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醋意橫飛環景大戰 文 / 鳳初鳴
迎賓館的客廳裡,賓主喝著咖啡或清茶,談得很愉快。主人還拿出來用心保存的香檳。
瑪麗蓮很健談:「我叔叔說,多虧有你,中國才允許洋人在京城居住,我才得以遊覽異國風光。」
賈環也說:「中國好玩的地方很多,萬里江山,處處秀麗,有空我來陪你玩。不知道小姐喜歡玩什麼?」
「我喜歡騎馬,還有打獵。」
「我也喜歡,有空我們一起去城郊兜風,帶上獵槍,如果能打上幾隻野雞就太棒了。你喜歡什麼花?」賈環琢磨著下次見她時要帶著花來。
「我最喜歡紅玫瑰。」瑪麗蓮拈起胸前掛的玫瑰花型項鏈墜說,「你看我這朵玫瑰花好看嗎?」
「好看。」賈環真誠讚美,心裡補一句:那玫瑰花下的草坪更迷人。
「我喜歡的飲料是啤酒。」
「我也是。」
「我還喜歡跳圓舞,就是兩個人成對旋轉的那種舞。」
「我也是,你說的是圓舞曲嗎?」
瑪麗蓮眼睛一亮:「你知道這種舞?這是在維也納宮廷流行的。」
「將來會流行整個歐洲的。」
瑪麗蓮活潑天真和中國女子的矜持含蓄完全不同,尤其是擁有中國女性很少見的自信和開朗。高挑豐滿的身材很性感,毫不做作的微笑越看越迷人。賈環眼睛都離不開了。
兩人說得起勁,旁邊的人也湊趣,表示可以演奏樂曲助興。瑪麗蓮熱情邀請,賈環猶豫,交誼舞他是會的,但是其前身,也就是十七、十八世紀的古代圓舞曲是個什麼樣卻沒有見過。
瑪麗蓮見他猶豫,伸出手說:「沒關係,你跟著我的步子,隨著音樂轉圈就是。」
「好。」賈環拉起她的手,右手放在她的腰上,瑪麗蓮把左手放在他右肩,幾個傳教士和科學家奏起音樂,兩人跳起來。
圓舞曲最初起源於奧地利民間,十七世紀開始流行於宮廷,十九世紀方風行於歐洲,流行於宮廷後速度漸快,節奏明快,旋律流暢,動作優美,情緒歡快。後來傳到中國,結合以民族音調,就是交誼舞。
賈環起初有些束手束腳,好幾次險些踩了對方的裙子,隨著樂曲越來越熱情奔放,他也放開來,抱著瑪麗蓮越轉越快,渾身的血液都飛了起來。瑪麗蓮的白紗裙像一朵白蓮灑開來,美得眩目。
樂曲一停,兩人差點摔倒,賈環緊緊抱住她。
「沒想到你跳得很棒,聽叔叔說您什麼都懂我還不大敢相信呢。」瑪麗蓮微微喘息,臉收紅撲撲,眼睛亮晶晶的越發迷人。
賈環又握著她的手吻了一下:「你跳得更棒,如果不是我技巧太差,你會跳得更好。」
「你已經跳得不錯了。」
「咳……」蕭景狠狠咳嗽一聲。
賈環仍是盯著瑪麗蓮,連送上來的香檳都差點灌到鼻子裡。
「咳……」蕭景再咳嗽一聲,終於吸引了某人的注意,亞當醫生過來用蹩腳的漢語問:「殿下感冒了嗎?要不要喝點藥水?」
「不喝。」蕭景不高興地吼了一聲,終於把賈環的目光引了過來。
賈環見他臉色難看,知道他不高興,只好和巴加裡等人告辭。蕭景黑著臉把賈環拽上車,一路上悶不吭聲,渾身散發凍死人的寒氣。
賈環知道冷落了他,惹他不高興,好言哄他:「別生氣,我忘了你不懂外語,只顧和他們說得高興把你忘了,別生氣啦。」
蕭景還是黑著臉不高興。
馬車直接駛入王府大門,到後院垂花門口停下。
蕭景一把將賈環拽下車來,動作很粗魯,一直拉到上房,侍候的下人們看見這架勢知道有大風暴發生,趕緊躲得遠遠的。
「哎呀,疼,你拽疼我了。」賈環跟不上他的步子,幾乎被他拖著走。
蕭景把他拖到屋裡扔到地上,也顧不上他呼疼,隨手關上門,吼道:「你還知道我在生氣啊。」
「不就是冷落你一會兒嗎?別這麼小氣。」
「你還說我小氣,換上誰看見你幹的事都受不了。」
「我幹什麼了?」
蕭景興師問罪:「你還好意思說,第一次見面,你就看著女人的胸部,你不懂非禮勿視嗎?書念到哪去了?」
「哎,低胸禮服是西方上流社會婦女在正式社交場合的衣著,她既然露著胸,我當然得看她臉部周圍一尺距離,總不能看天花板。」
「不許狡辯,明明你的眼睛色迷迷的盯著她的胸部。」蕭景氣得抄起椅子上的灰鼠椅搭扔過去。「你居然跟她又親又摸,又摟又抱的。誰信你和她沒有奸/情。」
賈環也抄起椅墊抵擋他的攻擊:「你這個渣男,發什麼瘋?我是看了她胸部,可是眼光絕對很純潔。吻手禮是國際通用禮節,跳舞也是一種社交形式,跳舞自然要有身體接觸了。」
「你才是渣,不但渣,而且色,先前你還說我好色荒淫是個渣,我再色,再渣,也沒有和一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就又親又摸,又摟又抱的,而且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尤其是當著我的面,你到底心裡還有沒有我?一點不顧我的感受麼?」
蕭景越說越氣,又抓起床上枕頭痛毆之,枕頭裡的菊花瓣四散飄飛。
賈環被他毆得抱頭竄逃,叫道:「你怎麼這麼不講理,都給你說了那是國際禮節,我明明是純潔白蓮花,跳舞時我的手老老實實放在該放的地方,並沒有趁機往下摸屁屁。」
蕭景氣得大叫:「你居然還敢摸人家屁股。」
「喂,別冤枉人,我沒摸到。」賈環被打得哇哇叫。
「沒摸到很失望嗎?這麼想摸人家的屁股,你慾求不滿是不是?我這就讓你滿足。」蕭景把他扔到床上,狠狠撲了上去。
賈環扯過被子摀住自己做誓死保衛貞操狀,蕭景用力扯被子,兩人開始拉鋸。「嘶啦」一聲,可憐的紅綾被扯成兩半,棉絮亂飛。
紫檀雕花大床搖搖晃晃好像快散架,紅色紗帳被拽到一邊。
張洪很有眼色地把所有侍候的人打發的遠遠的,自己站在院門外。只聽得屋裡小賈大人大聲慘叫,心道:看來王爺這次真氣著了,不知把小賈大人蹂/躪成什麼樣。
事後張洪打掃戰場時,震驚於戰況慘烈,床帳撕破,椅墊扔了一地,筆筒歪在一邊,毛筆散了一地,花瓣亂飛,茶杯摔成碎片,連被子的棉絮都扯出來了,飛得滿屋都是。但是從王爺嘴角含笑,眼梢盈著春意來看,應該是這次戰事的勝利者。
「啊嚏!」張洪被棉絮碎片弄得鼻子發癢,趕緊動手收拾凌亂不堪的屋子。
賈環坐在床頭圍著破被子悲憤控訴:「渣男,色狼,惡魔、淫/棍……全國人民都會鄙視你,我的粉絲一定會聲討你的。」
蕭景心情轉好,也不跟他吵,只說:「隨他們鄙視去,我只警告你,不許再親女人的手,你要是想親可以親我的。」
「吻手禮只限於男女之間,你是男的哎。你這死變/態。」
「我不介意。所謂入鄉隨俗,在中國就要行中國的禮。」蕭景重重捏他的手,臭小子休想藉著什麼洋禮節趁機吃美女的豆腐。
「中國是世界一部分,禮節和國際接軌是應該的……」
「我說該怎樣就怎樣,不許多說。」蕭景很霸道。賈環氣得不理他,光著腳掀被下床,蕭景趕緊抱起他:「小心,地上有碎片渣子。」
一直以來,蕭景一顆心如懸在半空,患得患失,直到經過昨晚和賈環又融合在一起,這才徹底安下心來。
皇帝又下旨召蕭景進宮家宴,賈環忍著腰疼陪他去,一路上罵他「渣男、色狼……」
「快閉嘴,宮門到了。」
新年裡,宮裡的取樂節目很多,蕭景見過皇帝,說賈環也來了,有新年賀禮獻上。
皇帝有了興趣:「皇宮裡什麼寶物沒有,他能有什麼稀罕禮物?」
「他沒有說,只說父皇收到這禮物一定會非常高興,比收到其它臣子的任何禮物都高興。」
「快傳他進來。」
賈環進殿,對皇帝行禮請安並恭賀新禧。
皇帝很高興:「聽說你有禮物獻給朕,如果這禮物不能讓朕高興,朕會罰你哦。」
「皇上見了這禮物一定很高興。」賈環獻上一個信封。
夏秉忠接過來奉給皇帝,皇帝好奇的打開信封,裡面是折起來的一張紙,打開紙條一看,皇帝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表情,把紙條扔到腳下的火盆,笑瞇瞇說:「你這禮物很好,朕很高興。有賞。」
「謝皇上。」賈環得了賞賜又蹭了皇帝一頓飯,連吃帶拿離去。
離宮時蕭景悄悄扯過他問:「你那字條裡寫的什麼?」
「難道你猜不出?」賈環朝他使個眼色,「那件事遲早得讓皇上知道,晚知不如早知,主動告訴他得了。」
「還是你想的周到。」蕭景對他越來越信服。
在奪位之戰中,因為那張字條讓蕭景的份量更加重了,蕭晨那這自然不甘心被動,又開始了新一輪動作。
這一年是京察年,官員考核每三年一次,京官的考核叫京察,外官的考核叫大計。依守、才、政、年四格分為一二三四等。一等的可以經引見皇帝後記名,交本官署長官考評,考核合格就有陞官轉遷的資格。
胡黨,駱黨就利用這一年的京察展開一輪爭鬥。本來,往年胡黨和駱黨都能夠遵守官場潛規則,各自瓜分利益,各守地盤,吏部、戶部、工部是胡黨地盤,刑部、禮部、兵部是駱黨地盤,每次京察大計免不了黜免一批官員,爭鬥過後恢復平衡。
胡有恆知道駱養性是皇帝用來牽制他這個首相的,所以每次明爭暗鬥,他的目的只是把駱養性壓一頭,並沒有把他徹底除掉的意思。而駱養性知道鬥不過他,也不跟他硬鬥,雙方默契地保持著這種平衡。
可是賈環代表的新勢力打破了平衡,他沒有力量和老首相鬥,必須依靠駱老師的力量,挑著他們兩派相鬥,最後的結果必然是相敗俱傷,這樣他才能把老胡幹掉,幹掉了老胡,蕭景的儲君位置才能坐穩。
要打下敵人的中心城堡,先要攻克城堡周邊的要塞,換句話說,就是要除掉敵人頭腦,先剷除他的幫手。
於是賈環的攻克目標先瞄向了新任兵部尚書的賈雨村。本來兵部是駱黨的地盤,胡有恆力薦賈雨村出任,打破了兩位大學士平分六部的平衡。駱養性也默許了他對賈雨村下手,賈環得到有力後盾,開始尋找突破口,正好有人送上門來。
賈環下班回家,就見門口等著一個老嬤嬤,原來是寶釵命人來找他,賈環已經和賈府那邊來往不多了,這次見寶釵找他不知何事,待得知是什麼事,心裡一動,感覺機會來了,朝斗第三箭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