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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59:醉仙 文 / 槐十九

    與下河村孟家再無關係……

    九娘念叨著這一句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那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接觸的第一家人,卻是自己今生都不願再回去的地方。那兒,與自己而言,沒有半分留戀,唯一的溫暖,便是孟家阿婆待自己的好,還有胡蝶同自己的那份友誼。

    若是能夠再回去,自己也不過是希望能夠帶著阿婆離開,讓阿婆過上好日子。能夠在和胡蝶見一面,告訴胡蝶自己如今過的很好。

    而這一切,自己都能夠光明正大的去做了。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不用在躲著藏著。

    九娘忍不住哽咽……

    「好好的,哭什麼?」顧樺承伸手撫上九娘的臉頰。

    九娘搖頭:「才沒有哭。」

    「好吧,沒有哭。」顧樺承接著九娘的話,伸手卻觸到九娘的眼角的淚,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九娘,你同為師說說,你……」

    「師父,蜜餞買回來了。」門外卻突然響起了姜女的聲音。

    顧樺承皺了下眉,收回手來,對著門外喚道:「進來。」

    扶桑和姜女推門進來,扶桑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顧樺承,問道:「師父沒事了?」

    「為師能有什麼事兒?」顧樺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坐到了一旁的杌子上。拿起杯子方要喝茶,又瞥了扶桑一眼,「你們今日是怎麼突然都湊了過來?」

    「師父,我們釀好酒了。師兄說沒有經過您品定的酒不配擁有一個名字。我們這才……」

    九娘打斷姜女的話,皺了皺眉:「不是沒有經過師父品定的酒,是沒有經過品定的酒。」

    姜女嘟嘴:「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這世上,不知師父一個釀酒師。」九娘歪頭看了姜女一眼,「這是在北胡。你隨口說說也許無事,若是在鄴城……」

    「北胡也有很厲害的釀酒師。」顧樺承搖頭,「難道你們忘記了,北胡是越國和晉國的交境之地,這兒不但有我大越國的釀酒師,晉國的釀酒師,也會有很多來這兒的。」

    「晉國的來咱們北胡做什麼?」姜女疑惑。

    扶桑笑道:「自顧通商之地,自然是吸引許多人的。好了。先別說這個了,讓師父來品酒吧。」

    「好。」顧樺承點了點頭,讓九娘重新泡一壺茶。

    九娘點頭,結果茶壺,用收藏起來的初雪所化的水清洗了兩遍茶具,又將新晨收集的花露徹底煮沸,泡了一壺新茶。端進房間的時候。扶桑已經開了酒罈,依次在桌上五隻的酒杯中倒好了酒。九娘進門。在顧樺承面前的茶杯中到了茶,便去一邊去了一個水盆。顧樺承用茶漱了口,便拿起了一杯酒。

    杯中酒液,淡黃色的液體,雖然澄澈,卻終究還欠了一分,那澄澈裡帶著一絲幾乎看不出來的漂浮物。顧樺承當即皺眉:「你們是用的什麼釀的?」

    扶桑愣了一下,推了身邊的九娘一把。九娘抬頭瞪了扶桑一眼,伸手碰了碰姜女。姜女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扶桑。吶吶開口:「迭夢草。」

    顧樺承執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九娘和扶桑都緊張的皺了下眉。只有姜女,毫不知情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不明所以。

    好在顧樺承沒有說什麼,只是低著頭深深嗅了一下。

    九娘忍不住掐了扶桑一把,扶桑抬腳踩到九娘的腳背上,嘀咕:「你掐我做什麼?」

    九娘皺眉:「掐錯了行不行?」

    顧樺承看了他們倆一眼。扶桑和九娘立馬站的筆直,衝著顧樺承笑的諂媚。

    顧樺承搖頭,輕抿一口,咂嘴:「清香醇正,諸味協調,餘味幽香,甘潤爽口。」

    姜女畢竟初次接觸,並不是很明白顧樺承的這番評價,九娘和扶桑卻是笑了,剛要拍掌,顧樺承卻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酒味應當甜酸澀辣苦五味俱全,為何為師未曾嘗到苦味?」顧樺承看著扶桑,慢悠悠地開口。

    姜女不解地拉了拉九娘的手:「師姐,為什麼還要有苦味澀味?」

    「苦味少了,會有不清口的感覺,酸味偏少就會口淡,澀味,則能增加酒的後味。五味協調的酒,酒體才會豐滿,才稱得上是好酒。」九娘歎了口氣,同姜女解釋。

    顧樺承瞥了九娘一眼,翹了一下嘴角,冷道:「你倒是記得清楚,那為師問你,你為何只懂得紙上談兵?」

    九娘垂下頭去,微微咬著嘴唇,沒有出聲。

    「九娘,你說為什麼這酒中沒有了澀味?」顧樺承卻不放過九娘似的,追問一句。

    扶桑見狀,上前一步將九娘擋在身後,「師父,這酒……」

    顧樺承冷冷地看了扶桑一眼,冷笑:「為師問你了嗎?」

    「……」扶桑垂頭,退了回去。

    九娘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顧樺承:「師父,我們是覺得……人生已是苦澀,為何飲酒還要那般的苦澀呢?再說,這個也跟個人心境有關,或許,是師父現在心裡不苦澀了,所以才沒有……」

    「品酒是品酒,人生是人生,你怎麼能混為一談呢?」顧樺承打斷九娘的話。

    九娘歎了口氣,攤手:「好吧,這是我們的失誤,我們以後繼續努力就是了。」

    「那這酒……就算是敗了?」姜女緊張地絞著衣角問。

    扶桑看著顧樺承,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九娘低頭,轉身往外走。

    姜女愣了愣,跑上去挽住了九娘的手:「師姐。」

    「嗯?」九娘勉強地笑了笑,看著姜女。

    顧樺承卻突然「咦」了一聲。有喝了一口酒,之後將桌子上的那幾杯盡數吞進肚中:「這酒,倒是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九娘的手猛地一抖,轉過身看了扶桑一眼。扶桑也是怔了一下,轉頭來看九娘。

    「你們兩個在瞪什麼眼?」顧樺承笑了一聲。「不過就是迭夢草罷了,若不是這個,你們以為你們釀的成這酒?」

    「師父的意思是,這酒,算是成了?」扶桑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顧樺承點頭:「成了,取名字吧。」

    九娘笑了一下,看著顧樺承微紅的臉,問道:「師父覺得這酒的後勁比夢迴如何?」

    扶桑唰地看了過來。卻見九娘面色平靜,嘴角噙著一絲柔和的笑意靜靜地看著顧樺承。

    顧樺承這次倒是沒有手抖,只是饒有興趣地拿過酒罈來嗅了嗅,仰頭喝下一大口。有些酒液落在九娘的衣襟口,染了一片雲霞似的。他看著九娘,揚了揚嘴角,笑著點頭:「原來是夢迴。」

    「可它畢竟不是夢迴。」九娘微笑。「能讓師父幾杯就上頭的酒,理應當得起醉仙二字。」

    扶桑猛地一拍手:「醉仙好啊!以師父的名氣。何當當得起酒中仙,師父都會醉的酒,可不就是醉仙?」

    「什麼醉仙,分明就是學的為師的夢迴。」顧樺承撇嘴。

    九娘笑著上前幾步,晃了晃顧樺承的胳膊:「師父,夢迴是師父走不出來的夢,可如今,大夢已歸,夢迴。便永遠過去了。如今,這酒是徒兒們孝敬您的,師父覺得醉仙可好?」

    「醉仙……」顧樺承念了幾遍,笑著摸了摸九娘的頭,點頭。

    扶桑和九娘相視一笑,彼此都大大鬆了一口氣,唯有姜女。在一旁皺眉,看著九娘和扶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定了醉仙之名之後,顧樺承便將那罈酒封好,囑咐扶桑一會兒埋到路旁的桑樹下。又讓九娘取來紙筆,問清了他們的用料份量,一一記了下來。

    將那張單子封起來的時候,九娘忍不住問道:「師父怎麼不按照當初夢迴的劑量來同我們的相做比較?」

    「不是你說,夢迴是為師走不出的夢境嗎?如今既已走出,何必還記著?」顧樺承反問。

    九娘便笑,主動幫著顧樺承將醉仙的方子封了起來。

    「師父,我做什麼啊?」姜女在一旁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顧樺承讓自己做什麼,便忍不住開口問。

    顧樺承看了姜女一眼,伸手將姜女招呼到身旁:「你這次可是幫著你師兄師姐一起釀酒了?」

    姜女點頭:「是啊,雖然姜女什麼都不曾被師父教過,可是師兄還是很認真的帶著姜女做事呢。」

    「嗯。」顧樺承點頭,「是為師疏忽了你們,明日,為師便帶著你們一起去做事。」

    「要做什麼?」姜女眼睛一亮。

    顧樺承笑著拍了拍姜女的頭:「等你師兄回來,咱們再說吧。對了,先前你們買的蜜餞呢?」

    姜女立馬轉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個紙包過來。

    顧樺承接過來顛了顛,便遞給了九娘。

    九娘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手裡的蜜餞:「師父這是?」

    「啞婆說過幾日你再去的時候,會喝一味很苦的藥,為師雖然記得你並不怕苦,可是還是會皺著眉,好幾日都吃不下飯去。」顧樺承笑著解釋。

    姜女在一旁撇了撇嘴,強笑:「師父待師姐倒是很好。」

    九娘皺了下眉,看了姜女一眼,笑道:「你若是也常常喝藥的話,我想師父也會讓我和師兄去給你買蜜餞的。」

    姜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夜裡,姜女又鑽進九娘的被窩,晃著九娘的胳膊問:「師姐,你跟著師父多長時間了?你覺得師父是什麼樣的人呢?」

    九娘皺眉,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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