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3章 救星 文 / 卷風
「閒話少說,紀大人,你今天是鐵了心的要收拾我咯?」
潘厚仁臉上的笑容一收,兩眼含霜瞪著紀綱,他基本上已經沒有心情跟紀綱再玩下去了。
而紀綱好像也失去了耐性,指著他身邊的那些錦衣衛對著潘厚仁道:「這些人都是本官最信任的屬下,沒錯,本官剛剛是說謊了,那又如何?今天之所以將你誑到這裡來,就是要問你一樣東西的下落!」
不知為何,當潘厚仁聽到紀綱這話時,心中沒由來的就想到了沈萬三,還有那個失蹤不見的聚寶盆,難道說,紀綱要問的是這個?可是為啥剛進錦衣衛大牢的時候,紀綱有那麼多機會,卻從來沒有提起過?
其實潘厚仁並不知道,只因紀綱那個時候是實實在在的不知道,潘家背後還有個聚寶盆這麼天大的秘密,但是通過這些天對潘厚仁背景的瞭解之後,紀綱終於知道,自己放跑了一條大魚!
是的,雖說在錦衣衛裡他紀綱還談不上一手遮天,可是瞞著張曉讖做點事情還是沒問題的,否則的話又何來權傾朝野的「紀大人」。一想到自己竟然傻乎乎極其配合的將潘厚仁放走,紀綱心中就是悔恨不迭,聚寶盆啊,天下至寶,若是能夠將這寶貝收入囊中,他紀綱還畏懼誰來著?
哪怕他不曾想過要造反,可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還有啥事兒不能行?其實就算不是紀綱,任何一個富於野心的人在想到聚寶盆的時候,腦子裡都會如此幻想,然而他們總是選擇性的忘記了,聚寶盆的上一任主人——沈萬山又是如何身死家滅的?大明朝的開國皇帝難道就有聚寶盆了不成?
說一千道一萬,僥倖心理是人類的通病,能夠看破這一點的人,大多數都會生活得極幸福。
可惜紀綱不是,他看不透,所以他在得知潘厚仁可能知道聚寶盆下落的情報之後,就立刻組織人馬,將潘厚仁秘密抓捕了!為了保證這次行動不受干擾,他甚至很配合的將張曉讖的那個侄兒調去京師以外一個肥實的衛所當千戶,卻將原本是自己心腹的劉千戶給調回來充當前鋒,又將絕對性效忠自己的這些錦衣衛集中起來,以防潘厚仁狗急跳牆——他可沒有忘記潘厚仁是龍鑲天兒子這個事實,在涉及自己性命安危的時候,紀綱還是挺小心的。
「潘厚仁啊潘厚仁,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吧?老實告訴你,這個事情,也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紀綱豎起右手食指,向頭頂的虛空戳了戳,那意思,就是告訴潘厚仁,他的背後,是當今皇上朱棣。
「紀大人,你不明說,我怎麼可能知道呢?我這個人腦子反應慢,傻子說個謊都能騙到我,紀大人,你有什麼話,不如直說吧!」潘厚仁冷冷一曬,回道。
「我是說聚寶盆!本官說的是聚寶盆!潘厚仁,你若是再裝模作樣的跟本官繞圈子,就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了!」紀綱手舞足蹈,因為過於消瘦,給潘厚仁的感覺很滑稽,像是在看一隻批上官袍的竹節蟲在掙扎,又像是狂風之下的稻草人。
「我不知道,什麼聚寶盆,可以吃麼?」
潘厚仁笑過之後,仍舊矢口否認,而且神情之自然,發自本心。之所以演繹得如此精彩,只是因為他說的原本就是真話,真的不能再真了——他都在找尋聚寶盆的下落,若是知道了,或許他根本早就離開京師,去找聚寶盆了。
當然,此時就算知曉了聚寶盆的下落,潘厚仁也不會離開京師了。只因為他從紀綱嘴裡還是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信息——秀娘陷於宮中,而黃儼等應該是知情的人,竟然不告訴他,這一點,潘厚仁想不通。
「紀大人,你這借口實在是找的不好,我知道你為什麼刁難我,就是因為我沒有給你面子嘛,不過我是朝廷命官,跟宮中黃公公乃是結義兄弟,又是皇太孫親衛軍的總教習,難不成,你今天還真是打算在這裡要了我的性命不成?」
潘厚仁的話,讓紀綱左邊眉梢像是抽瘋似的上下竄動,只因為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紀綱的軟處上,他是很囂張沒錯,朝廷裡大大小小的官員也確實很畏懼他沒錯,然而這一切權力都是朱棣賦予他的,可是潘厚仁不僅僅有剛剛說的那些關係,更重要的是,紀綱他知道,朱棣曾經秘密召見了潘厚仁,這種不在他眼線內的召見,讓紀綱很惶恐,因為他不知道在御書房裡,朱棣究竟跟潘厚仁說了些什麼!
紀綱知道,他所能夠做的一切,都無法超過朱棣能夠做到的。他能夠恐嚇潘厚仁的,朱棣可以比他強一百倍,他能夠拿出來交換的,朱棣比他強一萬倍,所以在紀綱的猜測當中,很有可能朱棣已經同潘厚仁達成了協議,關於聚寶盆的!
「我是有這種想法,潘厚仁,本官勸你還是識趣些,不要逼大家魚死網破!」
聽到紀綱這話,潘厚仁心中一股優勢敢油然而生:竟然能夠逼到讓紀綱說出『魚死網破』這樣的話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算個人物了?至少在目前大明的朝廷當中,有資格說這話的人還真是不多。
只不過潘厚仁現在的確不想將紀綱逼上絕路,雖說他現在就有把握,在這種環境下取紀綱的狗命,然而之後呢?之後將會是極大的麻煩,畢竟紀綱還是朝廷命官,還是朱棣眼中有用的鷹犬,打狗還要看主人,想吃狗肉最安全的法子還是讓主人家覺得此狗該殺!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潘厚仁不得不稍微做出點讓步來,道:「紀大人,我也不糊弄你,若是我能知道聚寶盆的下落,幹嘛從錦衣衛大牢出來之後還留在京師不走?」
「那是因為你跟解秀娘戀姦情熱,你還在妄想要將那犯婦救出來!」紀綱繼續咆哮道。
「紀大人,你好像忘記了,在你告訴我之前,我還不知道秀娘陷在宮中了,還得感謝你啊,這會兒我才真是頭疼了,要去救秀娘,比我從這裡離開,怕是要難上百倍呢!」潘厚仁皺了皺眉頭,關於秀娘擅闖禁宮被捕,事情好像還真是有些複雜了,背後又不知牽扯到什麼,就連黃儼都不敢開口。
「來呀,替本官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拿下!」
紀綱一揮手,周圍的番子們刀槍出鞘,也不見有人吆喝,無聲無息當中就已經將潘厚仁包圍起來,鋒銳所向,愣是讓潘厚仁感覺身邊的氣溫降低了好幾度似的,涼颼颼的。既然對方已經動手,潘厚仁也不得不謹慎起來,他不想再落到錦衣衛手中,只因為現在跟紀綱已經撕破了臉面,而這一次紀綱肯定不會再將他丟進南北鎮撫司,鬼在知道會把他弄到哪個角落裡去!
「動手!」
紀綱瞇眼大吼,整個氣氛就差擲杯為號,番子們極有章法的對著潘厚仁發起進攻,而赤手空拳的潘厚仁不得不團縮身體,向一個方向撞去!
是的,這是他唯一逃出生天的途徑!面對一群烏合之眾和面對一群真正的行家裡手,必須要採用截然不同的應對措施,潘厚仁相信紀綱帶來的番子一定都是身經百戰,至少從他們這種井然有序的進攻方式就能直觀的感受到。
「彭!」
潘厚仁一拳擠出,手臂在肉眼不可見的細微尺度上泛起水波紋樣的震動,凝聚的力量愣是將中拳的那個番子徑直衝了出去,去勢未歇就已經口鼻噴血,慘叫出聲!
雖有同伴被潘厚仁一拳重傷,但這些番子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攻擊,潘厚仁的閃過兩片刀鋒,卻又感覺後背上鑽來一根短矛,直衝著後背要穴而來。
「去!」
身體扭轉,潘厚仁腳下不動,上身卻像是麵條一般擰了過來,正好閃過來勢洶洶的矛頭,左手墊在矛桿之下,右掌隨之覆蓋上去,雙掌前後一搓,短矛頓時高速自轉,其力道讓那番子捉拿不住,脫手的稍晚就聽的整條右臂骨骼一陣脆響,竟然全數折斷了。
而潘厚仁奪過短毛之後,也不刻意去瞄,雙手一送,高速旋轉的短矛就如同一顆導彈,直衝紀綱的面門而去!
破空聲尖利刺耳,在場的番子視線紛紛被那短矛所吸引!
要說去阻攔,怕是已經有些來不及了,畢竟事出突然,而且短矛趨勢之快,恍若雷電。而因為紀綱本身就在戰鬥圈之外,要說本來紀綱應該是極安全的,然而誰能想到戰鬥之中赤手空拳的潘厚仁竟然如此純熟的就空手奪白刃,而且還直接將弄到手的兵器直接丟出去,威脅到紀綱的性命!
「大人小心!」
「快救大人!」
番子們是紛紛大吼,然而紀綱雖說離的遠了,短矛飛行需要一點時間,可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文人,哪怕是眼睜睜看著短矛朝自己飛來,卻是半分躲閃的意識都沒有,或者說他腦子裡有這種意圖,身體卻無法配合,跟不上節奏!
潘厚仁在短矛朝著紀綱脫手的那一瞬間,其實心中也後悔了,若是此刻紀綱死在短矛之下,那他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