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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9 歸鄉 文 / 槐十九

    九娘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是看著胡蝶微微歎氣。

    胡蝶白了九娘一眼:「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可和你們不一樣,不是你說如何就能夠如何的,如果說讓我和你去下河村倒不是不行,只是風花樓……」

    「風花樓那邊不用擔心的。」結綠笑了笑,「如果你們那兒是缺人了我也可以去替你頂幾天,若是缺錢,我想顧樺承是不會少了你們嬤嬤的銀子的。」

    胡蝶訕訕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如今倒是所有的事兒都說了下來,似乎胡蝶在板著臉也不太好了。

    這邊胡蝶應了,九娘卻又開始犯躊躇。

    九娘看著顧樺承有些不甘不願地問:「當真只有我和胡蝶去?萬一出了什麼危險要怎麼辦好啊?」

    「你們會出什麼危險?」顧樺承問。

    「……」九娘皺了皺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胡蝶訕笑:「好了好了,我算是明白花兒的意思了,她才不是擔心吶,著新婚的小夫妻捨不得呢。」

    「呸!就你話多。」九娘瞪了胡蝶一眼,轉頭看了玉嬌娘一眼:「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唄,反正不過就是咱們兩邊沒了深仇大恨,也不必總是勾心鬥角,我和胡蝶明日想辦法離開鄴城不就是了。」

    「瞧瞧,這天還沒黑透就已經按捺不住?」胡蝶還是取笑九娘。

    九娘一副愁眉苦臉地樣子歎氣:「你說萬一咱們招了那些人去下河村,不說三狗子和孟有才,就是那些正經的莊戶人家只怕都會受到一些牽連的吧。」

    胡蝶皺了皺眉,「那咱們現在可還不能走,這件事兒還當真需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顧樺承卻看著九娘的臉色,微微笑了笑:「好了,也沒什麼好討論的了,若是你們還想說話,你們就在這兒說。反正玉嬌娘這兒也不是盛不下胡蝶。我和九娘還有點事兒,你們自便。」

    說著,顧樺承就牽著九娘的手告別了玉嬌娘,回到了酒香。

    一進屋,九娘就伸手從背後抱住了顧樺承。

    顧樺承似乎沒想到九娘這麼熱情。整個的愣了一下。才低聲笑了笑,握住九娘的手,將九娘帶到自己的面前來:「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九娘歎氣:「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不習慣,好好的又得跑回去。」

    「因為不想在間孟大牛他們?」顧樺承明白九娘的顧慮,可是更加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局勢,其實對他們來說是最為有利的,縱然看起來,他們其實有些落井下石了。「九娘,如果這一次順利的話,你就能真的同他們撇清關係了,讓孟有才認識到你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做回像他和孟春桃的那樣的姐弟。也許也是好的。」

    「我可不敢想那麼多,能夠順利來回,不給下河村地人招致災禍,我就滿意了。還有……能去給阿婆和胡嬸嬸掃掃墓。」九娘歎了口氣,「這麼多年,胡蝶一直不曾回過下河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敢,畢竟人總是那樣子的,以為自己不回去,就好像那些事兒可以裝作沒有發生一樣。可是……」

    顧樺承將九娘摟在懷裡輕聲道:「你也不必想那麼多了,胡蝶她比起你來。可是穩重多了。畢竟,她和你的經歷不同,你雖然幼年失持,可我一向認為,跟著我的這些日子,我可一分委屈都不曾給過你。而胡蝶和你卻恰好相反,從你開始變得好時,她就經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切。她以為你死了,家鄉回不去了,身為女子……」

    九娘伸手一把摀住了顧樺承的嘴:「你可別再說了,說的我心裡頭怪難受的。()」

    「那你也別在老是想著這事兒才是啊,你說你總是惦記著,我怎麼放心的下?」顧樺承笑了笑。

    九娘點了點頭,眉頭卻還是十分嚴肅的皺著:「師父你是怎麼想的啊?」

    「什麼?」顧樺承問了一句。

    九娘白了顧樺承一眼,「自然是問的關於成管事的事兒啊,咱們這不是一直在討論這個事兒的嗎?」

    「嗯,這個事兒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的。」顧樺承摟著九娘往床邊挪了挪,看著九娘紅了臉鑽到了床裡頭,這才又笑了笑,繼續說:「明日我和辰王爺去四方齋參觀一番,想來成管事他是沒有辦法再去盯著你們了,至於他手下的人,能用的不過那麼幾個,再麻煩一下莫南生帶一群人去找點事兒,加上玉嬌娘和結綠的美人計,你們小心一些,混出城去在想著去找馬車或者如何,應當問題不大。」

    九娘忍不住歎了口氣。

    顧樺承皺眉:「怎麼?不覺得為夫十分有計謀嗎?你不應該獎勵我一下?」

    「我只是覺得……真夠興師動眾的。我都覺得我和孟有才姐弟情深了。」九娘搖了搖頭,窩在顧樺承懷裡,十分滿足地歎了口氣:「說起來倒真是奇怪呢。」

    「奇怪什麼?」顧樺承明知故問。

    九娘卻也樂得上當:「你不知道,咱們成親的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可是嚇了一大跳呢,待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從前我都不習慣跟別人一張床睡覺的,一起姜女總是喜歡纏著我一起睡,每次我都是沉著臉,她都以為我是討厭她了。後來才會有那麼多的誤會……不過好在後來姜女想明白了,我不是針對她的,我就是不習慣……」九娘說到這兒,就頓了頓,臉上一抹紅暈閃過,「我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習慣有人睡在身邊,而且……而且一想到……就覺得不習慣。」

    「要不你把我也打在包袱裡隨身帶走吧?」顧樺承湊過來在九娘耳邊輕笑。

    九娘那原本就淺淡的一絲惆悵,瞬間灰飛煙滅了。

    看著九娘緩和了的神情,顧樺承微微舒了一口氣,只同九娘囑咐了一句:「快些睡吧,明日還有的忙呢。」

    九娘點頭,睡也睡得不安生。

    第二日一早,九娘就換了一身粗布衣裳,看著扔到人群裡找都不好找出來。

    顧樺承喊了姜女來,帶著九娘平日裡喜歡穿的那些衣裳去外頭浣洗。扶桑則和結綠結伴提前到了南城門,南城門是九娘和胡蝶的必經之路,不管是怎麼走,只要想去下河村,勢必要打這兒走過的。

    顧樺承出門之前又提醒九娘,說是胡蝶沒來叫門之前,萬萬不可貿然出去。

    九娘一一應了,看著顧樺承出了門,想了想,又將抽屜裡的幾片銀葉子裝進了顧樺承給九娘準備的荷包裡。

    胡蝶來敲門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兩個人出了門,卻並沒有急著往南城門趕,而是在城裡頭轉喲了一圈。九娘看著胡蝶,輕笑:「一向花蝴蝶似的胡蝶姑娘也會穿的如此樸素。」

    「堂堂第一釀酒師的夫人不也是穿的像是鄉下來的?」胡蝶伶牙俐齒。

    九娘撇嘴:「原本就是鄉下來的。」

    胡蝶一下子沉默了下去,正巧瞥見一旁有捏面人的,忍不住上千捏了一個面人回來。

    九娘瞥了一眼胡蝶,皺眉:「怎麼一副悲時傷秋的模樣?」

    「從前……我娘也會給我捏面人的。」胡蝶咧了咧嘴,笑的無比的落寞。

    九娘一怔,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顧樺承說得對,終究有些事兒需要自己去面對的他們就算是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處。這幾年,從來不見胡蝶追憶過過去,可是今日,兩個人要回去的時候,胡蝶卻說起了那些九娘以為,永遠不會再聽著胡蝶提起的往事。

    胡蝶拉了拉九娘的袖子,微微勾起了嘴角,一副十足十地回憶模樣:「花兒你還記不記得,一起你被關進柴房了,我就會去給你送烙餅?其實那時候……我們家也不是常常吃烙餅的。只是我娘覺得,你挨了打又受了罰,一定要給你做烙餅吃才能讓你高興一點的。沒有烙餅的時候,我也就吃點黑面的窩頭,所有有的時候我可壞了,我都有些盼著你受罰,你一受罰,我們家就連著好幾頓都是吃的好的。」

    「那時候年紀小,總是覺得能夠吃得好就算是過的好了啊。」九娘也有些感慨,那段時光,當真只是想著怎麼活下去吧。

    胡蝶看了九娘一會兒,歎氣:「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到顧樺承的時候?」

    九娘點頭:「自然是記得的,那時候你還說若是生為男子,就能做顧先生的弟子了。如今,生為女子,我不也照樣做了顧樺承的徒弟?」

    「可不是,你不只是做了顧樺承的徒弟,還做了他的娘子。如今在回想起來,當真是恍如隔世。」胡蝶歎了口氣。

    九娘也是頗為感慨,當年的事兒,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呢。

    胡蝶看著九娘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兒,說起來咱們當真許久不曾在一起好好的說過話了。你不知道啊,我那裡……」

    「那邊都是什麼人?」一聲怒喝突然打斷了胡蝶的話。

    胡蝶和九娘皺眉,有些心驚地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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