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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章 、+兩難境地(6000+) 文 / 黎呀米米

    當蘇纓纓臉上的面皮被揭開的那一刻,全部人都震驚了。包括措手不及的蘇纓纓。

    後腳趕到的赫連靜琛暗叫不好——這是赫連清嵐的計謀,他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在眾人面前揭穿蘇纓纓的身份,這樣她就沒辦法作為他的娘子存在了!

    眾人嘩然,這不是當年那個妖女嗎?曾經大肆通緝一個月有餘最後葬身城門火海的寧王妃!

    如今看來,她真的是妖女吧?竟然可以死而復生棼!

    在場的也就只有赫連白玉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他看著蘇纓纓,驚喜多過驚訝。

    雖然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可是蘇纓纓還是窘迫地摀住了臉。

    可惡的赫連清嵐,他在眾人面前揭示她的真實身份做什麼?他還想讓全部人都認為她是妖女重生嗎飲?

    「姐……姐姐?」赫連白玉踉蹌著上前想要抓住蘇纓纓,但是他的手卻最終停在了半空。自己現在是這樣的狼狽,怎麼有資格碰她?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制止住自己的情緒,顫抖著上前緊緊地抱住蘇纓纓。

    眾人瞠目結舌。雖然從前就有皇帝和寧王妃嬸侄關係不一般的傳聞,皇帝曾經也三番五次私自出宮去看望她,只是他們也想不到皇帝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摟摟抱抱!

    蘇纓纓被乾瘦又陰冷的懷抱緊緊擁著,他凸顯的骨骼甚至擱得她疼痛。蘇纓纓驀地感到一陣心疼,一個成年男子竟然能幹枯成這樣!

    「……白玉。」蘇纓纓被他緊緊擁著,她甚至不知道手腳應該怎麼擺放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聞那一聲「白玉」,他的眼淚竟然不能抑制,就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般肆虐氾濫。

    那麼那麼多年了,她總是他魂牽夢縈的唯一思念,他有好多的話想要對她說,他有好多的委屈向她傾述。在赫連白玉看來,自己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是一個可以不用長大的孩子,而不是在雙親的面前。

    被一個哭成這樣的大孩子抱著,聽著他委屈的抽泣聲,蘇纓纓由開始的憤怒與不甘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孩子本身沒有什麼錯,他也一直活得辛苦……蘇纓纓連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竟然這樣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赫連白玉。

    ※

    皇帝自殺的鬧劇因為蘇纓纓這個重生妖女的出現被迫落下帷幕。

    赫連清嵐給眾人分配了各自的任務就讓他們散了。

    養心殿內留下來給赫連白玉看診的不是御醫,而是赫連靜琛——這是蘇纓纓特別要求的。

    赫連清嵐諷刺道:「當年他為了爭奪皇位不惜對白玉使用罌粟粉,這樣的他會給白玉治傷?」

    「既然他敢對白玉用罌粟粉,他就能解這毒!」蘇纓纓沉聲道。蘇纓纓思索了很多,最後她覺得不管當前國家的絕世如何,都會有赫連清嵐和他的智援團撐著,赫連白玉根本不用朝堂的事情,他最首先也是最必要做的事情就是戒毒!

    但是赫連靜琛卻笑得有些冷:「纓纓,你說錯了,我根本沒有辦法解這種毒。」

    蘇纓纓道:「我當然知道沒有直接戒除毒癮的辦法,在我的時代,科學醫學比這裡強幾百倍,都沒有直接戒毒的方法,可是我知道輔之以針灸和中藥可以緩解毒癮。」她當年接觸過很多的癮君子,她也特地去查過這方面的資料,雖然她只知道大概,但是要是有赫連靜琛的幫助,考心理和外界的治療,一定會讓赫連白玉走出窘境。

    他還那麼年輕,而且他身上背負著大周的命運,怎麼可以任由他的毒癮持續下去?這毒必須戒掉!

    「你又如何確定我就會幫助他?」赫連靜琛的笑容仍然沒有什麼溫度。

    「當年你是為了爭奪皇位才算計白玉的,對不對?可是現在你已經歸隱市野了,你已經不想爭奪皇位了,為什麼不幫白玉一把?」

    赫連靜琛卻是仰天長笑。那麼多年,她還是不懂。

    「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辭官隱退?纓纓,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你當真以為遠離朝堂懸壺濟世就是我這輩子的追求?」他看著她,狂笑之後平靜下來的臉色卻是那樣凝重。

    蘇纓纓的思維有那麼片刻的斷層,她當真是以為他是因為倦膩了官場才隨她一道隱居在市集之中的,現在看到他這般的表情,想來,他是因為照顧她們母子才……

    「我可以為你捨棄這輩子的人生追求,可是那是建立在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基礎上!從前我也曾放棄過朝堂,我是為了你想要這天下,如今我亦是為了你隱居市野,如果你要離開我,我會再一次捲土重來!」說這話的時候,赫連靜琛看著的不是蘇纓纓,而是赫連清嵐。

    剛才他在百官面前揭示了蘇纓纓的真面目,那已經表示她已經不能夠再一次陪他大隱於市,因為她是寧王妃,而他是她夫君的兄長,他們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從他二十五歲那一年開始,他的世界就圍繞著她一個人旋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在所不惜!

    蘇纓纓再一次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震驚。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

    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愛著自己,這不是應該是感到開心的事情嗎?可是為什麼她感到如此沉重?

    赫連清嵐一把把蘇纓纓拉到身後,就像護雛的母雞一樣把她遮擋在身後,他冷冷地看著赫連靜琛道:「你要江山,你有本事就來搶,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纓纓,我同樣不會交給你!」他不怕赫連靜琛,從始至終,都沒怕過。他要護住五哥交予他的大周江山,他同樣要護住自己深愛的女人!

    「兩位皇叔……」就在兩人眼神對峙的時候,赫連白玉虛弱地開了口。「我知道你們有本事,不管是你們誰想要當皇帝,我拱手相讓便是……」赫連白玉恐怕是有史以來最不想要當皇帝的皇帝吧?他是真的累了,這些年,身體和心裡的折磨,讓他再也撐不起信心來。此時此刻,他只想要……

    「你們出去好不好?讓我跟姐姐說說話……」他看著蘇纓纓,彷彿再也不願意把眼睛從她眼中移開片刻。那仿若帶著垂死掙扎與眷戀的眼神讓蘇纓纓再也沒有勇氣拒絕。

    兩個大男人被蘇纓纓轟了出去,兩個人站在院子裡,兩人的眼神相撞在一起,空氣中彷彿都瀰漫開了硝煙的氣味。

    ※

    蘇纓纓一邊給赫連白玉上藥,一邊跟赫連白玉說話。雖然說的都是極其瑣碎的事情,可是兩個人都樂不知疲,而奇怪的是,他們兩個說了將近一個白天的事情,赫連白玉的毒癮只發作了一次——相較於之前的每個時辰都發作一次,今天可謂是奇跡。

    蘇纓纓覺得如果不能靠赫連靜琛幫白玉戒掉毒癮的話,也許自己就是一個良方——從第一次接觸赫連白玉開始,蘇纓纓就感受到了來自那個大男孩不同一場的依戀,簡直就像本能一樣。

    所以蘇纓纓答應赫連白玉最近都住在宮中,而她還讓皇帝差人把她的一雙兒女接進宮來。

    特別是雨娃娃,她才剛剛知道雨娃娃是她的女兒,她還來不及跟雨娃娃說上話呢。

    最近她都不想看到赫連靜琛和赫連清嵐,她覺得他們都有必要為了當年讓她和寶寶分離的事情懺悔,特別是赫連靜琛這個幕後主謀。

    赫連白玉把蘇纓纓安排在離養心殿最近的宮殿,夜晚也在那裡待到很晚。他是見過雨娃娃的,但是突然間多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侄子,他還是很驚訝。

    赫連白玉回去之後,才是蘇纓纓和兩個孩子的私人空間,雨娃娃興奮地不聽喊蘇纓纓「娘親」,在她懷裡又磨又蹭,火娃娃也不示弱,跟雨娃娃較上勁來了。

    突然間一個兒子變成了一雙兒女,蘇纓纓有種在做夢的錯覺。

    但是感受到懷裡兩個肉呼呼的溫暖小身子,蘇纓纓知道這是真實的,而她現在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幸福的?

    兩個孩子爭吵到了最後,竟然開始爭論誰是他們的爹爹,兩個娃娃各持己見,逝不退讓。

    兩個孩子都六歲了,都能自己想事情了,而且他們跟著自己的「爹爹」也生活了六年有餘,建立的感情基礎都很深厚,誰都不願意捨棄自己的爹爹。最後他們就理所當然地把這個問題推給了蘇纓纓。

    蘇纓纓也很無奈,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她要怎麼回答兩個孩子?

    ※

    第二天上朝,朝堂討論的都是昨兒個被拓跋諾坑走的國土的事情。因為事關重大,請假的左右丞相都回來了,而赫連靜琛也再次創傷了官袍上朝來。

    國土是勢必要拿回來的,但是卻不能用強的。能不避免戰爭就不避免戰爭,否則生靈塗炭,害的還是芸芸眾生。而且國土是他們賣出去,如果因此挑起戰爭,在後來的歷史書上,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是一筆抹不去的黑點。

    商議的結果就是,擺宮宴宴請西夏使節團。

    蘇纓纓知道他們是準備在宮宴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國土是怎麼樣被騙走的,他們就怎麼騙回來。只是這個「騙回來」是一項絕對的技師或。但是他們大周也有不少的能人將士,就算對方是奸詐狡猾的拓跋諾,他們也不放在眼裡。

    三天之後就是宮宴。

    這些天蘇纓纓和兩個孩子一直陪著赫連白玉,蘇纓纓和孩子們費盡心力移開赫連白玉的注意力,赫連白玉吸毒的次數少了,他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而這三天內,蘇纓纓沒有見赫連清嵐和赫連靜琛,倒是東方擎來看過他們一次。

    宮宴擺得行雲流水,一派祥和,可是卻怎麼也掩蓋不住私底下劍拔弩張的氣勢。

    蘇纓纓帶著孩子們坐在赫連清嵐的家眷桌,旁邊是花影,兩個孩子往另一側躲,害怕得不敢跟花影對視。

    赫連清嵐好久未見蘇纓纓,本來想跟她肩並肩坐的,但是他們之間突然塞進來兩個孩子,他卻敢怒不敢言。他想了想,把兩個娃娃一個人放在一條大腿上,這樣他就能跟蘇纓纓肩並肩了,雖然大腿被兩個孩子坐得酸痛。

    蘇纓纓給兩個孩子夾菜,因為離得不近,特別是離坐在另一邊的火娃娃更遠,她只能傾國身子給他餵吃得。

    從花影這個角度看過去,蘇纓纓整個人都嵌在赫連清嵐的懷裡,赫連清嵐一個人就像是摟著三個人一樣。

    她那樣愛惜的男人,卻被他們三個如此糟蹋,花影恨得緊握住拳心。本來在那天赫連清嵐和蘇纓纓把兩個孩子留在王府那天她就想動手了的,但是如果孩子們在王府丟失了,那麼懷疑的對象少之又少,說不定很快就懷疑到她的身上了。

    但是今天這宮宴不一樣,這裡面有對赫連清嵐或者蘇纓纓有仇怨的人,而且有能力的人也不少,如果孩子們在這裡走丟了,她只能算是上百上千個犯罪嫌疑人中的渺小一個,只要她不承認,他們就不能抓住她!

    相較於花影的女人爭寵心思,蘇纓纓卻是完完全全把注意力放在大局上面了。能不能把丟失的土地騙回來,就要看大周勇士們的能力了!這可是關係到她生活的國度的安全,她怎麼能掉以輕心?

    現場的氣氛有多緊張,蘇纓纓的心就提得有多高。不因世事的,只有兩個孩子罷了。

    這一次赫連清嵐沒有出手,而是讓東方擎出手。東方擎很快就借題發揮,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拓跋諾參加賭局。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要賭當然要賭大的,我們要賭,當然要堵得轟轟烈烈。」

    蘇纓纓發現東方擎遇上政事,竟然是這樣靠譜,他一改面上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表現,變得老練沉穩,而且渾身都散發這狂霸之氣。

    拓跋諾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忽悠得掉進坑裡。這賭局肯定有古怪,可是他剛才一不小心已經答應了加入,現在又反悔面子上掛不住,而且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肯定會借題發揮。

    他只能故作鎮定地笑道:「要賭什麼?想要怎麼賭?」「規則很簡單,西夏和大周各自一些人手參加比賽,三局兩勝,贏的一方可以要輸的一方做任何事情。」

    拓跋諾莞爾。這個小伙子真有膽量,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他還真當這天下是他自己的嗎?但是他這個條件也太有吸引了,贏的一方可以要輸的一方做任何事情,如果他要當皇帝他們也願意嗎?開玩笑的,他自是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但是他會讓東周輸得一無所有!

    「這是你決定的,還是東方自己決定的?」蘇纓纓問赫連清嵐道。

    「我已經全權把這件事交予他了。」赫連清嵐出乎意料地鎮定。

    那麼說事情回朝這方向發展,赫連清嵐也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卻如此鎮定,難道他就那麼相信東方擎嗎?

    赫連清嵐的眼睛看著前方,目不轉睛。蘇纓纓不知道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第一局是由客場西夏出題,他們比的是武。拓跋諾怎麼也沒想到兩方竟然會打了個平手。他派出去的武士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竟然輸給了一個連軍銜都沒有護衛。

    赫連靜琛會派出黑鷹應援東方擎這個計劃,也是蘇纓纓想不到。赫連靜琛看來是真的打算爭權了,所以才會故意出風頭。

    第二場是大周出題,題目是對詩文,大周是儀禮之邦,比文會勝,自然是情理之中。

    現在的情勢是一平一敗,拓跋諾氣得咬牙切齒。

    下一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的,他手上的人個個都是高手,可是要說有某一方面最擅長的,可以一出場就技壓群雄的……只有她了!

    若曦的舞技是西夏上下無人可以比得上的。剛來的西夏的時候她明明是個粗魯的市井女子,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開始習舞,再加上她本來就有武功底子,學起舞來特別快,而且她自創了門派,舞加武,滿面異常,看過她跳舞的無不被折服。如果若曦出場,肯定能拿下第三場的勝利。到時候要分高下就要再比一場,他們的局勢也不會那麼難看。

    可是,問題就是,若曦怎麼說都是東周的人,就算她已經嫁給他,可是東周到底還是她的故鄉,她也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這場比試究竟意味著什麼,要是她故意輸掉怎麼辦?

    拓跋諾冷冷地對若曦道:「下一場你出場,要是輸了,你將再也見不到被關在東宮的陪嫁丫鬟!」

    若曦抬眸對上他冷冷的眼,眼中一貫沒有波瀾,但是她的手心已經緊緊握緊。蓮兒,從她懂事開始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丫鬟,在離家千萬里的地方,只有蓮兒陪著她,在失去兩個孩子最痛苦的時候也是蓮兒陪著她,後來,蓮兒為了救她激怒了拓跋諾的女人,被生生挖掉了一隻眼睛……

    而現在拓跋諾害怕她來到大周之後逃走,還故意把蓮兒囚禁在東宮。

    那是她的姐妹,她的親人,她的恩人,她怎麼狠得下心捨棄她?

    拓跋諾看到若曦咬唇的動作,冷冷一笑。關押住她的丫鬟,真的是正確的事情呢,沒想到還能為他爭取到這麼大的利益。

    若曦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是拓跋諾已經把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他抬眸看向東方擎,道:「下一場的題目我已經想好了,是比舞!」

    東方擎先是一愣,卻也沒反對。

    舞蹈不是武術,也不是對對子,分不出直接的勝負,可是一向聰明的拓跋諾卻選了這一項,難道他還有什麼制勝武器不成?

    大周派出了一支舞蹈隊,蹁躚的舞蹈引得滿堂喝彩。

    而當若曦代表西夏出場時,全場嘩然——不管是東周還是西夏。

    「她可是大周的公主,怎麼可以替西夏做這等事?」

    「這是叛國!叛國!她的廉恥心何在?」

    「她當真代表西夏出場?殿下,萬一她謀反怎麼辦?她可是大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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