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物是人非 第十二章 戲二人 文 / 花菲雪
軒王氣的臉都黑了，姝凝卻還是一副高深莫測，莫測高深的表情。()
「上、官、姝、凝，很好……」軒王咬牙切齒。
「呵呵，哪裡哪裡，姝凝只是隨便猜測，軒王如此誇讚，真是讓姝凝慚愧之至。」說罷害羞的低下了頭。
軒王惡寒，一時哭笑不得。
忽然，姝凝猛地一抬頭，兩眼發光，道：「對了，八哥要是再上街與人鬥毆，可莫要把這重要的東西丟了。」說罷將手上的玉質腰牌扔給了他。
軒王聽了冷哼一聲，剛剛還深入百姓，體察民情，化解糾紛，這會兒就變成了與人鬥毆？！上官姝凝，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再看到自己的腰牌，刷的一下，氣得臉都綠了。
「原來是你……」
截了他的話，姝凝得意的挑了下眉，笑嘻嘻地道：「當然是我幫你暫時保管的，是不是很感動啊，呵呵，不必不必。」
「你！」軒王氣結。
「那邊兒在說什麼呢，怎麼這麼熱鬧？」太后再次看了過來。
姝凝一笑道：「還是那件事兒，八哥不小心將自己的腰牌落下了，然後我撿到還給他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太后蹙眉問道。
軒王滿臉看了眼那個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女人，愧色的起身道：「兒臣疏忽，下次會小心的。」
姝凝抓住這個機會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軒王也是不小心，太后莫要責怪他了。」
太后甚是訝異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姝凝說的是，軒兒下次可要記著這個教訓。」
軒王笑著說是，轉向姝凝的則是怒然之態。她竟有這麼大的本事，腰牌是什麼時候到她手裡的？
「我都幫了八哥這麼大個忙，八哥可要怎麼感謝我呢？」姝凝眉眼帶笑，唇角上揚，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軒王臉色一變，只覺胸口窩了一團火，拋過去一個眼神，把本王害成這樣的是你，你還好意思討要謝禮？！
姝凝挑釁而笑，眉一揚，回了一個『本姑娘就是要了，你能那我怎麼辦吧』。
好，很好！
軒王咬咬牙，嘴角好容易扯出一絲笑，道：「你想要什麼？！嗯？」
姝凝「嘿嘿」一笑，道：「雖說做好事要不留名兒，但我怕八哥心有歉疚，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八哥聰穎，想必瞭解我現在的心情。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要八哥的金絲蟒鞭，不知八哥可否割愛？」
金絲蟒鞭是他花重金買下的，這個女人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也就罷了，還獅子大開口！軒王氣得要跳起來了。
眾人見軒王臉色不好，而姝凝則仍是笑嘻嘻的，對於二人這般興味兒更深了一層。而知曉這金絲蟒鞭來歷的人不禁咋舌，這個女人真是……
「原來八哥不願意呀，呵呵呵，那也沒關係，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嘛，姝凝怎可讓八哥如此為難呢，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我還是想聽八哥親口說一句『謝謝』。八哥可願意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她眉一挑，帶著挑釁的看著他。
這臉上的金貼的夠多的，簡直是黑白顛倒，左右都是她為著他了，嗯？還讓本王說謝謝？把本王弄成那副樣子，被人指指點點，現在還要說謝謝？！好你個上官姝凝，本王算是記下了。軒王心思百轉，胸口的火氣鬱結在了心頭，但又竭力仍舊保持著一絲淡然。
「八哥還不願意呀，沒關係沒關係……」姝凝不怕死的笑說著。
「謝——謝！」軒王心不甘情不願，生硬的蹦出倆字兒，而後眸中噴火一般的看著一臉燦笑的女子，見此竟對著一臉笑意的她無處發火。
姝凝呵呵一笑，道：「八哥客氣了，我就知道八哥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我都說了，其實也可以不說的，我謝禮都收了，八哥還如此見外，姝凝真是好不傷心吶。」
軒王嘴角抽了抽，又迷惑地問道：「謝禮？本王什麼時候給你謝禮了？」
姝凝邪惡地一笑，道：「八哥為人豪爽，在和別人搭了一句話的時候，就提出要登門拜訪，可見八哥熱情爽朗，不拘小節，所以自然慷慨大方，為人仗義，而且我這不是怕你以後老是記掛著我幫了你這件事兒嘛，所以拿八哥的腰牌在『錢豐』號提前支了些銀子而已，呵呵呵……不多不多，幾千兩而已。」
「什麼？！你……」軒王又驚，又氣，他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
現在還能說什麼，她一個個大帽子扣上來，還能說什麼，將本王耍得團團轉，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敢到錢豐提銀子。軒王氣的雙眼冒火，臉一下漲得通紅。
眾人咋舌驚歎！誰都知道，這錢豐號是軒王的產業，她這也……軒轅子墨看向她的目光幽深沉暗。
「怎麼？你又不願意？！剛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八哥非要登門拜訪，還說什麼以『信』交之，竟沒想到，八哥是人前一套，人後另一套的人，姝凝真是腦子冒泡兒，識人不明。」姝凝氣呼呼的看著他，眼裡儘是責問與鄙夷。
軒轅子漓聽了她的話再次莞爾，看來軒王是去試探她了。好有趣兒的女人，寧王看向她的目光不禁多了分玩味兒。
「我……你……我……嘁，好好好，你想支就支吧，支吧支吧，啊————」他怒極反笑，最後的音兒拖得長長的，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無賴，他無語。
姝凝立馬換上了甜甜地笑，道：「八哥真好，對了八哥你怎麼沒把八嫂嫂帶來？」
「本王何時娶妻了？」軒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眉深蹙著，忽然感覺似乎眾人都將目光鎖在了他臉上，他被這些人看得毛毛的，軒王索性伸手啜了口酒。
姝凝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軒王頓時覺得脊背有些發涼，這個女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八哥幹嘛害羞呀，就是大傢伙兒仍臭雞蛋的時候，有個女子衝了出來，怒斥眾人，悲切低訴，像老母雞護著小雞般的將八哥緊緊抱在懷裡，以身相互，真是情深意重，勇敢無畏，甘於奉獻，堅決以『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為基準，其情可表，其志可嘉，大有巾幗女英雄的風範啊！真是和八哥的深入百姓，忍而不發，『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相呼應啊，太般配了，太登對兒了！」姝凝兩眼冒著讚美得意的光芒。
臭雞蛋！臭雞蛋！臭雞蛋！這個女人怎麼就對臭雞蛋這麼情有獨鍾！！軒王一撇嘴，她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此刻只覺無語。
這也就罷了，反正已經丟過人了，現在還將那個瘋婆扯將出來。老母雞護著小雞？豈有此理！！什麼叫將本王抱在懷裡，竟然如此折損本王男兒尊嚴！這個女人要把本王逼瘋才肯罷休！軒王臉上浮了一層懊惱的紅暈。
他氣的胸脯上下起伏，惡狠狠地看著姝凝，好像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其餘的人見了只覺好笑，從來都是他將別人氣的沒話說，今兒算是遇到剋星了。
皇帝雖則看著宴中的表演，但一直關注著這邊兒，看向姝凝的目光犀利無比。似要將她整個人看透，從一開始她就以怪異的請安方式吸引了他的目光，此刻的她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這笑直達眼底。
順便添了把火，道：「八弟將這事兒瞞的也太緊了，不如朕給你們賜婚。」
軒王臉色大變，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道：「皇兄美意，臣弟和那女子只是萍水相逢，想必七妹是誤會了，才如此說，皇兄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心裡卻甚是納悶兒，這皇兄不會沒發現那事兒的蹊蹺，怎麼竟幫了她來刁難我？
姝凝嘿嘿一笑，軒王差點兒氣的倒仰，捏著杯子的骨節變得青白。
「真沒想到凝香郡主失憶了，竟變得這般大膽了，連當朝親王也敢戲弄。」一道涼涼的聲音傳來。
姝凝勾唇一笑，垂眸把玩兒著手中的杯子，帶了絲戲謔道：「恭親王世子的臉比我初見時變黑了不少呢。」
「是嗎？郡主還未抬眼，便知本世子的臉和初見時有何不同了？」男子冷笑出聲。
「看來世子還是很希望別人不要忽視您的臉的嘛。」姝凝不屑地輕笑出聲。
軒轅冽忽想到那日她花癡一般的看著自己，竟有些懷疑此刻的她與那日的她是否為同一個人。他別頭冷哼一聲，仍是滿臉不屑。
「哪裡，比起郡主對陌生男子投懷送抱，這在乎自己的臉面倒是理所當然地。」他嘴角一扯，眸光閃過嘲諷，緊緊鎖在她臉上。
姝凝看向軒轅冽，眼中閃過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道：「投懷送抱？呵呵，姝凝不知何來此話，倒是聽聞世子要用一兩銀子賤賣自己的初夜，不知可有恩客上門？」
「咳咳咳……咳咳……冽，你要將自己賤賣？不會吧，你什麼時候這麼缺女人了，竟想到男風樓謀差事……」軒王嗆得急喘，臉漲得通紅。
姝凝看了眼軒王，嘴角抽了抽，丫的，這小子嘴夠毒的。
立刻人堆裡炸開了鍋，紛紛驚詫的看向軒轅冽，軒轅冽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恩客？軒轅冽怒火中燒，惡狠狠地看了眼軒王，這小子，本世子給他打抱不平，他竟……軒轅冽咬牙切齒的看向姝凝，眼中劃過一絲冷然，「上官姝凝，你最好弄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否則這代價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姝凝但笑不語，垂首飲了口酒。
軒王瞟了眼姝凝，只見她眉梢輕揚，眸中帶著從未見過的風華，暖人的笑意悄悄融進人的心裡，她臉上時而帶著幾許俏皮可愛，時而又一臉狡黠，時而含嬌嗔怨，時而又換上一臉明媚，嬉笑怒罵，莫不生情。心頭不知怎的，莫明的悸動起來，連他也不曾察覺自己此時的目光帶了絲熾熱與柔情。
「冽，原來當日你身後的紙是因此而來的，怎麼不向朕說清楚？」軒轅子賢似笑非笑地看向軒轅冽。
軒王眉蹙了一下，看向皇上的眼神有些深了，軒轅冽亦是一滯，覺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
皇帝旁邊的女人眸光微冷，看向姝凝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
正得意的姝凝，笑臉硬生生地僵住。盯著她的軒王蹙眉。
好重的殺意，姝凝立時將頭轉向那殺意的源頭。皇帝旁邊的女人見她突然投來冷然的目光，像被抓了個現行似的，不禁心頭一跳。
姝凝淡笑著噙了一口酒，低頭把玩兒這手中的杯子，表情散著冷意，彷彿前面的嬉笑搞怪的都是幻覺。
姝凝開始疑惑，為什麼她能輕易的感受到別人的殺意，看來如此敏銳的感覺以前便有了。
記憶模模糊糊的，她總覺得將一段重要的東西忘記了，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似乎缺了一跳串聯它們的線，可是那條線究竟是什麼呢？
揉揉眉心，姝凝倍感疲累。
幾位公主又豈是那般安分的人，不時地說著挖苦的話，姝凝只是淡然一笑，並不與其爭鋒，說的貼切點兒，她更本不屑。
詩會如火如荼的進行，姝凝不怎麼感興趣，趁大家不注意悄然離席，同上官鴻回府了。
一道鎖在姝凝身上的目光，不由得黯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