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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備朝斗賈環拉盟友 文 / 鳳初鳴

    「小賈大人一路辛苦,快請坐。」胡應龍熱情地上來先表示歡迎。

    包大剛見機地說:「賈大人一路風塵,還受了傷,我先扶他進房洗把臉,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賈環被包大剛扶進房,柳湘蓮跟入,急道:「來者不善,怎麼辦?」

    賈環用手巾擦了擦臉:「柳大哥沉住氣,京城地面他們不敢明著殺人,擺下這宴估計是要開價,我和他們討價還價就是了。」

    柳湘蓮佩服道:「環兄弟年輕卻是沉著有膽識的,大哥自愧不如。」

    賈環心說:兩輩子加起來我的年紀比你大,叫你聲大哥,還真把自己當大哥啊。

    洗完臉,賈環來到宴桌前,胡應龍三人陪坐,酒過三巡,孫汝成開始進入正題:「小賈大人這回奉旨巡察山西真是辛苦了,怎麼給皇上上奏,心裡可有譜了?」

    賈環很誠懇說:「正不知如何是好,請幾位大人指點。」

    孫汝成說:「臨行前我給你交待過,給皇上的奏本,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要有數。」

    賈雨村更加誠懇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我與小賈大人同出一族,一榮俱榮,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人在官場,當孤臣是不成的,若是得罪了眾同僚可是步步艱難啊。」

    賈環微微一笑,把在山西的所見所聞大略說了一遍,說:「山西這種情況,不是一年兩年了,皇上聖明,錦衣衛又遍及全國,只怕皇上並不是完全不知,我若不如實上奏,一來辜負皇恩眷顧,二來,場面上不好交待啊。」

    胡應龍幾個尋思他的話,看來他不敢跟胡黨硬抗,只是怕場面上不好交待,中國人做事,只要面子上能過得去,也就難得糊塗了。

    胡有恆慢慢轉動酒杯,過一會兒抬頭笑道:「小賈大人認為該如何呢?」

    賈環正義凜然道:「山西搞成這樣,全是黃維這廝倒行逆施,蒙騙皇上和朝中各位大人,他爪牙眾多,經營多年,不但上面派的欽差御史多被他蒙騙,他手下的官員也被他淫威所脅不敢與他相抗。」

    邊說心裡暗念,徐師父對不起,我不是不要正氣,而是現在敵強我弱,我沒法跟整個胡黨相抗,只能先幹掉胡黨爪牙,才能動那隻大老虎。

    胡應龍等人見他把責任全推到黃維一人身上,那些年朝廷派下來的人只是受他蒙蔽,其他官員是受他脅迫,把其他人摘乾淨了,看來他不是要與胡黨為敵,而是只要一個交待好向皇上交差。若是別人,捨個棋子讓對方吃了,然後收兵也沒什麼。可是黃維手裡握有一封胡有恆二十年前命他陷害前首相的信,不保他,他把多年前的公案翻出來怎麼辦?

    賈環心中有數,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向胡應龍推過去,說:「我在黃維那裡無意中發現這一封信,一看這筆跡是胡相爺的手筆,下官不敢拆看,請小胡大人親啟。」

    胡有恆拿出信來一看,只看了幾個字就心裡有數,知道賈環是要跟自己談條件,他把這封信還給胡有恆,是要自己這一方也要拿點什麼交換。黃維貪暴無度,朝野上下都有怨氣,胡黨要保他得大耗元氣,還得跟駱養性一黨打無數嘴皮仗,倒不如捨了這惹麻煩的棋子,反正信已經到手,不怕他反噬。

    胡有恆主意以定,臉上帶出笑來,提起酒壺為賈環倒酒,道:「小賈大人精忠為國,本官甚是感動,剿除貪官污吏是我輩職責,斷不肯袖手。」

    賈環聽他這麼說,知道他接受了這番交易,也放了心,這場看不見說不出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幾個人開始喝酒吃菜。

    席間,賈環借口上茅廁,柳湘蓮也藉機跟上去,對他說:「你在前面和他們喝酒時,他們的手下借口把我們的行李全翻了。」

    「你把賬冊藏哪了?」

    「暫時藏在驛站馬棚裡。」

    「不錯,姓黃的可以藏雞窩,你可以藏馬棚,等過後再想法拿回來。」

    吃完酒,賈環送走胡應龍三人,又讓柳湘蓮回家,柳湘蓮會意,兩人分手。

    賈環帶著包大剛和昭平進了京城,按朝廷律例,欽差回京不能直接回家,要先面聖復旨才能回家休息。包大剛看賈環臉色蒼白,知他傷勢惡化,說:「前面有家醫館,大人先去醫治,再進宮覆命不遲。」

    賈環連累帶傷,也覺得身子虛弱難以支持,便由包大剛扶著到醫館就醫。

    離他們最近的醫館名叫「杏林堂」,是個不出名的醫館,前堂冷落沒多少病人,只有一個戴兜帽的人在就醫,賈環覺得那人的身形似是見過,也沒有在意,請大夫重新換藥包紮傷口。大夫囑他傷處不要沾水,飲食要清淡,內用外敷藥按時用。

    那戴兜帽的人等夥計把藥包好,提起藥包起身離開。一看他走路的架勢,賈環愈發覺得眼熟,試探著叫了一聲:「夏公公?」

    那人身上一震,賈環可以肯定了,他就是皇帝身邊受寵的三大太監之一夏秉忠,他來這幹什麼?不管做什麼,宮外遇到也難得,可以套套近乎,想要把官當穩當,接交一二內官是不可少的。

    賈環上前準備寒暄,卻見夏秉忠臉色發白,頭冒冷汗,身上也微微發抖,似是得了病。賈環趕緊扶住他,心裡迅速分析,看他樣子應該是得了病,可是得病有太醫院的人巴結,為何到這樣的小醫館來看大夫,還穿成這樣怕人知道。再一想,心裡瞭然,賈府有規矩,下人得病就要搬出去,以免傳染給主子。像有體面的奴才,比如晴雯可以在主子房裡養病,這種情況在賈府是不允許的,所以王夫人後來還是以她生病為由把她攆走了。

    如今夏秉忠只怕也是這種情況,得了病就得搬出宮,再回來就不好辦了,而且皇帝身邊三大太監明爭暗鬥十分激烈,他離開後就算回來,也不知道局勢變得怎樣,說不定另兩個趁機搶地盤進饞言。

    賈環心裡明白,看向大夫,問道:「得了什麼病?」

    大夫說:「是瘧疾。」

    夏秉忠反握住他的手懇求:「小賈大人,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賈環一邊安慰他一邊想辦法,想到歷史上康熙皇帝也曾得過這病,太醫束手無策,還是用了金雞納霜治好的。

    賈環又說:「你回去好好養著,還是悄悄找個信得過的太醫來看,我知道有種好藥能治這種病,等我尋到馬上給你送去。」

    夏秉忠很意外,意外的是賈環不打算揭發他,還安慰他要替他求藥。更意外的是賈環對太監沒有一絲歧視,許多官員因為太監是皇帝近侍不得不結交討好,其實骨子裡是很瞧不起這種刑餘之人,那些有風骨的清流更恥於與他們交談,更是以閹豎稱之,皇帝親近太監,清流們會冒死彈劾。想不到這小賈大人雖然也是士大夫階層,卻是對閹人沒有輕視之意。

    當然他不知道,宦官這種人在來自現代的賈環來看,其實就是殘疾人,除了個別人能受皇帝,絕大多數是很可憐的。

    夏秉忠年近半百,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當即感動萬分。

    賈環寫了請安折命人遞進皇宮,估計皇帝召見還得過一陣子,趁這空閒到迎賓館看望那個不列顛的使臣巴加裡。

    巴加裡接到通報很意外,趕緊迎上來握手:「賈閣下怎麼突然來我這裡了?」

    「我來此有事相求,」賈環也握手,「要麼叫我賈大人,要麼叫閣下,這兩個詞不可以加一起用的。」

    「我的中文已經說的很好,你不要挑刺了好不好?」

    兩人邊走邊談到客廳。這個院子是禮部下屬禮賓司管的一處府院,專門接待外國使臣,院宇寬大,種植著各樣花草樹木,後院的小客廳,外面雕樑畫棟,裡面是西式洛可可風格的陳設,賓主在沙發上落坐,僕人很快獻上茶來。

    巴加裡喝的是咖啡,賈環說:「我不介意你分我一點喝。」

    「你能喝得慣?」巴加裡驚訝,這東西他也曾當寶貝一樣捧出來請要好的官員喝,但是那些人無一不皺眉咂嘴。

    「無所謂啦,本官對外洋一切都抱著新奇的態度,很願意為促進中外交流做貢獻。」

    巴加裡很高興,親手給他也沖了一杯咖啡。賈環端起印著玫瑰花的精瓷小杯,先聞了聞,久違的香味直撲鼻端。

    賓主二人邊喝邊談,賈環先問:「使臣大人身負幫助傳教任務,不知做得怎麼樣?」

    巴加裡愁眉苦臉:「很困難,我們的人辦善堂,收養孤兒,照顧老人病人,做了許多好事,可是中國人還是不願接受我們的宗教,有的地方甚至驅趕傳教士。」

    這種情況賈環早就心裡有數,說:「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想當年佛教從外國傳入我國時,也經歷了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有的朝代還殺僧毀寺嚴禁傳播佛教,經過多年的融合,佛教才在中國大地上紮下根,成為中國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這個我明白,可是這裡的難度超過了我們的預計。」巴加裡抱怨道,如果天主教也像佛教那樣經過好幾百年才能讓中華接受,實在是鬱悶,他根本活不到見功的那一天。

    賈環指點他:「那是因為中國有著數千年文明史,本土思想文化非常強大,比如道教,儒教,再加上佛教,三教合一,共同組成了一個嚴密的思想體系。除非是一場文化上的大運動使本土思想體系崩塌,否則讓他們崇洋根本不可能。

    但是中華民族不是一個故步自封的民族,中國人心胸廣大樂意與海外文明互補長短,中華文明的包容性非常大,經過最初的排斥,後來不是也接受了佛教嗎?所以,你們傳教打不開局面,那是你們沒有找到好方法。」

    巴加裡聽了眼睛一亮,趕緊湊過身子,問道:「閣下可有好法子助我們傳教?」

    賈環正等他一問,卻不急著說,只給他講故事:「閣下可聽說過西遊記,知道孫猴子的故事?」

    「我知道,雖然我不認識中國字,但是我喜歡這個故事,經常聽戲聽說書,讓中國僕人給我講。」說起《西遊記》巴加裡很興奮。

    「《西遊記》是我中華名著,其思想博大精深,你光看熱鬧不行。」賈環開始傳播中國文化,「佛祖想要在東土傳經,卻不使人把經送上東土,你知道為什麼?」

    「送貨上門總有求人的意思,不如打出廣告讓買家上門買貨。」巴加裡辦通商已久,看得很清。

    賈環笑了,想不到洋夷有如此頭腦。

    「這是原因之一,還有一條因素是佛祖上東土傳經等於是和道祖搶地盤,太上老君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佛祖要東土主動上門求他傳經,這樣即可以使東土人重視,也不得罪道祖,佛道兩家相安,才能順利傳教。可是,怎麼讓中國人主動求上門呢?」

    巴加裡如小學生般認真聽講,還未傳教,就先被中國人洗腦,也不知誰在傳教。

    賈環停頓一下,繼續說:「所以,佛祖把目標瞄準一國之主。首先命觀音入大唐,把皇帝李世民勾入陰曹地府,這地府麼由地藏王菩薩坐鎮,也算是佛派地盤。許多冤靈惡鬼紛紛揪住他索命,把皇帝嚇得半死,哦,他已經死了,總之把他嚇壞了。然後給他好處,增加二十年陽壽放他回陽間。軟硬兼施,使皇帝皈依佛門,皇帝感激之下,又怕惡鬼纏身,於是請僧人做水陸道場,大做法事超度亡魂。

    唐僧正在講經時,觀音出現了,說你那小乘經不是正宗貨,沒有用的,大乘經才是正宗才能超度。其實觀音在忽悠人,唐僧在兩界山為獵戶劉伯欽亡父母唸經超度,果然度得他們轉世,怎麼叫小乘經沒有用呢?

    不管怎麼說,皇帝相信了,趕緊命人上西天求真經,唐僧剛受了皇帝賜的珍貴袈裟錫杖,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好意思不上嗎?於是他就只好去冒死求經了。於是有了取經故事。」

    聽完故事,巴加裡若有所思,想了一想,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從皇帝下手,皇帝信了教自然一切好說。」

    「沒錯。」賈環點頭,走上層領導路線是真理,放著全國第一大粗腿——皇帝的腿你不去抱,卻在貧民百姓裡施醫施藥,用處不大,搞不好還可能讓官府覺得你居心叵測。

    「可是怎麼搭上皇帝這條線呢?」巴加裡眼巴巴看向他。

    賈環這才亮出真正目的:「皇帝身邊最受寵的太監夏秉忠得了瘧疾,聽說有西洋藥金雞納霜可治,又叫硫酸奎寧的,你想法子弄到藥給他,他必然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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