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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8章 還有一個掌衛使 文 / 卷風

    「皇上,漢王私自將朝廷官員丟進鎮撫司,是否有違國家律法?」黃儼搖了搖頭,問道。他這話問的頗有些危險,畢竟說的是漢王,是朱棣的兒子,縱然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然而站在國家統治巔峰的人都知道,這僅僅就是個說法而已。

    「嗯,漢王此舉欠妥,朕是該訓誡一番,這樣罷,著幾位愛卿進宮,就此事好好商議一番。不過在此之前,黃儼你先去鎮撫司告訴那紀綱,就說朕的意思嘛,漢王的顏面要顧,然潘厚仁這個人才也不可委屈,好生的看護著,出了問題,朕唯他是問!」

    「是,老奴這就去辦!」

    其實黃儼來找朱棣,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了。

    自打在昆明跟潘厚仁結拜之後,黃儼認為潘厚仁對紀綱這個人的分析合情合理,故而回到京師之後,他也就開始逐步遠離紀綱,甚至刻意在朱棣面前表達出他跟紀綱之間的涇渭分明來,如此一來他對錦衣衛的影響也就越來越小。

    當然,此時的錦衣衛也並非是紀綱的一言堂,還有個在歷史上極為不出名的人,跟紀綱同時掌控著錦衣衛,此人姓張,雙名曉讖(chen)。

    張曉讖是在永樂五年登上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從職務上來說,他應該比紀綱還要高一級,因為他的官名當中有「掌」字,即「掌錦衣衛指揮使」,簡稱「掌衛指揮使」,從二品的官銜。只是此人向來低調,就連辦公,都不在錦衣衛指揮使衙門,而是留在北鎮撫司給自己設了個小小的辦公室,甚少對紀綱的所作所為表示什麼,以至於紀綱都會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上司的存在,就更不用說外人了。

    然而張曉讖跟宮裡的公公們關係卻是極好的,包括黃儼在內。因為其職務的原因,張曉讖在宮內和宮外,都有極多關係,人緣很好。從御書房出來之後,黃儼並沒有直接去指揮使衙門,而是繞道先去了北鎮撫司,找張曉讖。

    張曉讖在北鎮撫司角落的「辦公室」壓根不能跟紀綱的相比,說直白點人家紀綱的辦公室那是「高端大氣上檔次」,而張曉讖的麼,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寒酸」,跟他本人的長相倒是挺搭的。

    「掌衛使,不請自來,實在是有一事相詢啊。」

    黃儼跟那張曉讖拱手為禮,兩人之間顯得非常隨意,這也是感情到位的一種表現,而張曉讖親自給黃儼泡茶,也表現出雙方之間的關係是多麼親密。

    「老黃你有啥事情就直說,這麼客氣幹啥?」

    「昨天,南鎮撫司裡送進去一個人,你可知道?」黃儼老實不客氣,坐下端起茶杯就問道。

    「每天送進錦衣衛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我哪兒知道那麼多,老黃你就不要兜圈子了,直接說。」張曉讖笑了笑,他的官職是「掌衛」,照理說錦衣衛裡發生的大凡小事,他都應該很清楚才是。

    事實上張曉讖一看見黃儼登門,心中就差不多已經猜到是啥事情了,只是常伴君王的人,首先要做到的事情就是「慎言」,尤其是不能隨便說出自己口中的猜測來,否則什麼時候得罪了人都還不知道。

    張曉讖的這種心思,黃儼豈會不懂,他磕巴磕巴茶杯蓋子,叮噹兩聲,笑道:「老張你莫要矯情,我的心思你會不懂?不為難你,不為難你,我這是傳皇上的口諭,要錦衣衛好好招呼那潘厚仁,不要讓他吃了口頭去,皇上,這也是在考驗他啊!」

    最後這句話,是黃儼自己加上去的。()別看只是短短的幾個字,其用意則是完全發生了變化。這也是為啥能夠傳皇上口諭的人必須是最得信任的幾個人,一兩個字,就能讓皇上的意思發生明顯的改變。

    「考驗」的意思是不是就有個後綴,叫「重用」?畢竟潘厚仁在進入錦衣衛大牢的時候,也是做了「筆錄」的,才十五歲的孩子,若是進了錦衣衛大牢「經歷」一番,將來自然就會更沉穩,更堪大用了。

    等到黃儼「口諭」一番之後,張曉讖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朝著皇宮方向拱手:「皇恩浩蕩,微臣接旨了。」

    「怎麼樣,老張你說?」

    「嘿,既然有老黃你這句話,來人啊!」張曉讖話音剛落,馬上就有個校尉敲門進來,拱手為禮。

    「去指揮使紀綱那邊知會一聲,就說南鎮撫司大牢裡的潘厚仁,是本掌衛使的關係,好生照看著,誤了事兒小心你們的腦袋!」

    跟下屬說話的時候,張曉讖身上的那種氣勢才張揚出來,看的黃儼在旁連連點頭,等那校尉走了之後,他才開口道:「老張,那紀綱要是不遵。人可是漢王送進去的啊。」

    「反了他了?錦衣衛上上下下的銀錢出入都在我這裡過,幾千號每個月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我這裡點頭,他紀綱可以在外面呼風喚雨,到這裡來還得老老實實的站著!」張曉讖輕輕一拍桌子,倒不是說他沒力氣,只是辦公桌太舊,拍重了怕是會散架。

    「既然如此,那我可否去看看那個不爭氣的義弟?」黃儼站起來打算要走,剛開口說話卻被張曉讖一把給拉得重新坐下,「你慌個啥?大牢那地方少去,晦氣!我都不去,我幫你找個人,通知嚴寬去不就結了?你啊,難得出宮來一次,咱們好好聊聊。」

    張曉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黃儼想走也不成了,只能找了個校尉給嚴寬帶話,順便張曉讖也讓那校尉就帶嚴寬進大牢。辦好這事張曉讖才道:「老黃啊,我聽說,平西侯來了折子。」

    「嗯,關於漢王的,老張你想幹啥,可不要去趟這渾水啊,那平西侯跟咱們不同,不同啊!」

    「我知道,我知道。」

    張曉讖口中說「知道」,然而接下來兩人談的話,可真是有些內涵深刻,不足外人道誒。

    再說那嚴寬,被傳話的校尉將信將疑的帶進南鎮撫司大牢,就看見了正在做俯臥撐的潘厚仁——昨天夜裡,得了好處的那個校尉牢頭就偷偷的將潘厚仁的手銬腳鐐給下了。

    「三弟,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地方?」

    看清楚潘厚仁,嚴寬真是有些訝異的合不攏嘴,他當然知道錦衣衛大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可是看潘厚仁,好像還活的挺滋潤,尤其是帶路進來的牢頭校尉,好像對潘厚仁也挺客氣,兩人竟然還點頭招呼,友愛的不行。

    「這裡挺好啊,二哥,你怎麼來了?嘿,照說你的級別,可不夠進來看我!」潘厚仁起來拍拍雙手上的灰塵,轉身著笑對嚴寬道。

    「都在裡面了,還這麼嘴貧啊!」嚴寬被潘厚仁弄的有些尷尬,幸虧兩個校尉懂事,轉過臉去全裝沒看到。

    「皇上有命,讓你在這裡住幾天,好好的思考思考,嗯,這是皇上的口諭,你們都清楚了?」嚴寬最後一句話是對剛剛趕來的張百戶說的。

    要說張百戶也是倒霉,昨天就知道潘厚仁必然不是個消停的主,可誰知道今天事情就鬧到皇上那裡,還從宮裡出來個公公傳口諭,以張百戶的級別,哪怕是嚴寬哼個鼻音,都能嚇得他感冒了。

    「下官曉得了,曉得了!」

    「曉得就好,三弟啊,甭客氣,既然是皇上讓你在這住幾天,你該幹啥幹啥,想吃啥就開口,房間裡住悶了,就出去轉轉,散散步.」嚴寬那是越說越興奮,潘厚仁心中暗道:「得,出去散步,這還是坐牢麼?」

    或許真是因為大牢裡的氣場讓人不舒服,嚴寬也沒待多長時間,看著張百戶給潘厚仁張羅了一間乾淨透氣的牢房之後,就走了。

    而嚴寬前腳剛走,那張百戶就誕著臉來跟潘厚仁說話。

    「總教習大人,您看,這樣住著還舒服吧?」

    「嘶,我就奇怪了,張百戶啊,你就不擔心漢王那邊為難你?」潘厚仁屁股下是舒適的椅子,翹著二郎腿,光是看兩人的神態舉動,好像那張百戶才是犯人似的,完全顛倒了。

    「擔心,下官怎麼會不擔心呢?只不過啊,統領下官的林千戶,乾爹就在黃公公的門下,黃公公交待下來的事情,下官怎麼也要替他老人家辦好了吧?」

    張百戶是一語道破天機,潘厚仁這才明白過來,這錦衣衛、宦官之間的關係還真是複雜,想想都讓人頭疼。他本來還想問問,大哥黃儼在錦衣衛裡有沒有收幾個千戶當乾兒子、乾孫子,後又想這樣問豈不是顯得跟黃儼之間生疏了?索性就讓張百戶去給自己弄些酒菜來。

    張百戶應聲而去,潘厚仁以為自己可以輕鬆了,卻不料還沒閉上眼睛,負責管理他的那個校尉牢頭火急火燎地衝進來,緊跟著「噗通」一聲,跪在了潘厚仁面前。

    「哇,我的媽呀,校尉大哥,你這是幹啥啊?」潘厚仁還真是被這廝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話才剛落口,那校尉就把手伸進懷中,嚇得潘厚仁怪叫:「好好說話,不要掏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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