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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84,被推翻的三條誓言 文 / 戚惜

    薔薇抿緊唇,倔強的不想要他碰觸,卻拗不過他的力度。這次,他並不強勢,也不粗魯,只是同樣的霸道,同樣令她無路可逃。

    因為他意外的觸碰,薔薇心裡泛起陣陣漣漪,他似乎許久沒有這樣碰過她了,心悸的感覺一再地直敲進她心坎裡,令她措手不及。

    這一吻,臉黑閻爵自己都過度沉醉,吻得忘我。

    他已經渴望她太久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想要嗎?女人……」那火燒啞了他低沉的嗓音,不只薔薇在喘,連他也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漸急促混亂。

    看著薔薇朦朧的雙眸,緋紅的雙頰粉嘟嘟的嬌俏模樣,不等她開口,他隨即覆上另一個熾烈的吻。

    薔薇想要掙扎開來,誰知全身癱軟無力,完全依靠著黑閻爵雙臂的力量將她摟在懷裡。可眉頭卻深鎖著,她不該要臣服於這個男人的,她該知道,他的溫柔比暴戾更可怕才是……

    黑閻爵的手從她的衣擺伸進去,擴張自己的領地,滾燙的氣息在她耳畔吹拂,用那種讓薔薇又麻又癢的口氣說道,「唔……真想咬你,咬遍你全身,吃得你連渣都不剩,骨頭都不吐……」

    她擰眉,這男人似乎很喜歡跟她說狗的方式,記憶中他並不是喜歡狗的人,至少當年對她的小可憐也不會那麼痛下狠手。

    然,骨頭都不吐……這男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心,可奇怪地是,她竟不覺得討厭,反而還有點好笑?

    薔薇氣息紊亂起來,雖然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但卻是氣氛最撓心的一次,她從未感受過的溫柔,快沒有招架之力了!

    黑閻爵並沒有給她多想像的空間,她被緊緊摟在他懷裡,躲都無處可躲,只能可憐兮兮地任他予取予求。

    內-衣不知何時被溫柔地揭開,薔薇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脫衣服的本事認了第二,可沒人敢認第一的!

    老實說,她自己解內-衣的時候,後面的搭扣就像是鬧彆扭一樣,平時她自己解開都要老半天的,黑閻爵一隻手,一拉一轉就解開了,神乎其技一般!

    想到這男人是怎麼練就出這一手『曠世絕學』的,薔薇就覺得心裡微微不爽!

    陡然縮了身體,討厭他的碰觸!身子頓時反抗起來。

    黑閻爵微惱,這不解風情的小女人,自己是個成年男人,而且禁慾都多少天了,考慮到她有孕在身,不方便粗暴行事,但好歹也給他解解饞,不然忍著的身體都快要爆了!

    「唔……怎麼了?」

    怕她做出反抗而誤傷到肚裡的孩子,他挑著不滿的眉鋒,墨黑的瞳眸緊鎖住她氣憤的小臉,嬌艷欲滴的模樣,煞是迷人。

    薔薇低喘著,下意識地咬了咬唇,「你到底想怎樣?你若還恨著我們沈家,就不應該娶我。」

    「噓!」

    他修長乾淨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輕輕搖頭,低歎著,繼而回到她的衣裳內,輕柔地重新為薔薇扣回被他勾開的衣裳,隱忍著疼痛,這一忍還得好幾個月,讓他著實冒了一把冷汗。

    「也許我該說,過去的仇恨,都一筆勾銷了吧,如何?」

    語氣並不沉重,或許是因為沈家的人已經被他驅逐得七零八落,或許是這個女人讓他有了想停泊下來的想法。

    仇恨,背負在身上的仇恨,已經追隨他太多年,他尋思著,是該放下的時候了。

    何不,追尋一下新的生活?或者是全新的人生?

    他和她的世界裡,沒有仇恨,其實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或許……可以建立一個家,有爸爸,有媽媽,有可愛的孩子……這是許多年不曾有過的想法,因為她們母子,悉數湧進腦顱,激發著他的熱血,彷彿新的生命重新注入他的骨髓中,陰暗漸漸被光明驅逐,難道她沒發現,黑宅已經在開始漸漸翻修了麼?

    「一筆勾銷?」她一愕,這句話竟然從這男人最終吐露出來,經歷了這些年歲,這些眼淚迷濛的曾經,這些血腥暴力的過往,這些悲慟欲絕的生死之難,這會兒,他竟用著如此溫和的話語,像是談天說地那般輕鬆?

    「是,我想起曾經讓你立下的第一條誓言,我不娶你不能嫁,現在,我只想跟你說,這條誓言依然有效,只不過,你也可以理解為……」

    他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抿著唇,壓低了嗓子,眼裡充滿了光芒——

    「我若娶,你必嫁。」

    她愣怔住,怎麼聽起來更像是誓言?

    擰著眉,翹彎的睫毛疑惑地眨停兩下,隨即,她唇角揚起一抹飛揚:「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若娶美兒,我必嫁蔣燁?」

    他臉上的淺笑頓時僵在半空!逐漸鐵青。

    若這女人不是他心所屬,他幾乎要鼓掌,這是在報復他嗎?

    「唔……聽著前半部分,似乎不賴,後半部分,感覺欠妥。」他壓低嗓音,很柔,是危險的輕柔,但眼裡可不是那麼回事!

    薔薇微笑起來,那一抹笑容透過玻璃落地窗反射進來的光線,在明媚的日光下閃耀著動人的神采,她親口反駁他的誓約,很多年以前,她就想說的這句話,他若娶別人,是不是代表著她也可以嫁了?

    「呵,你就是這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果你覺得娶美兒,是一件不錯的事,那麼我可以不嫁給蔣燁,條件是,放我跟小澤離開這裡。」

    是他親口說他娶美兒是不賴的事,雖然心裡有些堵塞,但她早有心裡準備,想起美兒曾為他做的犧牲,他如今棄之敝履,手法太過無情,若能補償美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反正,她正想著擺脫他的方式。這些年,夠她受的了,她真害怕一生都埋葬這男人手裡,將是怎樣的困境?

    驀地,他的鷹眸冷凝起來,冰寒之光迅速聚集,手指箍住她的脊樑愈來愈緊,額際浮現隱隱的青筋,「你沒聽懂我所說的嗎?我若娶,你就必須要嫁!這個人選是由我來定,不是由你來做主!」

    他真想撬開這女人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些什麼構造,他暗示明示還不夠明顯嗎?他要娶她,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舉動,在她眼裡看來卻是如此不屑?

    瘦小的肩頭垮下來,她和他似乎仍是沒有辦法達成共識,「那麼,為何要娶我?」

    她的臉色有絲蒼白,唇角勾著反問的戲謔,反問過來,為什麼願意娶她?

    眼眸閃過一絲懊惱,他低吼:「當然是為了讓孩子們有個完整的家!」

    語畢,他頓覺說了某些收不回口的話語。

    「那不就結了?我也說過,我不會為了孩子嫁給你!」倔強,關乎到她一生幸福的問題,她比誰都固執。

    「該死!我說了不是!」

    狼狽倉惶,他找不出要反駁她的話語,他不承認他是為了孩子娶她,他是真的想組建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庭,完成父親和哥哥從來沒有做到過的願望!

    可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都開口說要娶她了,這算是求婚對吧?可是被她一而再三地拒絕!

    莫非,黑家的男人都受著詛咒,沒有一個人可以幸福呢?

    這痛太深刻了,她怎麼就是不懂?他是真的想和她將那些仇恨一筆勾銷,也是真的想要和從前那些不快樂的過往說再見的,她就不能跟他重新開始麼?

    「無話可說了麼?那麼,可以放開我了。」

    她蒼涼一笑,擰著眉心,她不懂自己在寄望些什麼,明明對他是灰了心的,可他為了孩子而娶她,這讓她不能接受,也許對孩子們來說,她這個媽媽太過自私,但請原諒,她沒有辦法為了這樣而勉強跟他過完此生,他不愛她,這比任何事都要讓她難受。

    或者說,她也不愛他了,痛過之後,連愛人的能力都一併喪失了,她現在只渴求平靜沒有波瀾的生活,哪怕滋味再淡,她亦甘願。

    「……怎麼說你都是不明白!我娶你,這三個字,就夠了!不需要再說服你,反正說再多,也是枉然。婚禮會在一個月後舉行。我會讓我的孩子名正言順入黑家的戶籍!」

    他冷沉的嗓音低聲道出,強硬到任哪個女人聽了都想要抽耳刮子的衝動!

    「黑閻爵!我的人生,不再是任由你主宰!包括小澤,你有沒有問過他喜不喜歡姓黑?」她瞪大眼眸,呼吸急促起來,一個月後舉行婚禮?這彷彿是她聽過最震驚的消息,一樁她根本沒有同意過的婚姻,因為他娶她,三個字,她就必須再次臣服在他的安排裡!

    「他的生命是我給的!是不是也要先問過他,願不願意做我兒子?」

    他擰眉,一句話將薔薇堵得啞口無言。

    這算什麼?他要實現他曾立下的誓約,他不娶,她不嫁,他若娶,她必嫁麼?

    誓約變成誓言,卻同樣令她無法接受,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差錯!

    她許是不知道,這男人的誓約裡,怎可能容納第三人的存在?若他娶了,那個女子,也必定是她!

    只是她對他瞭解得不夠通透而已!

    頓了許久,薔薇美目流轉,在日光下揚起一道脆弱的浮光。

    不要這樣,她不要這樣!一路走來,她活得太辛苦,相信他恨得也太疲憊!他們都不曾真正幸福過!

    這樣結合了,因為孩子勉強結合了,就是幸福了麼?

    薔薇垂下頭,吸氣,再緩緩抬起,眼眸直望進他那一潭深幽中,道:

    「你這樣做,與我父親又有何區別?」

    黑閻爵暗暗一驚,她的指控,仍是讓他寒顫,這項指控太過嚴厲,他急著要反駁,卻被她的蔥白手指按住了唇際——

    「我媽……就是因為嫁給了一個不能讓她有任何選擇的男人,開始了這一生的悲劇。同樣,你也不給我任何選擇的權利,那麼……你與我父親又有何區別?」

    說到這兒,她語窒了一下,望著黑閻爵的眼睛,清澈得發亮:「而我,小時候被父親毒打,虐待,只因為我長的那張臉不配做他的女兒。我曾經不知道,可是現在明白了,因為耀司有著一張俊俏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而我那善妒的父親,直到死那刻,都還在懷疑我的身世。我恨我父親,但更多的是恐懼,曾經那麼多年,甚至恐懼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在我心裡的陰影,或許遠遠還不及你!因為那是我父親,我無從選擇。可是你……」

    這一刻,她想告訴他,他的所作所為與她父親沒有分別。

    突然垂下眼睛,不想去看那一雙深深迷人的黑眸,她努力吸氣,然後繼續吐道,「和我父親並沒有分別,同樣不給我選擇的權利,同樣因為那些仇恨加諸在我的身上,可你始終不是我父親,我可以選擇遠離你,此生此世都不見……」

    千瘡百孔的心,在這一路走來,已經支離破碎,想要拾起,恐怕都已經潰不成形。

    她的指責,令他毫無招架之力。她父親的那些所作所為,甚至在他眼裡都極其不恥!

    而他又做了些什麼?收養她的目的,不也是為了施行暴行,妄圖將仇恨加諸於她身上,獲得那些所謂報復的快-感嗎?

    門,被輕輕敲了一下,黑嫂在門口,示意,飯要冷了。

    此時的窗外,已近黃昏。

    黑閻爵應了一聲,對薔薇說道:「你不是不想在房裡吃飯了嗎?那我們先吃飯,吃過再說。」

    他擰著眉,沒有正面回應她,只是摟著薔薇一路下樓。

    下樓梯的時候,黑閻爵小心翼翼,生怕薔薇會滑到的樣子,全數看進黑嫂的眼中。

    雖討厭薔薇這丫頭,但黑嫂沒有說任何話!現在,薔薇在黑家的地位,將因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而變得更加穩固!先生已經下令,黑宅上下將全新裝潢,一個月內勢必完工。婚禮即將近了,所有的傭人都可以感受到黑家越來越喜慶的味道。黑嫂沒有任何理由,要對薔薇表現出絲毫的敵意,所以她忍耐著……

    「爵!」

    一道嗓音,略帶些沙啞,正巧從樓口傳來。

    薔薇抬眼便看見樓梯口站著的那高挑身子,是美兒!

    真是無巧不成書。

    剛剛才提及讓他娶美兒的意見,這會兒美人兒自動送上門了。

    薔薇心頭有些震顫,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原來真正面對美兒的時候,那感覺是不同的。

    黑閻爵沒有任何避諱的對美兒點點頭:「嗯,去坐下吃飯吧。」隨後,一邊護著薔薇,將她送上太座。

    他則坐上主位,薔薇就在他手邊,美兒在另一邊坐了下來,模樣很恬靜,並且還主動跟薔薇打著招呼:「薔薇,最近還好嗎?」

    美兒仍是一臉的笑容,只是今日的她,看起來有種說不上的怪異。美兒給薔薇的感覺,一直以來是甜美清純的,可是她今天的妝,化得有些過濃,雖然是春季的衣服,可是卻穿得很嚴實,手指還戴著一層薄薄的手套,就連拿碗吃飯都不褪下。

    「嗯,謝謝,我還好。只是……你的聲音……」薔薇知道這樣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美兒的嗓音,和之前有著差距。

    「美兒不久前出了一次小車禍,身體受過傷。」這句話,是黑閻爵幫美兒回答的。

    美兒抿著唇,笑容有些勉強的僵硬:「是的,所以薔薇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哦。」

    「……對不起……」

    薔薇低聲道歉,她最後那次見美兒,是在『魂』鑽飾的晚宴上,也就是那晚,小澤和爵第一次碰面,腦海中回想起美兒那晚的樣子,和今日真有些不同了,原來是車禍……

    黑閻爵沒有說的是,那個撞到美兒的人,其實就是他。那晚,她因為對他下了過重的藥,致使他粗暴地對待薔薇,正找她興師問罪時,她突然從路口竄了出來,他因為走神而撞到她!

    幸好,他的車速不算快,美兒的傷勢好得也很快,甚至超出他的預期。也正如此,對於美兒,他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盡量補償她的損失。

    只不過,這一切當然不包括愛情和婚姻。

    「吃飯囉,媽媽,吃飯囉!」

    小澤抱著蔣燁的腿,說說笑笑地出現在餐廳裡,打破了三人的沉默。小傢伙一臉興奮,絲毫不介意壞蛋大叔臉上立即浮現的三條黑線。

    「小澤,有沒有先洗手再過來吃飯?」薔薇對蔣燁微笑,隨即示意小傢伙要養成飯前洗手的好習慣。

    「喔!馬上就去。師父,你先去坐吧。我去洗洗就來。」說完,咚咚咚地跑去洗手間了。

    蔣燁掃視了餐桌上的三個人,唇角即刻浮上一抹輕佻的笑痕,「喲!真是人間享受啊!」

    他自顧自地走進餐廳,拉開薔薇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暗諷黑閻爵左右逢源,一左一右皆是一等一的美女。

    「有些人臉皮也太厚了。」黑閻爵扯了扯嘴角,不悅地睨了一眼蔣燁。若不是兒子很喜歡他,他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小子在黑家自由出入。

    「哈哈哈!」蔣燁大笑幾聲,眉眼轉向薔薇,體貼地問道,「怎麼樣,今天寶寶乖不乖?沒有作亂吧?」

    「嗯,今天他(她)可老實了,安安靜靜的,估計睡著了。」說起肚子裡脆弱的小孩兒,薔薇臉上即刻浮現一抹柔瓷,母性的光輝洋溢,呈現著孕育之美,並非所有人能達到這種境界。

    黑閻爵沉忍著沒有吭聲,剛才在房間她所說的那番話,還在他耳間繚繞。

    她指控他的行為和她那禽.獸父親沒有分別,著實讓他心驚了好一陣。或許逼她太緊了,反而起了反效果。

    「我洗完啦!」小傢伙高興地跑了過來,直衝進蔣燁身旁的椅子,爬上去,然後興高采烈的坐著。

    反觀美兒那邊,空空的位子,誰都不敢入座。黑嫂和傭人們退在一旁,聽後差遣。

    過了一會兒,菜都上齊。

    黑閻爵倒上一杯酒,突然站起來,對著蔣燁和美兒,微笑道:「既然今天你們都來了,我就公佈一個好消息……」

    薔薇心頭一顫,怕他開口會說下個月婚禮的事情,手指不禁握緊了果汁杯。

    「再過六個月,我會成為我第二個孩子的父親,請恭喜我吧!」

    薔薇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件事。

    蔣燁還是那抹玩味的笑,看了一眼薔薇的表情,再看向那陌生的女子,他是想過黑閻爵遲早會公佈這個消息,但他沒想過,這傢伙會以這種方式,這等於是在跟他示威,讓他知難而退。而那個女人,看表情就知道受了打擊!

    落落大方地舉起杯子,蔣燁低笑,「恭喜!」

    美兒的唇微微開合了一下,也舉起了杯子,道了一聲:「恭喜!」

    隨即,三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一聲恭喜,宣告了他對薔薇的主權,他孩子的母親!

    蔣燁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就睜大眼睛看黑閻爵怎麼對待薔薇,若是不好,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帶她們走!

    美兒放下酒杯,表情有絲僵硬,斜眼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黑嫂,什麼話都沒有吭聲,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喝著水酒。

    席間,黑閻爵也不再掩飾對薔薇的體貼,叫傭人多準備了一副刀叉,在一邊替薔薇剝蝦皮,去魚刺,剔細骨……刀和叉很藝術的在精美的瓷盤裡切割著,手法漂亮而利落。

    薔薇的碗裡,菜已經堆積如山,她默默的吃著,表情沒有任何一絲受寵的喜悅!

    擰著眉心,難道她在房間裡說的話,他還是沒有聽懂麼?這會兒竟讓蔣燁和美兒恭喜他,又將做父親,這代表什麼?宣占對她的主權?

    蔣燁和小澤吃得不亦樂乎,更是當黑閻爵是空氣。

    吃到一半,黑閻爵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了。

    傭人趕忙遞過來,他接聽一會兒之後,掛上電話,突然放下手裡的餐具,睥睨了一眼站在牆角的黑嫂,突然問道,「黑嫂,剛剛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了?」

    黑嫂心底一驚,連忙上前幾步,點頭哈腰:「是的,先生,黑嫂聽到了,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挑挑眉,黑閻爵將紙巾抽起,輕拭了一下嘴角,跟著將紙巾往桌子上一扔!

    咚!

    很悶的一聲,連紙巾都可以摔出這種聲響,而且是摔在美兒跟前!

    美兒嚇了一跳!

    薔薇擰眉,這男人到底又怎麼了?

    黑閻爵看了一眼愣住的小澤,緊了緊眉心,對傭人說道:「帶小少爺回房。」

    「是的,先生。」傭人點點頭,走過去準備帶小澤回房。

    「我不要!」小澤越過蔣燁看向薔薇,連忙喊道,「我要媽媽!」

    薔薇看了一眼黑閻爵,他的表情嚴肅,似乎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於是轉身說道:「小澤乖,跟傭人先回房去吧。蔣燁,麻煩你先去陪他一會兒。」

    蔣燁收到薔薇的眼神示意,看了一眼黑閻爵,於是點點頭,抱起小澤,隨傭人回房間。

    老海正好走進餐廳,手上拿著一個小木盒子。

    黑嫂戰戰兢兢地低著頭,站在餐桌面前,額頭上直冒冷汗。

    老海直接走到黑閻爵身旁,將小木盒子放在餐桌上,退到一旁。

    黑閻爵看了薔薇一眼,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隨即,凜冽如寒光地看向唯唯諾諾縮著矮胖身子的黑嫂,話卻是對美兒說的:「美兒,我讓下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爵,今天外面有點冷,我可不可以在這裡休息?」美兒刻意抱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暗暗提醒著她的傷勢還沒有復原。

    微微頷首,黑閻爵同意了她的要求,讓傭人帶她去客房休息。

    他有意支開外人,莫非黑嫂……薔薇的心懸了起來,不太願意面對,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子,道:「……我吃完了,你們慢聊。」

    「等等!」黑閻爵一把握住薔薇的手,「你先坐下。」

    之後,站起身來,慢悠地走到黑嫂身邊,森冷地扯了扯嘴角,問道:「黑嫂,你在黑家當傭人有多少年了?」

    黑嫂身子一顫,低著頭恭敬地回道:「先生,有四十年了。」

    黑閻爵點點頭,又從她身邊來回踱了幾步,摸摸下顎,審視著黑嫂這佝僂肥胖的身子,擰著眉繼續問道:「那麼,黑伯在黑家有多少年了?」

    薔薇胸口一窒,乍聽黑伯這個名字,心裡仍是有放不下的陰影。黑伯……

    「……回先生,先夫命薄,沒有這個福氣能在黑家伺候終老。如果先夫在世,算起來在黑家也有七十載了。」黑伯心裡打著鼓,不懂黑閻爵怎麼會突然這麼問,渾身打著哆嗦。

    「很好,既然你都知道那麼清楚,那你告訴我,黑伯是怎麼死的?」

    黑閻爵微挑著劍眉,走到餐桌前,拿起西式的刀叉放在手心把玩起來,狀似漫不經心,然而每一個動作都叫黑嫂心驚膽戰!

    「……」黑嫂的臉瞬間灰白,死一樣沉寂的顏色,幾乎都能聽到那牙齒在牙關處打顫。

    「說!」

    他把玩在手心的刀叉,在屋頂照射下來的燈光下,反射著明亮的光芒,正好刺到黑嫂的眼睛上!

    她蒼鬱陰沉的老眸,掃了一眼坐在餐桌旁,臉色有些蒼白的薔薇,猛然一驚!

    「先生,是先夫命薄,不小心踩在蘋果上,摔斷了腦子,意外身亡的!」黑嫂哆嗦地快速吐道,手心裡冒著冷汗,她年歲大了,經不起多少折騰,先生到底在演哪一出?

    「是嗎?」黑閻爵的聲音似是從鼻子裡哼出氣兒來,蹙了蹙眉頭,歎息了一口氣,「黑嫂,有些事我本不想用刑,但現在我已經忍耐不住了,刀還是叉,你自己選?」

    黑嫂嚇得大叫!雙腿頓時一軟,在黑閻爵面前跪了下來,老淚縱橫的臉,糾結在一起,惶恐地哭喊著:「……先、先生!為什麼要讓我選刀還是叉?先生……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薔薇抿唇,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抽了一張紙巾,握在手中用力絞著,黑嫂到底怎麼了?刀還是叉……黑閻爵不會是想要……

    她實在不忍心看這種局面,就算黑嫂多不堪,她亦不想再看那血腥模糊的一面,倏地,她再次站起身子,氣息不穩地說道:「我先失陪了!」

    轉身,黑閻爵再次輕拉過她欲離去的身子,搖搖頭:「你必須在場,坐下來,心平氣和,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麼局面,都不要讓自己情緒太過波動,免得傷著胎兒。」

    他的話音剛落,立即聽到黑嫂一陣抽喘聲,薔薇亦是,杏眼圓睜,唇際泛著蒼白:「既然你明知道後果,為何還非得讓我坐在這裡看你演戲?」

    黑閻爵伸出寬厚的手掌,指尖拂過薔薇額前的碎發,柔聲一笑:「這齣戲,你非看不可。乖,聽我的話,坐下來。」

    薔薇細秀的眉頭微微揚起,在黑閻爵的安撫之下,只好再次坐了下來,咬著唇瓣,不安地看著黑嫂跪在地上發抖的模樣。

    黑閻爵這才轉過身,走到黑嫂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這佝僂的老嫗,神情裡添了一分無奈,沉聲低斥:「犯了什麼錯?那麼,我再問你一遍,黑伯是怎麼死的?」

    黑嫂哆嗦著,唇被她咬出了血漬,冷著一張恐懼的臉龐,結結巴巴地說道:「先、先生!我剛不是說過了嗎?是、是先夫命薄,不小心踩在蘋果上,摔斷了腦子,意外身亡的!」

    「老海!」

    突然,黑閻爵大聲呵斥一句,薔薇心頭一悸,黑嫂亦被嚇得去了三魂。

    「是,先生!」海叔隨即走過來,拿起餐盤裡的刀和叉,蹲身,遞到黑嫂面前,「黑嫂,說實話,別逼先生用刑。」

    黑嫂嚇得淚水汗水攪成一團,面如死灰,眼珠子仍在閃躲海叔的眸光:「我、我說了呀!阿海,你、你們還要我說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黑嫂!」這次,海叔都沒辦法講情面了!握起手中的叉子,抓起黑嫂的手,眼看就要紮下去——

    「啊……先、先生!饒命啊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啊!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啊!」海叔的舉動幾乎讓黑嫂昏厥,那她拚命掙扎著,吼得撕心裂肺。

    薔薇看著亦覺得心裡堵塞,這男人到底該有多殘忍,面對一個老婦孺,他怎麼能下那種狠心?

    「黑閻爵,就算黑嫂犯了錯,你不覺得你的方式太過殘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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