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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章 文 / 錢錢很愛速來

    更新時間:2012-02-07

    突然,她掩嘴驚叫了一聲。意識到,這不是趙王后的名諱嗎?!她腦中的一切都清晰起來。自己死在病塌上,但是並不是立刻就穿越了。自己變成了遊魂,遊蕩了那麼多年。

    那天,在王上的宮殿之中,趙氏王后被賜死,那時發生的一切。死去的王后,不甘的臉!

    她全都想了起來!!自己帶著她殘缺不全的記憶,想去尋找適合的身軀,但是趙氏的殘魂卻一下子將她帶到了回到了多年前,成為了年幼的趙氏王后!

    難怪,難怪……之前種種那麼奇怪。

    竟然會是這樣!

    她只一個發呆的空檔,就被那些奴僕架上了馬車。

    倉促地回頭望去,緘仍站在原地,仰首看向這邊。離他不遠處,公冶氏的許多僕人正成半圓之勢,小跑向他去,

    領頭的那個僕從正是在茶寮之外施食的那一個。是公冶寅的近待。

    人群中的緘,突然抬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擠入人流,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之中。更多的護衛們從粥棚湧了出來。但是緘已經再不可尋。

    馬車簾唰一聲被放下,阻隔了一切。

    馬車之中,中年婦人抹淚伏地道:「小娘子受苦了。」

    趙楠回首,看著車上趙家的家徽。徽記上的字像絞在一起的花紋,她不認識。猜測那估計是個『趙』字。這裡的人確實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寫名字。

    她想到趙氏阿楠那張七竅流血的臉,心中一緊。

    趙氏十六歲入宮為後,十七歲便被賜死。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難道這也會成自己的命運?

    「我多少歲?」趙楠驀然抓住面前那個婦人的衣袖問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十,,十,,,十三。小,小娘子」婦人結結巴巴回答,看她的表情像是看到鬼那麼驚愕。

    十三?只有四年而已。

    婦人見她臉色發青,怔怔的模樣,立刻更加緊張起來,生怕嚇著她似的,輕聲叫了一聲:「小娘子?」

    趙楠仍沉溺在震驚之中,聽到她叫自己,茫然道:「什麼?」扭頭看向她。

    婦人眼眶盈淚,捂著嘴看了她半天,嚅嚅道:「小娘子說話了」驀然回神,又是哭又是笑,向外尖叫道:「速速回轉歸家,郎主大喜!夫人大喜!」

    當車子急馳開,這一顛之下,趙楠只覺得腦中猛然一陣陣地劇烈晃蕩了一下,頓時頭腦發昏,胸中更是漲悶,一陣陣地反胃眼前發黑。

    在婦人的尖叫聲中,喪失了最後一點神智,毫不猶豫地暈了過去。

    趙楠翻了個身,感覺到眼前一片光亮。不遠處有什麼人正低聲說著話。今天星期幾?她迷迷糊糊地想。伸手摸摸被褥,毛茸茸的。自己的被子都是棉的才對,驀然驚醒睜開眼。呆呆看著面前雕著吉獸的床架好半天。

    這才記起,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趙楠了。而是這個『傷了頭記不得往事』的名門貴女。從被拖回來那天起,已經不知道在病塌之上纏綿了幾天。

    她伸手摸摸從塌幔上垂下來的絡子。又看看床塌上軟軟的裘褥。不是在街頭,真好啊!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她乾乾淨淨的手背上。她伸手在面前,晃了晃手,落在她臉上的陽光也跟著一晃一晃,不由得臉上露出笑容來。不會挨餓受凍,膽顫心驚了。

    回到趙家的這幾天,她基本上沒有怎麼清醒過。但凡醒來一二次,看見的不是白鬍子嘩嘩的醫生,就是一臉愁容的乳母阿長。旁人一個也沒見,不由得心中納悶,難道趙氏阿楠,在家裡極不受寵?怎麼病成這樣,父母卻也不來看一看?

    她想要回憶起一些關於這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趙氏阿楠的事,但怎麼奈何,她腦中趙氏的記憶,時靈時不靈,一時也回憶不起什麼來。

    趙楠悵然在塌上臥了一會兒,悶悶想到,不論怎麼樣,現在的處境,要比之前好太多。又有這麼好的借口,不會有人懷疑自己,心情到是頓時沒了那麼多憂慮。

    正思量著,便聽到外面說:「媼,為何坐在外邊?阿楠還不曾醒嗎?」這聲音軟弱得讓趙楠心中一顫。直覺得聲音的主人必定是個弱不禁風的林妹妹。

    阿長的聲音響起,說:「不曾。」光聽這聲音,就知道她仍然是愁容滿面。

    來人關切問道:「聽大醫說,阿楠因為傷了頭,什麼事也記不得了?果真是如此嗎?」

    「是。雖然是有些稀奇,但竟然有這種病症。」阿長停頓了一下,彷彿是深怕別人說自己家主人得的是惡疾,忙說:「不過這不記事也並不是十分嚴重的病症。是不防事的!夫人與郎主都說,記不得也沒甚麼。何況依我看,我家小娘子的記性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有時候,未必不是還記得一些……」

    「怎麼說?」來人一聽急急問「可是後來有了好轉?記起什麼來?有沒有記起,是誰害得妹妹落了難?」

    她,為何這麼關心自己記不記得起?睡在塌上的趙楠心中一跳。連忙勉強扶頭,蹣跚地小心爬起來。試著向窗戶走去。

    好在從塌到窗戶,距離不遠,不然她真懷疑自己站不住。她總覺得,從換到好一點的環境之後,病卻格外地重起來。彷彿是身體與精神陡然放鬆了,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從窗戶縫隙中她向外看,外面端端站著的是她看到的第一個貴女——可憐楚楚的美人。

    臉小而尖,眼大而有神,腰肢如細柳更具楚楚之態。只是臉上上的妝卻非常之濃。一片慘白,嘴唇畫得非常小,像是四片花瓣湊在一起的奇怪形狀,紅艷艷的。兩頰,兩坨小小的胭脂色也重。圓圓的兩坨。以趙楠的審美觀,那模樣真是滑稽。但院中人,卻用一種『真是美人啊』的眼神看著對方。

    再看頭髮。她頭髮上到是沒什麼頭飾。只是中分披散著,只在發尾緊緊束著一條髮帶。到像是趙楠以前看到的,漢時女子妝束。身上的衣裳,也仍然是趙楠在街上常見的曲裾,不過外裳下擺非常窄,膝下裙擺卻又灑開來,像是魚尾。腳上是垂著明珠的高屐。

    背對著窗戶站著的阿長聽到美人問起『害人者』是何人的問題,為難地對那『美人』說:「這個,這到不曾想起來。我只是覺得,阿楠,有時候是記得一些瑣事的,比如,吃東西的口味,這種小事。」

    「原來是這樣。」來人十分失望:「想到阿楠竟然被人害得如此,我真是夜裡也氣恨得睡不著。阿楠性子這般好,卻是礙了誰下此狠手!要是能抓出人來,才叫真痛快呢」到是十分關切。

    外面阿長感慨說:「好在阿楠因禍得福,病都大好了。只是,因為是這樣的傷,最懼車馬勞頓,不能跟著夫人與郎主一同去晉城。累得小娘子你要在這裡照應一二。也未能隨行……」

    面具美人歎息道:「媼,言之太過。我與妹妹之情誼,難道任她獨自留在這裡?只可惜,我區區婦人,在這裡除了寫幾封書信,好叫叔母時刻知道阿楠病情安心些。其它再不堪一用。」

    她說完話,向窗戶這邊看來。

    趙楠連忙縮回頭,聽著她告辭離去,小心翼翼地移回床塌上睡好。這樣一動一下,頭還有點發暈。也不知道是傷痛所致,還是這許多天睡得太久睡的。

    她睡好了之後,才高聲叫道:「媼。」

    阿長一聽,急急掀簾進門來,見她醒來,十分高興。連忙使人奉上羹湯,又著人熱上湯藥。

    趙楠已被這藥苦得記得了,憋著氣一飲而盡,又含了庶糖做不經意的樣子問:「方纔外面是誰在說話?」

    阿長輕手輕腳扶她躺好,生怕再顛著她的頭,口中說:「阿楠不記得?那是三娘,與女郎您情同親姐妹長大的堂姐。阿椿。」

    趙氏三娘?「我與她關係要好嗎?」

    「最是要好不過。」阿長笑答。「小娘子要稱三娘父親一聲仲父的。早年他十分得王上寵信。只是後來犯事,被貶斥了。好在禍不及族人,我們家又只是遠遠的庶族。便無事。我還記得,那時候三娘也才幾歲。夫人與郎主便將她接回家中。到也與小娘子投趣。這次小娘子走丟,三娘可好幾天都吃不下,睡不著。畢竟是從小的情份。」

    原來關係是這樣好,也難怪這個趙氏阿椿對自己那麼關切。

    「我以前,有何疾?不會說話之外,還有其它的病嗎?」趙楠做出好奇的神色。

    阿長沒料到她有此一問,含糊道:「只是與旁人不同罷了。心眼不像族中幾位女郎那麼多。」說著小心翼翼看了了趙楠一眼。

    只看這個眼神也知道,看來病情要比她說的嚴重多了。估計那這個「趙楠」以前不止不會說話,可能還有點癡症?

    趙楠默然。

    阿長連忙道:「如今惡疾已去,真正是因禍得福的幸事。夫人可不知道有多高興。只是因事,不能伴隨小娘子左右。」

    見趙楠沉默不語躺著,臉上與以前一般沒有半點表情呆呆的,不由得臉上的笑容僵住,試探著輕聲叫:「小娘子?」

    趙楠回神,扭頭看向她問:「如何?」

    阿長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有些魂不守舍。

    趙楠見她如此,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阿長咬唇,眼眶一熱,要哭的模樣,撲通一聲跪伏於地,說道:「我心急帶女郎歸家,卻不料差點斷送了女郎的命,雖然如今女郎好了,請女郎責罪!」

    趙楠也不由得被她說得心中一暖,這到真是個老實人。都已經知道自己忘記前事了,還主動來提。且不說「本尊趙楠」以後人生如何淒慘,到底這個『趙楠』父母健在,又受人真心相待,實在不像自己父母俱亡,還被當做至親的丈夫算計致死。實比自己幸運很多。

    不由得語氣更柔和,安撫這個自幼照顧自己的乳母,說道:「媼是關心則亂。我如今好了,誰知道是怎麼好的?也未必不是被那車上一顛顛好的?那件事,便不要再提了。快起來。」

    「是。是。」阿長一聽,連忙站起身擦淚。

    兩個正說著話,外間有人高聲道:「阿楠。陳四郎來探病了!」

    趙楠意外,今日的客還真多。但她實在有些疲累,只問:「誰?」

    阿長聽到『陳四郎』這個名字,臉上立刻揚溢起笑容,可真是喜上眉梢,說:「是女郎夫來的夫主啊。等郎主與夫人一回轉,女郎便要嫁做他人婦了。」

    郎主?不知道是一種官職尊稱,還是對家中男主人的稱呼。至於這夫主……趙楠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像被雷劈似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夫?老公?才幾歲就要嫁人?「正色端操,以事夫主」的那個夫主?

    她勉強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問道:「夫主?哪個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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