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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宦海商海兩沉浮 146回 妙計除後患 文 / 仙人掌的花

    146回妙計除後患

    深一腳,淺一腳,尹柔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醫院門口的大街上依舊是燈火輝煌,人來人往,城市的人被長期不得不看的、灰色的鋼筋水泥的色調弄得疲累不堪的眼神,此刻極大地被漫天飛舞的雪花刺激的興奮不堪。所以雖然地上積雪很厚,天上依舊丟棉扯絮,人們卻都嘻嘻哈哈的在街上逛游,特別是那些正在熱戀中的情侶或者是恩愛的夫妻,更是成雙成對的在雪地上嬉鬧著,弄得寒冷的空氣也變得溫熱了。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看在尹柔的眼睛裡,聽在尹柔的耳朵裡,統統變成了難以忍受的羞辱!

    「那些人為什麼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我?還那麼放肆的大笑?還不是在笑我是一個**無恥的**!」

    「這些人怎麼又顯得很驚訝?還不是發現了電視節目已經換了主播,我已經是一個落架的鳳凰了,那不就真的成了雞了嗎?」

    「天啊!天啊!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待我?我也無非就是想自己成為一顆大樹,不需要再纏繞在三哥的身上被他藐視罷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跟我為敵呢?現在那些照片一定已經全城皆知了,那麼這些人看到我還不是跟我沒穿衣服一樣啊!啊啊啊!這還怎麼活下去?我先是失去了愛情,然後又失去了事業,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那些卑鄙的當官者的一顆棋子罷了,反倒是被我害慘了的三哥原來一直都對我那麼好,就算已經知道我還是又一次背叛了他,卻依舊讓朱老大來救我,可是……我已經成了全城人都唾棄的**了,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啊!看來,我只有用死亡來洗去渾身的污垢了……」

    世界,在尹柔的眼中被徹底扭曲了,笑容成了譏諷,好奇成了挖苦,街燈也成了進一步把她的醜行昭告天下的兇手。一步步走出來,一步步陷入絕望,在她心裡就逐漸萌生了一個念頭——死了吧!

    行屍走肉般的橫穿過街道,尹柔臉上的淚水都結成了冰,她麻木的感覺不到冷,更感覺不到疼,鋪天蓋地湧來的都是痛楚跟懊悔。誰知道當她猛地抬起頭時,卻發現馬路牙子上站著一個身穿長風衣的、高大的男人。雖然數木的陰影遮住了路燈,但他的身形跟五官卻依舊能夠分辨的清楚,看上去那麼的俊朗,那麼的氣度不凡。

    「……三……三哥?你……真的是你?可是……」尹柔好似一個瀕死的人從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裡猛然間看到一片綠洲一般猛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呢喃著,還好似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踉踉蹌蹌的伸出雙臂撲了過來。

    那個男人從馬路牙子上走了下來,把快要摔倒的尹柔趕緊扶住了。此刻他正站在路燈下面,那張充滿了糾結跟痛苦以及厭惡的臉看上去正是趙慎三。他從喉嚨間發出一種無奈的歎息聲,然後更加無奈的說道:「無非就是丟人罷了,何必活不下去了一樣呢?你說吧,在市裡誰能陪你熬過今夜?我打電話讓她過來接你回去,你這樣是不行的。」

    尹柔突然間把身子往下一墜,趙慎三以為他又要暈倒了,趕緊死命的拉住她。可是她卻淒楚的低喊道:「趙大哥,你讓我給你磕幾個頭吧,我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啊!我給你磕了頭就能放心的去死了,等來世,我給你當閨女,孝敬你一輩子報答你!」

    趙慎三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拽起來說道:「行了別鬧了,你的事情我都聽朱大哥說了,大不了我等下給廣電局的局長打個電話說一說,讓他出面壓一壓下面,嚴禁他們傳播照片跟議論你的事情,八卦的事情八卦幾天也就罷了,難道還真能把命都給搭上?」

    尹柔從看到朱長山給她看的視頻之後就一直處在極度的絕望跟惶恐之中,羞愧的感覺更是如同凌遲,畢竟她還沒有墮落到喪失廉恥的地步,所以裸照(或者說是艷照更合適)被昭示於眾對她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在這樣的局面下依舊若無其事的,本性並不兇惡的尹柔也無非就是貪婪了一點罷了,遭到這樣的報應還真是她不能承受的。

    但此刻,趙慎三對她的態度雖然依舊是很冷漠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給了她生的希望,而且剛剛那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無助感也消退了許多,尹柔就哀哀的哭了個肝腸寸斷。趙慎三縱然是再不願意搭理她,卻也還真就狠不下心放手不理她,所以就那樣別彆扭扭的半扶半抱著她。

    正在這不可開交的時候,朱長山卻大踏步的走了過來,走近了才發現他滿臉的怒氣。幾步跨過來,伸出手,毫不憐惜的、很粗暴的就把已經越來越掙扎進趙慎三懷裡的尹柔給揪了出來往雪地上一推,她自然就倒在地上了。

    趙慎三下意識的趕緊彎腰去扶,可朱長山卻猛地又是一推,把他推了個趔斜,雙手叉腰破口大罵道:「趙慎三你這個混蛋,你都被這女人給連累的差點遭到省紀委再次審查了,現在都明白了這女人是什麼貨色了還不醒悟嗎?誰讓你偷偷摸摸又到醫院來的?我不是告訴你了交給我不讓你出面了嗎?難道到了現在你還對她割捨不下嗎?你這個王八蛋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我妹妹鄭焰紅想想啊,你自己扳著指頭算算看,自從我妹妹倒霉的愛上你了,跟著你背了多少次黑鍋了?啊?現在這個蛇蠍女人的真面目都露出來了你還是這麼撕扯不開,難道你想死在她身上才滿意嗎?行!現在老子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鐵了心要這個婊子不要我妹妹了?如果你說是我馬上走,並且讓我妹妹從此之後離你遠遠的,你也離我們遠遠的,你跟著婊子是死是活我們不管了!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趙慎三的臉越來越慘白,他虛弱的央求道:「大哥,我當然是要紅紅的啊!只是小柔她今天遭到太多的打擊了,她那麼柔弱受不了的啊!我也不是忘不下跟她的舊情,只是怕她想不開想要安慰安慰她罷了,你也不想看著她尋短見的吧?大哥,只要你不告訴紅紅,我安排好小柔就回去好不好?」

    「哈哈哈!趙慎三,她柔弱?你呀你呀,我看你還真是中她的毒不輕!這個女人外表看上去自然是柔弱,只是她內心的冷硬比著你這個老好人可是強上不知道千百倍了!她能夠一方面跟你**一方面就把你給賣了,這份心術難道還會受到傷害嗎?而且她那麼愛她自己,尋短見這些事恐怕是你高看了她的人格才會替她想到的吧?放你的心吧,她死不了!你趕緊走,把她交給我就行。」朱長山用極其輕蔑的眼神看著尹柔說道。

    「可是……大哥,我不放心她啊……求你讓我送她回住處行不行?你要是不放心的話跟我們一起也行。」趙慎三依舊再苦苦哀求著。

    朱長山徹底惱怒了,他衝上去一腳就把趙慎三給踹倒了,咬牙切齒的罵道:「趙慎三你這個王八蛋,如果不是怕我妹妹傷心,今晚我不把你這個執迷不悟的混蛋踹死我就不姓朱!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回去,再唧唧歪歪的別怪我不客氣!」

    尹柔看著趙慎三為了她忍受朱長山的辱罵,心裡是肝腸寸斷,跪爬著膝行到朱長山跟前拉住他哀求道:「朱老大,您別怪趙大哥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纏他了行不行?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趙大哥,來世再見……」

    看著尹柔掙扎著站起來就跑,趙慎三哪裡放心,追過去又扯住了她。誰知道朱長山還沒做聲,一個清脆冷漠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三,回頭看看我。」

    趙慎三猛地一哆嗦,尹柔的手被他攥在手心,立刻就感受到他的手猛地一收緊,但很快就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神經質的鬆開了,他慢慢的回轉身就交出了一個名字:「紅紅……」

    鄭焰紅依舊穿著那件粉色的小羊皮羽絨衣,俏生生站在皚皚白雪上,臉上的表情如同一塊溫潤平靜的白玉,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聲音也沒有了往昔的抑揚頓挫,木木的、平平的、淡淡的說道:「我,或者她,你現在只能選一個,我數到十,要麼跟我走,要麼我自己走。現在我開始數數。」

    尹柔自然明白趙慎三對她的所有情感以及今晚所有的表現,都是出自他善良的本性跟對她那份從一開始認識就揮之不去的憐憫。說到愛,十個她也比不上鄭焰紅的一根小指頭。她更加明白趙慎三以德抱怨的對待她,此刻她應該主動離開讓趙慎三免去二選一的難堪,更為她自己保留被選剩下的那份注定的難堪留一點顏面。可是,她的心裡卻同時浮起了強烈的虛榮心,更加存留著一絲僥倖,心想哪怕是趙慎三不做選擇或者是告訴鄭焰紅僅僅是為了救她才留下的也好,也不枉了她尹柔遭此奇恥大辱。於是,她居然就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甚至連剛剛的踉蹌跟搖晃都不見了,穩穩當當的好似正常得很。

    趙慎三站在兩個女人之間沒有動,他的臉朝著朱長山可憐的做了一個表情,很顯然是央求朱長山幫他解圍。

    「十,九,八,七,六……」清冷的聲音開始響起來了。「十」被喊出來的時候,趙慎三的臉已經惶恐無比了,他的腳步更加慌亂的移動到了鄭焰紅跟前,嘴唇抖動著像是要阻止女人的數數。可是,鄭焰紅卻毫無所動的繼續數了下去。

    朱長山突然間爆喝一聲:「行了紅紅,給我停!」

    鄭焰紅被嚇住了一般停止了數數,愕然的看著朱長山,而朱長山則衝著趙慎三低吼道:「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子的妹妹就交給你了,至於這個小**……罷了,我替你安排好就是了,如果她死了你找我要人!」

    趙慎三趕緊滿臉感激的雙手抱拳沖朱長山做了幾個揖。朱長山鼻子裡冷哼一聲,走過去拎麻袋一般拎起尹柔,連拉帶拽的就把尹柔拎走了,幾步跨過馬路,原來他的車就停在對面,打開副駕駛把尹柔扔了進去,自己轉過去鑽進駕駛室,很快的就開車消失在茫茫雪夜裡了。

    而趙慎三卻在看不到車之後趕緊擁住了鄭焰紅,嘴裡發出一聲深深地歎息說道:「唉!這麼對她雖然狠了點,但是卻也是絕除後患的不得已法子了!但願,大哥能夠成功的勸說她離開h省,這也算是超度了她了,省的她留下來遭人唾罵。」

    鄭焰紅此刻也完全沒有了二選一數數時的氣焰,沒好氣的說道:「都是你不謹慎惹下的禍患,現在趕人家走不說,還假惺惺說什麼為人家好?我算是看透了,男人啊,真是虛偽透了!你去哪裡?你自己走吧,我回家去了。」

    趙慎三趕緊伸臂緊緊摟住鄭焰紅說道:「不行!我沒有老婆在懷裡整夜睡不著,我早就定好賓館了咱們一起去!」

    鄭焰紅堅決的說道:「不!我今晚就是不想跟你睡!想到你們設計這個女孩子我就心寒!哼,看來我沒有跟你扯結婚證還是很明智的,我啊,還得仔細考慮考慮,省的有一天你這麼對我。」

    趙慎三嚇了一跳,叫起了撞天屈道:「哎呀天地良心呀好老婆!我這麼對尹柔是因為她太過分了,跟馬慧敏攪合在一起遲早要壞了咱們的大事。如果我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早就想法子把她整治的生不如死了。今天之所以費這麼大精神演這齣戲,就是想著逼她離開咱們的生活圈子也就是了,哪裡就是往死裡治她呢!」

    「哼!我看哥哥的平板電腦了,你們居然讓人家女孩子在廣電局門口的路邊遭人圍觀,還把照片公之於眾,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虧得這個女人臉皮厚,換一個恐怕當場就撞死在樹上了!」鄭焰紅氣忿忿說道。

    趙慎三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詭譎的微笑低聲說道:「老婆啊,你也被那個視頻騙了吧?其實廣電局的局長是我朋友,哪裡有人會把照片塞得廣電局到處都是啊?僅僅是我讓我朋友幫忙演了一場戲,讓他罵尹柔無恥造出聲勢,然後尹柔從他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讓人遞給尹柔一杯加了安眠藥的茶水,所以出門不久尹柔就抱著樹睡著了……」

    「啊?」鄭焰紅驚訝了。

    「老婆你別誤會,我可不是還對這個鮮廉寡恥的女人留有餘情才這樣做的,實在是想要既不傷天害理還能消除後患啊!她昏倒在樹下僅僅一分鐘,早就等在那裡的朱大哥的小弟就把她弄到車上帶走了,街上的人甚至都沒有留意到有這個女人倒下的。而後來的視頻更加是在朱大哥的院子裡拍攝的,在場的所謂圍觀者也都是他的手下而已,僅僅是那個廣電局的女人,也就是拿出照片說出滿廣電局都是艷照的女人一個人是真的罷了!哪裡能夠真的讓尹柔丟人現眼呢?那豈不是連我也被連累了?假如真的是廣電局人人都有照片,哪有不追究男人是誰的道理?人肉下來我不就露出來了?」趙慎三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不會吧?我看那視頻上的場景明明就是廣電大廈門口啊!」鄭焰紅兀自不信。

    趙慎三苦笑道:「當然,如果不像尹柔會信嗎?那是合成的場景,電腦高手都會弄的,也無非是敲釘轉角讓尹柔更加信服罷了。她一直睡著,一睜開眼大哥就先入為主的給了她這麼一個印象,她自然全然信以為真了。接下來我們讓護士給她的點滴裡再次加了鎮靜劑,她就安安生生睡到晚上。原本我沒打算出面跟她再見面的,可是大哥說為了預防她日後成了氣候回來反撲的時候連我也不放過,就讓我索性當一回多情種子,出面演了這麼一齣戲……老婆,可是大哥可沒說你也回來啊,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的?還煞有介事的數數讓我二選一。哼!別說是二選一對方還是那麼無恥的尹柔了,就算是亞洲小姐一字排開站在我面前讓我選,我也還是選我的好老婆你的!」

    鄭焰紅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趙慎三跟朱長山商議的計策,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哼!如此設計一個小女子,你們也能下這麼大本錢,真是虛偽至極!」

    趙慎三趕緊摟著好言哄勸,鄭焰紅終於跟著他一起去賓館了,那裡面暖融融的四季如春,兩口子自然是很快就把這個注定要遭到放逐的小女人給忘記了。

    話分兩頭,再說朱長山拉著尹柔在雪夜裡一路奔馳,一路上都冷著臉一言不發,更加連斜眼看一看尹柔的興致都沒有,而尹柔自打被他丟上車,就沒了骨頭一般軟在座椅上,也是沒有一點聲息。

    終於,車停了。

    「你下車吧,你剛才不是說你來世報答趙慎三的恩情嗎?你不是說你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了嗎?我成全你,現在咱們就在雲湖邊上,而且這個位置最適宜投水自盡,你下去吧,我等你沉下去了就走,替你承擔這個送你上路的風險吧。」朱長山臉衝前方,根本沒看尹柔,卻語氣帶著巨大的壓力一字字說道。

    尹柔一路上都在感念著趙慎三的好,更加在糾結著自己未來的命運。誠然,朱長山跟趙慎三對她的定位都是準確的,她的確是一個極度愛自己的自私的女人,所以自殺也無非是羞愧到了極點的一閃念而已,在車上她已經抱定了聽天由命的態度,覺得朱長山既然答應了趙慎三保她,就一定能夠給她一條不那麼難堪的出路的。

    此刻猛聽到朱長山居然送她來投水自盡,她的意識猛地一緊,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往車窗外看,果真看到環湖的路燈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湖邊折射出藍幽幽的光澤,漫天的大雪一片片落下去,卻連印痕都沒留下就立刻被容納進去,消失不見了。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彷彿她也幻化成了一片渺小的雪花,投進水裡之後連個水漂都沒有泛起就沉沒在水底了。那麼,從此之後,這個美好的花花世界上可就沒有她了。當然,所有美好生活的美好也就徹底與她無緣了!

    那麼,真的以死明志嗎?投進去奇恥大辱固然一筆勾銷,可是值得嗎?真的盼望來世?虛無中的輪迴真的存在嗎?如果死了就是一了百了的徹底泯滅,自己這一生過的未免太過短暫,如花似玉的容,玲瓏剔透的心就此化為魚食,也太不值得了啊!

    「下車。如果想要乾脆一點就用你的紗巾綁幾塊石頭帶在身上,那樣就能直接沉下去,也免得屍體飄起來還得被法醫解剖。」朱長山的聲音依舊那麼沉穩,彷彿他說的不是決定她生死的話,而是一個大白菜能炒一盤菜一樣的事實,平淡的讓人害怕。

    「不!」尹柔越來越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可比不得柔情似水的趙慎三,這個男人早年就是黑老大,她親眼看著那麼多小姐妹提到這個男人時那種不寒而慄的敬畏,明白這樣的人物殺一個人如同捏死一個螞蟻一般輕鬆。這次她跟這個男人的妹妹爭男人,絕對是有死無生!越想越恐怖,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朱長山猛地轉過臉,眼神兩束激光一般盯在她雙眼的瞳孔上,然後果斷的拉開車門跳下了車,怒馬如龍的轉到副駕駛門口,打開車門把尹柔拎出來,拖著她把她拖到水邊上,手一鬆就把她丟在雪地上了。

    尹柔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雙眼發直的看著藍幽幽的水面,牙齒「得得」的響著,癩皮狗一般一動不動。

    朱長山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尹柔,帶著巨大的壓力,嘴唇邊上更加帶著一絲近乎猙獰的冷笑一字字說道:「怎麼?怕了?剛才不是挺英雄的嗎?嘖嘖嘖!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婊子。如果現在你果斷死了,我會敬佩你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就會替你照顧你的老母親,還會替你弟弟安排工作的。可是,你到底還是沒給你自己爭這口氣,你不死我怎麼辦?如果你是膽量不夠的話,我可以幫你啊!我把你扔下去就走行不行?反正這大雪一時半會兒還不停,明早保證一點痕跡都沒有。」

    「不!」尹柔聽他提到母親跟弟弟,更加心膽俱裂,膝行過去,死命的揪住朱長山的雙腿哭喊道:「啊啊啊……求您……朱老大求您了……您不是答應了趙大哥不讓我死的嗎?另外給我想一條出路吧!嗚嗚嗚……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而且……我媽媽都那麼大年紀了,我弟弟還沒畢業,他們沒了我是不行的啊!朱老大,我明白您是怕我的存在影響了您妹妹跟趙大哥的恩愛,我可以發誓啊!我可以發誓我再也不找趙大哥了行不行?」

    朱長山一口唾沫就啐在了尹柔揚起的臉上,不屑的說道:「呸!你這個婊子的誓言有用嗎?你以為我跟趙慎三一樣傻嗎?昨天你跟他指天為誓的說永不相負,結果今天你一大早就去馬慧敏辦公室繼續跟她交易,所以你的誓言等同於狗屁,你以為我會信嗎?所以省省吧!為了我妹夫不會總受你迷惑,今天我就算是背上一條人命,也非滅了你這個禍根不可!」

    尹柔看朱長山目露凶光,惶恐的抬頭看著湖邊,想要找人呼救,可是雪夜的湖邊冰天雪地,這個位置又相當的偏僻,就算是再喜歡風花雪月的人此刻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她明白要想自救只能是取得這個可怕的男人的信任了,渾身顫抖了一陣子,人急生智居然哀哀的叫道:「不……朱老大您聽我說啊……您不信我的誓言也罷,但我可以用行動來證明呀,我可以遠遠離開雲都,此生此世都不再踏進雲都半步行不行?我馬上到我弟弟上學的南方城市去,一輩子都不回來了,您如果再看到我出現在雲都,隨時殺了我行不行?求您了!」

    朱長山眼神裡露出一絲心膽俱裂的尹柔根本無法察覺的笑意,語氣雖然依舊極其冰冷,但語調卻有了些猶豫的說道:「離開?哼,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用緩兵之計?還是滅了你乾淨!不過……你如果真不回來的話,也算是我完成了對趙慎三的承諾……哼!不行,我還是不能信你,你的人格不值得信任!」

    「朱老大,您要是懷疑的話今晚就把我送到車站看著我上車走吧,我要是再回來讓我全家死絕行不行?我都在雲都成了人盡皆知的婊0子了,還能留下來麼?」尹柔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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