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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作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文 / 雲錦伊

    趙晚然狠狠的又是掐斷了一根指甲,衣袖下的手指尖駁駁的血,事己如此,都讓夏半黎那個鬼丫頭給測中了,事情都是按著她的戲碼子在演,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白吃了這麼大得虧。()「姐,不能就這麼算了,我這就拿著金針去試一試。」趙晚晴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眼珠子一轉,從頭上拿下一隻金鳳簪子,向著那二個家丁飛快的撲過去。

    來不及阻止她,眼看著趙晚晴己是撲到那兩個家丁面前,趙晚然心頭一跳,該死,這又是要糟了!晚晴這個笨丫頭怎麼那麼不知事,夏半黎即然有了先前這麼縝密的佈置,哪裡會讓她們這麼容易就揭發出來,趙晚晴這麼沒頭沒腦的撞上去,吃虧的只怕又是要她。

    趙晚然正自著急,再也顧不得其他,匆匆伸出手去,用力一推,就把趙晚晴推到一邊的石階上,她這想法極為簡單,就是把趙晚晴推到受傷,那也比讓她再上了夏半黎的當,在這個關鍵時刻又招來趙元雋的懷疑要好。

    「啊——」下一刻,趙晚晴己是拿著簪子失足跌倒在了石階上,痛聲呼叫,那一根金晃晃的簪子生生就劃過了她的肩膀,硬生生的劃出一道血口子,瞬間把嫩黃色的衣服沾成紅色。趙晚晴痛得直叫,手中的金簪應聲脫手,掉在一旁:「好痛,好痛呀!姐,你是瘋了嗎?推我幹什麼!」

    趙晚然也沒料到趙晚晴會傷得這麼嚴重,驚得眼眸瞪圓了,忙快步走過去,扶起趙晚晴,擔心的說:「你,你怎麼樣?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有意的!故意的!惡意的!」趙晚晴一把推開她,低頭看著自己肩頭上的傷,幸好她反應的快,覺著自己被外力推了一把時,千鈞一髮,把那簪子移到一側,堪堪避開了臉,要不然的話,只怕現在她就成了獨眼龍了!趙晚然肩膀上痛得己是失去了知道,這一移,雖說避開了眼晴,可她那時真是全力刺出去,目標是衝著家丁的手拼過去的,這一下突然間轉了方位,可力度可沒法減下來,正中著刺進了自己的肩膀頭。

    趙元雋聽到趙晚晴的尖叫聲,又是嚇了一跳,忙一揮手,讓那二個家丁停下來,他回過頭去一看,心裡又是一驚,氣急攻心的大聲說:「你們這又是在鬧什麼?你們母親現在就在屋裡生死未卜,你們還有心在這裡胡鬧!還不快點給我住口。」

    「爹,是她推我的!」趙晚晴口口聲聲的指控著趙晚然,低頭看著肩頭噴泉一樣流出來汩汩的血,先是嚇得尖叫起來,又哭又鬧,對著趙晚然就是又打又推,怒聲說:「你好端端的推我幹什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著我的容顏恢復了,生怕我在明日的百花宴上,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有意要害我的,對不對!趙晚然,你好狠毒的心呀。我今日才算是認清楚你了,我與你隔袍斷義,再也不是姐妹——」趙晚晴一想到自己差一點毀容,就是一陣陣的後怕,什麼理智也沒有了,一門心思的全是陰謀論,指著趙晚然就破口大罵起來。

    「不,我不是的——」趙晚然急得額頭冒汗,想解釋又無從解釋的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還能說些什麼,就算是她把夏半黎的算計都出來,趙元雋也不會再信她的話,事急從權,現在顧不上再與趙晚晴再多糾纏了。

    趙晚然半機立斷,向著剛從屋裡探出頭的馮婆子使了個眼色,開口說:「晚晴,我剛剛是著急的看母親,一不心絆了一跤,撞到了你,真是不是有心的,你肩膀上要快點處理了,我屋裡還有藥膏,快點讓馮婆子陪著你去一藥吧。」

    趙晚然匆匆一解釋,一旁的馮婆子己是意會的快步走出屋門,扶上了趙晚晴,勸著說:「是啊,小姐,你快去上藥吧,明日還有百花宴呢,正是你表現的時侯。」

    趙晚晴一聽到百花宴,就更加氣急敗壞了,又是坐在地上,撒潑打賴,放聲大哭著說:「你還敢說!我傷成了這樣,怎麼去百花宴!我在家裡受傷還不夠,還要站在京中所有顯貴面前,讓他們看我這肩膀上這道難看的傷嗎!」

    趙晚晴生平就以自己這一身如羊脂般的肌膚為傲,所謂的美女,不單是容貌無暇,還要膚如玉,滑如絲,一點點的瑕疵就要降下幾個檔次。她這一身肌膚可是從週歲就用羊**泡,每日一個時辰,忍著那羊騷味這麼多年,什麼辣的酸的那些刺激情的過油的食物都不敢吃,這才養出來的。

    現在,居然就這麼落下傷痕了,還是在肩膀頭這樣明顯的地方,趙晚晴赤紅著雙眼,張著十隻尖利的手指頭,向著趙晚然又抓又撓,她真是恨不得把趙晚然生生抓成碎片。

    趙晚然一邊躲避著,一邊也是動了氣,這個妹子真是個無腦的蠢貨,只顧著自己那一身美貌,空有那一身皮囊有什麼用!趙晚然眼看著趙晚晴越鬧越不成話了,眼角看到趙元雋那裡,他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眼看就要又暴發怒火了。

    趙晚然眼眸一閃,湊到趙晚晴耳邊低聲說:「你別鬧了!你忘了紅英了嗎?若是,你現在快去找紅英,她那裡還有夏半黎給得一瓶支疤膏,生肌止痛,不留疤痕。」

    「啊,對了!」趙晚晴瞬間清醒過來,兩眼發著精亮,再也不顧與趙晚然算帳了,一連聲的向著馮婆子高喊:「你還不快點扶著我,我要去上藥!要是晚了,我身子上落著半點子傷痕,我就活扒了你這一層皮!」

    「是,是,二小姐。」馮婆子剛剛攔在趙晚前面,正給趙晚晴抓了個滿面滿身的抓痕,灰頭土臉,叫苦不迭,冷不丁的又是聽了趙晚晴這一句,只得苦著臉又湊了上來,扶住了趙晚晴,心裡一個勁的破口大罵著,這個瘋婆子,只把算成自己當成天仙,把別人都當成臭狗屎,她毀了容才最好呢!

    「秋月,秋月!你個死丫頭躲到哪裡偷懶呢,還不快點滾過來!」趙晚晴一連聲的對著院子裡喊著,從人群中忙快步走出一個丫頭,蒼惶的走到趙晚晴身邊,生怕就給挨了打,隔了一步的距離停下腳步,賠上小心的說:「二小姐,我在這裡呢。」

    趙晚晴一腔子怒火著急,全都發在了秋月身上,在她身上又掐又打。「唷,你個死丫頭,當我是死了呀!」趙晚晴冷著一雙刻薄的眼,一個狠戾的瞪過去,緊隨著一個耳光甩到秋月的臉上:「還不快點來扶著我!紅英那死丫頭上哪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她要是敢把那去疤藥全光了,我就把她熬成藥膏敷在身上——」

    秋月一臉的怕痛,想躲又不敢躲,趙晚晴這個一生氣就打罵她出氣的習慣,她早就領教過了,這麼些年下來,她的身上真是沒一塊好皮子,這一會又是給趙晚晴這麼一頓狠掐狠打,秋月眼淚汪汪的咬著忍著,任著趙晚晴打罵,那縮著身軀的樣子看著人直歎息。

    好不容易趙晚晴把這頭一輪的頭氣出在秋月身上了,這心頭才舒服一點,又是一邊聲地說:「快走快走!死丫頭,你這是個死人呀,沒聽到我說去找紅英嗎——」

    「是,是,二小姐。」秋月忙伸著手扶著趙晚晴,小心翼翼地向著跨院裡間走。

    一邊冷眼旁觀著的趙晚然吐了口氣,沉著眼看著趙晚晴急不可待的扶著秋月和馮婆子走了,她狠狠的憋了口氣,陣前失了一員大將,真是夠憋屈的!

    趙晚晴雖說是不成事,但只要是不關乎她那張臉和那層皮,趙晚晴還算是個不錯的幫手,只要是她的碰破了一點皮,這幫手立馬變成火藥桶,五十米以前,人畜不分,誰在她旁邊都要連累著受罪,趙晚晴急紅了眼,總是先炸了自己,再炸了身邊所有的人。

    算了,也罷!這個不定期的火藥桶,就讓她走吧,留在這裡,她說不定更是壞了大事。這美人與殺人就是一線間的事,本來趙晚晴剛剛恢復了美貌,她那腦子也終於有點料了,恢復了以往的一點點清醒,給她幫這一把手,兩個姐妹一搭一唱,這齣戲就更有力。誰知道居然在臨陣前這一刻,她就華麗麗地變了身了,又成了人形兵器,不分敵我,誰碰誰傷!可惡!這筆帳,她記住了,夏半黎,你給我等著!

    趙晚然勉強擠出個歉意,對著趙元雋揚了揚手說:「爹,妹子的傷沒大礙,咱們快進去看母親去吧。」

    趙雅文在一旁早就著了急了,一個勁的想催著,可又是怕了趙元雋今兒難得的暴脾氣,不敢使力,現在聽到趙晚然這一句,立時就是如蒙大赦,立時就接口說:「不錯!我們快進去吧,大嫂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就等著見了大哥你,她才能閉眼呢。」

    「嗯,走吧。」趙元雋張了張口,忍耐的瞪了一眼趙雅文,她這話說的也太過份了些,就算溫雪心真是病危了,她不該這麼口言不忌,張口閉口就是個死呀。趙元雋點了點頭,著意的看了一眼趙晚然,語帶桑滄的說:「後院這些事,我也管不了了,自求多福吧。晚然你向來是個聰慧的女人,作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罷了罷了,先去看你的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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