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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御前舌戰力辯冤屈 文 / 鳳初鳴

    御前舌戰力辯冤屈

    所有人都被皇帝的雷霆震怒嚇了一跳,賈環嚇完恢復鎮靜,說:「臣罪在攀誣朝中忠臣。」

    蕭景忽然出聲怒斥他:「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攀試朝臣,誰指使你攀誣的,老實交待。」

    賈環正等著有人問這個,答道:「罪臣在錦衣衛大牢裡受審,那個不知哪來的審問官逼臣招出誰洩露了考題通了關節。臣根本沒有作弊,怎麼能招,於是那些人以酷刑逼供,臣受不住,只好胡亂招了,可是把滿朝文武知道名字的大人數了個遍,審問官仍然不滿意,最後只得招出李大人和駱大人,他們才罷手。

    臣誣陷朝廷大臣,罪該萬死,不敢求皇上寬恕,可是考官們都是朝中肱股之臣,臣的名譽被污事小,朝廷重臣的名譽被污事大,請皇上明察。」

    賈環抹眼淚做痛悔萬分狀。

    皇帝陰著臉看向楊彬。

    楊彬抹汗:「微臣派手下審這案子,只是要他們問明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手下人習慣了刑訊逼供,這小子怕痛,居然胡亂攀咬朝廷大臣。臣立即下去查看是誰指使如此逼供的。」

    這種說瞎話不眨眼的演技,是在朝中為官的必備技能。皇帝心裡很清楚,楊彬是他信任有加的錦衣衛都督,為什麼能得皇帝信任,是因為他只忠於皇帝,不摻和朝廷任何奪嫡、黨爭之類的爛事,忠實做好皇帝的狗。

    他這樣命手下刑訊逼供,不是想要偏幫哪個害哪個,而是背後那個人他不敢得罪。

    「依你說,你是屈打成招了?」皇帝似笑非笑。

    賈環萬分委屈道:「臣根本沒有作弊,有人為了逼我承認作弊而刑訊逼供,自然是屈打成招了。」

    「可是你小小年紀中會元,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別人懷疑也是難免的。」

    「秤砣雖小壓千斤,所有試卷都是彌封謄錄的,從入場到出場,各個環節都非常嚴格,各考官和監臨官都是皇上認定的忠正之士,不可能有舞弊的機會,眾位考官選中臣,說明臣是有真才的。」

    「照你這麼說,是有人冤枉你了?」

    「就是古聖賢也有被人誣蔑的時候,比如有人因為諸葛亮赤壁立功,推斷出關羽肯定嫉妒。由此再推出兩人關係肯定不好,再推出荊州之失關羽之死是諸葛亮借刀殺人。如此腦殘的論點居然也能提出來,可見人的聯想力非常豐富。想要黑掉一個人卻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靠想像力。

    不知皇上定臣的罪,是靠證據,還是靠想像?」

    這番反問著實有力,所有人都說不出話。

    一邊的蕭晨看賈環反擊犀利,斥道:「還真是牙尖嘴利,這種人不給點厲害是不會招的。」

    皇帝淡然說:「刑訊逼供不一定得到真相。你給了他厲害,他卻亂招一氣,有什麼用。」

    蕭晨脹紅了臉,進不是退不是,狠狠瞪了賈環一眼。說:「你幾年前做淳邸伴讀,後來淳王幫著你生母的娘家脫了奴籍,又提拔趙家的人,對你還真是好啊。」

    蕭景臉色一變,賈環心裡也一抖,沒想到這事居然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抖了出來,蕭景提拔趙家,可見對他是極好的,而這次會試房考官之一是蕭景的師父李琰,他年紀輕輕中了會元,這幾件事放在一起,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說不清了。

    死蕭晨,把蕭景提拔趙家的事和賈環「作弊」放在一起,其心可誅。

    「父皇……」蕭景正要說話,賈環搶先說:「這事是有的,因為淳王殿下欺負我,心裡愧疚,所以提拔趙家做為補償。」

    皇帝笑道:「他是和氣的人,怎麼欺負你了?」

    賈環悲憤控訴蕭景的「惡行」,歧視他是庶子,在人前慢待他,還總是說他小家子氣,更可惡的是,家裡的嫡兄寶玉和丫頭玩鬧時不小心把燈油潑到了臉上,這傢伙居然懷疑他,說他是黑心種子,還對他又踢又打,嚴重地傷害他柔弱的心靈。

    蕭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後來事情弄清了,他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拉扯趙家表示彌補。」

    皇帝心想,這都是什麼屁事呀,前幾樣罷了,後面那件誤會還算稍大,可是身為皇子,冤了人就冤了,誰敢吱一聲,居然還提拔奴才來表示道歉,真是心地太過仁厚了。看來他提拔趙家只是心裡過意不去,並不是某些人說的和這小子有曖昧。

    皇帝有些責怪蕭景:「你要覺得過意不去,賞他些金銀就是了,居然還提拔奴才,也不嫌丟份。」

    「是兒臣考慮不周。」蕭景趕緊請罪。

    賈環又說:「這不關淳王殿下的事,實在是臣家裡的那些破事太過煩擾,殿下見臣因為母親姐姐的事煩惱不堪,所以才幫忙的。」

    賈環略講了母姐之間的爭吵糾紛。

    皇帝卻對這家務事有了興趣,說:「那你何不給你母親姐姐斷個是非,讓她們以後別吵了,何必用這法子。」

    賈環說:「臣雖年輕,也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強盜也有三分理,這家務事是不能斷個是非曲直的,若是硬要斷個黑白,必傷感情。所以只能兩邊哄勸。」

    這話正說到皇帝心裡,點頭歎道:「從治家可以看到治國,可見你是個心裡清楚的。這家務事的確不能分清是非黑白,硬分會傷感情。」

    皇帝還沒老糊塗,已經看得出這場鬧劇的根子在於兩子相鬥,以前兩子相爭,他當做家務事,一直裝糊塗,這讓蕭景一派的人,包括部分中間派都覺得他這皇帝兼父親太偏心了,可是涉及兩個兒子和皇家體面,他又不能把事情放明面上審判,於是某些人越來越過份了。

    一想到此節,皇帝的態度已經有傾向性。

    他不想見到朝廷出現震盪,這案子牽涉到國家宰相,不能再問下去了。駱養性是皇帝用來牽制首相,平衡內閣的人,不能動,李琰是淳王的老師,動他就打破了兩個皇子之間的平衡,也不能動。所以這案子,也只能大事化小。

    蕭晨發覺皇帝開始軟化,有些發急:「這件科場舞弊的事該下個定論。」

    皇帝想了想,說:「這小子說的有理,定罪要靠證據,而不是靠想像。僅僅是因為他年紀小沒名氣而出人意料中了會元,就說他舞弊,也太牽強了。他雖然微不足道,但是朝中大臣的清譽不可詆毀。」

    「可是賈家不少人都下注賭他中會元。」蕭晨又提醒一條「證據」。

    蕭景趕緊說:「那些內宅婦人和奴才下這樣的賭注,除了因為偏愛他而下注,還有的就是別有用心了。」

    他還沒忘了李琰教的,不管是不是王夫人做的,都要把事往她頭上栽,以便拉王子騰下水。

    皇帝有了年紀,精力不及,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實在沒力氣管這家事摻和國事的爛事。不想再在這事上糾纏,說:「楊彬,你去搜證據,其他人退下。」

    蕭景見他沒有下令釋放賈環,鬱悶不已,卻不敢說什麼,只得退下,又匆匆用擔憂的眼神看了賈環一眼。

    楊彬看出來皇帝是不想追究這事了,卻又吊著不結案,私下裡問道:「皇上要臣搜證據,若會元真的沒有作弊,到哪裡找證據?」

    「你放心,不用去找,會有人送上門來的。」皇帝把玩手裡的丹藥,臉色陰沉。「我倒要看看,這回誰蹦搭的最歡。」

    楊彬恍然:「皇上對這事已經有定見了。」

    皇帝長歎一聲:「連這麼個少年都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的道理,朕難道還不如他?這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百官不是瞎子,這所謂的弊案一旦坐實了,主考官駱養性有失察之罪,李琰身為房考官又是淳王的師父,身份敏感,更是要弄得灰頭土臉,最後得益的是誰?有腦子的不難看出這件案子是朕兩個兒子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楊彬聽出皇帝的語氣很無奈,趕緊拍馬屁岔開話題:「皇上天縱英明,一眼看穿真相,自然可以大局在握。」

    「一家子骨肉跟個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我我吃了你。朕還沒死呢,他們就這樣,朕死了,他們就要上演骨肉相殘的大戲了。」皇帝鬱悶消沉。

    楊彬揣摩到皇帝的意思,派得力手下到賈府問了一下所有賭賈環中會元的下人,為什麼會下這樣的注,然後就算交了差。

    賈環仍然被關在錦衣衛管的詔獄,卻沒有處置的下文。蕭景急得團團轉,蕭晨那邊也在蹦搭,不出皇帝所料,「證據」一件件地主動「出現」在錦衣衛官員手裡。

    皇帝在宮裡冷眼旁觀,看是哪些人願意做蕭晨的馬前卒。

    北鎮撫司衙門,賈環被移出地牢,轉到一間較乾淨的屋裡,傢俱被褥齊備,除了沒有自由,其它的倒也不缺。楊彬還親自看他,問:「賈公子對這裡可還滿意?還想要什麼只管說?」

    「謝謝大都督。」賈環點頭致謝,「不知可否給我書本文具?」

    楊彬愣了一下,說:「到這一步,你認為你還有可能參加殿試嗎?」

    「皇上並沒有定我的罪,也沒有下旨取消我的會試成績。既然考試資格仍在,我為什麼不可能參加?沒有到最後關頭,我不會放棄。」

    楊彬很讚賞地點點頭:「我見過無數犯人,到這裡無不是憂心自己的命運,像你這樣還想著讀書考試的,實在少見。只是詔獄有規矩,不得將片紙給犯人,以防互通消息。」

    其實不遞隻字片紙,只是對於重犯,如果大都督網開一面誰敢吱聲。楊彬這麼說只是想看賈環的反應如何。不料,賈環並沒有生氣著急,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成天默坐在屋內閉目養神,別人以為他沒招術使,坐在那裡發呆。

    其實他在默誦曾經背過的經書文章,一本本的書在腦海中翻過,用心靈體會,神交千年,好像與聖賢對話,從中得到繼續奮鬥的力量,可以忘卻一切現實中的苦難,甚至不覺時間流逝。

    直到有一天,突然聽到房間門打開,番役進來說:「聖旨到了,賈貢士快出來接旨。」

    賈環強壓著心裡的恐懼,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著自己。

    科舉考試最高一級的殿試在杏榜公佈後十天如期舉行。

    殿試又稱廷試,在三月初十舉行,是國家最高級別的考試,會試不中還可以三年後再考,但是殿試考得好不好,只有一次,沒有重考的可能,所以,這是層層科舉考試的最後一關,令全國士林矚目,在皇宮舉行,由皇帝親自主題,親任主考,地點在外廷的保和殿。

    頭一天,鴻臚寺官員排設御座屏風,光祿寺官員安放桌椅,排座位號,禮部官準備答題紙,印試卷,一切準備就緒。

    第二天天沒亮,全體考生也就是全國精英們已經集合完畢,個個眼圈發黑,精神亢奮,頭天晚上他們很少能睡得著覺。終於要實現「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偉大理想,怎不令人激動,再加上御史參奏的科場舞弊案,已經把會元栽進去了,天知道下一個陷進去的是誰?每個人都惴惴不安。

    卯時一到,鐘聲響起,宮門大開,禮部禮讚官進行點名,然後引考生們從左右掖門列隊進宮。

    經過一道道宏偉高大的宮門,金黃琉璃瓦殿頂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高大的宮殿給人一種無言的威壓感,貢士們無不緊張的發顫,不敢左顧右盼,敬肅排班跟著禮讚官到了保和殿前。

    漢白玉石雕就的台基,階陛中設著雲龍石雕,望柱下伸出千餘石雕龍頭,據說下雨時雨水從龍口排出,形成千龍吐水的奇觀,整個殿堂美輪美奐。

    月台上已經排好一排排桌椅,這就是他們完成魚躍龍門最後一躍的地方。

    奉題官和內閣官員經中左門入殿,將皇帝親自出的題目列於殿內黃案上。所有貢士在鴻臚寺官員引導下按會試名次排好班次站好,單數者列東,雙數者列西,然後作樂鳴鞭,鴻臚寺樂師奏起丹陛大樂,雄渾厚重的黃鐘大呂,編鐘銅磬之聲,更增添了神聖之感。

    樂聲中,皇帝御殿升座。兩位皇子跟隨其後。

    眾貢士在禮讚官帶領下行三跪九叩禮,一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貢士們大多是經過漫長艱苦的學子生涯,經過一層層慘無人道的考試,終於站到了科舉考試的最高峰,有了給皇帝磕頭的機會,無不激動萬分。

    高踞寶座上的皇帝緩緩開口,威嚴的聲音響徹在高大的殿堂。

    「這次的丁酉科會試,共選出三百六十名貢士,本是選拔人才的大典,可是有御史參奏有人考場舞弊。」

    瞬時,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一顆心高高地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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