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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之子于歸,遠送於野6 文 / 夏池

    「難道周家真的不是單純的來接阿若回家的?」黎桑榆被轉移了注意力。

    「周老太爺最好面子,又是個記仇的人。當年石堅跟阿若的事情讓周家一時間成了笑柄,如今他們既沒有認錯,也沒有讓周老太爺挽回面子,怎麼可能就這麼接阿若回去呢?」懶

    「那今天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黎桑榆不解。

    莫司遠冷笑一聲。

    「這事情牽扯有些大,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他的潛意識裡是不想讓黎桑榆接觸到這些複雜的事情的。

    「那你長話短說啊。」她說。

    她興趣十足的樣子讓莫司遠非常無奈。

    「桑榆,這裡邊的齷齪事情不少,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要不是跟阿若有關係,你當我想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麼?還有,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莫司遠舉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以表自己清白。

    「這件事兒我沒參與。好吧,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攏了攏她的大衣,又把車內溫度調高了一些。「周家跟何家關係密切,這回何晟智出了事,何家恐怕要出亂子了,周家怕會受到牽連。石堅他爸在紀檢,也是管的了事兒的。周老太爺就想到了利用跟石家這層關係,所以要把阿若接回去。」

    「這老太爺真精明,不過精明過了頭。沒想到阿若死活都不願意回周家,他的算盤要落空了。」黎桑榆鄙夷的說。蟲

    「周家在清朝的時候就是大家族,這百十年來一直浮浮沉沉卻沒有敗落,周家的當家人也是有些手段的。只是到了周老太爺的手裡,兒孫個個精通吃喝玩樂,唯一有出息的就是阿若的父親,可惜……」他搖搖頭。

    阿若的父親周智仁,曾經是那個圈子裡響噹噹的人物。同一輩的人當中,要是誰說沒聽說過這三個字,簡直就是孤陋寡聞,根本算不得那個圈子裡的人。周智仁不到三十便被授了少將軍銜,沉著穩重,身上又有一股天生的貴氣,所以那時候不管是事業小成還是游手好閒的公子哥兒,都隱隱有一種以他為首的姿態。

    就連現在身居高位的莫平青對他也是很佩服的。就是現在提起周智仁這三個字還是讚歎不絕,又連道天妒英才。

    「阿若真是可憐。她父親在的時候她也一定是受盡了寵愛的。」

    莫司遠還在佩服著周智仁,黎桑榆卻感歎起阿若的身世來。

    「我聽我爸說,周智仁剛正不阿,與周老太爺行事相左,常常忤逆周老太爺的意思。所以即使是周智仁在世的時候,周老太爺因為兒子不順著他,對阿若這個孫女也是不太上心的。」

    「那他去世後,阿若母女倆的日子豈不是更不好過?」她皺了皺眉。「阿若的母親看起來也不是很疼她的樣子,這麼多年來居然從來沒有管過自己的女兒過的好不好。」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罷了。」莫司遠摸著她肩上的頭髮。

    「再難也不能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啊!」她低下頭,又轉到窗外。

    莫司遠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給阿若和石堅打了電話,只說他們有事先回去了,然後就啟動了車子。

    他們去了超市,黎桑榆一直神情恍惚的樣子,問她買兔肉還是羊肉,她說,牛肉吧。

    莫司遠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選了牛肉。

    黎桑榆裹著被子,身體卻還是冰冷的。她這樣躺了半個小時,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像烙餅一樣的翻來覆去,最終面對著門那一邊的牆壁。忽然門下的縫隙裡有燈光透進來,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推開,沒過多久她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輕輕掙扎了一下,便由著他摟著了。

    「怎麼還沒睡?」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

    「想到些事情,睡不著。」

    「唔……我還以為你在等我呢。」

    「我又不知道你會三更半夜的摸到我房間來,怎麼會等你。回你自己床上去!」

    「我那床沒你這兒暖和。」他說著就掀開被子擠進來,把她冰涼的腳也一併夾住。

    她覺得一股冷風灌進了被掖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裡,隨後她冷得有些麻木的腳碰到了他的膝蓋。她往後縮,被他按住。

    「你的膝蓋……」

    「沒事,過會兒就暖和了。」

    黎桑榆想起下午在車上的時候,便有些忐忑,見他只是老實的摟著她,就放心下來。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說什麼不願意的話就矯情了,不過她現在心裡想的全是另外一件事情,實在是沒有那心思。

    「司遠。」

    「嗯。」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她往他懷裡窩了窩。

    「沒什麼有趣的事情。我爺爺是個刻板的人,對我很嚴格,所以很少有玩的時間。」

    「那你都幹嘛了?」她不禁有些同情。

    「除了上學,其他的時候都在學東西。我爺爺是個粗人,他那時候跟我說,『所有打架用的上的東西,你都要學!』」他壓著嗓子學他爺爺講話的樣子。

    「剛學騎馬的時候,站直了還不到馬肚子高。石堅那時候也學,可他皮,一到馬場就搗蛋。掏鳥窩被啄木鳥把腦門給啄了個大包,拔馬尾巴毛差點被馬給踢了腦袋。他老子收拾他,把他放馬背上又警告周圍的人誰都不准抱他下來,在馬屁股上狠狠的踹一腳,那馬吃痛圍著場子跑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把石堅嚇得臉都白了,直哆嗦。」

    「他爸真兇。幸好石堅不那樣,不然阿若可有的受了。」

    「凶才好,像何安良那樣的縱容他兒子,最後是一禍害。我堂妹十七歲那年差點把二叔他們部隊的油料庫給點燃了,要不是二嬸攔著,二叔差點就氣得要拿槍崩了她。最後挨了頓鞭子,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你還有堂妹,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黎桑榆瞇了瞇眼睛。

    「你從來不問我家裡的事情,還以為你不感興趣。我爸他們兄弟三人,三叔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他才二十歲還沒有成家,沒有留下子女。二叔有個女兒,叫莫蓉蓉。整個莫家就她一個女孩兒,家裡人自然都疼她。可她從小就是個男孩兒的性格,二叔二嬸也把她當男孩兒樣,膽子大的什麼事兒都敢幹。要不是這些年二叔壓著她,早就闖禍了。她性子活潑,好相處,你見了她也會喜歡的。」

    他說完一低頭,這才才發現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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