

    趙慎三心裡亂蓬蓬的,坐下來一邊抓了一個包子吃著一邊說道:「唉!這些領導們的心思呀,一個比一個密,郝市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生怕你偏向黎書記疏遠了他,卻又不願意黎書記信任你,就故意把他用過的秘書送給你,讓黎書記誤以為你是他的人從而疏遠你,的確是很厲害的一招啊!」

    鄭焰紅說道:「是啊,我也考慮到這點了,但是人都來報到了我總不能不要吧?管他呢,我想好了,反正我也是單用他跑跑腿罷了,至於兩個領導誰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姐懶得去琢磨!」

    趙慎三定了定心神說道:「小孫是郝市長當副市長時候的秘書,按理說這次郝市長當了市長,他應該跟著提一格才是,可是我聽說兩辦正在討論處室調整問題,因為我現在還是正科級不能直接進處級,王主任都告訴我了可能會讓先我當機要室的副主任,算是解決一個副處級。可是小孫跟著郝市長做常務的時候,就開始擔任的綜合二室主任原本就是副處級,如果郝市長打算長久用他的話,這次是應該升正處的,政府辦那邊卻沒聽說下他的米,根本沒有提到他的職務會有調整,我猜就是郝市長準備換秘書了,沒想到他居然把小孫塞給了你。138看書()免費小說」

    鄭焰紅帶著濃濃的歉意說道:「三,你跟著我那麼久,按理說我早就該解決你的副處了,要不然這次你跟了黎書記就能升格正處,卻被我耽誤了。」

    趙慎三伸手拉住了鄭焰紅的手說道:「傻瓜,要不是跟著你,說不定我現在還是教委辦公室的小跑腿呢,怎麼能說你耽誤了我呢?這輩子你都是我的貴人!」

    鄭焰紅就笑了:「呵呵,討厭,人家上午沒有你在身邊,感覺總是空空的,唉!早知道就不讓你去跟黎書記了!」

    趙慎三觸動了心頭的哀傷,默默地放下筷子,把鄭焰紅的手拉著把她扯進懷裡,緊緊抱著低聲說道:「姐,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可一定要堅強啊,如果有人問起你我的事情,你可不要替我硬扛,啥事情只管往我身上推,千萬別逞強幫我,免得連累了你……」

    鄭焰紅聽他說得那麼沉重,嚇得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問道:「怎麼了三?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了?還是你聽說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了想替我扛?趕緊告訴我!」

    趙慎三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不……不管你的事……是我……是我今天發現省城來的朱處長下井發現了什麼線索,咱們派的調查組也收到了一個礦工的匿名信,裡面很可能直接披露了礦難的真相,還提到了我的小舅子也牽涉進去了。我要求看他們不讓看,那個公安局的調查員還試圖讓我避嫌,後來還是我用黎書記才壓住了他們,好歹這個聯絡員還幹著。但是這件事畢竟太大,我生怕……姐姐,一旦日後事情敗露,黎書記也不是一個吃齋念佛的佛爺,說不定就會推到你身上讓你當替罪羊!如果一旦有那一天的話,你一定要答應我,就告訴別人是我從井下上來告訴你的沒有人員傷亡,隱瞞的事情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一點都不知道,這樣咱們倆就能保住一個,保住了你就是保住了青山,我也遲早會沒事的!」

    鄭焰紅聽的目瞪口呆,感動的眼圈發紅的說道:「傻弟弟,有你對我的這份心,我這輩子就算滿足了……只是你的小舅子怎麼也會牽涉進來的?查出來是誰送的匿名信了嗎?」

    「唉!劉玉紅的弟弟很不成器,工作丟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劉玉紅跟她媽媽幾次求我幫他找個工作,我就把他介紹到朱長山手下開得私人學校去了,誰知道居然被人舉報那個學校就是違規開辦的礦工培訓班,這一查還不知道查出什麼來呢!調查組原本不知道這個情況,但他們對我十分防備,說那個礦工塞了信就跑了,估計的確是沒有找到。」趙慎三說道。

    鄭焰紅看著趙慎三憂愁成這樣,也不忍心責怪他不瞭解清楚就介紹小舅子去不明真相的學校了,把他的頭攬進懷裡說道:「沒事的三,一定沒事的,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趙慎三這幾天其實一直在硬撐著不倒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了信心倒下了,那可就徹底完了!所以委實是受盡了恐懼、焦慮、愧疚、痛苦的煎熬,可是這些還都不算最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明明痛不欲生了,卻連一個能傾訴的人都沒有!家裡的老老小小都把他看成一座頂天立地的大山,而鄭焰紅雖然是愛人,卻再怎麼說也是領導,有些內情怎麼能告訴她呢?

    可是無論外人把他看得多麼精明能幹,他畢竟也是從小到大都是從順境中走過來的啊,就算是沒有陞遷的時候,也無非是一個不操閒心的小職員罷了,哪裡會有像現在這種弄不好就要陷進牢獄之災的恐懼中呢?所以他就只能是有多少痛苦都一個人藏在心裡忍受著,上午的經歷更是讓他萌生了一種走進絕境的感絕望,這種絕望已經讓他頻臨崩潰,勉強提著精神來跟鄭焰紅商議,可是這女人如此溫柔的把他攬進懷裡,讓他終於忍受不住了,雙臂一伸,死命的箍住女人的腰,眼淚就無聲的流了出來,整個身體都冷極了一般顫抖著,哽咽著泣不成聲。

    鄭焰紅柔情蔓延,抱著他安慰道:「別難過三,有什麼災難咱們一起扛過去!別想著丟下我,你跟我早就連在一起了知道嗎?無論怎樣,咱們都會在一起的。」

    「姐姐……嗚嗚嗚……我好害怕……夜裡做夢都是手上腳上都帶著鐐銬……我真的是怕極了……」趙慎三脆弱上來,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就在鄭焰紅懷裡泣不成聲的哭道。

    鄭焰紅雖然心疼他,但是她太瞭解他了,明白趙慎三雖然算不上什麼硬漢子,但是膽略卻也並不是如此稀鬆膿包的,能讓他嚇成這樣子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她的鐵姑娘性子一起來,就虎著臉問道:「三,告訴我實話,對於礦難的原因,你到底參與了多少?聰明的就老老實實告訴我,要不然咱們倆一刀兩斷,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

    趙慎三崩潰之下猛然聽到鄭焰紅也要跟他一刀兩斷,哪裡還敢隱瞞?就緊緊的揪住鄭焰紅哀求道:「姐姐不要不理我啊!我說……我都說……嗚嗚嗚……其實,那個違規的礦工培訓班是礦產安監局的辦公室主任王德辦的,我也參了股……我的小舅子就是那裡的法人代表,這次引發事故的礦工正是從那個班裡拿到的培訓合格證……徐朝棟為了謀取私利,就僱傭這些礦工私下為他個人開採,結果就釀成了大禍……如果他們查出來了,我可就……我可就要挨槍子了啊……你都不知道啊姐姐,這些天,只要我一閉上眼,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礦工們都會撲過來想要掐死我償命,我怎麼會這麼混,造下了這麼大的罪孽啊……多少次我都想乾脆死掉算了,給那些礦工償命,也能解脫這永無盡頭的恐懼煎熬……啊啊啊……」

    鄭焰紅一聽居然是這麼回事,登時氣的手腳冰涼,抬手就重重的打了趙慎三一耳光罵道:「你怎麼這麼混蛋啊?什麼錢不能賺偏偏去賺這種昧心錢?怪不得你這些天都精神恍惚的跟中了邪一樣呢,原來心裡揣著鬼胎呀?今天如果我不逼問你,你還準備瞞我瞞到什麼時候?一個人苦?怎麼不苦死你呢!」

    趙慎三隻顧哭,對鄭焰紅打他好似沒有任何反應,鄭焰紅打完了還不解氣,猛地站起來就要走,可趙慎三被她帶的一個踉蹌,卻順勢跪在地上雙手摟住她的腿哀哭道:「姐姐別拋棄我……嗚嗚……姐姐,你要是拋棄了我,我就只有死了……」

    鄭焰紅踢著他想擺脫他,可是怎麼能摔的開他的手?就在這掙扎之間,她滿腔的怒火被他的哭聲一點點軟化了,低頭看著他帶著她掌印的臉上都是淚痕,想起在她歷經困難的時候,他是如何為了她上下奔走,輾轉解圍的,更加在她情感上空虛的時候,如何讓她享受到做女人的幸福跟快樂的。此刻,他無非是因為少不更事又加上貪財走錯了路,究其原因,卻也不全然是他的責任,如果沒有王德的膽大妄為私自加章發放合格證,如果沒有徐朝棟的利慾熏心私用不合格工人為他私人開採,如果沒有礦工的違規操作,這一切事故怎麼能釀成?所以更加不能讓他一個人把責任扛起來了。

    「行了,你別哭了,站起來好好把情況都告訴我,我幫你分析分析看有沒有法子補救,男子漢哭成這個樣子,你丟不丟人呀?」鄭焰紅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兩個人早就血肉相連成為一體了,此刻無論誰說要離開誰都是毫不現實的,就不再慪氣要走了,理智的說道。

    趙慎三慢慢的站了起來坐在了椅子上,鄭焰紅拿了濕巾沒好氣的幫他擦著臉,看著他紅腫的眼,心裡更加不忍心了,就用手掌輕撫著他的臉頰說道:「剛才你說那個學校你只是參股,法人是你小舅子?那麼你參股有合同沒有?那個學校註冊了沒有?」

    「原先是有合同的,也註冊的有學校手續,不過是我通過教委拿到的民間辦學執照,上面開辦的項目是維修跟美發、廚師這一類的項目。有一次朱大哥提醒我說這個學校不安全,讓我趕緊把手續完善一下自己脫離出來,我就把法人名字變更為我小舅子了,原始的合同也已經銷毀了。」趙慎三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運籌帷幄的智慧,在他愛的、敬的、依賴的女人面前,他恣意的放縱著自己人性中的柔弱跟無奈,乖乖的說道。

    鄭焰紅沉吟了一陣子說道:「你能確定所有的字面材料上都沒有出現你的名字嗎?如果這樣的話就沒事,就算是哪一個環節供出了你,沒有證據也白搭!」

    趙慎三之前是因為下井看到了礦工的慘象心裡一直苦受良心的折磨,愧疚又加重了他的恐懼感,就一直覺得自己時刻處在瀕臨敗露的境地,也就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因為朱長山的提醒早就做了防範措施,居然會是沒事的!

    他一經鄭焰紅提醒,就越想越覺得心裡亮堂起來,稍微振作了點精神說道:「嗯,我能肯定學校現存的所有文案材料跟合同文本以及營業執照等手續,統統沒有我的名字出現!」

    鄭焰紅一曬說道:「那你怕啥呀?看你的死樣子,真讓我看不上!」

    趙慎三突然間很拿不準的說道:「……呃……當時我去申請社會辦學的時候,在教委登記的底冊應該是我的名字吧……改法人名字的時候不記得去教委了沒有?」

    鄭焰紅一驚說道:「這可馬虎不得,你下午抽個時間趕緊去教委一趟,把底聯也趕緊抽走改掉,要是被調查組先一步查到了可就麻煩了!」

    趙慎三遲疑地說道:「他們應該不會嗅覺那麼靈敏吧?今天才剛剛接觸證人,就能聯想到去教委清查底聯去?那我下午就趕緊去找。「

    「這可掉以輕心不得,只要沒有白紙黑字的證據一切都好說,萬一被人家查到了,你可就抵賴不得了!」鄭焰紅冷冷的告誡道。

    趙慎三被她說得心裡發毛起來,急忙說道:「哎呀,你說的我害怕起來,要不然我現在就去教委吧,省的夜長夢多……」

    鄭焰紅看時間也差不多要下午上班了,就答應了。兩人出了飯店各奔東西,趙慎三就直奔教委,剛好是上班時候,絡繹不絕的人都往大院裡湧,看到已經青雲之上的趙慎三,哪一個不是上趕著巴結?弄得他更加心存僥倖了,一路寒暄著就直奔職成科。

    職成科的科長現在無巧不巧居然是黃海菊,這些日子她靠著馬慧敏信任的孫廷棟也如願提了正科,現在自己管著一個職成科,美的不得了。

    趙慎三說明了來意,只是說法人更改了,底聯也要改一下,黃海菊明白他已經是市委了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把檔案取了出來,誰知道翻了一遍卻發現這個學校的審批手續齊全,偏偏就是有趙慎三親筆簽名的那張底聯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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