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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杏榜高中飛來橫禍 文 / 鳳初鳴

    杏榜高中飛來橫禍

    第65章

    第一場的卷子收上來後,立即送到外簾進行試卷前期處理工作,先剔除受污破損的卷子,然後把合格的卷子送到彌封所,糊住考生信息。再把封好的卷子送到謄錄所謄寫朱卷,然後把錄好的試卷送到對讀所,由書吏檢查謄錄的朱卷和考生親筆的墨卷是否一致。查對無誤後編號。最後由總監官押著送到閱卷所,一整套程序一絲不苟。

    主考帶領一眾考官向孔子行過三跪九叩大禮,又代表大伙盟誓,無非是為國取士,一定秉公閱卷之類。然後公佈評卷標準,主考官說:「考生們經歷多重難關,能殺到會試這一關的,文筆都是過硬的,對經典也是爛熟的,如今國家多病,聖上憂心,希望能選出治國良才,這次的評卷標準把文筆放第二位,要看考生對國事的見解,諸公要稟公正之心,為國選才。」

    十八房考官應諾,然後抽籤,各分到一卷試卷,開始閱卷工作,監臨官在旁瞪著眼睛監視。

    到了二月底,全部卷子閱完,湊足三百六十名額,剩下的工作就是定名次,這次的主考官是體仁閣大學士駱養性,為人最是認真,每個推薦來的卷子都細看,凡是取中的都寫下一針見血的評語,不取中的也寫明令人服氣的理由。待看到其中一卷,不但文辭精到,說理透徹,觀點鮮明,一氣呵成,尤其是能從不改父道的老話引申發揮,說前人的經驗最可貴,不可丟棄,遵祖製法先王是治國正道。看得駱老頭心裡大爽,大有知己之感,連連點頭,讚道:「真是字字真言也。」

    在看後面六題,以聖人之語氣分析當前時事,也是極有見解,言之有物,更難得的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且針對弊病並不尖刻,而是充分給予理解的態度,可見此人是個敦厚有心胸的人。

    等閱卷工作全部完成,主考官帶著一眾考官和監臨官到外簾拆封墨卷,等看到一個個貢士的姓名籍貫,眾官都點頭:「這次閱卷十分公平,江浙果然文氣最盛。」

    拆了彌封,三百八十名貢士露出真面容。

    同考官之一孫汝成感歎:「想不到這一屆的會元居然是他。」

    駱養性有些驚訝,又點頭:「真是英雄出少年。」

    貢院轅門外張貼了杏榜,同時各路報子分頭向新貴人報喜。

    很多外地考生都住在本省會館內,端著架子維持著老爺的風度,心裡卻是焦燥不安。同鄉的商旅也集中在會館,準備著向新貢士賀喜。

    那些有考生的京城人家也是忐忑不安,整夜不睡只等放榜。賈府也不例外,從放榜前一天,從大門上起,至內院垂花門,當班的小子們如守歲一般,興奮的睡不著覺,沒有下注的或是想改注的都抓緊時間下注或追加賭注。

    賈環經過層層考試的折磨,已經把心性磨煉的愈發成熟,不像最初那樣患得患失,只是淡然相對,按時睡覺,睡醒繼續讀書寫字,累了和丫頭們打牌聊天換換腦子。徐義更無所謂,他約摸著自己這回考不中,也不在意,睡醒吃飽就在外書房和小子們打牌玩耍。

    下人們可睡不著,他們大多下了賭注的,賈環的名次關係到他們的荷包,怎麼能不關心。

    眼見一隊隊報子扛著大紅名牌飛馳而過,一邊高喊:

    「捷報應天府老爺何國維,高中丁酉科會試第三十三名,金鑾殿上面聖。」

    「捷報應天府老爺劉諱珂,高中丁酉科會試第二十一名,金鑾殿上面聖。」

    隨著一隊隊報錄人到新貴人處報喜,整個京城沸騰到了極點。各個會館鞭炮聲聲,震耳欲聾,等報完,同省的新貴會一起披紅遊街,享盡榮耀。

    一天過去,報子已經報到前十名,絕大多數都是江南人。

    「捷報蘇州府老爺林諱彬,高中丁酉科會試第七名,金鑾殿上面聖。」

    又一隊報錄人扛著大紅名牌奔過去。

    賈府中下了注的人暗自議論:「都報到前十名了,怎麼還沒有咱家的名字。難道在前三名裡頭?」

    一個說:「他中個解元已經是僥倖了,哪裡能中會試前三?那可是全國高手的比試啊,說不定是開了本朝先例,運氣用完落榜了,又或是犯了忌諱被刷下來了。」說話的是鳳姐的陪房旺兒。

    林之孝說:「你若說的不對,罰打掃廁所一年。」

    過了一會,更多的報錄人飛馬過來,敲鑼打鼓扛著大紅名牌,直往榮府這邊過來,進來就齊聲高喊:「捷報貴府老爺賈諱環,高中丁酉科會試第一名會元,金鑾殿上……領班面聖。」

    下人早有準備,立即燃放鞭炮,賈政幸福的要暈過去,接到報喜,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老淚橫流。

    小廝見他如此,悄悄扯他的袖子,又趕緊遞上手帕。賈政邊抹眼淚邊無比威嚴的板著臉訓斥:「注意體統。」

    這次結果基本符合考前預測,考中最多的是全國文氣最高的浙江省,其次是江蘇,京畿所在的應天府這次是出人意料的好,鄉試前二十名大多數都中了,遠超前幾科的水平。尤其這第一名的預測令京城所有考前預測專家們大跌眼鏡。

    徐義沒有中,卻也樂得合不上嘴,事先他們就預測過,他們八大金剛這次能中三個就不錯了,現在中了四個,沒中的人也衷心為好友們高興。

    賈環接到報喜只是在小佛堂內焚香靜思,越是在這種時候,他越要保持清醒和冷靜。()這次的結果雖然是最好的名次,卻要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了,以後要愈發小心才是。

    徐文璧的回信放在小桌上,還給寄來了親筆寫的幾本書,分別是軍事、財務、吏務、漕運、水利、刑法幾方面的心得,這裡凝聚了他多年積累的心血,傳給了抱著極大期望的弟子。賈環摸著那幾本書,看著師父那筆張揚恣意的字體,完全領會到師父沒有說出口的期望。一腔熱血湧上心頭,暗道:「師父放心,我已經開了一個成功的頭,不會讓你失望的。」

    紫晶喜氣洋洋地過來回話:「主子還不過去,大家都等著給新貴人賀喜呢。」

    賈環沉聲說:「請母親姐姐替我受禮,我要準備十天後的殿試,賀喜的事以後再說。」

    紫晶只得獨自回去給賈母回話,賈母為難,這母親是指嫡母還是生母呢?猶豫了一下說:「等殿試之後再好好操辦。這回先不請客,有親友來賀的讓璉兒招待吃酒就是了。」

    家裡下人正準備給新貴人磕頭賀喜,見新貴人不露面,只得掃興而回,開始清算賭本,又下新的賭注,賭的是這次新貴人在殿試上會中第幾名。

    殿試不做淘汰,只排名次,只要不犯聖諱,字不太醜,大致名次和會試排名相差不大,所以押賈環考中一甲三名的,一賠五,押狀元的,一賠十,落到二甲的,一賠八,落到三甲裡頭,一賠二十,因為會元落到三甲,可能性很小,除非他抽風犯諱了。

    所以,賈府上下人等很快定了賠率下了注。

    黃昏時分,賈環從佛堂出來,一個人悄悄從梨香院後門出去,七拐八拐確定沒人跟著,到了玉香齋,讓衛老二去淳王府。

    過了一陣,一個穿著兜帽披風的人從後門進了後院,那裡有三間僻靜小屋,賈環對著窗子等在那裡。

    見那人過來,一頭撲在他懷裡,用力抱著,心裡的不安和忐忑才靜靜平息下來……

    蕭景緊緊抱著他,感受到懷裡人的體溫,輕拍他的後背,說:「你中了會元,已經是揚名天下,應該高興才是。」

    賈環激動的發暈,迫切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心情,說:「這次會試實在是僥倖,現在我都不敢相信,心裡的滋味……不知是悲是喜。越是接近頂峰,我越是不安,覺得好像有什麼禍事要發生。」

    「你下的苦功夫終於到了收穫的季節,這是你該得的,有何不安?若有不安,都是我連累了你。」蕭景有些歉疚,是他勸賈環一定要想法考到前三名,否則以他的實力,在殿試中至少中個二甲。

    「你胡說什麼,是我功名心重,與你何干?」賈環抹把眼睛,抬頭看他,眼睛裡是無比堅定,「下面的殿試,我還要想法子進到前三名,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皇帝的注意,才能直接進翰林院成為天子近臣,只要能在皇帝身邊,不但我日後仕途順遂,也可以幫到你。」

    「我們本該互相幫助扶持的。」蕭景輕撫他的臉,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想起當初與他相交,並沒有抱什麼心思,萬萬沒想到日後會出現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也沒想到看不見的命運之手把他們拉到一輛戰車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眼下時間緊迫,蕭景也不顧不上和賈環敘情,把他拉到炕上坐著,說:「要想在殿試中得到好名次,揣摩聖意是最重要的,只要合了聖意,就是全體考官打到三甲中的卷子也可以扳成第一名。你且把你的自尊清高暫且收起,要迎合,要頌聖,且不可跟你那徐師父一樣任性,他的道德志向你要學習,他的為人處事不可學。」

    「這不須你囑咐,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以後還堅持什麼清高?」賈環情緒有些低沉,早在縣試過後,賈敬就在臨死前一天給他說過,鄉試之後要想考出好成績,得在試卷外下功夫。

    蕭景把皇帝的喜惡一一細給他說了,把皇帝的忌諱更是詳細說明,要他記下。

    總之,要頌聖,要感皇恩,要說吉言,不可觸龍麟,不可指責當前朝政,不能抨擊當朝宰相,哪怕你再討厭他也不行,因為這是皇帝任命的。寧可和稀泥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也不可做振聾發聵之語觸怒龍顏,多少人等著挑刺呢。

    皇帝此人多疑、虛榮、懶惰、好享受又沒魄力,蕭景做為兒子,很不好意思說老爹的不是,可是為了賈環的前途,只能硬著頭皮隱晦地指出來。賈環體會到他的苦心,心裡很是感動。

    等說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賈環得回家住宿,臨別時又握著蕭景的手,說:「我這回是為我倆的未來奮鬥,不會令你失望,你且等我的好消息。」

    蕭景眼睛發熱,一直看著他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賈環定更時分才回到家,直接從梨香院通街的後門進來,丫環們已經急得團團轉,見他回來急忙揪住,嚇得臉色都白了。

    「我只是晚回來一會兒,你們急成那樣。」

    蓮兒急得臉色慘白:「不好了,有人告你考試作弊,錦衣衛已經上門拿人了,正在前頭廳上,好在梨香院有門通後街,你趕快跑了。包袱我已經收拾好了。」

    賈環大驚,迅速把情況理了一遍,是誰在陷害他,證據何在?不管是什麼情況,如果他跑了,就是畏罪潛逃,沒有罪也成了有罪,所有的努力會化為烏有。

    把利害關係理清,賈環決定勇敢面對,是生是死賭一把,有句俗話說的好,「富貴顯中求」,不敢面對危機,終不能成事。

    賈環獨自走到榮禧堂,只見黑壓壓站了一地帶刀的番子,賈政賈赦等人已經是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篩糠。一見他過來,都大驚失色。賈政罵道:「逆子,只會惹禍,你還回來幹什麼?」

    心裡又罵那幫死丫頭,難道沒給他說事情緊急麼?梨香院不是有後門通街嗎?他還跑到前面晃做什麼?

    賈環沉著地說:「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回來?」

    邊說邊看來人的服色和神情,看上去來者不善。

    一個佩繡春刀,穿飛魚服的官員道:「有人告你考試舞弊,跟我們走一趟。」

    賈環回身對嚇得發抖的賈政說:「老爺不用怕,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去把事情說清楚了,自會回來。」

    安慰完家裡人,賈環整整衣裳跟著錦衣衛番役走了。賈政急得回後院找王夫人,要她趕緊進宮,想法求見貴妃想法子。

    王夫人直撇嘴,說:「我早說過,他先前在縣試府試院試的好成績都是那些考官看娘娘的面上,不敢不給他,這解元也是僥倖得中。他不知收斂,反而愈發張狂了,居然敢私通考官在會試上作弊,你要我去見娘娘,能想出什麼法子來,後宮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

    賈政也是急壞了,想到這事如果元春出面,搞不好也會被扯進去,被安一個后妃干政的名聲就完蛋了,眼見賈環已經完了,貴妃可不能垮了,否則這個家真的要一朝大廈傾,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賈政還是要王夫人進宮見元春,要她在宮裡見機行事,探聽些消息。王夫人答應了,按品大妝,進宮求見元妃。

    賈環被帶到戒備森嚴的北鎮撫司,同樣是門口蹲著兩隻石獅子的衙門,這裡透著股森森鬼氣,周圍經過的人連正眼都不敢瞧,都貼著街邊走,好像多看一眼就會招來滔天大禍一樣。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個落入陷阱的將要死掉的獵物,眼裡含著冷漠的憐憫。

    「怕了,就算是朝廷命官在這門前過,也嚇得腿軟。」那官員很粗魯地把賈環推進大門,帶到一個看上去很恐怖的院子。

    進入一個厚重的石門,是一條暗無天日的通道,石道幽深,明顯下行,應該是個地牢,石壁縫中滴下水滴,十分陰暗潮濕,人關在這種地方,不用動刑,也會得病。

    通過那條幽暗的通道,賈環被帶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也是陰暗的,只有房間四角點著昏黃的火把,仍然可以看清裡面擺著各色刑具,血跡斑斑,十分恐怖。

    賈環見了,不禁兩腿發抖,這些傢伙根本不是他這種體格能挨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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