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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求休戰計勸王夫人 文 / 鳳初鳴

    賈環抽了空,下班後推了應酬直接回府到王夫人處。

    一到正房廊下就聽得王夫人在訓斥寶玉:「這麼久了,這書都背不熟,以你的聰明,若是把心思放在這上面,考個狀元也不難,偏偏就喜歡玩,你也不小了,也該為自己以後打算……」

    寶玉垂下頭低聲嘟囔:「家裡不是已經有人中科舉走仕途了嘛……」

    王夫人氣道:「是啊,家裡已經有人中科舉走仕途了,所以你可以繼續在裡面和姐姐妹妹玩了。是?」

    寶玉心裡說是,嘴上哪敢說出來,只是盯著腳尖看。

    正數落著,見賈環進來,王夫人閉了嘴。賈環見寶玉垂頭喪氣只覺得又可憐又可笑,勸王夫人說:「寶哥哥是有天份的,只是天份並不在考試上,人各有其長,只要發揮長處即可,沒必要逼著他做不善長的事。他的清純他的善良正是他的優點,何苦要扼殺他的美好天性,逼他往那污濁之地跳呢?」

    王夫人冷笑:「你現在功成名就,當然可以說的好聽,男人是要頂門立戶的,哪裡能由著自己性子來。清純和善良對於一個要支持家業的男人來說不是優點,是缺點。他不往那污濁之地跳,誰來跳?他能一輩子在別人的羽翼保護下嗎?」

    「太太說得有理。可是……」賈環誠懇相勸:「先前我說過有個叫范進的為了考試發了瘋,還有不少考生因為壓力過大而發瘋病死的。太太忍心把寶哥哥逼到那份上嗎?就算寶哥哥能考中做了官又能如何,農田水利,稅收斷案,官場的明爭暗鬥,他懂嗎?

    有句老話說的好,待罪官場四十年。就是說人在官場,時刻都會獲罪被參,永遠處於待罪狀態,指不定哪天身家性命也不保了。以寶哥哥的單純善良個性和……無能……在骯髒艱險的宦海之中搞不好連命都保不住,還不如做個詩酒一生的閒人,咱家養得起。他不是也說了嘛,在家和姐妹們玩一輩子又不妨礙誰。」

    聽出他最後一句裡的諷刺意味,寶玉的粉臉刷的一紅。

    王夫人聽他說得有理,卻夾雜著輕視,愈發不甘心寶貝兒子當一輩子米蟲,可是以寶玉的為人,放他到風雨驚浪中搏擊,只怕真的混不下去。越想越難受,一股心酸湧上來直撲眼眶,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拿著佛珠撥個不停。

    賈環又說:「太太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會保護他照顧他,讓他一生平安快樂。沒必要逼他走那條不適合他的路。」

    王夫人抬起頭,審視的眼光直直地盯著他,讓寶玉退下,又摒退了所有丫頭婆子,這才開口說:「你居然有這樣的好心,什麼條件,你。」

    賈環見王夫人這麼精明,一眼看出他的目的,索性也不繞彎子,直接說:「我要接姨娘出去自立門戶,這榮府的爵位家業我還不放眼裡,也不稀罕要,屬於你兒子的,半分也少不了,太太沒必要把姨娘捏在手裡控制我。」

    王夫人冷笑:「你會這麼大方?少裝好人了。」

    「你不信我?」

    王夫人哼了一聲不說話。

    「我這人最是寬宏大量,不屑於和內奼女人爭鬥,否則的話,這府裡得罪過我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如今要搬出去了,走之前我們把話攤開說。」賈環搖著扇子悠閒地坐在一邊,「小時我掉到水裡,可是你使人做的?」

    「不是。」

    「我在街上被混混綁架,可是你?」

    王夫人憤怒:「胡說,我堂堂誥命夫人怎麼會認識街頭混混,你娘只是個微賤之極的婢女,我還不把她放眼裡,我自己有兒子,不怕有人動搖我的地位,寶玉是銜玉而生,金貴無比,庶子算什麼?養你只當養條狗,又不費幾個錢,以後分家產大不了扔給你一點兒買個賢名,哪裡值得用下作手段。」

    「說的是。」賈環點點頭又說,「這次會試後我被人陷害,其中有你的一份力?你帶頭押我中會元,造成我過度高調的感覺,這是王子騰教的?太太這般心狠,我還沒算算賬呢。」

    「別人有資格說我,唯獨你沒有資格,說我狠,你先看看你幹的事。」王夫人突然凌厲起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虧待過你,吃穿用度沒剋扣過你,你看其它人家,有幾個嫡母像我這般賢惠。你說是不是?」

    「是啊,太太是很賢良,沒有虧待過我。」賈環點頭,王夫人不是聖母,不可能待他如寶玉同等對待,她要做賢良人,落人口實的事自然不會做,只不過把他完全無視當空氣罷了。

    「我對你母子雖然不喜歡,可是也沒有多虧待,可是你呢?」王夫人雙目噴火瞪著他,「寶玉心地純善,你居然如此狠毒,拿燈油潑他的臉,若是毀了容弄瞎了眼,你就高興了是?我快氣死了,卻沒有把你怎樣,你該感恩才是,卻愈發沒個忌憚,甚至想害他的命。」

    賈環忍不住辯解:「那次的事不是我幹的,是寶玉和彩雲玩鬧,兩人不知是誰弄翻了燈油,你問都不問就把我罵了一頓。當時我在場,怕你怪罪彩雲,才不得不默認了這個罪,我對天發誓這種事不是我做的,你不信我也該相信寶玉,他自己都說了是他不小心弄的。」

    賈環覺得委屈,因為案發當時他恰好在現場,所以背了這個罪名,越想越不忿,又說:「為這事淳王殿下還和我鬧了我一場呢,也算給你的寶玉出了氣,怎麼還記恨?」

    王夫人又質問:「後來寶玉突發怪病,似是遭了魔魘,應該是你搞的?事後你還跪經祈福什麼的裝好人,是怕事發你逃不過罪責?太卑鄙了。」

    賈環無語了,按照誰受益誰主謀的原則,說這事不是他幹的,只怕沒有多少人相信,而且這事的確和他有關。趙姨娘雖是豬一樣的隊友,卻是和他拴在一條船上,她做的事再極品他也只能扛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事的把柄在王家人手裡,這次會試「舞弊」案,蕭景那邊就藉機反擊幹掉王子騰了。

    「我說不是我做的估計你也不信,我只能說當年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會補償他的。」賈環誠懇地說,「今年會試我被陷害吃了不少苦,因為魔魘的事你對我有氣也該扯平了,況且寶玉現在也平安無事,他是你的命根子,你自然希望他將來好好的。他只有我這一個兄弟,老爺太太年紀大了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將來他有了難處需要人扶持,除了我還有誰可以依靠?」

    王夫人因為當年潑燈油和魔魘的事一直痛恨賈環母子,現在又嫉妒他高中狀元無限風光,巴不得把他踩腳底下,可是賈母幾次告誡她要顧大局,眼下家境下滑,寶玉又不成器,將來寶玉有難處,除了舅家也只有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子能使得上。

    王夫人想了又想,才說:「你真的放棄家產,真的以後會扶持寶玉?」

    「當然是真的啦。」賈環不耐煩,「你們這些娘們把榮府家產當個寶,我卻不稀罕,我是狀元又得皇帝寵信,將來前途似錦,入閣為相只是時間問題,完全可以自己掙家業。寶玉雖然不成器,人品卻是不壞的,他以後有難處我當然會幫他。你不信,我可以立字據。」

    賈環知道王夫人想要的,就是寶玉在榮府的地位和家產,如果她知道他不可能和寶玉爭什麼,也不會擠了寶玉的位子,還有可能給寶玉好處,那麼他們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調和的。

    賈環見她有些心動,又說:「現在兩位皇子的大位之爭還沒有見分曉,我是淳王這邊的,王子騰是裕王這邊的,也算是雙保險,將來權力更迭時無論哪位皇子勝出,賈家都不會有太大衝擊,豈不是好?你我再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這話徹底說服了王夫人,想想他現在力量根本不是她能鬥的過的,既然鬥不過對方,最聰明的做法是與對方聯合,等力量強大時再說。

    於是王夫人同意他自立門戶,還很賢惠的撥了下人伺候和日用傢伙。

    賈政正為正室太太和庶子的爭鬥發愁,沒想到他們居然自己達成了和解,暗自佩服賈環手段了得。他當然不知道這兩人各自都有把柄落在對方手裡,都不能把對方怎麼樣,都想讓賈家維持住富貴,兩個明爭暗鬥的人為了利益暫時休戰,取得了一致。

    正應了那句老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賈環終於達到目的,順利將趙姨娘接出府,丫頭小廝們也搬了出來,又雇了廚子、門房、買辦、馬伕、花匠等人,錢槐和祿兒任管家,開始了脫離賈府的獨立生活。緊接著公開了秋露懷孕的事,下人們都十分歡喜。

    彩雲心細,看他不像是將要當父親的樣子,問道:「看你不是特別高興,不想要麼?」

    一般大戶人家子弟不會在成親前納妾,就算納了也不會讓妾比妻子先生孩子,會讓妾室飲藥打下子嗣。所以彩雲以為他不想這孩子。

    「要,當然要了。」賈環斬釘截鐵地說,「墮胎是損陰德的事,既然有了,一定要好好養著把孩子生下來。我只是有些擔心。」

    丫頭們奇怪:「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賈環對心腹丫環說了自己的擔心,怕有人對秋露不利,比如蕭晨送來的玉蝶金燕兩個美女不可不妨。蓮兒彩雲聽了都緊張起來:「原來是這樣,爺儘管放心,你不在家時,我們豁出去也會保護秋姨娘的安全。」

    「那我把她交給你們了,如能成功產下孩子,我會重謝你們,你們想脫籍還是想當老闆娘當官太太我都會想法成全你們。」賈環懸了重賞。

    賈環自立門戶遷了新居,那些巴結無門的人趁機奉承,送禮的人擠了到大門外,意外的是蕭景也派人送了賀禮,賈環正發愁上回他送的女人,卻不知這次他又送來什麼。

    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上來行禮:「小的包大剛奉淳王爺之命前來送禮,見過小賈大人。」

    賈環見清他身後的禮物,嚇得兔子一樣滋溜鑽到柱子後頭,聲音都在發抖:「這……這是什麼……」

    包大剛牽了兩條凶狠高大的狼犬,呲著牙瞪著眼吐著血紅的舌頭,看上去很威猛。

    包大剛說:「王爺見小賈大人遷了新居,害怕下人看守不利,宵小賊人趁機偷東西,所以送來兩條大狼狗幫助看守門戶。」

    賈環平伏了自己嚇得通通跳的小心臟,也明白了蕭景的用意,為了他的安全,想送幾個侍衛,又怕蕭晨也跟著送,所以改送狼犬,就算蕭晨也學樣,無非是多養兩隻狗,無所謂啦。

    「也不知這兩位仁兄一天要吃多少肉?」賈環心裡盤算餵養費用。

    「它們吃得少幹得多,也就總共一天吃三四十斤肉。」包大剛說:「王爺怕小賈大人收服不了,所以派小的替大人養著。」

    賈環打量這個包大剛一眼,這個人才是蕭景派來的真正保鏢?

    有這些人保護家裡,他可以放心在外面打拼了。

    皇帝的意思是讓賈環在六部輪著轉,讓他學習政務。還沒有轉完,山西出了件大事。

    這大事就是黃河又決口了。被衝垮的堤壩就是前年才修的河堤,朝中又掀起風浪,山西巡撫黃維和辦工程的工部侍郎吳顯正是胡相那邊的人,監工的是司禮監派出去的戴權的乾兒子,視察河工的是賈雨村,淳王一黨認為得了機會,準備發動攻勢,通過此事搞臭胡有恆,搞掉他,裕王就失了最得力的臂膀,不足為慮。

    林彬主動請命前去山西調查,皇帝的旨意出乎所有人意料,任命林彬為蘇州同知,負責開港口增加貿易的事,任命賈環為巡按,視察河工。

    賈環暗自捶胸罵皇帝把美差給林彬,卻又把得罪人又不見功的苦差派給自己。

    淳王那邊的人卻很歡喜,因為他們把賈環當成淳黨人,認為皇帝派他當欽差查案分明是對胡有恆不滿想要敲打的意思。

    賈環把自己關在小屋裡反覆思忖,這件案子看上去簡單,如果查出確實是豆腐渣工程,揪出來便是,打倒貪污工程款的蛀蟲,給那些家破人亡的無辜百姓一個公道。

    可是,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朝廷幾方看不見的勢力的在角逐,不可能那麼容易揪出蛀蟲。

    那麼最好的結果是揪出蛀蟲,還得維持朝局的平衡,不能有大的變動,才能讓皇帝滿意。

    「唉。」賈環歎氣,「即要讓皇帝滿意,還要給百姓一個交待,難啊。」

    丫頭們收拾行裝,巡按是四品,這麼快的提升速度,就算晴雯手再巧也來不及繡補子,只得去外面買。

    為了行動迅速,賈環決定接到旨意後第二天就動身,這麼緊的時間裡,還有官員要為他送行,賈環明白是怎麼回事,爽快地前去赴宴,看對方怎麼說。

    孫汝成專門在酒包了一個雅間,很誠懇地為他送行酒,說:「小賈大人再次高昇真是可喜可賀啊。」

    「不敢當,」賈環趕緊遜謝,「巡按只是臨時職位,只要能把差事辦好,不負皇上所托,我就念佛了。」

    孫汝成一副子前輩指點後輩的樣子,推心置腹地說:「你要想把職位變成長期的也行,凡事要三思,給皇上的折子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你心裡要有數。」

    賈環誠惶誠恐地說:「請大人教我。」

    孫汝成點頭笑道:「狀元郎學富五車名揚天下,我怎麼有資格指點你。」

    賈環萬分誠懇:「在下年輕識淺,大人久在中樞,樂於助人,您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

    孫汝成這才勉為其難地說:「你是我兒子的同年,我當然會幫你的,其實秘訣很簡單,你只需記住幾條。

    讓皇上不高興的話不要說,砸人飯碗斷人財路的事不要做,花花轎子人抬人,你給人留一條路,日後別人也會給你留一條路,這樣,才可以在官場上一路順利。」

    賈環做感激狀:「大人提攜後進不吝指點,在下感激涕零。」

    孫汝成打個哈哈,說:「狀元郎年輕有為,日後有大好前途,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兩人拱手作別,出了酒賈環上了馬車,長出一口氣恨聲道:「你爺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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