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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01,巴黎,我的王子 文 / 戚惜

    「薇……」

    他輕吟,身體一顫,低沉的聲音從他喉嚨深處發出,像是困獸的悲鳴。

    她可知她有多深吸引他,每一處都教他愛不釋手,每一寸肌膚都讓他流連忘返……然而——

    「唔……」薔薇微喘的氣息聲,仍是硬生生折亂他一觸即發的狂熱!

    他深深吸氣,費了很大很大的氣力,才將自己瀕臨失控的理智給拉回來,輕輕歎息,低喘道:「……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等你生完這個孩子之後,我就去結紮!」

    薔薇迷糊的意志,在聽到他說要結紮後,猛然驚醒過來,訝異地凝住他無比認真的神情:「……你……」

    他擰著眉,扣住她纖細小巧的下顎,邪笑地輕吐一氣:「不然,下一個孩子再要讓我等十個月,我非瘋掉不可!」

    她心弦一顫,睜著那圓咕嚕的眸子,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嗎?」

    他大手一緊,驀地站起身子,揚起嘩啦的水聲,一把將她騰空抱起來,濕漉漉地摟抱起她的腰身:「真是大煞風景的女人,我有潔癖不行嗎?!」

    眼眸裡竄過一團火焰,他真是被她氣死,她言下之意是寧願讓他去找別的女人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她纖柔的手指扣上他的肩胛,軟軟地似是帶有魔力一般又再勾起他無法舒展的渴望,好奇他居然會為了她而去結紮!

    「噢……你想折磨死我嗎?」

    他抱著她的身子,幾個箭步踏入房裡,將薔薇放置在床邊,抽過一條大毛巾,體貼地為她擦拭著每一處的水珠,眼眸愈來愈渾濁。

    薔薇難為情地別過眼眸,輕摀住羞澀燙紅的臉,很是奇怪……從前面對他只有害怕和心痛的感覺,而現在卻是難以掩飾的羞澀和心動!

    「你……可不可以先迴避一下?」她側過臉,有些嬌羞。

    爵亮的發燙的眸眼深深凝望住她迷人的緋紅,爽朗大笑:「都是孩子的媽了,見到我還這麼害羞嗎?」

    他一直都深知,玩弄這隻小兔子一定會為他帶來快-感,過去或許是發洩,而今,卻是愉悅。

    薄唇噙著濃濃的笑意,他走到梳妝台旁邊,拿出吹風機,體貼地為她吹起頭發來。

    風機呼呼地響著,暖暖的風拂過薔薇的腦後,他坐在她身後輕柔地為她揉起濕漉漉的髮絲,一邊吹灑著,彷彿這動作天然就會。

    薔薇靜靜地享受著,這是他第二次為她吹發。

    他可知,在古時候,男子若為女子打理髮絲,那意味著什麼嗎?

    胸口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靜靜感受著他指尖的力度。

    印象最深的第一次,他為她吹發,是那年在新加坡的時候,她猶記得他那年狂躁症發作,是她用了雅歌的名義才制止住他的狂怒……

    時光如浮雲流水,在指間轉瞬即逝。

    這些過去,她和他都漸漸步入平靜和成熟,想起從前的傷痛,她輕柔的嗓音,就那麼脫口而出——

    「你還為誰吹過發呢?」

    話說出口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又問了一個蠢問題,怎麼今晚所有的問題,聽起來都像她是在吃醋?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卻總是變了味道。

    他低沉地笑出聲來,一邊揉著她細軟的長髮,眼神驀地悠遠而愁緒,一邊沙啞地歎息著:「還有……雅歌。」

    薔薇的心猛的一緊,不知為何,聽到他口中道出雅歌二字,竟莫名地讓她顫抖。

    能在他狂躁發作的時候,仍讓他深深記住的名字,對他來說,一定有著不同的意義吧?薔薇心底劃過一陣苦澀,喉頭有些哽咽,但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聽著耳旁咻咻鼓動的吹風機,等待著他的下文。

    然而……等到的,卻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爵道完那句之後,亦沒有再吱聲,那墨色的瞳仁眷戀地凝視著手中這長長的,黑得發亮的髮絲,淡然淺笑,這是他最鍾愛的顏色,他的女人無論哪裡都讓他深深吸引,包括這千縷髮絲。

    薔薇以為爵會接著說下去,可等來等去,也只等到他的沉默,苦澀的心愈發地難受起來。莫非雅歌這個名字,在他心底真是那麼不可觸碰麼?

    那麼不信任女人,那麼痛恨沈家,獨獨對雅歌,卻是那麼特別。

    他可知,那意味著什麼?就像此刻他為她吹發一般。

    雅歌……雅歌……

    薔薇在心底默默念著這個名字,輕易被掀起層層波瀾。

    她低垂著眼眸,臉色漸漸蒼白,揚起臉,靜靜看著窗外那皎潔的明月,深藍深藍的夜幕下,那點點的星辰陡然模糊起來,她不知道,那眼眸中升騰的薄霧干擾了她的視線,只是安靜得像個娃娃,任由身後的他撫摸著她的髮絲……

    ★

    清晨,一縷薄光穿透密佈的雲層,朝霞的餘暉鋪灑在初現的晨曦中,為淡青色的天空濛上了一層靚麗的輕紗。

    肌膚與薄被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暗含著薔薇的羞怯與爵的固執。

    「……唔,別鬧了,天已經亮了。」

    薔薇低柔的聲音從床褥間傳來,漾著淡淡的無奈。

    「可是我總是抱不夠你,親不夠你,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他像個孩子似的親著薔薇柔細的頸脖,裹緊她不讓她躲逃。

    昨晚真是讓他好氣又好笑,他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一嘗傳說中的『洞房花燭』,卻沒想到幫她吹發,吹著吹著她居然睡著了!

    好笑的是,眼角居然還潮潮的,可憐兮兮的像個傻丫頭。

    「……呵,癢呢……」

    他的指腹輕輕刷過她的頸項,溫柔地撫摩,又順著她背脊的曲線緩緩往下潛行……

    感覺到他身體的自然反應,薔薇猶豫起來,「……我……」

    面對他的熱情,她仍是有些害怕,畢竟現在寶寶在肚裡,她不知道能不能跟著她一起承受他。

    「……寶寶會怕……」

    「……我知道,麥醫生千叮萬囑過我要克制一點!」他無奈地歎息,貼在她耳後的唇頓了頓,輕呼口氣後撤離。

    看了一眼時鐘,他將一隻手伸到她的枕上,讓她枕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將她整個兒囚禁在他健碩的身軀中,輕聲道:「趁現在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

    薔薇無聲應允,身體的曲線與他密密地貼合,安沉地聽著他均勻的呼吸。

    世界彷彿再次回歸一片岑寂,靜得能聽見窗外薔薇花瓣落地的聲音,能嗅到淡淡的芬芳,似是還能感覺到他逐漸沉穩的心跳聲。

    她漸漸全身放鬆下來,似是沒睡夠的倦怠又再次席絹她。

    沉沉的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她的體溫不斷地融合,他的心跳與她的心跳不斷地契合,她的呼吸伴著他的呼吸……

    經歷這麼長久的年歲,她從來沒有這樣安穩和踏實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麼?

    雖然心裡頭仍有隱隱的梗刺,但她安心的將自己交給他,在他懷中安靜地睡下。

    彷彿回到小時候,躺在媽媽的懷裡聽著她的童謠入眠。

    夢裡,母親溫柔嬌媚的臉龐若隱若現,似是在朝她招手,輕輕喚著:

    母親的臉在一片迷霧之中,薔薇很努力地撥開那些雲霧,可是怎麼也觸不到媽媽的手:

    薔薇伸出手,拚命地撥開層層雲霧,急切地追尋著母親的身影,害怕她瞬間即消失。

    薔薇努力睜著明淨的眼眸,似是看到母親身後還站著一位俊美的男子,擁有著偏偏紳士的風度,謙和有禮,是看一眼便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和爵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薔薇用力揮著手掌,母親和耀司的身影卻越來越遠,

    母親的聲音越來越遠,薔薇揮著手,拚命地叫喊著,可是他們的身影卻越來越淡,直至消失在她看不見的雲霧裡……

    猛的,她從這夢中醒來,暖洋洋的晨曦照耀在她和爵的身上。

    薔薇瞇著眼睛,感覺他的手臂還枕在她的腦後,另一手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平穩的氣息繚繞在她的耳邊,有種奇異的安寧與溫暖。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

    婉轉歎息,她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媽媽真的和耀司在天堂裡幸福了麼?

    而此刻緊握著她的手掌,那個炫目得像天上皓月一樣的男人,爵……他真的屬於她了麼?完完全全屬於她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許是他眾多女人裡的一個過客,填補著他寂寞的空白,許是像姑姑,像米思琪,像左籐西子,像美兒,或是更多的女人……

    可,她和他成婚了不是?

    在這段愛情的階段裡,她曾完完整整的名正言順的佔據過他,就已經足夠了吧?至於其它的,她不去想,不去計較,表面看來,也是幸福的,是不是?

    看看時間,才早晨七點,貪戀甜蜜的她允許自己再小睡一會兒,重新閉上眼睛,尋找到他溫暖的臂彎,噙著笑意很快睡去……

    ★

    迷迷糊糊的時候,薔薇感覺自己仍依偎在一個強勁的臂膀裡,很暖很厚實,令她不知不覺沉入其中,下意識想要多貪戀一會兒,不願意醒來。

    不知隔了多久,像是被擁抱在懷中的感覺,這個溫暖一直縈繞在她左右,令她格外安沉的睡了一個好覺,好到連夢境都沒有再來干擾。

    幽幽從夢中醒來,她睜開漣漪的眸子,水水動人的光澤蕩漾開來,一抬眸便見到爵英俊的臉龐——

    他和耀司真的有些相似,只是他的俊美相較於耀司的陽光,更加的暗沉而震懾人心,似是黑夜中駭人的火光,輕易便勾了人的魂魄。

    他準是這麼勾住她的魂魄,薔薇淺笑,難得的好心情。

    「醒了,嗯?」

    爵低沉渾厚的嗓音,湊近她的耳畔,邪氣地輕咬住她的耳垂,輕佻地勾顫著。

    薔薇被他溫熱的氣息撓得癢癢,淺笑著轉過頭避開他的攻勢,這一轉眼,她猛然驚呼——

    「呀!」

    她驀地摀住唇,驚駭地看著身旁不遠處的另一對廝磨的男女。

    按壓住胸口,緊張地環顧一遍四周的境況……

    天!

    別告訴她,此刻她身處飛機之上!

    若不是看著窗外一片晴空,以及豪華機艙內少數幾對耳鬢廝磨的旅客……

    薔薇猛然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瞪著黑閻爵!「你——」

    話還未說完,即刻被爵爽朗的笑聲奪去發言的權利,「嗯哼,還滿意這個驚喜嗎?」

    「驚喜?」薔薇癟癟嘴,「驚嚇還差不多!」

    他竟然趁她睡著的時候,連人帶被子一起擄上飛機!

    而且還讓她這樣亂沒形象地在眾人面前……

    噢,早知道就不能貪戀他的溫暖不肯醒來,早知道這傢伙竟然還藏著這等陰謀,她就該適時制止住他!

    「哈哈!瞧你,真是可愛死了!」

    他大笑一聲,全然不顧頭等艙其他旅客投遞過來的好奇眼光,低頭就吻住她微張成o型的小嘴。

    薔薇被吞沒一般,來不及反抗就淪陷在他的索取中,陷入一片夢幻。

    好一陣忘我的纏-綿,吻得幾近癡迷的兩人,透過飛機窗口射入的明媚光芒,無處可藏。

    好不容易,爵才用力抽離自己,渾濁的呼吸著,深邃的黑眸將薔薇那恍惚的神色,那迷人的媚態盡收眼底!

    該死,他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就連她不經意的流轉勾眸,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極致的折磨!如此狂烈的生理反應,甚至失去理智的情愛開始迅速氾濫……天殺的,他發誓,等她生下孩子,他一定摟著她愛個十天八夜,不肯她落床!

    「……唔,你這傢伙,為什麼每次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不會跟我商量一下?哪怕是通知一聲也好吧?」

    薔薇憤憤地擦拭著吻腫的唇,恨自己太容易被他迷惑,竟然那麼輕易就陷入他的擁吻中,沈薔薇啊,你爭氣一點好不好!絕對不可以被男色所蒙蔽!

    況且,他三番四次自作主張,包括婚禮,永遠都是她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她討厭這種不被尊重的感覺,他的一意孤行令她無端的惱怒。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為你做的安排!畢竟你們女人都喜歡這些吧?況且你睡得很熟,孕婦多一點睡眠對寶寶也好,我總不能吵醒你吧?」

    他高傲地揚揚眉,收起洋溢的嘴角,一臉認真地為她重新蓋上那下滑的被子。

    薔薇無奈地歎息,望進他的眼,「什麼時候,你才會懂得尊重我呢?」

    「尊重?呵,你不是在說笑吧?我這些日子以來,所做的一切不僅是對你尊重,簡直是把你捧在手心!況且這一趟巴黎之行,不也是隨了你的心意嗎?那一年帶你去巴黎,你不是玩得挺好的?」

    爵不懂,他悉心為這女人打點著一切,任何事都不讓她煩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她歡心,因為他不想再在她的眸光中看見憂傷的神色。

    那總是會讓他以為,她仍是無法忘懷過去的種種,也印證著他曾經劣跡斑斑!

    「……」薔薇放棄與他爭執,他習慣了別人聽從他的安排,像他這麼高高在上的人,她怎能期望與他相濡以沫,而不是舉案齊眉?只是……

    「巴黎?你是說,現在我們要去的是巴黎麼?」

    她的心怦然而動,認真地看著他的表情,巴黎——

    心中拂過一絲複雜,她怎麼會忘記,那一年,他帶她去巴黎,亦是毫不經過她的同意,擅自將她帶上飛機,情景和這次居然那般雷同!

    她不甚唏噓!

    依稀記得,那一次,他用皮鞭抽得她很慘,幾乎奄奄一息,隔日醒來,她已身處巴黎……而這次不同的是,昨夜他不再是暴戾的殘虐,而是溫柔地擁吻,雖然醒來還是身處在飛往巴黎的飛機上,但這次……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儘管他依然我行我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會提醒她!

    可他竟然會在新婚的第一天帶她去巴黎!

    「當然,難道你不喜歡?嗯,那我現在就叫飛機師返航!」

    他說完立刻起身就要去叫空乘人員,嚇得薔薇急忙摀住他的嘴:「黑閻爵!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薔薇氣得圓嘟嘟的臉頰,杏眼瞪著他,恨不得咬掉他那一臉得意!

    「嗯哼,既然喜歡就老老實實,別給我臉色看,來,笑一個!」

    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斜睨著薔薇囧紅的俏臉,忍不住俯身輕啄了一口她嫣然的唇。

    唔,味道真是棒極了!

    「……無賴!沒見過你這樣的!哪有度蜜月不事先跟人家商量的!」

    噘著嘴,薔薇不服氣地咕噥。

    摀住唇,防止他進一步的偷襲!

    「蜜月?你確定是『蜜』月嗎?」他的言語中有些許抱怨,掃了她微隆的肚皮一眼,怨艾的瞪著肚子裡那個小小的娃兒,「不讓我採蜜,叫什麼蜜月啊!」

    噗嗤一聲,薔薇禁不住嬌笑出聲,越看這傢伙越無賴到頭了!

    「懶得理你!」她轉過頭,將被子蒙住半邊臉,仍是不太適應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盯著,尤其是剛才他那個吻……想起來都覺得臉紅心跳。

    巴黎——

    他帶她去巴黎度蜜月,真的是因為她麼?

    還是……那裡曾經有雅歌,有耀司的回憶?

    唉,她輕歎一聲,抑制住內心不斷升騰的小憂鬱,雅歌啊雅歌,爵為何會對你如此特別?

    ★

    因為行程和時差的關係,待他們下飛機的時候,才是巴黎時間的下午。

    薔薇在黑閻爵的擁抱下,帶上幾個隨行的保鏢,一行人下了飛機,幾乎不給她喘氣的時間,抱緊薔薇,直接坐進接機的車裡,一溜煙揚長而去。

    「你是……」薔薇看著來接機的那名助手,有些訝異。

    「呵呵,小姐,哦不,是太太,好久不見哦!」助手微笑有禮地朝薔薇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黑閻爵,「總裁,歡迎回到巴黎,路上辛苦了!」

    黑閻爵眨了眨眼眸,「嗯,最近巴黎分公司的業績不錯,值得嘉獎。」

    「呵呵,謝謝總裁,這是我分內的事。」

    薔薇揚起眉,細細端倪了一眼那個助手,沒想到闊別五六年,這個曾經在巴黎見過的助手,胖了不少,可是仍是一臉憨厚,看起來非常的老實誠懇。

    「爵,他是當年那個助手,對不?」

    「嗯,你還記得?」黑閻爵微挑眉,他以為她當年眼中只有哲也,根本不會注意到別人,更何況這個助手現在倒是胖了不少。

    「呵呵,太太,謝謝您還記得我。這些年我娶了妻子還生了孩子,拖總裁的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所以發福了,呵呵。可太太您的美貌不減當年啊,恭喜您和總裁喜結連理。」

    助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透著一股憨憨的味道,許是肥胖了的緣故,現在的他相較於當年那個清瘦的年輕伙子,更多了一份沉穩。

    「真好!」薔薇盯著那助手圓圓肥肥的臉,這才驚歎時間的蹉跎,但不一定是憂傷,還有幸福,也是一種蹉跎。繼而轉過頭,睨了黑閻爵一眼,看著他那數十年不變的冰山俊臉,抱怨地小聲道,「會變圓變扁才是正常人嘛,哪像人跟只千年妖怪似的……」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黑閻爵只是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手自然地伸到薔薇的背後,面無表情地摩挲起來。

    可那不老實的大掌可是不肯放過懲罰她的機會!

    描繪著小圈圈,在她背脊處撓癢癢,敢說他是千年妖怪?嗯哼,他怎麼覺得這丫頭越來越不怕他?

    「喂!你安分一點行不!」

    薔薇咬著唇瞪他,他的大手令她不安極了。他沒看見車廂裡還有其他人麼?雖然都是他的下屬和保鏢們,但他這樣根本就是貽笑大方嘛,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唔,可以,我口渴了,餵水給我喝。」他微瞇起慵懶的眸子,淡然地扯唇。

    薔薇抿抿唇,只好轉過身從包裡掏出一罐純淨水,擰開蓋子,剛要轉過頭遞給他的時候——

    「唔……」

    一片溫唇正好扣住了她的……

    薔薇杏目圓睜,雙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迅速摀住唇,大口大口呼吸著!

    「你瘋了!」

    她輕聲斥責,他沒見到車裡還有其他人在嗎?薔薇雙頰燙紅,小心翼翼地注視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或許他們礙於黑閻爵,才不敢動聲色,紛紛將視線移向窗外,做出此地無銀,他們沒看的表情來。

    「嗯哼,我是口渴,不過是那個『渴』!」

    他揚揚眉,不苟言笑的表情裡,彷彿說著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薔薇抿著唇低聲歎息,他都霸道到這種地步了麼?

    將頭轉到一邊,她選擇不再跟他狡辯,視線凝視著窗外,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巴黎,的確是一座特別的城市,他們所前往的地方,會是曾經她所住過的那幢塞納河畔的別墅麼?

    她的心隱隱疼痛了一下,刻意忽略掉那股窒息感,她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椅背上淺眠起來……

    ★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巴黎,以為到了那裡,世界就會改變。

    她說,也許她永遠都到不了心中的巴黎,就好像坐在摩天輪裡,始終只能透過艙內的玻璃看風景,就算無限接近,風景亦不屬於她,當摩天輪停下的時候,她依然孤孤單單,靜靜的仰望那虛幻的天空,儘管如此,她仍是渴望,巴黎有幸福在等她。

    他說,世界那麼大,你怎麼知道除了巴黎之外,沒有別處在等你?如果幸福不在巴黎,就一定在別處。

    而他的世界已沒有巴黎,只有她。

    ★

    「先生,到了。要不要叫醒太太?」

    當加長型的凱迪拉克車子穩穩地停靠在一幢三層樓高的復古歐式別墅前的草坪裡時,助手和司機,以及幾個隨行的保鏢,迅速下車恭敬地守候在車門口,等候黑閻爵和薔薇下車。

    「噓!不要吵醒她!」

    他小聲地對手下說道,正準備彎身將淺眠的薔薇一起抱下車子,仍是驚醒了她——

    「唔?到了麼?」

    「到了,福媽在等著了,你不多休息一會嗎?」他仍有些不放心,才折騰完婚禮,緊接著又馬不停蹄地帶她來巴黎度假,他擔心她虛弱的身子受不住。

    「不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皮,視線探到車窗外,隨即快速從車子裡下來……眼前那熟悉的綠草地,那熟悉的復古房子……果然,他將她帶來巴黎的別墅。

    「薔薇小姐!呵呵,對不起,應該喊您太太了!」福媽洪亮的慈柔笑意盈盈地響起,邁著有些蹣跚的步伐朝薔薇走了過去。

    「福媽……」

    薔薇有些啞然,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甚至連福媽,都還是老樣子,頭髮染得比過去還要黑黝,只是她臉龐上的皺紋,眼中不經意流瀉出來的蒼老,悄悄印證著年歲的痕跡……

    這裡的一切,真的沒變!

    她不知該用什麼心情來迎接這一次的蜜月之旅,明明感動著爵為她所做的一切來著,可……為何歷經這些過去的種種,心底裡總會不知不覺浮起一抹憂傷?

    胸口莫名的堵塞,看著福媽的眼,她不知為何就想起了耀司,想起了雅歌……想起當年在巴黎所經歷的種種……他難道不知道,巴黎……是她最眷戀亦是最痛徹心扉的城市麼?

    「福媽,還杵著幹什麼,快去給太太準備一點食物,一路上她都沒吃什麼。」

    黑閻爵從身後攬住了薔薇,叫司機和助手現行離去,只留下幾個保鏢分別把守在別墅的周圍。槍傷的事件,敵暗我明,就算對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有現身,他亦不能疏於防範。

    「是的,先生,我這就去準備。您和太太的房間我天天都在打掃,先生請您放心入住。」福媽點點頭,樂呵呵地轉身進屋準備食物。

    薔薇抬頭看了一眼黑閻爵,清澈的眸子漾著柔柔的晶光,「我不餓。」她淡淡地搖頭。

    「你不餓,也要照顧小的。在飛機上的時候也沒見你吃多少,身子本來就虛弱,要乖乖聽話,可別惹怒我了,你知道我的脾氣……」他半哄半威脅地將她帶進別墅裡。

    她微擰著眉,只能無奈地歎息,跟他生悶氣都不行,畢竟他說的有道理,孩子的事誰都不能拿來開玩笑。「那我想先洗一洗再吃。」

    一邊跟著他上樓,薔薇一邊說道。看著螺旋梯口轉角處的牆壁,她的心驀地又緊張起來。

    想起當年掛在那牆壁口的一副偌大的油畫,畫裡是雅歌靠在耀司臂彎裡的情景。

    「嗯……想洗是嗎?順道給我也擦擦背好了!」他低笑道,言語輕佻,攬著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扶她上樓梯。

    「黑閻爵!你想得倒是挺美的!我可不是你的小奴僕!」

    薔薇忍不住翻個白眼,橫了他一眼,就連洗澡都不肯放過她!

    最近這男人簡直就是一隻萬年發情獸了!

    她都害怕頂不住他滔滔不絕、洶湧澎湃的情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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