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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文 / 錢錢很愛速來

    更新時間:2012-02-08

    阿長笑容滿滿說:「阿楠這是問的什麼傻話,還有哪個?就是將來與阿楠永結同好之人。他本是家臣。本事十分出眾為人忠義。郎主才看中了他。以為與阿楠很是相配。就打算將阿楠嫁予他。」

    趙楠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趙楠」本尊,將來不是王后嗎?現在怎麼會有夫主,還姓陳?

    陳姓,也不是國姓啊。

    所謂『家臣』是不是就相當於,是為自己的便宜父親辦事的人?

    趙楠想著,突然心中一動。如果真的能嫁給他,那歷史就被改變了『趙氏』之後自然不會進宮為王后,也就不會那麼死了。

    不過這念頭卻瞬間即逝。

    立刻她就想到,前世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說起來,也算是『家臣』。父親在世時,很重用他。結婚之前,他對自己真是體貼入微。但自己跟他結婚之後,完全是貌合心離,生出來的怨事與後來重病吃過的虧還少嗎?若不是他執意以『免除做活死人的痛苦』這種理由拔掉呼吸管,自己說不定還有機會等到新藥到,活下來。

    目光頓時冷淡了幾分。

    暗忖,就算是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中意之人,她也絕不肯嫁!否則,人生本就苦短,若是一世都要委曲求全,活得又有什麼意思?竟還不如做遊魂來得自在。

    這樣思量下來,趙楠覺得自己頭又要痛了,更不是見他的好時機。對阿長說:「就說我還未醒。請他改日再來。」醒了這一會,她已經有些累了,而這件事還要仔細度量。再做打算。不如索性稍後再說。

    阿長一聽她這麼說,卻並沒有出去通報,而是一本正經地向她說道:「這卻不好。陳四郎前番因為出城辦差,而有好幾天不在,今日必定是剛回來。他得了消息,就立刻來看小娘子。這可是一番情誼啊~就算小娘子睡了,也應該讓他看一看小娘子才是。否則不是辜負了他?他心中若不悅,以為小娘子不中意於他,如何是好?」

    趙楠忍著頭痛,耐著性子說:「父母不在,我一個孤身女子,怎麼能請他入室?」這總可以了吧。

    「家中見客,如何不能?」阿長十分疑惑的樣子不解道。「小娘子臉上又無疾。實不必羞。」趙楠這才想到此時女子,哪怕是貴族,也根本不像她想像中,那麼受約束。

    一時啞口。

    「小娘子如此推脫,難道竟然看不上他?」阿長不敢相信的模樣,苦口婆心道:「阿楠你卻不懂得,這是多麼好的姻緣。彼時,小娘子患疾,郎主就已有意他提及此事。夫人也是極力贊成的。只是還未定下,就出了您走失之事。」

    趙楠知道她確實是為自己好,覺得有些氣力不繼,頓了頓緩下來,才繼續說:「我方方才醒來,倉促之下,行事恐怕會有不妥,何況,我此時在病中,病的又是頭,拖著病體與他相見,勞心傷神,實在無益。」聲音實在有些弱。

    「小娘子!這婚事還未定,必得要討他歡心才行啊。要不然他不肯娶小娘子如何是好?」阿長自覺有理,仍勸說:「也只不過說兩句話,傷不到什麼神。穿衣服也自有我們這些奴僕。斷不會勞累小娘子的。」說著招手,便欲讓人來服侍趙楠更衣著妝。

    趙楠頭上又暈,又有些累乏,見她不顧自己還如此堅持。心中頓時生疑。一伸手揮開那幾個走近,要與她換衣的小奴,看著面前慈祥的婦人片刻。再看看屋中那些奴僕。

    這些奴僕,似乎覺得阿長此姿態理所當然。而對趙楠這個主人揮開自己,十分不解,並且並不看向趙楠,而是看向阿長,還在等著她吩咐。

    趙楠緩緩閉上眼睛說道:「我此時不欲見客!媼去請他改日再來。」這時候卻已經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阿長愣了一下,說:「可是女郎如此任性,卻是不好。女郎若是錯過了他,哪裡還有這麼好的姻緣?……」

    趙楠頭上已是陣陣發暈。聽她說到此睡,睜開眼看向她。說:「我實在難受。媼不要再多言。」

    「其實也不費力……」阿長只覺得那目光灼灼,與以往大不相同。盯得她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吞下了後面的話,低聲不甘願道:「是。那我去與他說。」

    看著阿長離去的背影,趙楠皺眉不語。

    卻聽得阿長走到外面,說道:「郎君來得好快。只是女郎的性子,郎君也是知道的。如今病得昏昏沉沉,這幾日都在塌上,動也動不得,食也清淡,身上又不爽快,心中煩悶,吃的藥也苦入心肝兒,性子自然也更較平常執拗些,終是孩子氣,說……說……不想見人……」

    說完,院中安靜了一氣。

    這個時期房子的隔音還真不怎麼樣,趙楠幾乎能聽到外面的人腳踩在枯葉浮雪上的咯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來人才說道:「無妨,她即是無事,就算了。」聲音粗渾,底氣十足。似乎打算要走了。

    阿長連忙相攔,說:「還請郎君多多體恤她年幼無知,不要與她計較。看郎君風塵赴赴,不如稍候,等過一會兒女郎氣消,我再去女郎說,女郎定然肯與郎君見上一面的。」

    可能是跟著陳四郎來的隨扈,聽到她這言語,此時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聲音不響,卻也不低。尖聲尖氣說道:「我家郎君,見公候王爵,也常受迎門之禮。趙公更是尊為上客,趙氏區區小娘子,即請郎君前來,又如此相待?視郎君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低賤之人?實大辱也!」顯然是十分惱羞。

    腳步聲匆匆去。

    「這…………這………郎君……郎君……是奴擅做主張,並非女郎…」阿長萬沒料到會如此,也急急地跟著跑出去了,後面說了什麼也聽不大清楚。

    貼在窗邊站著的兩個小奴,等她走遠,壓低了聲音交頭結耳,怨道:「這老嫗。那陳氏四郎堂堂劍士,心高氣傲。郎主好容易才重金招攬到門下,對他素來以禮相待,偏她卻弄出這種事!」

    另一個低聲說道:「她不會說話到是真的。既然是她弄出這件事,只說阿楠一直等著郎君,是突然病發沉睡,大醫說不可受擾,才不能相見。不就好了?她卻是個實在人。有什麼話說什麼話!只看她這舉動,到底是擔憂阿楠嫁不出去罷。明明郎主是要將阿椿嫁過去的。她偏哄著阿楠這樣,大概是想一爭?」

    說著卻笑起來,譏道「也不看看,阿楠長得那副模樣!人家怎麼看得上?再加之,阿楠別說不識琴棋等風雅之物了,連字也不識幾個,哪裡像貴女?也只有夫人,愛女心切,看什麼都是自己女兒最好罷。」

    趙楠凝視了一會兒塌邊上的錦幔,到是突然腦中一道光亮閃過,記起陳四郎與趙楠本尊的婚事怎麼未成的。

    趙楠本尊病好之後,在阿長的哄誘之下,到是對陳四郎十分愛慕。向趙氏阿椿學了一首求愛之曲,欲討他歡心。卻沒料到,大廳廣眾之下彈琴求愛不成,反被某家小郎君驚歎說『好一首驅鬼魔音』。

    她個性極易受怒衝動,雖然是十幾歲,卻因為那場病,並不諳世事。一時惱恨陳四郎不為自己辯解,反而跟著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笑了一笑,於是當眾羞辱了陳四郎一頓,辱罵其為『走狗』。

    名仕之流,何其重視名聲。怎麼受得了這種氣。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己看不上的人。陳氏四郎雖然惱恨,當時卻只做大度,說她『惡疾纏身』『又不識字不讀書,實是無知,才會如此無禮失態,並非她本意』。

    聽上去都是為她辯解,但句句都成了口實。

    『無知惡婦』的名聲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傳播的。之後再加之,趙氏這一支府中,雖然有許多的兒女。但趙楠的母親只有趙楠一個,憐惜女兒命運如此多舛,自然更加寵溺,不論自己女兒對不對,都百般維護。後面又闖下許多的禍。

    最後弄得與趙公不合,失了趙公的寵愛再加上無母族可依,讓府中美姬有機可趁,竟然失了夫人之位,被贈送給了某個門士,鬱鬱而終。

    趙楠本尊的惡名,更加是成了王上不相信她的主要原因。間接害死了她自己。

    趙楠回想到這裡,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地痛。驚愕於,原來在這個時期,女人是這樣一種沒有半點地位的存在。除夫人之外,姬妾俱是可以隨意相贈的,看到喜歡的,也可以向別人討取。大多數貴族之家,美姬成群,兒女成堆。家中的女兒,多是用來籠絡名士為自己效勞,或者與嫁給強族,意為結盟。沒有絲毫地位。

    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氣,這些雖然並不是她親歷之事,但想到趙氏夫人之死,卻讓她感同身受。愛女之心,天下母親都是一樣的。以前自己母親何償不是如這樣?

    暗暗在心裡忖道:什麼事都來日方長。斷不會讓自己與本尊的母親再走上這條可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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