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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9:不容 文 / 槐十九

    縱然這之間出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到了未時,辰王府還是派了人來,清點了兩邊的記牘。酒不醉人人自醉那邊毫無疑問的贏了這一次,雖然贏得不是多麼的光彩可勝在懸殊巨大。

    那一天晚間,鄴城很多人都在議論,是不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酒的名號,這一次要落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群娘們身上去了。是不是曾經做了許多年閨中女子夢中情人的顧樺承,這一次非但要是去天下第一的釀酒師的名頭,還要落上一個負心浪子的稱號?

    畢竟,顧樺承和自己的徒弟九娘之間的風流軼事在鄴城中流傳起來也不過才過了月餘而已。

    當天夜裡,辰王爺甚至讓自己的老管家跑到酒香來找顧樺承打聽這件事情的因果緣由,開門的卻是神色怏怏的扶桑,聽明了老管家的來意後,扶桑有些憤然地說了一句:「我師父今日並未回來。」便關上了門。

    再後面有來探望的人便發現酒香的前門後院上,都貼上了謝絕見客的標語,一時之間,流言更盛。

    顧樺承的書房中,扶桑一臉凝重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九娘,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一直以來,在扶桑的心裡,顧樺承喜歡九娘,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可是九娘若是也喜歡顧樺承,那麼他們兩個人能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好不容易,扶桑說服了自己。看著顧樺承和九娘漸漸走到一起,卻突然之間又出了這麼一齣戲,扶桑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能。連他都覺得接受不了,何況是九娘呢。

    只是……

    扶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坐在窗口那邊唸唸叨叨的胡蝶和姜女,又歎了口氣看向九娘。

    九娘趴在桌子上頭也沒抬,聲音有些耐不住的煩躁:「我說師兄你歎夠了嗎?」

    扶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趴到了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九娘一眼,問道:「你還好嗎?」

    「我能吃能喝能睡,有什麼不好?」九娘依舊不耐煩。

    「……」扶桑噎了一下,訕訕的閉了嘴。

    姜女往這邊看了一眼,衝著胡蝶使了個眼色。

    胡蝶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雖然還是衝著姜女說的話。可是聲調卻提高了不少。明顯是說給扶桑和九娘聽的:「我說你們今日還要不要擺攤了?」

    九娘回頭瞪了胡蝶一眼:「說的真難聽。什麼擺攤啊,我們那是鬥酒。」

    胡蝶抽了抽嘴角,好心的順著九娘的話點了點頭:「是是是。那你們今日還鬥不鬥了?」

    「當然斗啊!」九娘直起身子來點了點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瞪了胡蝶一眼,「什麼鬥酒,根本就是擺著攤子比誰更不要臉!」

    「……」胡蝶抽了抽嘴角,訕訕的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姜女看著連胡蝶都沒能得到九娘的好臉色,訕訕地低下頭髮了一會兒呆,猛地跳了起來。

    「小師妹?」扶桑被姜女的動作唬了一跳,趕忙也起身跟著姜女,問了一句。

    姜女衝著扶桑擺了擺手,指了指天色:「你想想啊師兄。昨天這個時候人家那邊就已經擺好了攤子,吸引了好多人了,咱們今兒也抓緊吧。」

    「今日不是那麼比了。」扶桑攔住姜女,皺著眉頭看了九娘一眼,歎了口氣,「只怕今日咱們又要輸了。」

    「你看我做什麼?還沒開始比試你就開始喊著要輸還老是看著我,難不成要輸了還是因為我沒笑著喊你師兄?你缺呀!」九娘沒好氣地瞪了扶桑一眼。

    扶桑抽了抽嘴角,搖頭道:「為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日原本應當比試的是……師徒同心。」

    九娘眉間跳了一下,低頭看了一會兒桌子,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

    扶桑愣愣地看著九娘去搬桌子,才想起來上前幫忙。九娘看著扶桑也過來搬桌子,便鬆了搬著桌子另一頭的手,轉身又去拿酒罈子。姜女上前幫忙,九娘便又放下了酒罈子去拿杯盞。胡蝶原本只是看著他們忙活,看到九娘的這幅模樣,勾了勾嘴角,故意似的走到了杯盞放置的地方。九娘抬頭看了胡蝶一眼,又要轉身。

    胡蝶便笑:「我說花兒,我可不是來幫忙的啊,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罷了。」

    「你看我做什麼?非得在我面前看我嗎?離我遠一點就看不見了嗎?」九娘翻了個白眼,咬了咬牙,拿了幾個杯盞繞過胡蝶就往外走。

    胡蝶笑嘻嘻地衝著九娘的背影,泠泠道:「花兒,你倒是果真喜歡他啊。」

    九娘手中杯盞唰地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幾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碎了一地。

    九娘愣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片,猛地蹲下身子開始撿那些碎片。胡蝶皺了皺眉,上前按住九娘的雙手,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手上一涼。

    再抬頭的時候,便看到九娘流淚的雙眼。胡蝶嚇了一跳,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花兒?」

    九娘抬手抹了抹眼睛,勉強笑道:「沒事。」起身又看了看天色,九娘轉身對著胡蝶,歎了一句,「你說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這世上是不是唯有心不動才不會痛呢?」

    說完這句話,九娘便勉力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便重新收拾了一些杯盞端著出去了。

    胡蝶對著那一地的杯盞碎片發了一會兒呆,歎了口氣之後,胡蝶也整了整衣裳,跟著九娘走了出去。

    一出去,胡蝶便看到九娘摔碎了一個杯子,只是這一次九娘還沒來得及低下身子去件,就有一個夜不歸宿的老男人率先俯下身子去撿了。

    誰知道九娘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轉身去扶桑身邊跟著扶桑一起擺桌子了。

    扶桑看了顧樺承一眼,訕訕地拍了拍九娘的手:「師妹,桌子都擺好了。」

    「哦?哦。」九娘頓了頓,繼而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姜女身邊,要幫著姜女拾掇酒罈子。

    姜女也有些訕訕的衝著九娘笑了笑:「師姐,我這邊也已經收拾好了,你看……」

    「哦。」九娘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到了一旁。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招呼扶桑過來,指著地上的碎片吩咐扶桑:「收拾一下這兒。」

    「顧先生,您……」胡蝶看著顧樺承的模樣好像是要過去和九娘說過,一個沒忍住就伸手攔了下來。

    顧樺承被胡蝶這麼一攔,頓了一下。看了胡蝶一眼。又看了一眼對面。

    胡蝶順著顧樺承的目光看了過去。登時起了怒意,拽了顧樺承一下,壓低了聲音問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顧樺承目光閃爍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坐著一動不動的九娘,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九娘看了一眼跟著胡蝶走到一旁的顧樺承,慢慢起身,慢慢地捋了捋頭髮,慢慢地理了理裙角,又慢慢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才在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衝著結綠走了過去。

    顧樺承回頭正巧看到這一幕,登時有些發愣。

    身旁胡蝶輕笑:「怎麼了?」

    「你知道?」顧樺承皺眉面色不虞地看著胡蝶。

    胡蝶聽了這句話笑意更深了幾分:「我以為顧先生已經足夠瞭解花兒了,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顧樺承臉色微微一變,看著九娘的身影歎氣:「你不明白,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九娘像是我做過的一個最漫長的夢。」

    「什麼時候顧先生也成了如此多愁善感的人了?還能說出這樣一番我都覺得不像是顧先生說出來的話。」胡蝶歪了歪頭,順著刮擦的目光看了過去,微笑著問道,「顧先生,你說她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

    「九娘會嗎?」顧樺承微微笑了一下,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顧樺承臉色變好了一些,胡蝶的臉色卻又黑了下去。胡蝶看著顧樺承冷笑:「花兒倒是不會動手,卻不知道你的舊相好又會是什麼脾氣呢。」

    「那不是什麼舊相好。」顧樺承皺眉,撇清自己。

    「不是舊相好啊……」胡蝶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那怎麼覺得顧先生昨日對待結綠姑娘比對花兒好很多呢,而且昨天一夜未歸,也不曉得顧先生是去哪兒偷腥去了呢。」

    顧樺承有些彆扭地咳了一聲,看著胡蝶微微皺眉:「我為何要和你說?」

    「呵,顧先生如今還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的形勢嗎?你覺得花兒現在會給你那麼多的時間嗎?顧先生,當初是你先糾纏花兒的,不是花兒死纏著你。」胡蝶頓了頓,又看了九娘那邊一眼,目光閃爍,微微低下頭去,「顧先生,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她們兩個真的打起來了,您會幫誰?」

    胡蝶話音剛落,那邊便真的打起來了。

    第一個叫起來的是孟春桃,在一旁一邊跳一邊指著九娘罵道:「沒出息的奸人自己守不住自己的男人便怨這個怨那個,有本事你去找一個甘心為你解衣寬帶守你一夜的男人啊!」

    「大姐,那不叫解衣寬帶,那叫做衣不解帶的照顧……」孟有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孟春桃的衣袖,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越發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九娘聽了這些話,微微愣了一下,頭髮沒留意,便被結綠拽到手裡去了。

    「呵,原來你們的結綠姑娘也不是多麼溫柔善解人意的嘛。」胡蝶冷笑。

    「師父咱們要不要幫忙啊?」姜女湊在兩個人身邊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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