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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故國篇 :第八章 珊枕錦衾暗逞春(五) 文 / 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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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方纔他待說不說的神情,看來他是懂得的。

    連他都是懂得的,我卻不懂得,鬧出這麼糗的笑話來!我又是一陣氣往上衝。

    我推開夕姑姑,一把拽起枕頭,就像他扔去:「早說了不許你到這幃幕裡來,為什麼又進來?不要臉!不要臉!」

    安亦辰倉促而又倉皇地退去,狼狽不堪。

    「夕姑姑,把他趕走!」我任性地叫道:「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讓我這麼糗的人,天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提醒著我的糗事,不是想讓我窘死麼?

    「公主,你這時候趕他走,怎麼向人解釋他大白天從你屋裡走出去?而且公主你真想讓他死麼?他應該是宇文昭一心想殺的人,你也幫宇文昭殺他麼?」夕姑姑依舊溫和,卻是一連串的反問。()

    我瞪著那個顯然已經懂事——至少比我久經人事的少年,很想衝過去殺了他。

    可惜目光終究無法殺人。

    夕姑姑已拉著我道:「我們出去換衣服吧。公主既覺得不便,這幾天就跟我睡在外間吧,這屋子先讓給他好了。——便是覺得髒,改日我們叫人多打些水來沖洗可好?」

    不好也得好。

    我實在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母親知道我葵水來了,又憂又喜,只悄悄和夕姑姑道:「嗯,先悄悄的吧,不要讓人知道了。」

    葵水來了,便是女人,而不是小女孩了。

    宇文昭父子若是知道,看我的眼神想必會有些變化了吧?

    我恨恨想,有本事他們現在把宇文清弄來和我成親,我一定想法把他給弄死。

    那個素未謀面的宇文清,比安亦辰還可惡許多。

    安亦辰的事,卻一時不敢讓母親知道。她的心事本就重,不想再讓她操心了。

    宇文昭顯然有心事,上午和母親、君羽一起受了眾人朝拜後便匆匆離去。我因身上不自在,中午和母親吃了飯,便回屋去睡覺。

    夕姑姑一面用暖爐焐著被子,一面道:「我雖換了新被褥,可床小了些,也不知公主能不能睡得慣呢。

    我不懷好意地向我自己的內室探頭看著,道:「也許我們可以睡進去,另外找個平常用不著的黑屋子把那人給扔進去關上幾天。」

    安亦辰居然還守在炭爐旁邊,盤膝坐著,面色更加萎頓蒼白的模樣。

    桌上放了夕姑姑為他備的清粥和包子,依舊整整齊齊,看來一口也沒動過。

    「真嬌氣。那麼熱的屋子,還只守著火爐。」我嗤之以鼻。

    夕姑姑也探頭瞧了一瞧,卻似吃了一驚,急急扔了暖爐奔入屋子,奔向安亦辰。

    「公子,你覺得怎麼樣?」夕姑姑伸手在他額上一探,立即縮了回來:「你在發燒?」

    安亦辰睜開眼,很勉強地笑了笑,道:「夕姑姑,我沒事。」

    我伸手在他額上一摸,也嚇了一跳,燙得快和火爐相似了。怪不得一直抱著火爐,半死不活的模樣!

    「是凍著了?」夕姑姑猜測。

    「一定是傷口發炎呢。」我還記得起他受過傷,然後又記起將葵水認作他的血的事,頓時鬱悶:「病死活該。」

    「公主,別任性了。把這公子扶床去,我看下到底傷在哪。」夕姑姑不依我了,急急扶起安亦辰,挽向我的雕花紋鳳大床。

    安亦辰似覺得對不住我,有些愧疚地望我一眼,方才艱難邁起腳步,向床邊挪去。

    夕姑姑扶他躺好,轉而問:「傷在哪呢?」

    我指指他的腹部:「就這裡吧,昨晚看見流血來著。」

    夕姑姑急急將他的外袍脫了,露出裡面的寶藍撒花小棉衫,解開包裹傷口的衣帶,忍不住歎息道:「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居然不包紮上藥,就這麼捆著,不病才怪啊。」

    伸手便解他衣衫,露出傷口來,果然紅腫的厲害,正往外溢著血水。他的皮膚本是很白皙的那種,平坦的腹部那麼突兀腫出一處,更形傷口猙獰得可怕。

    安亦辰注意到我正觀察他,蒼白的面頰又轉過潮紅,垂著眼瞼輕輕道:「有勞姑姑了。」

    〔下次更新: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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