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46章 智超群,趁勝擊! 文 / 今年八歲
第二天卯時,天剛微亮,霧靄迷濛,空氣中還透著幾許讓人微抖的清冷。
但是,皇宮正玄門外,卻早已百官齊聚。
「鐺!」
「鐺!」
隨著綿長的鐘聲響起,偌大的正玄門緩緩打開,百官們依次進宮。
一番瑣碎流程過後,百官們進入了早朝所在的祥龍大殿,有序地位列兩側站好,耐心地等待皇上到來。
不多時,一襲金龍長袍加身的東太皇朝帝君冷懿,便在人群的簇擁之下,龍行虎步地行來,同時那司禮太監,也高喝了起來:「皇上駕到,朝儀開始。」
「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叩首。
「平身!」
帝君冷懿緩緩坐在龍椅,右手輕輕一揮,示意百官起身:「諸位愛卿,今日可有事啟奏?關於前幾日,京都城中有商人胡亂張貼宣傳的事情,朕已聽宰相大人回報過了!如今禁令已下,亂像已除,無須再奏。」
「皇上,臣有本奏!」
忽然兩道不一樣的聲音,齊齊傳了出來。
楚興德側目一看,竟發現是霍思遠和汪忠!
於是,本以為今日應該是無事退朝情況的楚興德,很快微微皺眉,暗想今日這岳父大人和霍思遠發什麼癲?為何齊齊有事上奏?
就在楚興德迷糊的時刻,位於龍椅上的帝君冷懿,卻爽朗笑道:「汪卿家,霍卿家,兩位可真是默契十足啊!今次上奏,究竟該由誰先誰後呢?」
言下之意,倒是玩笑的成分頗重,畢竟汪忠和霍思遠兩人的不合,幾乎是整個東太皇朝人盡皆知的事情。
身為帝君,冷懿自然也不例外。
「此事,由皇上定奪!」
汪忠和霍思遠兩人一聽,忙躬身作出回應。
在這祥龍大殿之上,他們可不敢造次地不分尊卑。
「哈哈,汪卿家年紀偏大,年長者先,不如就由汪卿家先奏。」冷懿笑道。
「謝皇上。」
汪忠忙拱了拱手,凌厲目光猛瞪了霍思遠一眼,才緩緩講道:「臣收到密報,說刑部尚書霍思遠,身居要職不思進取,自甘墮落,長期貪污受賄,目無法紀!所以臣奏請皇上,派人查處霍尚書的家產!」
「……」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因為,在場的官員都知汪忠與霍思遠兩人不合,但卻從未涉及到查處家產這麼嚴重的層面和程度。
由此看出,兩人必定是積怨已達極點,不除彼此難消心頭之恨。
「皇上,臣也要奏汪忠貪污受賄!」
霍思遠聽了汪忠的話後,起初還以為是楚詩嫣搞的鬼,不過仔細一想,他卻又覺得楚詩嫣吃了他的蝕骨丸,根本不敢做這等事情。
因此吃驚過後,霍思遠便鎮定了幾分,忙衝著龍椅上的冷懿拱了拱手,道出此次目的:「吏部尚書汪忠,在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便利,多次賣官求榮,胡作非為,在關鍵位置安插沒有足夠能力的心腹,謀取私利!所以,臣叩請皇上查處汪忠家產!」
「……」
聽到這裡,整個祥龍大殿之上,可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莫說楚興德等文武百官了,即便龍椅之上的當朝帝君冷懿,都愣愣不敢置信:「兩位卿家,你們這是為何?朕雖然早已見慣了你們二人的爭吵,可為何……今日提出如此要求?」
「回皇上,以前是臣不知情況。」汪忠拱了拱手道,「但如今,臣卻收到了實實在在的密報!若是皇上肯派人查,那麼必定能從霍思遠的家中搜出巨額又不明的財務!」
「證據呢?」
霍思遠冷冷剮了他一眼,不屑道:「汪尚書講話,可得有證據才行!本尚書不才,經過暗訪已經搜集到不下二十名官員的罪證。而且這二十名官員,皆是近期或近年由你所提名上任的!由此可見,汪尚書你究竟有多麼的失職,府邸中的財產必定問題重重。」
說完,他忙把寫好的奏折呈了上去,由一名太監轉交給了帝君冷懿。
「你……胡說八道!老夫向來清清白白!」
汪忠看得這番情形,可謂心兒發緊,兩眼死死盯著那本已經到了冷懿手中的奏折,恨不得搶過來第一時間過目,看看上面究竟有沒有記載一些令他恐懼的方面。
而且隱隱間,他都覺得楚詩嫣昨夜的到來,似乎沒有他所見到和聽到的那麼美好,已經在心底暗暗揣測楚詩嫣昨夜的真正目的了。
略微頓了頓,冷懿便已看完了霍思遠的奏折,略微皺眉卻又並沒有表態絲毫,只是如常地問道:「汪卿家,方才霍卿家的證據已經呈上,你的呢?」
「臣……臣只有證人一名!」
汪忠無奈之下,只得把楚詩嫣推了出來:「是宰相大人的第四女楚詩嫣!她前幾日到霍思遠家中,為霍思遠的夫人葉氏治療風濕,湊巧聽見霍思遠與人密謀,對話中涉及巨額財產藏於霍思遠家中暗格的事情。」
「……」
隨著話音落下,楚興德與身在祥龍大殿的軒轅嘯月,皆是側目不已。
而霍思遠,則更是表情凝重,同時也有些迷糊,心想楚詩嫣那丫頭吃了我的蝕骨丸,應該不可能會隨意出賣我吧?這多半是汪忠那老匹夫的故意之詞。
不過,相比起霍思遠,其實帝君冷懿的表情,要更加凝重。
畢竟,當日冷懿有參加過太后那藏獒犬的婚禮,雖然未成卻對楚詩嫣有較深的印象。
而且最重要的,楚詩嫣是楚興德的女兒,怎能與楚興德沒有關係?
偏偏,楚興德又是宰相,門生眾多,權勢很大。
單單就這朝堂之上,楚興德的門生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而且還有楚興德的哥哥與弟弟也都是尚書,位列朝堂,縱然他冷懿是帝君都得仔細斟酌,免得把楚興德得罪而惹起百官眾怒和朝亂。
於是很快,冷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原來宰相大人也有牽連?」
「回皇上,臣並不知情。」
楚興德挑了挑眉,直接撇清關係。
面對今日這局面,他倒是特別希望冷懿把汪忠給查辦了。
不過就他所知,汪忠為人謹慎,家中根本不可能會藏匿巨額財產,霍思遠這啟奏皇上要查汪忠家產的舉動……未免沒有作用吧?
「既然宰相大人也不知情,那麼這楚詩嫣,便極有可能是受汪尚書的指使了。」霍思遠忍不住道,「請皇上明察,微臣忠心耿耿,兩袖清風,斷不會做那等目無法紀之事。」
「楚詩嫣,乃是宰相大人的女兒。而汪卿家,又是宰相大人的岳父,所以楚詩嫣與汪卿家多少也有親戚之嫌,可信度不高。」
冷懿在想了想後,便決斷道:「朕決定,駁回汪卿家的啟奏,採用霍卿家的奏折,並對奏折名單上的大小官員進行查處,同時也對汪卿家進行家產核算,若有出入,嚴懲不貸!」
「皇上!臣冤枉吶!」
汪忠一聽,雖然因家中不正當財產皆盡轉移和隱藏而心有不懼,但還是裝起了可憐,畢竟被查總會有損顏面:「臣為我朝效忠大半生,一直循規蹈矩,斷沒有做任何貪贓枉法的事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霍思遠輕哼地奚落道,「既然汪尚書沒有貪贓枉法,又何必怕查?」
「那你敢接受家產核算麼?」汪忠大眼一瞪,「倘若你敢,老夫便敢!我們一起核算,看看誰才是不乾淨的那一個!」
「真是笑話,你連最起碼的證據都沒有提供,憑什麼讓皇上大費周章?」霍思遠衝著冷懿拱了拱手,十分不屑道,「莫不是,你以為皇上很閒麼?」
「這霍思遠,難道真有什麼手段?」
楚興德看著霍思遠那自信滿滿的姿態,著實更迷糊了。
事實上,他瞭解霍思遠,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而今,霍思遠既然底氣十足地參了汪忠一本,那麼肯定是有所依靠。
「我該怎麼辦呢?到底要不要順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楚興德著實難以選擇,心想如果此次未成,那我與岳父大人之間的關係,可就尷尬了。
「都別說了!」
位於大殿龍椅之上的冷懿,忽然敲了敲桌案:「兩個都查!正如霍卿家所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此次朕就來一次柔緩的查!若是兩位卿家確實兩袖清風,那朕定當給與賞賜和誇讚,以弘揚我朝清廉之風!倘若是有誰貪贓枉法,那可別怪朕不留情面!」
說完,冷懿掃視全場一圈,嚴肅無比道:「軒轅將軍,此次查處就由你主持,任何畏罪潛逃者,殺無赦!」
「遵旨!」
軒轅嘯月拱手點頭,忙從殿外招進四名身穿銀甲的手下,對著霍思遠和汪忠說道:「兩位尚書大人,本王得罪了,煩請暫且委屈片刻!」
「皇上!不關臣的事情啊!」
霍思遠一看要被帶去接受調查,頓時就慌了,因為他家中確有正準備轉移卻還未被轉移的巨額財產藏匿:「按我東太律法,縱然皇上要查處臣的財產,那也要有基本證據!」
「怎麼,現在害怕了?」汪忠哈哈大笑,倒是一點都不害怕,「方纔不是你說要查的麼?現在有你的份兒,你便恐懼了?」
「誰恐懼啊?」霍思遠哼了哼,袖袍一甩,「本尚書只是……只是不屑與你這貪贓枉法之徒一起!縱然要查,也得先查了你,再查本尚書。」
「信你才怪!」汪忠撇嘴,當場指著他的臉色,招呼在場的百官道,「諸位同僚請看,他臉色都白了!定然是被嚇的!」
「兩位尚書大人!」
軒轅嘯月一手握腰間金劍,一手指了指殿外打斷道:「請帶路吧!皇上說了,此次只是柔緩性質的調查,本王不會命人強闖。」
「不錯!僅僅只是例行檢查般,兩位卿家若是真正清廉,朕自然會重賞!放心去吧!退朝!」
龍椅上的冷懿揮了揮手,其實到現在都不怎麼相信他們會貪贓枉法,因此轉身便離開了祥龍大殿,只留下一干議論紛紛的百官,以及目瞪口呆又仍然迷糊的楚興德。
「宰相大人,您說今早這情況……究竟結果會如何?」有官員問道。
「看看不就知道?本相也迷糊得緊吶。」
楚興德打著背手,忙追著被軒轅嘯月押走的汪忠和霍思遠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汪忠和霍思遠兩人的府邸,便被軒轅嘯月的手下團團圍住,禁止任何未經允許的人員進出。
而由於汪忠的府邸較近,所以軒轅嘯月第一時間選擇了調查汪忠,命人將汪忠家裡所有可移動的財產全數聚攏清點,並減去汪忠自上任吏部尚書以來的月俸之和,以及平日裡得來的各種賞賜,還有日常開支等。
如此一來,就基本能得出汪忠有多少不明財產多餘,然後再叫汪忠一項一項地解釋。
若是解釋得通,自然可以排除。可要是解釋不通,那麼貪污受賄的嫌疑就更大。
「軒轅將軍!老夫的清廉,難道您還不清楚麼?」
汪忠看著那些忙活搬動他家中財產,以及清點賬目的人員,頗為自信道:「平日裡,老夫就是置辦些古董都得掂量三分,哪來的餘錢?」
「汪尚書大可放心!」軒轅嘯月爽朗笑道,「如果經查之後確實沒有問題,本王自會向皇上稟明。」
「只怕是沒有這機會咯。」霍思遠左看右看,言語間同樣很自信,「等著看吧。」
「回稟將軍!」
忽然一名身穿銀甲的侍衛,手中捏著一疊東西,一路小跑到軒轅嘯月面前,雙手奉上道:「這裡有良田百頃,地契千畝,銀票五萬,是在汪尚書客廳的隱蔽死角發現的。」
「什麼?有百頃良田?地契千畝?銀票五萬?」
軒轅嘯月陡地瞪眼,忙翻了翻手下遞來的財產,仔細辨認了一回,便很快摔在汪忠面前哼道:「汪尚書,這些財產你作何解釋?」
「……」
這話一出,別說汪忠了,就連一旁充當看客的楚興德,都瞪大了眼睛。
事到如今,他自然明白汪忠是被人栽贓了!而這栽贓之人,多半就是霍思遠。
不過,楚興德是巴不得汪忠倒台,因此並未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觀其變。
「嘖嘖,百頃良田,那不是一萬畝麼?」霍思遠明知狀況,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聞似的大驚,「汪尚書果然好本事!」
「不可能?老夫家中不可能有這些東西!」
汪忠渾身一顫,忙接過良田地契和銀票看了看,直接頹然跌坐在地,眉頭深鎖,心底發涼:「這一定……一定是別人栽贓的!老夫冤枉!」
不知為何,他忽然更懷疑起楚詩嫣來了!覺得就是昨夜,楚詩嫣過來找機會栽的贓!
只是,他沒有確切證據,也不好說出。
「證據確鑿,豈能容你狡辯?」
軒轅嘯月很是不悅:「汪尚書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一萬畝良田若是給了百姓,那得造福多少人?本王真是對你失望!抓起來!」
「將軍饒命!老夫真是冤枉的啊!」汪忠一下子就慌了,「若是猜測不錯,這定然是霍思遠搗的鬼!他把他的不明財產,偷偷藏到老夫家裡來了!」
「你哪知眼睛看到了?」霍思遠著實不悅道,「說話要講證據的!汪尚書!」
「是你!就是你栽的贓!」汪忠怒指,忙招呼楚興德道,「宰相大人,你快幫老夫說說話。」
「抱歉了,岳父大人。」
楚興德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事已至此,小婿無能為力!不過岳父大人寬心,小婿定當想盡一切辦法護你!」
「行了,都別吵了!」
軒轅嘯月果斷輕喝,鐵面無私道:「本王只負責查清不明財產,冤枉不冤枉的事情,汪尚書還是去跟皇上說吧!既然今日這些不明的巨額財產,是從你府上搜出來的,那麼本王也只能按旨把你暫且收押天牢了!」
說完,軒轅嘯月便立即命人把汪忠抓了起來,招呼一干人前往了霍思遠的府邸。而汪忠府邸,則交與手下繼續清點餘下的財產收尾。
大約茶盞功夫,軒轅嘯月等人就到了霍思遠府邸。
碰巧的是,楚詩嫣剛為葉氏針灸完最後一次,正與葉氏坐在客廳被幾名軒轅嘯月的手下看守,以免帶走霍思遠可能存在的巨額不明財產。
「詩嫣小姐?」軒轅嘯月一看,頓時劍眉微皺,意外道,「你怎麼在這兒?」
「見過軒轅將軍。」楚詩嫣起身行禮,故作如常道,「我是來為葉夫人針灸的,今日出什麼事了嗎?怎地不讓我離府了?」
「稍後再說。」軒轅嘯月對那幾名看守的侍衛,努了努嘴,「放行!」
「是!將軍!」侍衛忙往後撤去。
「爹爹!你怎麼也來了?」
楚詩嫣早已看到,楚興德與汪忠在場,但還是擺出意外又吃驚的姿態道:「外公!怎麼外公……被抓了?」
「你先別管,回太醫院做事。」楚興德雖然心底樂意看到汪忠的下場,但在沒有真正除掉汪忠之前,他還是不太敢露出幸災樂禍之色的,免得把關係弄僵。
「等等!」
汪忠卻忽然喊住楚詩嫣,語氣很是不善道:「你老實交代,昨夜有沒有栽贓一筆巨額財產到老夫家裡?這其中有百頃良田,地契千畝,銀票五萬!」
「外公冤枉,嫣兒哪來那麼多的財產?」
楚詩嫣故作迷糊,卻惹得霍思遠陡地皺了皺眉,忽然發現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不論在汪忠府邸,還是在他府邸,所有人都說汪忠這份不明來歷的巨額財產,只有百頃良田和地契千畝,以及銀票五萬!
所以,霍思遠敏銳地察覺到,原本該有的一千兩金票,竟已經不翼而飛!
「聽汪忠早朝時的說法,這丫頭昨夜去過汪忠府邸才對!」
霍思遠越想越發驚恐:「如此一來,實施栽贓的人,定然是她,慫恿汪忠參奏我的也應該是她!順手牽羊牽走那一千兩金票的,也肯定還是她!」
一時間,霍思遠不禁涼氣暗抽,頗為難以置信地看著楚詩嫣:「她到底想做什麼?一石二鳥地除出去我與汪忠二人?難道就不怕拿不到蝕骨丸的解藥?還是說,醫術高明的她已經自解了蝕骨丸之毒?」
想到自解毒的時候,霍思遠不禁心底咯登,渾身發軟,腸子都快悔青了:「我怎麼這般糊塗?真是糊塗啊!這丫頭醫術如此高明,我怎麼就糊塗地妄想用毒藥控制她?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這次定然是激怒她了,才慫恿汪忠來參我一本,一石二鳥!」
就在霍思遠心中念頭陣陣,又驚又悔的時刻,軒轅嘯月的手下卻很快從他府中搜出了一大把的不明財產:「啟稟將軍!在東廂房床底的暗格中,發現兩百頃良田,五千畝地契,以及金票八千,銀票十萬!」
「……」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個個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地看著霍思遠,暗暗震驚他的斂財速度,竟會如此恐怖!
單單金票八千和銀票十萬算起來,就是整整十八萬兩銀子,足以建一座大城了!
更別說,還有良田兩百頃,地契五千畝,這加起來可就是兩萬五千畝的廣闊地域,足以供給一座大城的居民居住和耕種了。
「他這是打算自立為王麼?」
不少人的心中,都有這般念頭閃爍。
而軒轅嘯月,則更是暴怒當場,聲如洪鐘地咆哮:「霍思遠!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囤積了如此多的財產!」
「我……我……我……是宰相大人送與我的!」
霍思遠結結巴巴了一會兒,終是鋼牙一咬,破罐子破摔道:「都是宰相大人送的,他要下官今後為他賣命!下官不收他還要害死下官!所以不得已,下官才收了這筆錢,不過下官正打算書寫奏折,向皇上稟明一切自首!」
「這關本相何事?就算要你賣命,你一介尚書值得了這麼昂貴的價麼?」
楚興德暗怒地撇嘴,但表面上卻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道:「霍思遠,如今你已窮途末路,從實招來才是你該做的事情!否則,皇上一旦震怒,株連你九族的話,處斬的就不是你一人了!」
「我……我沒有說謊。」霍思遠猛然一指楚詩嫣,心中恐懼萬分地叫道,「是她!都是她!一切都是她!我與汪尚書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她一手造成!」
話音都未落下,全場所有人都火辣辣地看向了楚詩嫣,暗想她只是一介女流,穿的還是藥童服裝,她有這等同時整垮兩名尚書的聰明才智麼?
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是有,那也一定是她爹楚興德這宰相的主意!
於是很快,眾人在楚詩嫣身上掃視幾下過後,便全數轉移到了楚興德身上。
「都看著本相做甚?」
楚興德猛然皺眉,竟罕見地有了一絲慌張自心底滋生。
雖然說,這件事他一點都不知情,但他又不是傻瓜,通過今日這一連竄的動靜,自然可以明白楚詩嫣的嫌疑極大,甚至就是楚詩嫣的手筆!
因此,面對這麼一個極有可能是智慧超群的女兒,楚興德不慌張就有鬼了。
畢竟從前,他也做過不少愧對楚詩嫣母女兩的事情!說嚴重點,楚詩嫣娘倆所受的遭遇,完全是他放任楚家大夫人等姨太小姐們所造成的,自然害怕楚詩嫣報復他。
不過,楚興德目前也只是猜測和擔心,並不怎麼肯定地相信,楚詩嫣會有如此計謀。
「哼!還想裝蒜是吧?」
霍思遠恨意十足:「你先是唆使女兒接近本尚書,為本尚書的夫人針灸治病,博得本尚書的好感!然後又讓女兒請求本尚書想對策去扳倒汪忠,那樣就沒人在你面前擺老丈人的架子,壓你這宰相!」
這話一出,汪忠陡地瞪了瞪眼,頓時如被雷劈地看著楚興德。
而心中,則更是巨浪滔天!
「證據呢?」
楚興德瞇了瞇眼,暗驚他講的情況,雖然我沒有命過嫣兒,但岳父大人對我的壓制惹我不滿,卻也是實實在在。
「證據?我夫人就是證據!」
霍思遠猙獰道:「當日你女兒與我商談如何扳倒汪忠的時候,我夫人也有在場!若有不信,大可以請軒轅將軍做個見證,把我夫妻二人隔開審問,然後核對供詞,看看是否一模一樣!」
「老夫贊成!」
汪忠聽了霍思遠的言論之後,不由幡然醒悟,覺得楚詩嫣受楚興德之命來扳倒他的可能性極大,因此忽然出聲想驗出真相,並打算藉機洗脫罪名而保全自己:「一直以來,老夫都是兩袖清風,怎地今日突然在家中被找出如此多的財產?恐怕十有**是你這宰相的手筆!」
「岳父大人不相信小婿?」
楚興德嘴巴張了張,頗為有種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都是屎的感覺。
誰讓他才智過人?誰讓他雄才偉略?誰讓他貴為宰相?
鋒芒太甚的時候,不讓人誤會都難!
不過事到如今,他與汪忠之間,是不能回到從前之關係了,唯有撕破臉皮!
「來人,把霍尚書與尚書夫人,分別帶進兩個不同的屋子進行審問。」
軒轅嘯月見事情到了這樣的局面,雖然擔心楚詩嫣會有所牽扯,卻不得不暫時公事公辦:「若是供詞相同,那麼宰相大人也逃不了干係。」
聽了這話,楚興德簡直就好像啞巴吃黃連似的,有苦也說不出了。
他不禁,惡狠狠地瞪了楚詩嫣一眼,暗怪她自作主張,胡作非為。
事到如今,他又豈會不明白,今日事情完全是楚詩嫣藉著他名頭所搞出來的?
就在明白這樣一個關鍵之後,楚興德是又驚又難以置信,同時又有些害怕。
驚訝和難以置信的,自然是楚詩嫣的種種手段,十分高明。而害怕的,則是霍思遠夫婦的供詞!
倘若一模一樣,也就證明楚詩嫣確實與霍思遠商談過扳倒汪忠的事情,而且楚詩嫣還可以趁機咬他一口,說是受他這宰相之父的命令而為!
到時候,就算楚詩嫣會遭受幾分牽連,但最終獲罪更重的,絕對是他這替楚詩嫣背黑鍋的宰相!
不過,讓楚興德忽然大氣陡鬆的,卻是那霍思遠的夫人葉氏,竟剛被侍衛招呼走了三步,就突然慘叫一聲,抽風般躺在地上痙攣發顫,而後兩眼一翻,再也沒有聲息,看樣子似乎是死了!
「怎麼回事?」
軒轅嘯月陡地驚呼,忙過去探了探葉氏的鼻息,最終歎了口氣道:「她死了!」
「……」
葉氏一死,也就意味著霍思遠那對供詞的說法,根本就不可能了。
霍思遠根本無法證明,楚詩嫣有找他商談過扳倒汪忠的事情,更無法證明,今日的事情與楚興德有關!
「怎麼可能?」
霍思遠看得這番情況,忙掙脫兩名侍衛的鉗制,撲到葉氏的旁邊跪倒,顫聲道:「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如果猜測不錯,她是誤實了毒藥!」
楚詩嫣故作關心地過去看了看,嘴角微翹,另有所指道:「這種毒藥,名為……急性蝕骨丸!自服下後三刻鐘內便會萬蟲蝕骨,活活痛死。」
「你……是你害死她的!」
霍思遠一聽蝕骨丸的字眼,差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心中又驚又是難以置信。
事到如今,他又怎會沒有猜出,這是楚詩嫣的報復?最關鍵的是,楚詩嫣不但自主解去了蝕骨丸的毒,而且還配置了一種急性發作的新蝕骨丸,暗餵她夫人吃下滅口,毀滅證據!
在時機方面,可以說是把握得非常準確。
這等手段,這等心機,這等醫術,著實讓霍思遠極其恐懼!
若是能夠再次選擇,他可真不願與楚詩嫣有任何交集!實在太可怕了!
「霍尚書說詩嫣害人,那證據呢?」楚詩嫣哼了哼。
「方纔你與我夫人在一起相處,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真是可笑,有誰看見我下毒了?沒看見就別亂說,難道你毒死自家夫人的嫌疑就沒有?看看你這些年所斂的不義之財!你是怕你夫人抖露更多內情而搶先滅口吧?」
「你……我才沒有。」霍思遠氣結。
「行了!本王不想聽你們那所謂的冤枉之詞,更不想聽你們那垂死掙扎時拉人下水的誣陷之言。」軒轅嘯月忽然不耐煩道,「給本王把霍思遠帶走,與汪忠一起押入天牢候審!」
……
宰相府。
在從霍思遠府邸回來之後,楚興德第一時間把楚詩嫣叫到了書房,緊緊關著窗戶與房門,急不可耐又含怒問道:「你……你這孽女,這都要逆天了!」
「真沒想到,你今日居然做出了這等嚴重的事情!知不知道,這樣會讓爹爹的多少親信門生落馬?你……你且把今日事情的所有經過,都講出來!為何要擅作主張地扳倒汪忠和霍思遠?」
「這不正是爹爹你所希望的?」
楚詩嫣玩味一笑,卻又頗為埋怨他的怪罪:「嫣兒只是做了爹爹心中所想做的事情!至於霍思遠,誰讓他不識好歹,逼迫嫣兒吃了致命毒藥?若不是嫣兒醫術了得,此次還著了他的道,說不定是誰利用誰呢!如果爹爹實在嫌嫣兒胡作非為,那嫣兒以後也不想去太醫院了,只願常伴娘親左右盡孝。」
「……」
楚興德啞語,哪怕明知道楚詩嫣這是在半威脅他,卻又怪罪不得。
如今,隨著汪忠被打入天牢,想必出來的機會渺茫,縱然出來也必定幫不上他了。
此次事件,波及甚廣,汪忠曾替他安排的不少親信都要落馬,甚至汪忠還極有可能因怒想辦法拉他下水。
雖然他,曾讓汪忠幫忙安插親信的時候,全都做得滴水不漏,未留分毫尾巴。但皇上太后也不是傻子,而樹大又招風,縱然他安然度過了此次事件的波及,也必定會成為皇上太后眼中所防範的對象。
正所謂,功高震主!做官做到他這個份上,就算安分守己也有被剷除的風險,更何況他還不安份!
所以,楚興德已經到了迫切需要一個人,能夠在關鍵時刻保他一命的境地,不僅僅是替他接近皇上太后,取得寵幸那麼簡單!
他眼下,唯一能依靠幫他大忙的人,就只有楚詩嫣在太醫院的發展了,哪敢過於怪罪?
至於他的其他女兒,雖然有機會入宮參選秀女,進而得到皇上恩寵,但這卻是一個未知數,而且東太皇朝的大全還握在太后手中,討好皇上的作用僅僅只起到了一半,要連著討好太后才是王道。
因此,讓其他女兒參選秀女的途徑,遠沒有楚詩嫣從太醫院發展起來那麼靠譜!
念頭閃了閃後,楚興德不禁安撫笑道:「嫣兒想哪裡去了?爹爹只是擔心你啊!此次你實在太冒險了,差點把你我都牽連進去!葉氏是你殺的吧?」
「為免牽連,必殺不可。」楚詩嫣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毫不隱瞞。
「算了,霍思遠夫婦二人斂財如此之巨,葉氏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殺了就殺了!」
楚興德搖頭歎了口氣:「這次過後,爹爹希望你吸取教訓,切不可擅作主張!日後想辦什麼事情,都要事先於爹爹商討一二!這不是限制你,而是害怕你走錯棋。」
……
就在楚興德再次對楚詩嫣言傳身教,傳授官場經驗的時候,位於東苑廂房的大夫人,卻陡然聽見了一名丫鬟在門外的大聲驚呼。
「夫人!」
「夫人!」
「夫人!大事不妙!您爹爹被打入天牢啦!」
「噗!咳,咳咳咳……」
正在品著香茶的大夫人,陡然被嗆了一口,惹得身旁另一名丫鬟忙輕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
略微頓了頓,在大夫人順氣後,她忙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剛跑進屋的丫鬟,極其難以置信地驚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汪忠汪尚書大人,今早在府邸被查出有巨額不明財務,被打入天牢了!」那丫鬟來不及喘氣,便急急說道。
「怎麼可能?」
大夫人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很快又無力地跌坐回去。
一直以來,她在楚家地位非凡的最大靠山,就是她親爹吏部尚書汪忠!而如今汪忠倒台,也就意味著她無所依靠,不能夠再為楚興德提供助力,想要在楚家繼續得寵下去,難如登天。
她也是有自知之明之人,可不認為這肥胖身軀和皺紋滿佈的醜陋臉孔,能夠讓楚興德對她保持寵幸不衰。
「對了,奴婢還聽說,這次不止汪尚書,就連刑部尚書霍思遠,也因同樣罪名被打入天牢。」那丫鬟忙看了看四周,忽然湊在楚家大夫人的耳邊,降低音量接道,「據說有可能是四小姐搗的鬼!」
「什麼?是那賤種?」
大夫人一聽,忽然更是吃驚萬分:「就憑她?怎麼可能?」
「奴婢也不知道了,反正只是聽說,而且一回來老爺就把她叫去了書房,可能在訓斥呢。」
「走!去書房找老爺!」
大夫人皺了皺眉,忙邁動著肥胖身軀,如同一頭母牛般衝去了楚興德的書房。
「老爺!」
「老爺!」
大夫人一進去,便扯開嗓門嚷嚷了起來:「我爹爹是不是被關天牢了?您可要救他呀!」
「你這潑婦,給本相住嘴,滾出去!」
楚興德轉首一看她那又醜又肥的臉孔,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本相從前可有交代,只要本相在書房之中,便不許任何人不經允許打擾!你做到了?」
聞言,大夫人陡地涼氣暗抽,這才意識到她觸犯了楚興德所定下的規矩。
不過,看著楚詩嫣與楚興德坐得如此之近,而且面前還擺著上等香茶,她便猜出楚興德正對楚詩嫣以禮相待,斷不是訓斥,因此心中咯登不斷,越發地不安了起來。
「既然大夫人找爹爹有事,那嫣兒便暫且告辭了。」
楚詩嫣忽然起身,嘴角微翹地和楚興德道:「爹爹可別忘了來看娘親,她這些天經過嫣兒的調理和保養,已經越發地容光煥發呢!而且嫣兒,上次得了五皇子的綾羅綢緞賞賜,也可以讓娘為你做幾件新衣裳。」
「……」
大夫人聽得越發瞪眼,心底的不安可謂越發強烈了起來。
她又不是傻瓜,自然可以聽出楚詩嫣的意思,其實是說慕容清淺比從前更漂亮,要讓楚興德接近慕容清淺,以便讓慕容清淺重新得到楚興德的寵信。
那樣的話,慕容清淺便極有可能再度被封為正妻,並且有著楚詩嫣的保駕護航,再也難以被整垮了。
至於她這大夫人,則恐怕要被廢除正妻之位了!
畢竟,她親爹汪忠已經倒台,她已經失去了依仗,縱然沒有慕容清淺的競爭,也多半不能再得到楚興德的寵幸和看重了。
當然,這些都還不算重點,最最關鍵的是,大夫人還知道慕容清淺的資本雄厚!如果不是她曾與其他姨太使計,把慕容清淺整得又難看又病重,整個楚家絕對無人能有慕容清淺那般得寵。
哪怕,慕容清淺與楚興德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而且慕容清淺還帶了一個非楚興德親生的女兒楚詩嫣,也同樣無人能爭得過慕容清淺!
究其原因,則是慕容清淺早把楚興德的魂給勾走了!
「還是嫣兒懂事,待爹爹忙完最近的緊要事情之後,定會過來南苑看看你娘。」
楚興德聽了楚詩嫣的話後,雙眼陡亮,心底那久藏的情愫,簡直就好像狂潮般洶湧澎湃。
事實上,他確實把女人看作衣服般,隨時都可在自身遇險的情況下脫去。
但是,凡事總有那麼幾分例外。
慕容清淺,一直是他心底最愛的女子,也是唯一愛過的女子。
從前他之所以不敢愛,是因為受汪忠壓制,同時慕容清淺也有『傳染病』,所以他怕。
不過如今,慕容清淺經楚詩嫣的調理過後,一切都已正常,他自然沒有了後顧之憂。
「那嫣兒就告退了。」
楚詩嫣微一欠身,絲毫不掩嘴角的冷笑看了大夫人一眼,直把大夫人給看得毛骨悚然。
不過,大夫人也沒這心情跟楚詩嫣針鋒相對,而是很快在楚詩嫣出去後把書房的門給關緊,扯開嗓門嚷嚷了起來:「老爺!老爺您快救命啊!我爹爹他,定然是被冤枉的!」
「混賬!」
楚興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極其不滿道:「今日在他府邸,本相可有親眼見證,那百傾良田和千畝地契,以及銀票五萬的不明財產,都是從他府邸搜查出來的。」
「老爺!您要相信我啊!」大夫人越發激動地叫道,「其實我爹爹他,我爹爹他從不敢把巨額財產藏於家中!」
「那是藏在哪裡?」楚興德忍不住咆哮,「你一個婦人,可不要胡言亂語。」
「沒有!我沒有胡言亂語!」
楚家大夫人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其實爹爹的諸多財產,都藏在我的房中!老爺說的區區銀票五萬等,簡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是我爹爹的真正財產。」
「……」
這話一出,楚興德直接嘴巴張了張,吃驚的不得了。
而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原來是楚詩嫣去而復返!
「你……你又回來做什麼?」大夫人陡地警覺。
「嫣兒剛才已經走了。」
楚詩嫣玩味道:「可是,大夫人的嗓門好像太尖太大了,嫣兒很不巧地聽到,汪尚書的財產都藏在你的房間!」
事實上,她真的沒有偷聽,要怪只能怪大夫人太著急,嗓音太尖和音量太高,剛走出書房的她不想聽到都難!
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夫人所說的情況,對楚詩嫣來說極其有利,可以讓她趁勝追擊一把!
「休的胡說!我爹爹……我爹爹的財產才不在我的房間。」大夫人心兒哆嗦地狡辯。
「有嗎?」
楚詩嫣不屑地撇嘴,立即擺出一副怒極的姿態罵道:「大膽汪音儀,你跟汪忠兩人可真是狼心狗肺,蛇蠍心腸,狼狽為奸!知道汪忠的巨額不義之財放在你房間,意味著什麼嗎?倘若爹爹被人調查,後果會怎樣?相信你們父女二人是清楚得很!」
言下之意,她是說汪忠早就與大夫人合謀,有那害楚興德的心。
果然,一聽這話之後,楚興德便陡然暴怒,抬手便對大夫人連打了兩道耳光,直把大夫人給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溢血。
「啪啪!」
「啊——」
「你個大膽刁婦,好狠的心腸,好毒的心計!」
楚興德咆哮道:「你父女二人,究竟把我這宰相府當什麼了?汪忠仗著老丈人身份在本相面前耀武揚威,張牙舞爪,也就算了。可你們居然,早就在本相這府邸藏了一筆更為巨大的不義之財,這不是要陷本相於不利之境?」
「我……我沒有啊,老爺!」
大夫人顧不得被打的情況,急忙跪地求饒,簡直害怕的不得了。
事實上,她從前只是聽了汪忠的話,把汪忠的不明財產封藏在房中,原以為是替汪忠保存財產,可她哪裡意識到這等於是在害楚興德?
「爹爹,為今之計,你只能忍痛割愛了。」
楚詩嫣忽然冷笑,看著楚興德道:「霍思遠身為刑部尚書,尚且斂財巨大,沒理由一個吏部尚書的汪忠還反而斂財更少?所以嫣兒覺得,爹爹您必須忍痛割愛,把大夫人交出去!」
「這一來,能讓汪忠的不義之財與霍思遠不相上下,免得皇上太后懷疑少了而繼續暗查,並最終查到宰相府大夫人頭上,連累了您。」
「這二來嘛,也能使爹爹您撇清關係,讓皇上太后覺得您鐵面無私,不再以為您功高震主,可在這次事件當中立於安然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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