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9章 名譽總教習那也是總教習 文 / 卷風
當然,這種念頭朱楩只能死死的放在心裡,無論如何也說不得,不能說。當朱徵焲從昆明回到京師,進入岷王府向朱楩一番哭訴之後,朱楩的心,也就更加貼近朱高煦了。
別的不說,光是因為潘厚仁那個「皇太孫親軍名譽總教習」的身份,就讓朱楩由衷的討厭,同樣,朱楩也認為,漢王殿下應該對這個「皇太子親軍」很反感吧?若是有漢王朱高煦撐腰,那一個小小的「名譽總教習」再加上一個「平西侯」,應該還不是對手。
思來想去,朱楩還是覺得自己這方勝算頗大,於是乎招呼著兒子朱徵焲,又從京師出發了。岷王府要發展,發展就離不開財力,大明一朝在朱元璋小農思想的灌輸下,雖說不會少了朱家子弟的供養,但是對於一個落地的藩王來說,朱棣開出來的價格又實在是沒法滿足朱楩的胃口,故而朱楩是決計不會輕易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營生,雲南的生意,他是斷然不會放手的,哪怕為此站在朱高煦的一邊,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朱楩帶著人馬離開了京師,臨行之前,他還專門給朱高煦去了一封信,雖說信裡面沒有什麼實質化的東西,但給朱高煦寫信這件事本身就表明了岷王的態度:「漢王你瞧好了,我可是只給你寫了信,連太子那邊我都沒甩,你應該很明白我這個當叔叔的心思了?萬一叔叔有啥事兒需要你幫忙的話,你也一定要盡力而為才是。」
而在岷王府活動的這段期間裡,經過潘厚仁等牌友的不懈努力,「斗地主」這種簡單易行,又異常刺激的「遊戲」,已經在整個昆明城裡流行起來,甚至於昆明城周邊,都開始有人嘗試這種全新的玩意兒,人們總是喜歡流行的東西,這是人類社會性本身所決定的。
而阿拉伯數字,也隨著撲克牌的流行,而逐漸在社會當中流行起來,這種相對於中文簡單的數字形式,因為那一張張紙片,逐漸深入民心。這也算是潘厚仁推行撲克牌的意外驚喜,若是正兒八經的推廣阿拉伯數字,怕未必就能比通過撲克牌遊戲這種春風化雨似的方式,更容易被人們,尤其是普通大眾接受。
而斗地主流行起來之後,潘厚仁很合時宜的開設了一些低檔的茶樓,主要就是為玩撲克牌的牌友們提供服務,也只有在潘家開設的這些茶樓裡,才能玩上由撲克牌「發明者」潘厚仁親自督造的撲克牌。
當初,潘厚仁讓潘恆製作的撲克牌終於在這個時候發揮出巨大的經濟效能。雖說隨著斗地主的流行,各個印刷作坊紛紛趕印撲克牌,但不知為何,品質方面始終比不上潘厚仁定制的那麼成功,只要是條件好一些的人,總是以能用上「潘」字紅印的撲克牌為榮。
而潘家茶樓的開設,更是引入了大量後世舒適化的設計,比如相對更適合玩撲克牌的小圓桌,低矮的籐椅等器物,更是讓廣大牌友趨之若鶩,一時間,潘家茶樓幾乎佔據了整個昆明城的各個角落,其收益讓人眼紅不已。
為了這事兒,張大人還專門到潘府登門拜訪,找潘德明說事兒。
張大人是個按照正常程序進入仕途的人,也就是說,他是個讀書人。玩物喪志,這是讀書人普遍的觀念,如今在張大人治下的昆明城,出現的矛頭讓張大人很擔心。
「雲安啊。」作為潘德明的岳父,長輩,父母官,無論哪一種身份,張大人直呼潘德明的表字,那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岳父有事但說無妨。」潘德明臉上帶著笑容,只是這種笑容並不能掩飾他跟張大人相仿的年紀,老夫少妻最大的尷尬就在於女婿能夠跟岳父大人稱兄道弟。
「也是,咱們之間也沒啥遮遮掩掩的。」張大人品了一口上等的西湖龍井,這可是高級貨,整個昆明城怕也就是三個地方能喝到:「如今昆明城中,一股不正之風正在蔓延,我是看得心驚膽顫,如此繼續下去,聖人所謂的盛世即將不保,我頭頂上的烏紗帽事小,敗壞了整個昆明城的民風,被萬世唾罵,那才是大事啊!」
潘德明聽了這話,一雙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知道張大人說的是什麼,只是他不覺得有這麼嚴重。不就是打打牌了,這又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賭博嘛,從古至今中國人都在賭,上至天之大臣,下至販夫走卒,不賭錢的還算是男人麼?
只是看自家岳父大人那種痛心疾首的模樣,潘德明不好將心裡話都說出來,只是點頭道:「岳父大人所言極是,待下來我找厚仁那孩子好好說道說道,看看是不是把茶樓關停一些。」
提到最近潘厚仁用極低的本錢開設的那些茶樓,老實說,潘德明還真是挺佩服潘厚仁在這方面的能力,別小看那些街頭巷尾小小的茶樓,每天賺錢的速度,竟然不輸看上去異常火爆的春蘭閣。
站在生意人的立場來說,潘德明不認為潘厚仁做錯了什麼,商人的本性就是追逐利潤嘛。可是岳父的話他又不能不聽,所以只有在口頭上應答著。希望岳父也就是說說而已,來潘府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潘德明今天還真是料錯了,張大人親自登門,還真就是說打牌的事情,而且對潘德明的這種應答並不滿意。
「潘厚仁,潘厚仁?潘家的家主究竟是雲安你,還是那個青勾子小屁孩?依老夫看,昆明城裡的茶樓,那就是不能開,一間都不能留!還有撲克牌,這種來自蠻夷的玩意兒,奇技淫巧,該禁,該禁!」張大人臉色發黑,活像是包黑子再世,連帶著潘德明也緊張起來。
倒不是說潘德明畏懼一個張大人,真正的生意人心中自有天地,任何一個行當做純粹了,那都近乎於道。作為沈萬三的直系後裔,秉承那種生意人的精神,潘德明眼中連皇帝都沒有,遑論是一個張大人?讓潘德明緊張的是岳父的這種態度,如今茶樓這門生意眼看著成為在潘府裡利潤貢獻最大的一個行當,若是惹毛了眼前這個老岳父,真給禁了,那該找誰哭去?
「不行,決計不行!」潘德明擰了擰眉頭,當即就道:「岳父大人,厚仁小,不懂事,茶館今後我會指點他管理的,你也知道,他現在是總教習,各方面的事情也挺多的。」
潘德明提及潘厚仁的官職,那張大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名譽總教習那也是總教習啊,況且還是御筆欽點,在皇上那裡是掛了號的,將來說不定啥時候皇上想起來,直接安排進去京師公幹了,到時候他張大人說不定還得看人家臉色呢。
一想到這茬,張大人也感覺自己是不是有些急躁了,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鎮定鎮定情緒之後,才開口,又將剛剛的話風給帶了回來,「雲安啊,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厚仁不是那種胡作非為的人,就算他過去有點什麼不對的地方,可當今皇上乃是自古以來最識人善用的明君啊,想來是不會看錯人的。茶館這事兒吧,我看可以循序漸進嘛,已經開設的就算了,作為特例。從今日起,潘家是不能再開茶館了,自然,別人也是不能開的!」
「小婿省得,唔,不如這樣吧,我回頭找三家茶館,掛在馨兒名下,帳就不入我潘家了,岳父大人,麻煩您找三個管事,去接收吧!」
潘德明那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一聽自家岳父的話,就知道從今天開始,玩撲克牌的茶館那就是潘家的獨家營生,雖說這時候還沒有發明「壟斷」這個代表著暴利的詞彙,然而其精義,早已被生意人知曉,投桃報李,潘德明怎麼也得向為自家生意「保駕護航」的岳父表示一點心意。
「啥?」潘厚仁聽完潘德明的話,要說心中沒有點肉疼的感覺那是騙人,好端端的就少了三家茶館,而且按照潘德明的說法,還是生意好、中、賴各一家,他能不心疼?這段時間他忙死忙活,也就弄了九間茶館,這可倒好,一轉眼就讓潘德明送出去三分之一。
「厚仁啊。」
潘德明也知道這事兒原本應該徵求潘厚仁的意見,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不容許,現在想起來還是挺對不起自己這個侄兒的,原本他還想開口撫慰一番,卻不了潘厚仁眨巴眨巴眼睛,臉上就又恢復了笑容。
「二叔,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是為了我們大家都好,三家就三家,二叔你看著辦吧,不過剩下的茶館。」
「剩下的茶館營收都是厚仁你的,不入我們潘家的戶頭!」潘德明連忙擺手道。
「不,不!」潘厚仁也在搖頭,「二叔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已經送了三家,不如再送三家給你,你看是不是給大嬸娘也弄三家過去,免得你後院的葡萄架,不穩當啊!」潘厚仁臉露笑容,好像是一點都沒有將自己的心血放在心上一般。
其實剛剛潘德明還真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是他不好開口而已,現在潘厚仁主動提出來,潘德明沉吟片刻,又深深地瞅了幾眼潘厚仁,長吐一口氣,道:「好!我替你大神娘先謝了,不過這樣一來你就虧損的大了一些,回頭我跟老爺子說說,君再來和春蘭閣,你選一個,將契約書先過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