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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3:花彫【求首訂麼麼噠,晚上加更哦 文 / 槐十九

    不是不好,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就好像顧樺承思春了似的。不過這話,九娘是萬萬不敢說的。

    顧樺承也沒有再問他們什麼,只是慢悠悠地轉身下樓,坐在正中央的桌子旁,問小二要了一壇花彫。然後衝著九娘和扶桑招了招手。

    九娘看了一眼顧樺承,又轉頭看著扶桑問:「師兄,你說我要不要先吃藥?」

    「……沒必要。」扶桑抽了抽嘴角,甩開九娘的衣袖,率先下樓了。

    顧樺承看著九娘,咧了咧嘴:「不讓你喝酒,只是給你講個故事。」

    「講什麼故事啊?」九娘有些不相信似的坐到了顧樺承身邊。

    顧樺承卻沒有接著開口,而是一直等著小二將酒上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看著九娘皺著眉頭摀住了鼻子,才開始慢悠悠地開口。

    「你可知道,花彫本應有個更好的名字?」

    更好的名字,應當叫做女兒紅。

    傳說,很久以前開始,臨江而居的人家家裡生了女兒,總會在院落裡埋下數罈好酒。等著女兒長大成人,出嫁的那一天,將這些酒挖出來,琥珀色的酒,凝結著辛香、辛辣、辛酸、辛苦、辛鹹辛甜六味,就像女兒成長的這一生。於是,能夠等到女兒出嫁的這種酒,便稱作女兒紅。

    可這世上,並不是事事如意的,並不是每一家的女兒,都能夠平安喜樂的等到出嫁的那一天,總有一些姑娘,小小年紀便夭折,等不到出嫁。就像早夭的花兒一般寂靜凋落。為那些女孩子釀的酒,便不再是讓人喜慶的女兒紅,而是稱為花彫。

    花彫,即為花凋。

    顧樺承的故事講完之後,九娘趴在桌子上,半天沒有動靜。

    扶桑忍不住推了推她。問道:「師妹。可是被師父講的故事感動了?」

    九娘點了點頭,道:「若是我爹娘,就不會給我和姐姐埋下一罈子酒。」

    「……」扶桑無語,默默地將頭轉向了顧樺承。

    顧樺承卻盯著九娘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九娘的頭髮,道:「你爹娘未曾為你埋酒,為師為你埋。」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九娘不禁抬起頭來。仔細地看著顧樺承,半晌才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就仿若許下了什麼不可更改的約定似的。

    扶桑受不了的在兩個人中間揮了揮手,吆喝:「我說師父啊,你能不能別用那種你看花娘的眼神看著師妹啊?還有師妹啊,你能不能不用那種盯著燒雞的眼神看著師父啊?」

    「……」九娘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甘心地問:「我怎麼就是盯著燒雞的眼神了?」

    「燒雞明明是你喜歡吃的東西。」顧樺承也搭腔。

    扶桑痛心疾首地看著兩個人一唱一和地模樣,氣的滿桌子掃了一眼,搬起酒罈子轉身蹭蹭蹭地上了樓。

    「為師的花彫!」顧樺承眉間跳了跳。

    扶桑站在樓梯口。看著顧樺承十分冷靜淡定地哼了一聲,轉身就撞到了路人甲的身上,給人家雪白的衣衫上,潑了一大灘的酒漬。九娘猛地摀住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顧樺承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扇子,唰地打開,遮住了大半張臉。

    「小公子走路都不用眼睛看的嗎?」那個穿著雪白衣衫的男人勾著嘴角盯著扶桑。

    扶桑就好像愣住了似的,半天沒有回答。

    九娘捂著臉衝著顧樺承努嘴:「師父,你幹嘛不去幫幫師兄啊?」

    「你怎麼不去?」顧樺承使勁遮了遮自己的臉。

    九娘歎了口氣。將手往下放了幾分,抬頭瞥了一眼那個雪白的男人,抽著嘴角:「我平生最討厭這種女氣的男人了,萬一他訛上咱們可怎麼辦,我可不去。」

    「乖徒弟!」顧樺承一臉心有慼慼焉的表情看著九娘,「為師也是這麼想的啊!」

    九娘跟著顧樺承猛地點頭,點了一會兒,突然皺眉:「咱們就不管師兄了嗎?」

    「你師兄臉皮厚,沒事兒。」

    顧樺承話音剛落,那邊扶桑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九娘一下子放下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樺承,問道:「那個娘們的男人居然把師兄推倒了?」

    顧樺承收了扇子,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低頭笑了起來。

    九娘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顧樺承,卻見顧樺承指了指扶桑,便又低下頭悶笑。九娘順著顧樺承的指示看了過去,扶桑拽著那男人的衣擺,一臉委屈的模樣。

    「你這個人好好的走著路,做什麼要撞我啊?」嗯,倒打一耙什麼的,扶桑做的還是很到位的。

    那白衣男子大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當下愣了愣,才又勾著唇角笑的春風蕩漾:「小公子這話說的有失偏頗吧,明明是你撞得我吧?」

    扶桑撇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那個男的,冷哼一聲:「瞧瞧你渾身上下這氣質……」

    「什麼氣質?」那人一聽樂了,湊近扶桑,想要聽到一番多麼好的讚美似的。

    扶桑是什麼人呀,能如了他的意?扶桑狡黠一笑,拉住那人的衣領,嘿嘿嘿的笑的讓人發毛。直到那白衣男子的臉色漸漸漲成了豬肝色,扶桑才鬆了手,慢慢地站了起來,笑瞇瞇地說:「您這氣質,跟勾欄裡的男倌兒似的。」

    那人的臉色猛地變了,死死地等著扶桑。

    九娘忍不住推了推顧樺承,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師父,師兄不會挨揍吧?」

    「不會。」顧樺承喝了口茶,淡淡地回答,「就算是他們想要揍你師兄,你師兄也會跑的。」

    「他們?」九娘皺眉,順著顧樺承的目光看了過去,那白衣男子目光所及之處,卻是還有幾個男子,穿著都極其清雅,可是身上卻有一股子的脂粉氣。約莫,那種氣質,便是扶桑所謂的男倌兒的氣質。

    那些人都陰著一張臉,面色不郁地看著扶桑。

    扶桑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幾個人,突然笑了一下,閒閒地看了顧樺承一眼。

    九娘順著扶桑的目光看了顧樺承一眼,卻見顧樺承一下子抿起了嘴角,目光冷凝。

    「師父……」

    「師父啊,咱們家新釀的好酒被這幾個潑皮撞碎了,咱們怎麼像豫王交代啊!」扶桑卻比九娘嘴快,衝著顧樺承嚷嚷。

    顧樺承的臉色,已經不是簡單的難看可以形容的了。

    九娘默默地衝著扶桑使了個眼色,卻被扶桑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抵是之前,自己捂著臉的樣子,被扶桑看見了,現下心裡邊覺得彆扭呢。

    「師父,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咱們今日無法去見豫王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把這幾個潑皮綁了送過去不就完了。」扶桑還在那兒一個勁的吆喝著,整個春風客棧的人,都眼巴巴地將他們師徒三人盯著。

    先前那個白衣男子看了幾眼周圍,有些不大甘心似的瞪了扶桑一眼:「豫王?也是你能認識的?」

    「怎麼?之前我也沒聽說過豫王好男色啊,難不成豫王還喜歡你不成?」

    「扶桑!」顧樺承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怒吼了一聲,盯著扶桑的眼神,似乎能噴出火來。

    「師父……」九娘跟著站起來,拽了拽顧樺承的袖子。

    顧樺承一把甩開九娘的手,衝著扶桑招了招手:「過來。」

    九娘小心地瞥了顧樺承一眼,卻見顧樺承微微勾著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扶桑也看出了此時的不對勁,邁了一步之後,就站住不動了。

    「過來!」顧樺承抬高了聲音衝著扶桑喊。

    扶桑看了看顧樺承,又看了看九娘,一步一磨蹭地往顧樺承身邊走。

    「站住。」那白衣男子,卻突然往下走了幾步,伸出手攔住了扶桑的去路。

    扶桑默默地看了顧樺承一眼。

    顧樺承冷笑,拍了拍九娘的肩膀:「去,將你師兄領過來。」

    九娘訕訕地點了點頭,衝著扶桑道:「師兄啊。」

    扶桑衝著九娘擠了擠眼睛,九娘會意,上前拍了拍那白衣男子的肩膀。身高有差距,九娘不得不踮著腳尖拍了拍,這一踮腳尖,就容易站不穩。於是九娘一個猛勁差點把那白衣男子推到。

    九娘看著那男子陰沉的臉,揚著一抹無害的笑容,拍了拍手,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太矮了,沒把你推倒,真對不起啊。」

    「……」那白衣男子,似乎還想找事,衝著九娘就揚起了拳頭。

    「哎喲師兄,你可說錯了,人家這模樣,怎麼像小倌兒啊!」九娘突然指著他說了一句,「這模樣,分明就是急了眼的老母雞啊。」

    「噗哈哈哈哈。」有看熱鬧的在一旁拍起了手。

    九娘聽著這個聲音,總算是知道了顧樺承的臉色,為什麼變得那麼的難看了。九娘忍不住捅了捅扶桑,示意扶桑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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