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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一 物是人非 第十六章 祠堂驚魂 文 / 花菲雪

    剛回府,姝凝便去了忠王書房,今日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只得等下一次。

    找了幾本書,姝凝欲轉身回去,這時桌上的花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花瓶下壓著一頁紙,姝凝好奇地拿起,默讀著紙上的詩,不由得莞爾。是一首情詩,沒想到忠王這般深情。

    姝凝將詩放回原處,細看著桌上的花瓶,難得在忠王書房見到如此價值不菲的東西,姝凝頓時來了興趣。

    正看的入神,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姝凝驚得叫了一聲,「啪。」花瓶碎了一地。

    姝凝愣住了,來人亦愣住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姝凝沒想到會將花瓶打掉,眼前的女子驚慌的跪在了地上俯首磕頭。

    是她?姝凝微微蹙眉。

    「你怎麼會來爹爹的書房?」姝凝疑惑道。

    「小姐該用午膳了,奴婢是來請小姐的,卻沒料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女子頭磕地彭彭響。

    「先起來吧。」

    女子嚇得臉上掛滿了淚,身子顫巍著,「奴婢不敢,奴婢打碎了王爺的花瓶,還請小姐責罰,奴婢該死……」

    「好了好了,起吧。你也不是故意的,此事我會處理的。」姝凝淡淡地瞅了眼她,將她拉起。

    廳堂,午膳後。

    「什麼?!」忠王臉上一片冰寒。

    「我不小心……」

    「夠了!不小心不小心,一句不小心就可以免除責罰了?!即日起,你便去祠堂面壁,等什麼時候學會了規矩再出來!」

    「爹,只不過是一個花瓶,何必動怒。」上官鴻勸道。

    「閉嘴!」忠王怒氣滔天,完全失了平日的沉靜。

    姝凝不知那花瓶對他有著什麼樣的意義,但看今日毫不講理的忠王,她甚至那背後定然應藏著一段她不知道故事。

    姝凝悻悻的走向祠堂,沒有在解釋什麼。

    夜半,一陣冷風傳吹來,窗上的簾子隨風翻飛,時而飄起時而落下,祠堂內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芒,此刻隨風擺動的燭焰將堂內的牌位拉的時長時短,風再次襲來,燭火滅,冒著一絲青煙……

    「誰!」姝凝低呵一聲。

    簾後出現一個白影。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將屋內照的明亮,一瞬的光明,使她看到來人,姝凝頓驚!

    隨風而擺的長髮此刻異外詭異。

    她?!

    怎麼會……不,不可能……

    姝凝心中微有些惶恐,她向後退了一步,台上的靈位被撞下來了,閃電伴著滾滾的雷聲赫然而下,突現的光明驚詫了她,靈位!上官姝凝的靈位?!

    姝凝臉色一白,而後腦中飛速轉動,不由得冷笑出聲:「要查我的身份何必用這種低劣的手段,我該誇您別出心裁呢還是該笑您愚鈍!」

    來人似乎未料及,姝凝猛然將手中的靈位擲了出去,白影急忙閃身,避了過去,姝凝乘勢迅速迎了上去。

    快,准,狠,怪異的招式讓來人微有些吃驚,一隻冰手在幾個來回後扼住姝凝的脖頸,是一個女人,姝凝確定了她的性別,幾秒之間,她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隨著女子力道的加重,姝凝有些呼吸不暢。

    很快,她就不再懼憚了。呵,此人竟還未對她有殺意,看來她今日無性命之憂,姝凝暗自忖著。

    飛快的,她向那人腹部踢去,拔下簪子刺入來者的胸膛內,沒有一絲猶豫,女子痛吟出聲,滿眼驚詫。

    片刻之間,姝凝已乘機扼住她的腕,用力一擰,便聽見手骨錯位的聲音,那女子吃痛,不待女子反擊,姝凝擒住她的手,狠擊她腋下,女子奮力掙脫,此刻動了殺意。

    姝凝未及避開,只覺一陣掌風襲到胸口,身子便拋了出去,「噗」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漸漸地,意識有些模糊了,姝凝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黑夜似乎漫長的沒有盡頭,姝凝在夜中不停的摸索,周圍卻依然黑暗。

    好多的迴廊…這是哪裡,遠處似有一道光明,姝凝疾步而去,見到眼前之景,她頓住,這裡……她來過!

    藉著微弱的光,看到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她再次頓步,嘴角浮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呵呵,還真是陰魂不散呢!雙眼微瞇,她揚起一絲帶著厲然的諷笑。

    正欲出聲,卻見女子緩緩向湖中走去。

    雙腿,身子,頸部,水逐漸淹沒她,「你又玩兒什麼把戲?」姝凝嘲弄道。

    忽然,白影卻消失了,姝凝有些微驚,她向前走了幾步,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鎖在身上,她頓了腳步,不敢輕易移動,姝凝急速轉身,看著身後的人。

    是她,又是她,姝凝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

    「明人不做暗事,說吧,你到底是誰?!」

    女子似乎沒有聽到,絲毫沒有反應。

    「有什麼目的直說即可,你既不說,那恕不奉陪。」姝凝冷笑,繼而轉身就走。

    女子身形一頓,讚道:「夏姑娘果是有個性。」

    姝凝頓住。

    「夏姑娘可喜歡我的容貌?」女子淡淡的出聲詢問。

    驚異!

    「你是……」

    「上官姝凝。」女子淡淡的截了她的話。

    姝凝感覺心跳漏了一拍,直覺告訴自己,她沒有說謊,可……怎麼會這樣!她滿目吃驚。

    女子淡笑,開口說道:「我陽壽已盡,夏小姐命格極異,借我之軀活了下來……」姝凝只覺心跳再次失去了節奏。

    女子轉向她,道:「夏姑娘既借我之軀……幫我一個忙可好。」她此刻哀婉憂傷,眸中流露出濃重的哀求,使人不忍拒絕。

    「夏姑娘……不願意?」她嘴角浮起一抹慘淡的笑,苦澀的像浸了黃連,「我……我該怎麼幫你?」姝凝別過頭,轉移了視線,冷冷淡淡的出聲。

    女子臉上浮起感激的笑。然而笑最終又飛快的隱去,余留一絲苦澀。

    女子道:「幫我照顧爹爹和哥哥可好?保他們周全……你可以做到的……」女子不待姝凝有絲毫的拒絕急急出口。

    看著她惶急乞求的眼神,姝凝竟覺得不忍傷害,像著了魔似的點了點頭。女子粲然一笑。

    女子忽然飄到了她身邊,姝凝不自主的向後退去,女子笑了,雙眸凝視著她,恍惚之際,姝凝只覺那眼神似乎要吸走她的魂魄,女子嘴角的笑此刻有些詭異,這讓她心驚不已。

    「告訴我……你是上官姝凝……你是上官姝凝…」女子的聲音忽然變得悠遠而飄渺,似喜似泣,似有似無,像是一種催眠術,使人忍不住的沉淪。

    姝凝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淡,彷彿要飄到另一個地方,耳邊的聲音如同魔音蠱惑著她。

    「是……我是上官姝凝……我是上官姝凝……」姝凝一遍一遍的呢喃……

    女子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最後女子近乎瘋狂的笑著,笑中透出無盡的憂傷,無奈與不甘,姝凝不由得摀住雙耳,顱內傳來如咒如魔的聲音,一遍遍的響著,我是上官姝凝,我是上官姝凝……

    最後女子似笑似泣,緩緩走向湖邊,迅速地隱沒在湖心……

    姝凝回了神,看到消失的白衣,惶急地奔向湖邊,嘶吼著女子的名字……

    湖面奇異地消失,頓時戰火肆虐,硝煙瀰漫,滾滾黃沙漫天揚起……兩軍交融,殺聲震天,姝凝無措的看著……

    「將軍————」一聲嘶喊,刺痛了姝凝的耳膜,她張皇四顧,只覺全身的血液,頓時凝結……

    「哥————」姝凝嘶喊出聲,她彷彿已沒有了理智,像一隻暴怒的野獸,衝向他的身邊,箭羽密密麻麻的穿過上官鴻的全身,鮮血浸濕了鎧甲,他眼神渙散的沒有了焦距……

    突然眼前之景消失。

    槍響!一聲槍響,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動,男子嘴角的笑帶著濃濃地苦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雙眸,他……是誰?倒下的女子又是誰?姝凝不禁摀住心口……好熟悉的畫面……好熟悉……

    「凝兒,凝兒,快醒醒,快醒醒……」焦急卻又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似費了全身的力氣,她才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面孔讓她有一絲欣喜,趕忙起身,卻被上官鴻按住了肩,他滿臉驚喜,口氣有絲佯怒:「還不老實呆著,你已經昏迷三天了。」繼而轉頭道:「來人!把藥端來,冰清快去準備些清淡的食物!」冰清一聽趕忙進來。

    冰清見姝凝醒來驚喜不已,又哭又笑的,被上官鴻一瞪害怕的縮縮小腦袋,立刻轉身去準備食物了,隨即侍琴,巧玲也進來了……

    侍琴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般,看著姝凝直落淚,她乾裂的唇輕輕地顫著,臉色有些蒼白。

    姝凝想她定是在為那日的事兒而愧疚,現在肯定更加自責,姝凝安慰道,「好了,我不是行了嘛。」

    她語氣中擠出一絲輕快。

    如顏卻哭得更難過了,上官鴻輕聲道,「好了,姝凝也醒了,大家別再擾她了,侍琴這幾天不間斷的服侍姝凝,臉叫也沒睡,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姝凝聽到此,不由得看向侍琴,怪不得她臉色那麼蒼白,「快去休息吧。」姝凝聲音放柔了些。

    姝凝抹了眼淚,愧疚的看了眼姝凝,出去了。

    想起夢中之事,腦中又傳來那如魔如咒的聲音,姝凝只覺顱內似要炸裂,汗珠沁濕了額頭,姝凝痛苦的蹙眉。

    「來人!快傳郎中!凝兒,凝兒,你怎麼樣……」上官鴻聲音帶著惶急,恨不得此刻受苦的是他。

    姝凝皺眉,順從著腦中的魔音,低念著:「我是上官姝凝…我是我是…我是…」

    未幾,疼痛奇跡般的消失。

    郎中幾乎是被提著過來的,來到屋內,郎中細細地診了脈,開了方子,擦落下額上的汗,收了診費,忙起身告退。

    姝凝服了藥開始冥想那日的情況。

    待想到自己的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最後的槍聲揮之不去,到底怎麼回事……她不敢想,現在的她只想回到逸晨身邊,只想如此……

    心糾結著,那裝鬼嚇人的女子會是誰,或者說是誰派來的?難道上官毅還存有疑慮?恐怕此事並不是這樣,想想最近他無限的包容,看不出任何懷疑的跡象,難道他在迷惑我?不,不會,他已經滴血驗親了,不可能再多此一舉。

    她覺得似乎有種詭異的力量在向自己靠近,她厭極了這種不可捉摸感覺,壓住心中的不安,姝凝硬是扯出一絲笑,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冷冽逼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她的原則,既然惹了她,就該付出代價,不管那人是誰,她絕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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