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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章 炫富很有意思嗎? 文 / 卷風

    「秀媽,我的親媽,那我就孝敬您二兩金子好了!說話算數,今兒出門的忙,忘記帶搭子,不過我潘厚仁的話,整個昆明城還有人不相信的麼?」

    「自然是沒有的!」

    「仁哥兒說話自然是真的!」

    潘厚仁話音一落,秀娘掩嘴而笑,周圍聽弦子書的人也是紛紛附和,畢竟大家都是昆明人,這種事情總是幫親不幫理,況且兩個年輕人斗富,這跟理不理好像也不沾邊,大家不就是圖看個熱鬧麼!

    可是那年輕人不幹了,潘厚仁開口就是兩錠金子,豈不是將他給壓下去了?

    「彭!」

    一個錦緞袋子砸了出來,系扣兒的繩子已經鬆開,袋子口耷拉半邊下去,黃澄澄的光芒暴露出來,愣是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金子重,別看那一小袋,怕不已經有十兩了!

    「小爺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秀娘是吧,今兒你春蘭閣,小爺我包囫圇了!」耗子的臉上甚是得意,尤其是周圍那些人驚訝、羨慕、垂涎的眼神,讓耗子的某種心理獲得了巨大的滿足。

    而潘厚仁看著那朱紅色的袋子,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袋子上分明繡著個小小的「朱」字。

    穿緞子、配玉玨、砸金子,還姓朱,這個小耗子的身份,怕是要呼之欲出了。

    就在潘厚仁還在思索要不要繼續跟小耗子鬥下去的時候,一個白頭巾突然從樓梯處冒出頭來,引起潘厚仁的注意,隨後,他就看見那白頭巾徑直朝那小耗子所在的位置擠過去,身上對襟的白上衣就被密集的看客擠的扯了開來,那白頭巾也顧不上。

    「是個白子!」

    潘厚仁心念電轉,隨手在桌面上一拍,大聲道:

    「二十兩,親媽,今日我可是大出血本了,我出二十兩金子,將春蘭閣包下了!那耗。小子的金子親媽你可別收,我這就回家去拿金子,順便將兄弟們帶來,娘的,金子出了,怎麼滴也要便宜自家兄弟!」

    說完這話,潘厚仁轉身就走,而在他離席之時,那耗子竟然從荷包裡掏出幾顆東珠來。

    滴溜溜的東珠被耗子丟進茶盤,叮叮噹噹當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引起人們的驚呼。

    雲南不產珠,但交趾那邊卻有,在場也有不少人是見過大如拇指的南珠,可南珠跟東珠一比,好似雲泥,高下立判。

    「好傢伙,這東珠,一顆怕不就要值十兩金!」

    古人好珠,尤其是拇指大小,渾身滾圓的東珠,價值之高遠超後世。

    潘厚仁聽到身後的動靜,卻只是腳步微微一滯,隨即繼續向樓梯口走去。他也不理身後那耗子的嘲笑聲,轉身正要下樓,低頭一瞧,卻看見兩個熟人。

    「大哥。」

    正在上樓梯的兩個人一抬頭,卻正是黃儼和嚴寬。

    「咦?」

    嚴寬訝異出聲,衝上兩步,跟潘厚仁站了個面對面,卻是要矮上一個半腦袋,潘厚仁連忙站下一階,跟嚴寬擠作一處,「二哥,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跟蹤一個白子來的,大哥認出那日圍攻我們的,就有那個白子!」嚴寬的臉上滿是憤恨,對於那日的遭遇,至今他仍舊是忿忿不平,想想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差點連自己的老命都給丟了。

    雖說在皇宮裡也不安全,宦官們人人皆知「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但朱棣畢竟不是個昏君,只要不是真正犯了皇家的忌諱,朱棣不會輕易對自己身邊的宦官下刀子。

    所以今日在大街上,黃儼瞄到那個白子,嚴寬就恨不得馬上將其拿下,然後嚴刑拷打一番,總要弄出點事兒將那日吃的苦頭給找回來。

    別看黃儼此時不吭聲不出氣的,其實他比嚴寬更恨,等嚴寬說完,他緊跟著道:「依我看,這些白子恐怕是私下串聯,意圖不軌啊!」

    黃儼這話說的潘厚仁心中一抖,暗道:果然薑是老的辣,黃儼你這是要將昆明的民家都往死路上逼啊!意圖不軌的下一句,那就是密謀造反!當今皇上就是造反來的,對此尤其敏感。

    不過民家白子的死活跟他潘厚仁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在意的只是那些漂亮的白尼而已,所以他亦不反對黃儼的話,只是壓低聲音道:

    「兩位哥哥,我剛剛看到個古怪的人,正打算去找兩位哥哥,沒想到你們卻是來了,正好,不若隨我一起上去看看。」

    「哦?」黃儼眼眉一動,怕是明白潘厚仁遇上搞不定的事情了。他有些猶豫,畢竟朱棣給的命令是暗訪,若是上去為潘厚仁撐腰,萬一暴露了身份,其實不是任務失敗?

    「大哥,那小子竟然隨身帶著大量黃金東珠,用的錦羅袋子上,還繡著『朱』字!」

    潘厚仁此話一出,黃、嚴二人臉上齊齊變色!

    皇家姓氏豈可亂用,除非是傻子,要不就只有真龍血脈後代,那才敢在袋子上繡上「朱」字,就連這雲南平西侯府裡,那也是沒人有這資格。

    所以黃、嚴二人一聽,便知潘厚仁口中說的那個年輕人,應該是當今皇上的親戚,某位王爺王子之流。

    「大哥二哥,怎麼了?」潘厚仁一臉的茫然,好像他弄不清楚其中的道道,實際上他心中倒是亮堂的跟明鏡一般。

    「他年紀多大?」黃儼一伸手,將潘厚仁拉著下樓。樓下也有座位,只要守著樓梯口,黃、嚴二人倒是不怕那白子長翅膀飛了。

    「二十吧!」潘厚仁回答道。

    聽到潘厚仁這回答,黃儼和嚴寬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個年齡階段,那就不是當今皇上的兄弟,就不是真正的藩王,頂多就是個王子,他們二人心中就不那麼緊張了。

    如今朱棣盯那些藩王也是很緊,身為皇上身邊人,對一般的王子,黃儼還真是不怵。

    「是了,兩位哥哥,你們說的那白子,好像就是沖那年輕人去的?」

    「什麼?」

    黃儼和嚴寬兩人此時的心就如同坐上了過山車,被潘厚仁帶的上下起伏,這才剛剛落地,隨即又吊到了天上。

    「白子跟王。跟那年輕人混在一起了?」

    黃儼口中像是自言自語,眼神卻是轉過去,跟嚴寬對著一處。

    他二人間的眉來眼去,潘厚仁看在眼中,暗暗記在心上。其實潘厚仁從那錦羅口袋上就已經基本判斷出耗子的身份,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在雲南的朱家後代,恐怕就只有剛剛被削了護衛、官屬不久的岷王朱楩(pian),而樓上那耗子明顯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最大的可能,就是朱楩的兒子,至於是朱徵焲(zhiyi)還是朱徵煣(rou),這個倒是沒有關係。

    「管他是豬之胰還是豬之肉,總之都不是什麼好貨!」對於朱家人給自己子孫起名字的能力,潘厚仁始終是瞧不起的,從那朱重八的爺爺輩開始,那就是有傳統的。

    「三弟啊,若是你眼睛沒有看花,那此事就甚為嚴重了,我跟你二哥需要好生合計合計,不若你先上樓,去穩住那年輕人和那白子,我和你二哥隨後就來。」黃儼從身上掏出一個袋子,同樣是錦羅織就,但潘厚仁一瞧,檔次明顯就沒有耗子丟出那個高,潘厚仁瞄了一眼,立即判斷出裡面即便是裝滿金子,也不過二三十兩。

    「這裡面有些金子,三弟你先拿去用!」黃儼倒是有些魄力,三十兩金子說用就用,一點都不猶豫,見黃儼如此表現,那嚴寬也不甘落後,緊跟著掏出差不多十兩金子來。

    潘厚仁心中暗道兩個死太監也是撈錢的主,臉上神情卻是大義凌然:「豈有費兩位兄長銀錢的說法。此等小事,何足掛齒,小弟這就上去了!」

    畢竟是穿越而來的靈魂,面對一個世子或者是王子,潘厚仁倒是沒有多大的心理壓力,而他的表現落在黃儼和嚴寬眼中,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兩人暗中對潘厚仁的表現頻頻點頭,卻是目送上潘厚仁風蕭蕭兮易水寒一般登上樓梯。

    樓上,那耗子還在炫富,他身邊已經依偎著兩個春蘭閣的姑娘,一個餵酒,一個喂雲南特有的蜜餞,好不逍遙。潘厚仁眼神一掃,就看到站在耗子身後的白子,額頭上還在冒汗。

    「咳咳,親秀媽啊,少爺我回來了,喏,潘號交子,黃金五十兩,趕快把這個煩人的傢伙打發走!」潘厚仁從腰帶裡掏出一張戳了潘家印鑒的紙來。

    潘厚仁說是交子,其實跟宋朝發佈的交子那是半個通寶的關係都沒有,這種由潘家發行的玩意兒類似於後世的支票,只有大額,卻也只能在雲南昆明附近使用,而且只能跟潘家兌換。

    由此可見潘家的財力,在雲南昆明附近已經達到何種誇張的程度。

    那輕飄飄的交子落在桌上,換來的卻是耗子囂張的大笑:

    「五十兩?哈哈,賤藉就是賤藉,五十兩金子都好意思拿出來顯擺,秀娘,你告訴這小子,我剛剛花了多少錢包下你們春蘭閣的?」

    雖說春蘭閣那也是潘家的生意,但秀娘在風塵裡打滾多少年了,豈會沒有半點眼力?百把兩的金子固然可以讓她動容,但若僅僅是個富家子,秀娘也不會將對方放在眼裡。

    整個昆明城裡誰不知道潘家第三代沒有男丁,唯一讓潘家老爺子惦記的,就是潘厚仁這個家生子。將來潘徵徵出嫁了,這潘家諾大的基業,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到潘厚仁手中,秀娘能不給潘厚仁撐腰?

    然而此時,柔媚的秀娘走到潘厚仁面前,伸出白皙纖長的食指,在潘厚仁額頭上輕輕一戳:

    「你呀,就是個敗家子兒,還不趕快把東西收起來,免得平白無故得罪了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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