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之子于歸，遠送於野4 文 / 夏池
「阿若，我是你媽媽，你連我都不要了嗎？」
方氏剛才還計較著自己的得失，可現在聽了阿若的話，心裡還留著的母女之情是真的被激起來了。
阿若手一顫。石堅立刻摟著她的腰，免得跌倒。
「……周太太。」他猶豫的叫出口，然後看了眼阿若，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懶
方氏聽見女婿對自己的稱呼，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倆。旁邊蘇嫂也是皺了眉，心想，這下事情難辦了。
「你……你叫我什麼？」方氏抖著手指，指著他，又指著阿若。
「周太太，當初阿若跟著我走的時候，周老太爺就說的清清楚楚，她跨出了周家的大門，從此周家沒有周若這個女兒，當時您站在旁邊沒有反對。這麼多年她遵守當年的話，沒有回去找過周家。現在你們既然找上門來要認回她，如果她願意，我自然是沒有話說的，但她不願意回去，你們也強迫不了她。」他頓了頓，摟著阿若的手又緊了一些。「天色不早，家裡小住不下這麼多人，我們夫妻倆就不留你們了。」
黎桑榆和莫司遠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要離開的幾個人。
方氏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阿若和石堅身上，這會兒才看見莫司遠，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莫家的兒子？」
莫司遠不著痕跡的放開黎桑榆的手，禮貌而疏遠的笑。「是的，伯母。我是莫司遠，莫平青的兒子。」蟲
方氏點了點頭，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旁邊的蘇嫂聽見莫司遠的話倒是吃了一驚，立刻笑著上前兩步。
「都說虎父無犬子，果然是這樣的，莫司令和莫太太有你這麼能幹的兒子真是好福氣呀！」
「哪裡。」莫司遠淡淡的說。
他跟人精似的，哪裡聽不出來這蘇嫂說的是奉承話。他這些年極少在b市露面，就是那群發小也是許久沒有見過，更沒有什麼職務，「能幹」這一說不過是拉拉關係罷了。
「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是漂亮，氣質也好。」
周家是老派作風，家裡人也都是保守的，最講究什麼門當戶對。這蘇嫂又是祖上就在周家的，這會兒知道了莫司遠的身份，又想起來黎桑榆剛剛那一番談吐，自然就把她當成哪家的大小姐了。可她在b市那麼多年，還真不知道哪家姓黎的有位小姐了。一時間，有些拿不準黎桑榆的身份。
蘇嫂剛說完，方氏又接上了。「我前些天見著你媽媽了，她還在念叨呢，既然是女朋友就早點帶回去給她看看。我們這些老人家，也不圖個什麼了，就希望你們子女能夠安安穩穩的。」
方氏說著說著有掉起了眼淚。
「伯母您多想了，不過是普通的朋友罷了。」莫司遠說。
黎桑榆心下一顫，抬頭望著莫司遠，他神色如常，彷彿他說的不過是事實罷了。前些天還說帶她回家見父母，今天碰見人就說是「普通的朋友」，黎桑榆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心裡鈍鈍的疼，手指倏地收緊，一張開，手心就有幾個白色的印子。
方氏和蘇嫂聽見他的話，都不由得往黎桑榆身上打量。只見她模樣雖然出挑一些，穿著打扮都很平常，氣質更是平庸，又想了想，b市有頭有臉又姓黎的只有一家，可那家裡的女兒已經嫁了人連孩子都有了。這麼一想，莫司遠的話她們也就信了五分了。
另一邊，阿若和石堅聽到莫司遠的回答也不由得一愣。這倆人前陣子還好的跟蜜裡調油似的，今天也沒聽說鬧彆扭啊，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阿若有些擔憂的看著臉色蒼白的黎桑榆，正要過去，就被石堅按住了手。
方氏見莫司遠淡淡的，雖然她跟莫太太有幾分交情，但那個圈子裡的人，見人就得三分熟，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搭話。又見另一邊自己的女兒女婿還是沒有挽留的意思，只得叫了蘇嫂下樓。
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莫司遠這才有了動作。走到黎桑榆的面前拉起她的手。
「剛才那樣說是有原因的，你別往心裡去，只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就是了。」
黎桑榆還是低著頭不說話。可聽了他這麼說，心裡的不痛快已經去了七分，剩下那三份就是對他不告訴自己原因的不滿了。
「你有什麼原因？」她問。
「這個你別問，反正我為了我們將來好。」他說。
黎桑榆聽見這話有些生氣，可看著他一臉的溫柔又氣不起來，悶悶的甩開他的手，往桌子那邊走過去。
阿若見他們倆這明明有矛盾卻是鬧不起來，黎桑榆又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倆不是上廚房做飯了嗎，這麼快就好了？」
「你還說，你那廚房連一顆米都找不出來，我就是有再好的手藝也施展不出來。」黎桑榆悶悶的說。
「行！咱買米去，今天就讓你好好施展一下。」莫司遠拉起她，跟石堅和阿若揮揮手就走了。
雖然黎桑榆已經二十六歲高齡，但是戀愛中的女人，那智商和心情都跟股票漲跌一樣，每個准。本以為莫司遠好歹還會說兩句好聽的哄哄她，可睡著他拉著她就走。自然是不樂意的，在他懷裡扭來扭曲，被塞到車上還不安生。
「莫司遠！」
莫司遠給她扣上安全帶，看著她生氣起來癟嘴瞪眼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黎桑榆更氣，狠狠的擦著嘴。「我還在生氣！」
莫司遠看著她笑，也不說話。黎桑榆這下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哪裡知道，莫司遠從小學畢業就一路軍校警校的讀上來，接觸的女孩子沒幾個，更沒談過兩場戀愛，哪裡會說好聽的哄她。
「桑榆。」他喚她的名字。
「幹嘛？」
「你信我嗎？」
黎桑榆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莫司遠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慢慢的伸過去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掙開，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