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孟九娘

《》章 節目錄 057:意外 文 / 槐十九

    扶桑買的是麥曲和小曲,可以用來釀造黃酒和白酒。扶桑說顧樺承釀造夢迴用的酒麴,是顧樺承一手製成的。可是也無外乎是用麥曲或者曲櫱。他們如今沒有時間去製造酒麴,只能用這些現成的了。

    清酒是用來勾兌最終的口味的,真正困難的地方,其實還是調味。

    尋常釀酒無外乎浸米添加酸漿水、蒸飯、加入酒麴落罐發酵之後壓搾、澄清裝壇即可。至於口味,那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而扶桑他們如今是要在清酒的基礎上勾味,倒用不了尋常釀酒那麼多道工序了。只要先取一部分酒,加入他們所釀的新酒勾兌調味即可。

    只是,他們所謂的新釀的酒,其實也算不得是酒。

    將迭夢草研碎放入瓦罐之中,又放入丁香、茯神、白朮和當歸,之後倒入清酒將這些盡數覆蓋後,扶桑小心地蓋上了瓦蓋,拿起瓦罐晃了晃。

    九娘皺眉:「這麼一看倒有些藥酒的意思了。」

    扶桑歪著頭看了九娘一會兒,突然拍掌點頭:「師妹,你說的有理,酒麴中原本就帶著一些丁香和白朮了。不如,我再取出來吧。」

    「……不用吧,或者現在就取出來,在放進去迭夢草就好了。」姜女提意見。

    九娘和扶桑不禁都看向姜女。

    姜女低了低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先去去師父房裡偷……換酒囊的時候,其實並不覺得夢迴是加了許多藥材的。」

    「你能聞得出來?」扶桑皺眉。

    姜女搖頭:「不是聞得酒中味道,而是問不出藥的味道。我自小在爹娘的棍棒下討生活,時常受傷挨打。好在藥鋪裡的叔伯對我還好,我挨了打。便時常躲去藥鋪,聞慣了那些草藥味。師父的房裡並沒有那樣的味道。」

    「若是酒味蓋住了呢?」九娘疑惑,自己的鼻子倒也是好使,只可惜,自己的鼻子好使在那些讓自己受不了的味道上了。

    「哪有那麼嚴重的。」扶桑拉了拉九娘,「小師妹,你確定師父的夢迴裡沒有這麼多藥材?」

    姜女點頭:「我能肯定。」

    扶桑點頭,立馬將瓦罐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又重新研磨了迭夢草。放到酒中泡製。

    「小師妹,師兄教你釀酒吧?」扶桑衝著姜女眨了眨眼。

    九娘一邊嗅著鼻煙爐一邊看了扶桑一眼,皺眉:「為什麼不教我?」

    「你?」扶桑皺了皺眉,「你什麼時候能夠覺得咱家的酒味美醇香了,你師兄我一定不會吝嗇自己所學,悉數教你。」

    九娘扯了扯嘴角。捂著鼻子坐到一旁去了。

    「小師妹啊,這釀酒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扶桑嘿嘿地看了九娘一眼,拉著姜女坐到了酒桌旁。

    姜女搖了搖頭。有些崇拜地看著扶桑。

    扶桑嘿嘿一笑:「自然是原料啊,就比如說釀黃酒酒選的是黏性較大的糯米、大米、黍米和大黃米,米粒潔白豐滿、大小整齊、雜物較少的為佳。」

    九娘皺眉:「可是師父還說過,曲為酒之魂,水為酒之骨。釀酒最重要的不應該是泉水和酒麴嗎?」

    「……」扶桑看了九娘幾眼,愣了一下,道,「你記得倒是清楚,可你怎麼不會釀呢?」

    「師兄,你這算不算是惱羞成怒啊?」九娘笑嘻嘻地看了扶桑一眼。「雖然我現在對酒有些敏感,可是總有一天我對酒的敏感會成為我釀酒的優點!」

    姜女點頭:「師姐說的是。」

    「你們兩個倒是同心了。」扶桑撇了撇嘴。「小師妹,那不如為兄教你制曲?」

    「制曲也要好些日子的,那咱們這些天豈不是都悶得很。」九娘撇嘴。

    「悶的是你一個人吧?」扶桑看了九娘一眼,「這罈子酒少說要過月餘,師妹,你若是在閒得慌。你不如就自己去找點泉水好了。」

    「我怕迷路。」九娘低頭。「哎喲師兄你要教師妹制酒麴就交嘛,反正我也不會覺得很難受,而且我還可以也在學一次啊。」

    「那……我便教小師妹麥曲好了。」扶桑笑了笑,轉身跑了出去。

    姜女有些奇怪地看著扶桑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看九娘,卻見九娘悠哉地坐到了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師姐?」姜女喊了九娘一聲。

    「嗯?」九娘看了一眼姜女,伸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子,「來坐啊。」

    「師兄去做什麼了?」姜女還有些不放心似的看了一眼門外。

    「大約是沒有麥子吧。」九娘搖了搖頭,「吆喝著要做麥曲,卻連麥子都沒有,嘖嘖,師兄越發沒腦子了。」

    九娘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扶桑憤憤地聲音:「呸!師妹,你就整天編排我的不是,為兄好好的形象就被你毀了個一乾二淨了!」

    九娘剛要說些什麼,扶桑突然鑽了進來,看著九娘,嘴角噙著一絲有些陰險的笑意:「師妹,啞婆找你呢。」

    「……」九娘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一步三磨蹭地出了房門。

    啞婆正站在院子裡等著她,九娘一看到啞婆立馬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快步跑了過去,抬頭衝著啞婆笑了笑:「婆婆好。」

    「嗯。」啞婆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九娘愣了一下,旋即跟了上去。

    一直走出了那個院子很久,九娘才忍不住問了一句:「婆婆這是帶著我去哪?」

    「總歸不會是賣了你。」啞婆說了一句,便不再理九娘。

    一直到了一個破舊的院落前面,啞婆才停了下來,敲了敲院門。一個老頭子過來開了門,看了啞婆一眼,便將她們二人請了進去。

    啞婆指著九娘同那個老頭子說:「這位便是先前老婆子同你說的顧先生的徒弟。」

    「那位暈酒的小娘子?」那老頭子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九娘一番問道。

    啞婆點頭:「正是。」

    那老頭子便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門前的石墩:「小娘子坐吧。」

    九娘不解地看了看啞婆,又看了看面前的老頭,終於點了點頭,坐了上去。

    弗一坐下,腦後就一陣刺痛。

    「小娘子莫動。」老人渾厚地聲音從身後傳來。

    啞婆站到了九娘對面看著她和藹一笑:「當年的事情,老婆子對不起你師父,如今,便醫好你作為對他的補償。有些話。老婆子只會說一次。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測老婆子的身份,其實你先前已經猜到了,我是玳兒的母親。當年,你師父他們一行人初到北胡,遇了災害,是老婆子救了他們。縱然後來。玳兒負了你師父,你師父依舊將我視作救命恩人。這些年,他來北胡。一來是念著玳兒,二來則是為了老婆子我。當年的玳兒同你一般對酒的味道有著極高的悟性。只是,玳兒她……不暈酒。我私心裡想著,若是你往後不在暈酒了,或許就能像玳兒一樣……」

    啞婆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九娘卻有些愣了。

    等到那老人為九娘施了針後,便回了屋子,未曾再開口說一句話。

    倒是啞婆,對著已經關閉的房門做了一揖。

    啞婆同九娘說,這套針法一月才能施行一次。七次後,也許就能治好九娘暈酒之症了。

    九娘皺眉:「七次便是七個月。大半年啊,如今我們已來了差不多半月,如何還能呆那麼久?」

    啞婆便笑:「也許往後啊,你師父都不會再來了,這一次便是住上一年半載又能如何呢?」

    看著啞婆高深莫測的笑容,九娘一時無言。

    十天後。姜女將在院子裡挖草的九娘拉進了扶桑的屋子裡。

    扶桑衝著九娘笑的頗為高深:「師妹,來嘗嘗咱們酒吧?」

    「才十天就好了嗎?」

    「師姐,師兄說,這次的酒留口醇香,師妹不懂得這麼多,也嘗不出來是不是真的醇香。師姐你來嘗一嘗?」姜女拉著九娘的手,笑的一臉溫婉。

    九娘卻猛地哆嗦了下,看了看扶桑又看了看姜女,乾笑道:「你們不是不曉得我暈酒的,你們如何還要讓我……哎喲……」

    正說著,扶桑猛地開啟了酒罈子,湊到了九娘鼻尖下面。九娘皺著鼻子,想要摀住,雙手卻被姜女死死拉著。

    「師妹,是不是沒有那麼難受?」扶桑看著面色如常的九娘,微微笑了笑。「我聽說啞婆在幫你治暈酒症,原來竟是真的。」

    九娘也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沒有那麼難受了呢。

    姜女看著九娘慢慢地鬆了手,拿了一個杯盞給九娘盛了一杯酒:「師姐,嘗一嘗吧?」

    九娘點頭,嗅了一口:「這味道到沒有夢迴那般的濃烈。」

    「師姐嘗過夢迴?」姜女好奇。

    九娘搖頭:「不曾,只是先前師父醉了,我聞過那股子味道罷了。對了,師兄,你來喝一口。」

    扶桑撇嘴:「做什麼?」

    「我只是想要聞一聞喝過之後的味道罷了。」九娘白了扶桑一眼。

    扶桑抽了抽嘴角,喝了一口,然後使勁往外吐了一口氣。

    九娘點頭:「的確沒有夢迴那般濃烈,不過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那……咱們算不算成了?我聽說好酒需要存放一年以上才能出來它真正的味道,現在的大多是虛味兒。」姜女看著兩個人,問。

    九娘搖頭:「我也才入門不久,這個我可不知道。師兄你說說?」

    扶桑看著九娘和姜女點了點頭:「是有這種說法,我覺得,咱們這酒算是成了吧,不過還是要師父品定之後才能作數的。師妹,咱們去給師父嘗嘗?」

    「不先取個名字?」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