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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會試大比賈府下注 文 / 鳳初鳴

    會試大比賈府下注

    眼看會試將近,賈環放下家事,每天刻苦攻讀到三更方睡,翻看蕭景送過來的程文和寫著有可能任考官的那些人喜惡和政見的秘密冊子,眉頭深鎖,歎了口氣。()想起他說的話:「要想取得名次,迎合考官的喜惡是必要的。」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要一直妥協下去嗎?

    可是眼前的形勢,他非得這樣下去不可。現在還沒有正式當官,他已經嘗到了權力帶來的好處,救彩雲救晴雯,整賈赦斗孫紹祖,何等爽快,就連賈政王夫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嘗到權力的甜頭之後,也捨不得後退,若是不在會試上拿到好名次,就當不到高官,得不到更大的權力。在這樣非法治的社會,沒有足夠的力量,像他這樣的庶子,只是憑人去欺負罷了。

    賈環給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開始向科舉下一道關卡發起衝刺。

    會試,是在鄉試年的第二年二月舉行,所以又叫春闈,和鄉試的秋闈一樣,也是三年一次,不同的是,會試由禮部主持,主考是更高級別的大學士、尚書之類的高官,同考官比鄉試更多一倍,提調官的級別也更高,監臨官皆由錦衣衛充任。

    參試的是上一年經過層層選拔高中的各省新舉人,也有前幾屆落榜的前輩舉人。也就是說你的對手不再是省裡的高級知識分子,而是全國的精英,然後國家將在這精英中選出三百名貢士。每三年僅取二三百名,和全國龐大的學子人群相比,幾乎是十萬分之一的錄取率,說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一點不誇張。

    自從科舉制度誕生以來,考試當官幾乎就是中國讀書人畢生的事業,因為「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一朝成為人上人,美女金錢嘩嘩來。引得天下讀書人熬白了頭髮,熬壞了身子也要在這獨木橋上前赴後繼,死而不悔。

    中舉人自然是有房有地有地位衣食無憂了,但是要更進一步當高官,獲得更大的名利,還得繼續往前衝。

    到會試年,各省舉子在年根就趕到京城。幾千考生帶著聽差僕人約兩萬多人湧向京城,京城的物價房價比平日漲不少,尤其是貢院附近的房產只租金就翻著跟頭漲,就這樣也不見得能搶到,至於客棧房價更不必說。

    賈環、何國維等八大金剛仍是以何家在去年就租下的貢院附近的民宅做據點,賈家、何家都派了許多能幹的小廝聽差在下處伺候,安排的十分妥貼。

    賈環名下的十九個丫頭,個個都像主子要出遠門,十年八年不回來似的依依不捨。賈環雖然不愛與丫頭玩鬧,可是對她們極寬厚,有什麼困難不吝相助,也不禁止她們和哪個小廝談戀愛,雖然事先聲明不納姨娘,可是丫們仍把他當成依靠,日夜燒香求他能高中,盼著這棵大樹能根深葉茂,自己這些細籐也能過得更好。

    如鄉試一般,舉子考前也要辦文會,交流些考試心得什麼的,邀請翰林前輩們出席評價。這些翰林是前科成績優良的前輩,學問沒的說,評起文章來頭頭是道,難免做些中不中,名次如何之類的八卦預測,然後外面的人會根據這些「專家意見」和考生名氣來下賭注什麼的。

    賈府也有人下了賭注,並不是押賈環中不中,因為打開國以來,從沒有解元在會試落第的先例,解元的水平中會試自然沒有疑問,有疑問的是能得什麼名次。

    王夫人得知回了賈母,說:「咱府裡又有人開賭局了。」

    賈母不高興,忙問怎麼回事。

    鴛鴦忙回道:「大家賭環哥兒這次考第幾名呢?」

    賈母原是最惡賭博的,為此還重懲了包括迎春乳母在內的一批涉賭下人,卻對這次賭博不反感,反而有了興趣,說:「他們怎麼賭的,誰的莊家,什麼盤口?」

    眾人見賈母高興,也來湊趣,探春回說:「押環哥兒中試的,是一賠一。」

    賈母笑道:「明擺著的事,還賭什麼?」

    探春又回:「賭環哥兒考中後三百名的,也是一賠一,賭考中二百到三百名,一賠二,賭考中一百名以前的,一賠四,賭前五十名的一賠六。」

    賈母有了興趣:「還有更高的沒有?」

    探春笑道:「梨香院的丫頭小廝嬤嬤們都下了注,賭哥兒能考中前十名,一賠十。」

    賈母更樂,又問趙姨娘:「你可下注了沒有?」

    趙姨娘回道:「先是賭前十名,一賠十,後來我一咬牙,賭第一名會元,一賠五十。」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全國第一名,可是不敢想啊,就是培育才女林黛玉的林如海,也只是考了全國第三名,賈環小小年紀考第一名實在是難以令人想像,是趙姨娘太狂妄?還是對兒子的水平太自信?

    賈母不可置信:「你就這麼有信心,那可是全天下的高手比試。應天府鄉試的高手畢竟有限,環兒僥倖中個解元也罷了,真正的在高手在吉安,紹興一帶,江南文氣最盛,天下第一。」

    江西吉安是全國出進士最多的地方,僅狀元就出了十幾個,浙江紹興也是文人會萃,曾經在某一科創下包攬會試前四名的無可超越的記錄。在朝廷沒有分榜之前,絕大多數高中的都是江南人,可見江南文氣之盛,北方人跟這些高手比拚,還要拿第一名,實在難上加難,何況賈環只是個不滿十六的少年。

    所以賈母覺得賭會元實在太離譜了,不過,趙姨娘為人狂妄沒見識,又是賈環生母,愛子心切,瘋狂一把也可理解。

    趙姨娘的回話卻令所有人瞠目結舌:「是太太先賭環兒能中會元,我這親娘自然也要賭了。」

    眾人大驚,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悠然說:「是我的陪房周瑞家的聽說這次環兒能中會元。」

    寶釵最有頭腦,隱約覺得不對勁,又問周瑞家的:「周姐姐為什麼如此肯定環兒能中會元?」

    周瑞家的答道:「聽我那當家的說,這次的十八房考官,有李琰,還有喬世寧,他們都曾經做過淳王的師父,環爺跟淳王要好,自然會受照顧。」

    寶釵眉頭微皺,笑道:「他只是四年前給淳王伴讀過一段時間,關係能好到哪去?再說,會試和鄉試一樣,考卷都是彌封謄錄的,考官根本不可能在捲上知道考生是誰,而且還有上頭的主考大學士把關,不可能照顧熟人。」

    探春臉色一變,疾聲斥責周瑞家的:「你這麼說,是要敗壞駱大人李大人的聲譽,還是想敗壞環哥的名聲?」

    周瑞家的嚇得忙說:「我只是盼著哥兒能杏榜高中,所以想著有人能照顧,卻不知這個。」

    「你連房考官是誰都知道了,還不知道閱卷程序?」探春瞪他一眼。

    周瑞家的一哆嗦:「外頭開的盤口,也有不少人賭咱家的環哥能中會元呢。包括淳王府的人,還有李琰,喬世寧這些大人的僕人。」

    賈母聽得外面的人也有不少人賭賈環能中會元,覺得很有面子,她畢竟是內宅婦人,只盼著家裡能出個扭轉家族衰退的強力人物,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場豪賭後隱藏的陰謀。興致起來,命人記錄下來。

    押第一名會元的有十幾個,趙姨娘、王夫人、周瑞家的,還有其它人。賈環名下的丫頭受了鼓動也興奮起來,跟著押注賭會元。

    押前十名的五個,有黛玉、寶釵、晴雯、彩雲,還有賈璉。

    押前五十名的人二十人,押五十到兩百名之前的最多。

    寶釵憂慮地皺皺眉,看了探春一眼,說:「我不賭了,下的注收回。」

    探春也跟著說:「我也不賭了。」

    兩人不想湊這熱鬧,結伴到梨香院找賈環,說出心中憂慮。

    賈環想了又想,想不出什麼問題來,說:「你們覺得有什麼問題?」

    寶釵說:「我只是覺得奇怪,那些前輩翰林們評點文章時,看好的是吉安,紹興,蘇州那邊的舉子,你並不是這次會元的熱門,為什麼外頭那些盤口有那麼些人在你身上下注呢?」

    探春也說:「那些人說李大人,喬大人會照顧你,寶姐姐說這是不可能的。」

    賈環笑道:「寶姐姐有心,連閱卷程序都知道。」

    探春歎氣:「本朝科舉已行百年,連寶姐姐都知道閱卷程序,外頭人也必知道,怎麼放出這麼沒鼻子的話來?」

    賈環想起前世裡每次世界盃開賽前都會有大賭注,連智利沙特尼加拉瓜這樣的魚腩部隊,也會有押注奪冠的,這不算什麼。他這樣的新人有人在他身上下重注也屬正常,就算有什麼不正常,他也想不出來,索性暫放一邊,專心考試再說。

    賈府全府賭的熱鬧,賈政是道學先生,不願參賭,窩在書房裡燒香禱告。他早命人收集了賈環的考試資料,從註冊童生開始,到參加歷次考試的考籍表,還有各級考試卷子和成績證明文書,把這些證明兒子優秀的東西全收好,親自用油布包了,鎖在箱子裡,平時沒事翻來看幾眼,越看越心潮澎湃。會試前夕,他又偷偷跑到護國寺,清源寺幾處大廟拜佛。

    二月初三這天,皇帝已經點定了主考房官,初六日,監臨各官送主試等官入闈,依舊是放九聲炮,考官入闈請關聖帝君,文曲星君各路神仙進場壓陣,然後就是檢察號捨,分放考卷之類的考前準備工作。

    考官進場後,完全禁閉在考場,不到放榜日不得外出,也不得與人通消息。

    到二月初九日,四千多考生帶著書僮,扛著考具到貢院廣場集合,兵丁在外圍巡邏,通向貢院幾條街全部封鎖,閒雜人等一個也不放進來。

    卯時三聲炮響,軍士又扛著大旗跳大神。穿著仙鶴或錦雞補子官服的考官們出來,照例嘮叨一番考場紀律什麼的。然後放考生進場,摒退無關人等。

    進了大門就是儀門,門上是一副楹聯,上聯是「科場舞弊,皆有常刑,告小人毋攖法網。」下聯是「平生關節,不通一字,誡諸生勿聽浮言。」

    考生們見了這聯都有警醒之意。

    從儀門到龍門這段是搜檢之處,考生們排成長龍等著屈辱的搜檢時刻。每個考生都有兩名軍士搜檢,十人一組靠牆站著脫掉衣服,搜身檢查,從頭髮到腳底,還有考箱裡的考試用品,無不細細查看。

    對於讀書人來說,這真是有辱斯文到極點。

    這會試搜檢比鄉試更嚴,好半天,考生長龍也沒見蠕動多少。有心存僥倖鋌而走險的倒霉鬼被搜出來,哭得洪水氾濫,監臨官毫不動搖,直接吩咐:「叉出去,枷號一個月。」

    賈環自然不會帶小抄的,順利通過搜檢,找到被打亂分配的號捨,先打掃了號捨,掛起簾子生起小炭爐,用肉凍熬了鍋熱湯吃飽喝足,再把小手爐塞進懷裡裹上被子睡一覺再說。

    二月天氣,春寒料峭,在這種環境下考試實在是考驗身心,有考生受不住昏倒或是得病的,只能被抬出去等三年後再考。沒昏倒的考生強撐著考試,實力發揮也會打折扣。

    賈環事先早做好了體力和物質準備,穿的是頂高級的烏雲豹皮衣,又輕又軟,是狐皮中最珍貴的一種,是蕭景特地送他的,鋪的是最隔潮的狼皮褥子,仍然如往常一樣精神抖擻。等養好精神吃了早飯,梳一百下頭,一邊燒了熱水喝著,又把手爐放懷裡捂著,把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才開始打開試卷袋準備答題。

    會試和鄉試一樣也是考三場,最重視第一場,第一場最重要的是四書題,其中最重要的第一題是《三年無改於父之道》。這個不難,意思清楚,出自論語,可是怎麼寫得讓考官叫好呢?

    首先破題,破題破的好可以得高分。沒有見解內容空洞人云亦云的文,考官不會喜歡,可是見解太超前太激進令人難以接受也不行,必須在前人的理解上發揮自己的新意,而且不能離經叛道,才是能讓考官心喜的好文。

    先定了目標再分析題目,這句話意思簡單,粗看是子承父業的意思。朱熹的解釋是,看一個人,父在,看他的志向,父死,看他的行為,三年當中沒有改變父親所走的路線,這個人就可以稱得上孝子了。《四書集注》裡前儒的理解也是如此,就是父親錯了,為了盡孝也要堅持三年錯誤路線。

    後來的南懷瑾等學者把它稱為老鼠生兒的孝道哲學,魯迅更是將其斥為退嬰文化,說它導致中國文化的後退,中華民族一代不如一代。

    可是再想想,孔子作為世界級的思想家、教育家,倡導獨立思考,舉一反三,怎麼可能不許後代超越自己,不許別人獨立考只堅持父道呢?

    前人把此處的「道」理解為「道理,行為」,如果把這個「道」理解為「道德」,再結合上下文和全部《論語》的核心思想來分析,就可以理解聖人的真實意思了。

    意為:父在,培養兒子的君子之志,父沒,兒子要繼承從父親處學到的君子之志,經受社會實踐的考驗。

    從這個切入點破題,在前人理解上另闢蹊徑,但沒有偏離太多,基本符合聖人之意。餘下就好辦了。

    賈環磨了一缸墨,終於把第一篇的構思確定下來。大筆一揮,完成破題和起講,又想起蕭景對他說的話,要想考的好名次,有時不得不迎合考官的喜惡,這次的主考官是體仁閣大學士的駱養性,他為人耿介,治國處事循的是尊祖製法先王的一套,為此經常上書,和皇帝叨叨不休。

    賈環筆尖一轉,從孝道引申發揮,引申到治國之道當遵祖製法先王方為安國理民之大道。

    然後再做剩下六道題,把每道題都結合當前時事論述起來,而不是沿襲前人套話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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