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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二回章 、追她回來(5000+) 文 / 黎呀米米

    寧王府——

    赫連清嵐派人封鎖了後院,派人封鎖了流雲閣,派人封鎖了與蘇纓纓有關的一切。殘璨睵浪他不敢相信他深愛的女人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渾渾噩噩過了一個多月,他始終沒有強迫自己接受過來。

    他不能原諒的是,是自己害死了她,若不是他把她丟在後院不管不顧,她又怎麼會死於非命?他不能原諒的是,兩個月來自己一直都沒有識破自己深愛的人已經被掉了包,他甚至從沒懷疑過她!

    自己就是這樣深愛一個人的嗎?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假……

    開春之後,雨水不斷,這場夜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下了。但是赫連清嵐早已經沒有感覺了,他的感覺都被酒精給麻痺掉了柩。

    他在湖邊的亭子飲酒,聽著雨水拍打屋簷的聲音,看著被雨水蕩起的波紋,他總是覺得逝去的那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從湖中躍起。

    他愛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無關太祖皇帝的遺詔,無關世俗的一切,他只是愛著她。遇上了她,他才終於知道書裡寫的「一眼萬年」究竟作何解。

    江南之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蘇家姐弟是經商的天才,可是經商更厲害,手下商舖更多的不是作為繼承人的二公子,而是長小姐。江南適齡女子全都以嫁給蘇二公子為目標,而江南的男子們則以取到蘇大小姐為奮鬥目標——誰要是娶到了蘇家大小姐,江南半數以上的店舖都是嫁妝,那個男人不眼紅履?

    可是這樣飛揚跋扈的蘇家大小姐卻在某一日宣佈從此退出商壇,此生此世再也不經商,手下的千家店舖全都交給蘇二公子接管。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但是不管是蘇家還是蘇大小姐對具體的原因都沒有一丁點兒的解釋,一時間眾說紛紜,但是最讓人信服的是蘇家大小姐終於潛下心為嫁人做準備,不再主外。那個好命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收服了一方女神?

    可是其中真正的理由卻鮮少人知道。

    而赫連清嵐卻刻印在了心底,連同她的身姿一起。

    江南向來都是眾人神往的魚米之鄉,但是一切都是粉飾太平,它繁榮的表面下卻暗藏殺機,各國各路人馬都偷偷地在這開放的城市囤蓄力量,有幾股勢力已經讓朝廷不能無視了,其中最壯大的便是西夏。

    西夏一直窺覬大周富饒的土地,這一次竟然潛入了內陸,先皇感覺到了危機,所以派了赫連清嵐暗訪江南。

    就是那一次江南之行,赫連清嵐認識了蘇纓纓。那時候蘇纓纓女扮男裝查探店舖,那時候赫連清嵐化名連清追查內外勾結案,這樣的兩人卻在冥冥之中相遇了。

    他們沒有海誓山盟,但是有驚心動魄,他們沒有惺惺相惜,卻相依相扶。赫連清嵐驚歎於那樣與眾不同的男子,他甚至為「他」心動了,要不是後來發現她是女兒身,他或許會就此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

    後來在兩人的共同協作下,終於追查到了案情深處,可是赫連清嵐卻被算計了,他的身份被西夏人知道,差點擄他出關。是蘇纓纓動用了江南千百店舖的暗藏實力,才終於在出關之前截住了他們,但是西夏人以他的性命相逼,他們忌憚蘇纓纓的實力,要她從此不得踏足商壇。

    讓赫連清嵐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蘇纓纓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們。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對他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付出那麼多,蘇纓纓卻只是聳肩笑道:「錢財與名聲只是身外之物,我與你緣分一場,難道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嗎?」

    這是怎麼樣一個奇女子?豁達到讓男人都自愧不如。

    她開玩笑地對他說:「我丟了金飯碗,以後要是撂倒窮困,還望兄弟你兆我。」

    他對她說:「要是有那麼一天,我養你。」

    對她而言那只是客套話,可是對他而言,那是他對自己的誓言。回到江南之後他們就分開了,她也許只是把他當成一個私訪的欽差,但是他卻是查清楚了她的身份,當他知道她就是太祖皇帝賜婚給她的妻子的時候,他恨不得立即上門提親,只是後來事情多得一拖再拖,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蘇家滅門,她帶著蘇銘上前投靠。

    看到他的那一刻,蘇纓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喜極而泣,可是他知道她是在嘲笑命運的無常。

    她當真嫁給了他,可是她一點都不開心,他想要給她最好的,想要給她補償,想要為自己贖罪,可是太后的逼迫和形勢的壓迫,他連寵愛她都不能光明正大……

    那個曾經為了救他丟掉自己的生存方式的女人,那個恨他入骨他卻愛入骨的女人,如今再也無處可尋了,他恨自己沒有給夠她足夠的寵愛,恨自己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訴她,他還有好多好多的懺悔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可是除去這些,他們之間彷彿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其實他並不瞭解真正的她對不對?她一直對他封鎖內心,他看到的只是最表面的她,其實對他而言,他眼中的她都是他臆測的,是不是?在將近一年的相處裡,他們各自畫地為牢,其實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其實,他根本不瞭解她……

    赫連清嵐想要否定這種悲觀的想法,他努力地回憶真正的蘇纓纓,可是腦海中浮現的只是那張倔強的小臉。

    她與他心目中的蘇纓纓真的好像好像,特別是面對別人的逼迫時,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好像自己已經天不怕地不怕了一樣。可是蘇纓纓的勝券在握是真的,她很聰明,她是自信的,她不像那個女人即使一無所知也要死撐面子。那個女人很膽小,那個女人很笨,那個女人還死鴨子嘴硬,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分明一無是處,可是為什麼等他回過神來,自己腦海裡迴旋的都是她的身影?

    他記得她生氣嘟小嘴的模樣,他記得她跟他較勁時候的模樣,他記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他記得小鳥依人的模樣,他記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他記得她羞赧模樣……明明只是兩個月的光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已經認識這個女人好久好久了?他們之間明明沒有發生過如同他和他的的蘇纓纓之間那麼多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那些微不足道的記憶卻能一寸寸覆蓋那麼那麼多的驚心動魄與刻骨銘心?

    赫連清嵐越想越清醒,越想越恐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是不是他壞掉了,他怎麼可以三心兩意?雖然用用一個身體,可是不是同一個人就不是同一個人,怎麼可以混淆掉?他對蘇纓纓應該是一心一意才對的,他怎麼可以對別的女人有這樣的心思?

    越清醒,他就喝越多的酒,喝越多的酒了,卻是越加清醒……

    暖翠撐著傘送俞瑾過來的時候,赫連清嵐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他抱著酒罈子,嘴裡模糊不清地喊著「纓纓」。

    「爺這樣已經好多天了,下了朝就喝酒,有時候喝道第二天上朝,甚至有過幾日不上朝的……」暖翠看著已經憔悴得沒有人形的赫連清嵐,心疼地開口。

    俞瑾歎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他當然也是知道的,現在朝堂內外都被赫連靜琛掌控了,不但太后就連好多重臣都倒戈到了赫連靜琛那一方。現在皇帝的治療也落在了赫連靜琛的人手裡。

    赫連靜琛請來的大夫說要用罌粟粉控制住赫連白玉的病情,誰都知道罌粟粉的副作用,而且赫連靜琛還涉嫌大肆販賣罌粟粉,但是赫連靜琛現在的話就相當於聖旨,他說了一個「准」誰還敢說不?

    他覺得天下就要玩完了,可是有力回天的唯一一個人卻在這裡自甘墮落。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不就是同一個身體不同的女人嗎,何必那麼糾結?愛過一個就愛過一個,愛過兩個就愛一雙,誰准許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女人的?誰准許一個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來著?他又何必這般作繭自縛?

    俞瑾歎了一口氣,他蹲下身把酒罈子從他懷裡摳出來。

    赫連清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便是俞瑾搖晃的臉,他伸出手揮了揮,可是抓不住俞瑾。「瑾……陪我,喝酒……」

    俞瑾坐在潮濕的地上,順手搬過從他懷裡搶過來的酒罈子,往自己的口中灌了幾口酒:「兄弟,我娘子快要生了,我可不想在亂世中當個老爹,我們這家子的幸福可是繫在你的褲腰帶上。」

    「別扯了,夢秋才兩個月的身孕呢。」赫連清嵐意興闌珊地笑笑。「你以為我醉得不省人事了,是不是?其實我一直清醒著,比誰都清醒……」說完他搶過酒罈子拚命地灌酒。

    俞瑾在心裡苦笑,但是嘴上卻沒有說破。就算是神當局也會迷,何況是他這樣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淚的男人?「話說回來,我們好像還約定做親家來著,我的娘子安心待產,你的娘子哪裡去了?」

    赫連清嵐的手指微微發顫。「……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娘子!」赫連靜琛低斥。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很快就會離開玄都了,赫連靜琛的人也得到了消息,要麼她永遠離開玄都,要麼她被赫連靜琛搶走。不管是哪一種結局,結果就是你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俞瑾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赫連清嵐。他已經這樣了,做兄弟的能不幫他留意著嗎?他雖然自詡是他的損友,可是眼睜睜看他遺憾終身,這樣的事情他是做不到的。

    「……」赫連清嵐只是聽著,並不做反應。

    俞瑾卻自顧自話說道:「城門還有半個時辰就開了,你只還有至多半個時辰思考你下半生的事情,是孤獨終老,還是兒孫滿堂,你自己選吧。」說完他一仰頭把他酒罈裡剩下不多的就酒全都灌了下去。

    「你是聰明人,比我更加聰明,所以我才這樣心甘情願跟著你,你的道路我不想替你左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栽在這裡。嵐,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啊,你甘心就這樣敗給赫連靜琛嗎?」

    他說的話很隱晦,可是赫連清嵐怎麼會沒有聽懂?

    錚錚男兒,豁出身家性命爭奪的是江山是天下,他們又怎麼可以栽在女人的手上?他很明白這一點,可是就算再明白又如何?他覺得身體已經隨著心死掉了,他甚至想要放棄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他垂眸,他無動於衷,看到這裡,俞瑾真的有那麼點惱火了。

    「如果你那麼恨她你就把她追回來好好折磨算了!」俞瑾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把醉癱癱的赫連清嵐,在耳邊吼道:「既然你不愛她,那麼就算把她折磨死了你也不會心疼對不對?這樣的話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赫連靜琛就要搶走她了,你給我振作起來,把她搶回來!」

    在聽到「追回來好好折磨」的時候,赫連清嵐渾濁的眼眸終於有了反應,卻是滿溢著不捨。雖然裡面住的不是他的蘇纓纓,可是身體還是她的啊,他怎麼下得了手?

    一想到她的身體就要落在赫連靜琛的手裡了,赫連清嵐的心驀地發疼。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

    俞瑾的心中暗暗閃過狂喜,他動容!

    「把她搶回來!不要讓赫連靜琛搶走你的東西!赫連靜琛搶走的你的東西還少嗎?你甘心把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嗎?給我振作起來,赫連清嵐!」俞瑾大聲地喊道。

    赫連清嵐甩開了俞瑾,失去了支撐,他醉醺醺的身子搖搖晃晃地就要站不穩了,但是他扶住了欄杆勉強站了起來,隨後便一步三飄搖地走進了雨幕。

    暖翠慌忙拿著傘追了出去,但是被赫連清嵐推開了,暖翠沒上前一次就會被推開一次,最後還是走上前來的俞瑾抓住了暖翠。

    俞瑾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跟上去了,但是他的嘴角一改之前的凝重,染上了絲絲笑意。哪怕他要做一個殘忍的臣子,只要嵐可以成王成主,他在所不惜!一個蘇纓纓算什麼,這些都是為了嵐!

    ※

    商隊剛剛離開客棧,外面就飄起了小雨。已經是初春了,但是天氣一點都沒轉暖,雨一下來,寒冷更甚,蘇纓纓在馬車裡還是可以感到絲絲的寒意。

    他們讓蘇纓纓跟一群女人呆在車內,蘇纓纓已經易過容,只要不被摸臉,沒有人可以識破她的偽裝,照例說這樣出城會很順利,可是他們不能忽略赫連靜琛這個潛在危險。

    離開城門還有些許時間,一群人在附近的屋簷下一邊避雨一邊等開門,可是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城門那邊卻嘈雜起來,他們還聽見很多人在喊「失火了!失火了!」

    「在這種時候失火?」蘇纓纓蹙起了眉頭。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赫連靜琛為了困住他們故意派人放的火。

    索達是經驗豐富的商人,他立即下令道:「留一部分人在這裡等著,剩下的人跟我們去西門!從那邊往南雖然要繞道,但是那邊出入的人不多,他們應該想不到我們回去那裡。」

    大家聽從索達的吩咐兵分兩路,但是到了西門,那邊竟然也燈火通明,原來是查處了一個通緝犯,官兵已經封鎖了西門。

    「該死,他們是準備把四個城門找不同理由封鎖嗎?」

    「那我們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蘇纓纓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回南門吧,如果真的出不去,我們分散了人手,這樣反而對我們的形勢不利。」

    可是就在他們往回走的時候,他們被官兵給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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