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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7章 入獄 文 / 卷風

    張百戶雖然已經知道潘厚仁就是府軍前衛親軍的總教習,然而跟漢王相比,一個總教習,而且是名譽的,好像就不是那麼重要了。殺威棒什麼的總要走一趟,幸好這廝也沒有全瘋,提點著手下的校尉,在潘厚仁身上還得留下些底線,所以當沉重的手銬腳鐐給潘厚仁「穿」上時,潘厚仁還能走路,還能笑。

    「張百戶,謝謝咯!」

    潘厚仁倒是很有禮貌,當然也是因為在經歷了「入門」考驗之後,潘厚仁感受到了張百戶對他的那種「用心良苦」。

    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張百戶卻只能板著臉,不給潘厚仁好臉色看,「廢話什麼,給老子進去!」

    潮濕、狹小、低矮的囚室,潘厚仁找不到電視電影上那種只可以將腦袋鑽出去的高高窗戶,三面敦實石壁和一面鐵柵欄,加上已經生長出青苔的屋頂,就是他視界裡的全部。隔著柵欄可以看到一條容四人並肩通過的走道,走道的對面就是另外一間囚室,那囚室是空著的。

    「大哥,問一聲,我對面那間怎麼沒人住?」潘厚仁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問道。

    張百戶已經走了,此刻留在走道上的校尉正在鎖門,聽潘厚仁的話,他抬頭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們南鎮撫司的飯菜多了不成?查清楚了自然就殺了,留著又不會下仔!」

    殺了,殺了。

    聽到這話,潘厚仁瞬間沉默下去,這一刻,他才深深感受到一種悲哀,吸了吸鼻子,潘厚仁又道:「大哥,我囚車谷草下面有很多銀兩,您看,是不是能幫我收拾一下?」

    潘厚仁這話一說,原本板著臉的校尉面色立馬就變了,只見他兩眼瞇起來,點頭道:「好好,放心,在你死之前想吃啥喝啥的,儘管開口,少不了你的!」說完,就急匆匆的走掉,顯然是已經等不及了。

    等那校尉走了之後,潘厚仁才苦笑著在濕糟糟的草蓆上,自言自語道:「娘的,辛辛苦苦從朱高煦手裡贏過來的錢財,最終竟然便宜這些牢頭了!」

    在囚車上的時候,潘厚仁閒著無事也清點過那些銀子,總計大概有兩千三百四十五兩,以他的為人怎麼可能將這些銀子都便宜那牢頭,總有一天,他是要討回來的。

    手銬腳鐐幾十斤的份量潘厚仁並不在意,唯一讓他覺得麻煩的,就是限制了他手腳的活動範圍,這不廢話麼,人家又不是圖重,圖的就是讓人不能亂動。因為這種限制,潘厚仁原本想在牢房裡好好練習練習太極拳的計劃不得不落空了,只能坐在那裡冥想。

    就在潘厚仁冥想的這個時候,紀綱也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漢王朱高煦。

    紀綱這個人體型上最大的特點就是瘦,精瘦精瘦,若是用後世官員的判斷方法來看,丫應該是個清官,大大的清官!事實上紀綱這個人也不算貪官,因為他確實不怎麼貪財,他貪的是一種快感,一種將人命玩弄在股掌上的快感!

    「漢王殿下親自上門,微臣未能遠迎,失禮,失禮啊!」穿戴整齊的紀綱口中說著「失禮」,身形卻沒有半點要行大禮的意思,甚至於有些傲然,在大步邁進過來的朱高煦面前,紀綱有種難以名狀的傲然。

    「紀大人免禮,免禮!」

    朱高煦說「免禮」的時候,自己心中都有些尷尬,因為紀綱壓根就沒有「禮」,反倒是他堂堂一個漢王,今日卻是來送禮的。

    「今日,本王送了個人進南鎮撫司,還希望紀大人能夠好好的照顧照顧,可千萬別弄死了!」

    兩人分賓主坐下,在校尉端上茶水之後,朱高煦請紀綱屏退左右,就直奔主題,即便他是個藩王,可這裡的氣場同樣讓他感覺陰森森的很不舒服。

    聽朱高煦的話,那紀綱兩條細縫眼睛微微一瞇,開闔間竟然有灼灼光芒閃爍,可見其精明。

    「下官有些不明瞭,人,是漢王殿下您送進來的,卻又要下官照顧?下官受皇命所托,一切自當秉公執法,還請殿下明示,此人究竟是誰,所犯何事?」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朱高煦從袖子裡抽出一卷宣紙來遞給紀綱,「其所犯罪行,本王已經詳細記錄,紀大人請過目!」

    紀綱一展開宣紙,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房契,他刻板的臉上隨之一笑,接著翻,又是兩張銀票,金額巨大。

    「好大的本錢!」

    原本紀綱並不是很上心這個事情,他以為只是漢王的一個仇敵,漢王弄進來無外乎就是想讓其多吃一些苦頭,生不如死。然而現在看到漢王送的「心意」之後,紀綱卻是狐疑起來。

    紀綱此人天性就多疑,在位極人臣之後這個性格變得更是突出。或許朱高煦只讓人帶句話,效果反而會好些,如今他這般慎重,倒是讓紀綱對潘厚仁產生了興趣。

    送走漢王之後,紀綱第一件事並不是去大牢裡看潘厚仁,而是讓身邊的校尉去召集千戶、緹騎,無論如何要弄明白這個小小的從三品官員是什麼背景,竟然會讓堂堂一個漢王如此重視。

    此時的錦衣衛還是有些效率的,不出一頓飯的功夫,紀綱手中就幾乎拿到了潘厚仁所有的相關資料。

    「有趣,有趣,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從潘厚仁的官方資料分析,紀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那是很正常的,「此人如今關押在何處?」

    「稟大人,在南鎮撫司大牢裡。」一個千戶上前回到。

    「哦?那就讓他先呆著,來人啊,把風聲給本官放出去,一定要放到東宮去!」紀綱眼珠子一轉,就生出個主意來。

    「大人,那潘厚仁跟宮裡的黃公公是結拜兄弟。那後面的手段還要不要繼續。」一個同知突然插嘴,既是請示也是提醒。

    「本官知道,不是已經說了麼,讓他先在裡面呆著,呆著!你們沒聽明白?」

    「得令!」

    紀綱脾性不好,下面的人很多時候輕易都不敢開口說話,哪怕是像剛剛說話的同知,雖說官銜上只差了一級,可紀綱呵斥起來仍舊是半點顏面都不會給,飛揚跋扈到了極點。

    潘厚仁並不知道,自己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成為了紀綱手中的一塊試金石,而當他被關押在錦衣衛南鎮撫司大牢的消息傳出之後,在太子一系的人馬當中,的的確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首先緊張起來的就是黃儼和嚴寬兩個跟潘厚仁有直接關係的人。

    嚴格說起來,黃儼並不算太子一系的,他只是對朱棣效忠,是朱棣的人,朱棣喜歡誰,他就喜歡誰,可是潘厚仁竟然是被漢王送進錦衣衛,罪名是「經商」、「有傷風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罪名可以說是無傷大雅,然而若是上級有心整你的時候,也確實是個罪名。

    如此一來黃儼就擔心漢王此舉是在針對他,連忙將嚴寬招來一陣密議,隨後他就毫不猶豫的去找朱棣,匯報自己的「思想」。

    此時的朱棣雖說年紀不大,但多年的戎馬生涯已經讓他顯得頗為蒼老,剛剛才御駕親征蒙古回來,一身的風沙好像仍在,就連開口說話,嗓音都有種塞外的蒼茫。

    「黃儼啊黃儼,你專門來找朕,就是說這麼個事兒?」

    聽黃儼佝僂著腰桿在旁邊將潘厚仁的事情從頭說到尾,眉頭已經有些花白的朱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這個潘厚仁,朕又不是不知道,哼,高煦這孩子最近做事是有些過了,平西侯送來的奏折,黃儼你可看過?」

    「老奴豈敢私自看奏折。」

    「無妨,無妨,你先拿去看看,然後跟我說說,該如何處置。」朱棣笑著將一本奏折丟在御案上,黃儼連忙躬身雙手拾起來,快速地翻看著。

    奏折是平西侯沐晟親筆所寫,然後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師,隨後就到了朱棣的案頭上,因為平西侯的身份,誰也不敢私自拆他的折子,就這麼直接到了朱棣的手中。

    在奏折裡,平西侯很是詳細的將漢王朱高煦的惡跡一一記述,以他跟朱家之間的關係,在記錄這些事情的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的修飾,尤其是在記錄因為朱高煦的行徑,引起了大理的小規模民變,雖然最後平息了下去,但在邊疆少數民族當中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甚至會影響到大明王朝的統治。

    「這。這。」

    黃儼雖然是宮中的大太監,可是對於雲南這些地方的情況,他也沒有其他方法可以獲知,所以看到實情之後,異常之驚訝,錯非是平西侯,換成別人也不敢在奏折裡如此抨擊漢王朱高煦。

    「對了,潘家答應的。」

    「啟稟皇上,潘家答應的第一筆供奉,應該是在今年9月押送到京師,可漢王在雲南這麼一鬧騰,甚至還燒了人家的鋪子。」黃儼抖了抖眉毛,也不知道後面的話該不該接著說下去了。

    「不妨事,不妨事,朕想那潘家也不是沒有長識之人,自然知道何為輕,何為重。」朱棣捋鬚輕歎,「倒是這個潘厚仁,如今關押在鎮撫司當中,可是要受不少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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