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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老公,今晚必須交軍糧》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沉淪 文 / 秋月皎皎

    上官少雄向營團領導打電話,說家人病重,必須馬上去省城,請休假。

    儘管部隊馬上就要演習了,營團領導還是極富人性的,答應准假。

    離開家的時候,上官少雄跟花姐交待了一句:「我爸回來的時候跟他說一聲,我會很長一段時間不回家。部隊很忙,要演習。」

    「跟少奶奶說過嗎?少奶奶回來,我也是這樣跟她說嗎?」

    上官少雄嫌她話多,一下子沉下臉來:「這不是你管的事情。」

    「老先生說,家裡的事情我都得過問一下,無論大小事。」花姐真沒有眼色,跟在上官少雄的身後,嘟嘟嚷嚷。

    上官少雄拿眼一瞪:「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啊?」

    「人物不人物的,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反正拿人家的一份錢,就得為人家出一份力。我這每月三千塊的工資,也不是白拿的。」

    什麼,三千塊?

    癡人說夢吧?

    范姨和陳嫂幹了那麼多年,工資好像才二千多。這個看上去像呆頭鵝一樣的女人,一來就有三千塊的薪水?

    「真的真的,我來之前老先生跟我說死了的。說每月工資三千,假如幹的好,還能給我發獎金呢。」

    暈倒!

    老頭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上官少雄也無暇顧及花姐,提著行李急急地上了車。

    「哎,少爺,你還沒說呢,少奶奶要是回來,我怎麼跟她說?」

    遇上這樣一根筋的女人,上官少雄真是煩透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砰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哼,秦多多,你會玩消失,我同樣也會。看咱們倆誰扛得過誰!

    到咖啡館接上上官曉月,上官少雄開著車上路了。

    「哥,我們這是去哪啊?」上官曉月興奮至極,心想,你上官少雄再精明,比鬼還精明,可你照樣掉進了我的圈套裡。

    「帶你到鄰縣的一個度假山莊。那裡空氣好,有原始森林,養病養身體是最合適不過的。」

    「謝謝哥。我能在臨死之前還有和哥過一段如些美好的日子,我死也瞑目了。」

    「別這樣說,曉月,相信哥,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上官曉月抿嘴笑了笑。

    「哥,你陪我去度假,跟秦多多說過了嗎?她怎麼說呀?」

    「你別管別人了,管好你自己吧。」

    「哥,我還是那句話,秦多多不適合你。等我死了,你就和秦多多離婚吧,找個愛你心疼你的女孩過日子,我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也好放心。」

    這番話,讓上官少雄很感動,他的眼裡湧起了淚花,顫著聲說:「你不會死的,哥不會讓你死的。」

    「哥說傻話了,你不想讓我死,那該死的癌症要讓我死呀。」

    「不許再說!再說,哥真的要生氣了。」

    「好,我不說,我聽哥的。」

    上官曉月又變成以前那付柔情似水的模樣。

    對上官曉月的反感,在一點點地消失。

    上官曉月對上官少雄的變化看在眼裡樂在心裡,她很明白,這一切都拜「癌症」所賜,所以,她換上一臉的痛楚,環抱著身子,聲音微弱地說:「哥,我有些不舒服,想睡會。」

    「好,哥把車開穩些,你好好歇會。」

    在進入鄰縣境內的時候,上官少雄的手機響了,

    上官少雄拿起一看,竟然是父親上官雲河的。

    一定是父親得知自己離家的消息,打電話來求證的。

    上官曉月還在身邊呢,上官少雄不想跟父親多說什麼。假如讓父親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定會大發雷霆,把自己抓回去,父親才不會管上官曉月的死活呢。甚至可以說,父親巴不得上官曉月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將手機丟回原處。

    鈴聲嘎然而止,

    沒過一會,手機又響了。

    上官少雄不接。

    「哥,電話。」上官曉月支起身子,好像很艱難地拿起手機,遞給上官少雄。

    「不管他,肯定是連隊打來的。我既然已經休假了,連隊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著。」

    上官曉月其實早就看清了來電的號碼。但她很聰明,沒有當場揭穿,而是說:「就是,哥難得休回假,就得放下工作好好休。這些人也真是的,好煩哦。」

    上官少雄笑了笑。

    上官曉月掛了電話。

    可是,上官雲河偏不讓上官少雄他倆省心,一分鐘後,刺耳的鈴聲再次響起,而且,響個不停,不間歇地響著。

    上官少雄火了!「曉月,把手機給關了!」

    「哎!」

    上官曉月心花怒放地應了一聲。

    這是她所期待的。她希望上官少雄跟外界斷絕聯繫,這樣,自己才好方便實施計劃。為了達到目的,上官曉月設想了兩個方案。我們且把它稱為第一號方案和第二號方案。

    假如第一號方案失敗,上官曉月會啟動第二號方案。

    反正,目的就是一個。

    中午一點多,軍綠色的越野車終於到了名叫鳳凰的山莊。

    這是一個處處體現出農家樂的山莊,山莊座落在一個山腳下,綠色掩映,小溪環繞。村子不大,全是一棟棟的平房,房前房後全是茵綠的果樹林木。更讓上稱奇的是,這有幾十戶人家,幾乎家家門口都掛著招牌,什麼回家樂,什麼桑田歡,什麼林中游……

    「哥,我們就住這裡吧?」上官曉月指著竹林邊上的一棟磚構的平房,這房簷下掛著「又一春」的橫匾。

    「好。」

    上官曉月親熱地挽著上官少雄的手:「哥,這個名字還真好!又一春!我們再次在一起,可不是迎來再一春嗎?」

    聞言,上官少雄有些不舒服。他陪上官曉月來這裡,是因為心生憐憫,是不願讓上官曉月在最後的歲月過得那麼孤單,不想讓她淒淒惶惶地離開人世。

    而不是來和上官曉月重溫鸞夢!

    在心底裡,上官少雄還是想和秦多多在一起。而且,他也很自信,只要自己不同意離婚,秦多多絕對跑不掉。

    同時,他也為自己的行為找註解和借口。那天晚上對秦多多那樣,純是秦多多太氣人了,行為太放肆了,否則,自己是捨不得對秦多多動手的,更捨不得羞侮她!

    他覺得,趁這段時間冷落秦多多一下,對秦多多也是一個教訓。

    「又一春」的老闆是一位中年農婦,她矮矮胖胖的,圓圓的臉龐,一笑,五官全團縮了起來,擠成一堆的肥肉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細縫。

    她熱情地接過上官少雄手裡的行李,樂呵呵地說:「我一看就知道你倆是一對剛成親的小兩口!好啊,我這『又一春』是裝修後剛開張,你倆是新生活剛開張,真是雙喜臨門哪。歡迎,熱烈歡迎!」

    上官少雄有些羞窘,喃喃地說:「我們…。我們不是……我們是……是……」

    越著急越說不全話。

    上官曉月甜甜一笑:「老闆娘,一看就知道,你是位見過世面的女強人,你的眼光,那絕對是一流的。」

    上官曉月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

    短短的幾句,雖然一句都沒有扯到她和上官少雄的關係。但讓人一聽,便能猜到她和上官少雄的關係。

    「這姑娘,真會說話。」老闆娘一邊往樓上引,一邊笑著說:「兩位新人,怎麼稱呼你們呢?我娘家姓葛,可大家都叫我笑尿嫂。」

    笑尿嫂?

    這稱喟也太搞笑了。

    「我叫少雄,她叫曉月。」

    老闆娘頻頻地點著她那個肥碩的頭:「一聽這名兒就知道是一對,少雄,曉月!好,很好,你倆也隨大家一樣,叫我笑尿嫂好了。」

    上官少雄和上官曉月大笑:「笑尿嫂,大家為什麼要這樣叫你啊?」

    眼看老闆娘口口聲聲把自己當成上官少雄的妻子,上官曉月開心極了,笑聲也特別的脆。

    看到上官曉月如此開心,上官少雄心裡的陰霾也漸漸地散去。

    老闆娘嘿嘿笑個不停,說:「我打小就愛笑,成親那天,鄉下人愛鬧,小伙子大姑娘們揪著我倆表演節目。我哪會表演啥節目啊,便扯起破鑼嗓子唱了一首歌。大家不依,非得讓我跳舞。你們看看,我這身材,能跳舞嘛?真要跳起來,不成了大象起舞了?」

    哈哈哈!

    老闆娘等上官少雄他倆笑夠了,接著又笑道:「沒辦法,我說,我給大家說個笑話吧?笑話,我肚子裡倒是裝了幾個。於是,我便學著我爹的派頭,繪聲繪色地說了一個故事。」

    說到這,老闆娘推開房間門,「你們看看,這個房間合適嗎?不喜歡的話,我給你們換一間。」

    上官少雄探頭一看,這間小屋面積不大,但家電很齊全,床椅桌凳,電話空調,而且,牆上還掛著液晶電視。

    這裡的條件出乎上官少雄的意料,他很滿意:「不錯不錯,」又扭頭問上官曉月:「你看,這間好嗎?」

    「好。」

    老闆娘得意地說:「還有電腦的線路呢,假如你們帶著電腦,那就可以直接上網。」

    「真不錯。」上官少雄走進屋去,推開窗子。窗外,是一棵茂盛的桂花樹,這樹太高大了,足有三層樓高。

    上官曉月進衛生間看了看,出來,更是讚不絕口,從行李袋裡拿出一大包零食遞給老闆娘:「一點小意思,請收下。」

    老闆娘接過,笑得合不攏嘴:「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們來我家住,那是給我面子哩,我怎麼還能要你們的東西哩?」

    「不是什麼好東西,一點小零食而已,給孩子吃吧。」看老闆娘也就是三四十歲的樣子,想必孩子的年紀也不會太大。

    老闆娘的笑容,在瞬間消失。她轉過熊一般的腰身,沉悶地說了一句:「你們先歇會,我讓廚房的給你們準備午飯。」

    老闆娘是怎麼啦?

    上官曉月拉住老闆娘,「笑……笑尿嫂,」剛說了這幾個字,上官曉月便忍不住嘻嘻地笑了,上官少雄也跟著笑。笑完之後,上官曉月說:「笑尿嫂,不用麻煩了,我們在來的路上吃過午飯了。對了,你還沒說你的那個笑話呢。」

    「好,」老闆娘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在竹椅咯吱咯吱的伴叫下,老闆娘笑著說:「從前,有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有一天,他老婆突然死了。老婆死的那天,他嚎了兩聲,把老婆送到山頭的那天,一回家就哈哈大笑,樂了。」

    「為什麼呀?中年死老婆,那是一大慘事啊。」

    「他才不慘呢,他是真開心。為什麼呢,他的老婆比他大好幾歲,從他結婚起,他老婆就把他當成孩子來管。就算他半夜起床去撒尿,他也得向老婆報告,得到批准才可以去茅廁。每次看到他家門前曬被褥,左鄰右舍就知道,那個男人又尿床了。老婆不批准,他就得憋著,憋不住,不就得尿床上了?」

    嘻嘻,還有這樣強悍的女人?

    「被這樣一個女人拘著,那男人活得累活得苦啊,你們說,他怎麼會希望自己一輩子都這樣活著呢?誰不希望自己是女人手中的寶,心頭的肉?所以,這樣的老婆死了,他不唱歌不跳舞還算是有情有義了呢。」

    嘿嘿。

    上官曉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老闆娘的話給了上官曉月的一個啟示,那就是,男人都需要疼需要哄的,太強勢了,只會把男人趕得遠遠的。

    想起自己對上官少雄的所作所為,尤其是那次拿刀刺他的情景,上官曉月覺得自己真不該那樣做。

    心裡,閃過了一個新的念頭。假如,這次上官少雄能回心轉意,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那麼,那兩套計劃徹底作廢!

    上官少雄的結局,就看他如何選擇了。

    「老婆才過了五七,那男人就開始張羅娶後妻了。他對媒人說,要找的女人一定要比他小五六歲以上,絕對不要大的,大一歲都不行!」

    「為什麼?太大不行,大一歲有什麼關係?」上官曉月顯然是被故事吸引住了,問。

    而上官少雄卻走出房門,他要去看看環境,看看左右還有沒有空房。跟上官曉月共住一個房間總是不妥,萬一讓秦多多知道了,這又是一條離開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他原先的老婆不是比他大五六歲嘛,他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害怕再娶個大老婆來管著他。」

    「哦。後來呢?」

    「沒過幾天,媒人喜滋滋地來告訴他,鄰村有個寡婦,無兒無女,芳齡三十四,比他小一歲,問他要不要,並拿給他一張那女人的照片。照片裡的女人雖然不是很好看,但也過得去。他對後妻的要求不高,只要是比他小就行。」

    「他把她娶回家了?」

    「對,一個月後就娶回家了。洞房那天,男人陪鄉親們喝得大醉,回屋的時候,看到女人已上床了,紅蠟燭已經熄滅,黑燈瞎火。他摸著黑過去,忙不迭地滾進被窩裡。一摸那女人的身子,他有些疑問,問,你到底是幾歲?我看你不像是三十四歲。女人憋了半天,吭哧吭味地說,其實,其實我比你大一歲!」

    「哈哈,找來找去,還是找了一個比他大一歲的女人。」

    老闆娘揮了揮笸籮一樣的大手,唉了一聲說:「可惜的是,不是。」

    上官曉月專注地盯著老闆娘。

    「那男人雖然很窩火,但轉念又一想,人都已經娶回家了,酒席也擺了,大一歲就大一歲吧,只要不是母老虎就行。所以,他含糊不清地跟女人提要求,不許管他喝酒,不許管他跟別的女人過話,不許半夜不讓他撒尿…。一大堆的條件,那女人全答應了。」

    「真有意思。」

    「有意思還在後頭呢。」老闆娘未語先笑,笑了許久才在上官曉月不住的催問下止住,帶著笑往下說:「倆口子辦完事後,男人又問,我看你不像是三十六歲的人,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多少歲?你放心,我們已經成了夫妻了,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只要你說實話,我一定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的。那女人又是半天不吭氣,男人又問了一遍,女人只得說,她不是三十四歲,而是四十四歲!」

    「啊?四十四歲啊?那不是大男人九歲了嗎?那男人肯定不要她了吧?」

    老闆娘搖了搖頭:「男人氣壞了,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就跳下床。走到堂屋,看見擺著很多的嫁妝,牛欄裡拴著一頭大黃牛,羊圈裡有公羊母羊,還帶著小羊羔。再轉到豬圈,幾隻肥豬正在哼哼。看到這些女人陪嫁過來的嫁妝,男人歎了一口氣,心想,反正那女人答應了自己的條件,看在這麼豐厚的嫁妝份上,就先跟那個女人過下去吧。他重新回到了床上。」

    「後來呢,後來呢?」

    「睡到半夜,男人醒來,爬起身到了廚房。回到床上的時候,把那女人驚醒了。女人問,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幹啥了?男人實話實話,我去廚房把鹽罐的蓋子蓋上,別讓耗子把鹽偷吃了。女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說,我活到六十四了也沒聽說耗子會偷鹽吃!」

    「哈哈哈,六十四歲!我的天哪,足足大她老公二十九歲,當他的老媽還有餘!」上官曉月笑得直不起身來。

    老闆娘笑道:「我把這個笑話剛說完,屋裡的人全笑得喘不過氣來,一個本家的嫂子也不知怎麼了,一下子濕了褲襠!從那天開始,大家就不叫我名字而叫我笑尿嫂了。」

    原來,笑尿嫂是這麼個來歷。

    笑尿嫂站了起來:「你們先歇息一會,假如你愛聽我說笑話啊,你找我去。我別的沒啥特長,倒會講幾個笑話。」

    上官曉月站了起來:「好,我最喜歡聽笑話了。」

    笑尿嫂走出房去,上官曉月才發現,上官少雄不知什麼時候不在屋裡了。

    忙走出去找。

    樓上沒有。

    下樓。

    在那片濃密的竹林裡看到上官少雄正背對著自己站在一桿修竹下。

    他在幹什麼呢?

    上官曉月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會不會在打電話?會不會是給秦多多打電話?

    這念頭一出,上官曉月的臉上便浮出了一絲殘戾的冷笑。

    哼,上官少雄,你要是還這樣念念不忘,小心我對你實施計劃!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上官少雄的手中,確實抓著手機。此刻,他抽著煙,目光有些發直,整個人被灰色的煙霧所籠罩。

    上官曉月猜得沒錯,剛才,上官少雄確實給秦多多打電話。只是,秦多多並沒有接電話。打到家裡,接電話的花姐告訴上官少雄,少奶奶還是沒回家,少奶奶的手機一直在響。還有,老先生回過家一趟,聽說少爺去演習了,他轉身就去打電話了。

    花姐還在嘀裡答拉的說個不停,上官少雄有些緊張了。

    父親一定是往部隊上打過電話了,他一定知道自己撒謊了。

    為提防父親給自己打電話,上官少雄只得把手機再次關掉。

    「哥,你在幹嘛呢?」

    「我……我在呼吸大自然的新鮮空氣……」上官少雄緩緩地轉過身:「你怎麼下樓來了?身體不好得多休息。」

    「我挺好的,哥帶我到這裡來,我感到身體一下子好了許多,」上官曉月看了一眼上官少雄手中的手機,笑著問:「給誰打電話呢,給秦多多?」

    「沒……沒有。」上官少雄既有些慌亂又有些惱火。

    他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管制與約束了。

    也不怪他,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喜歡女人管束。

    「我覺得你應該給她打個電話!」

    上官少雄望著笑吟吟的上官曉月:「為什麼一定要給她打?」

    「哥要跟她離婚,不打電話怎麼辦離婚呀?」

    「我……我什麼時候說要跟她離婚?」上官少雄脫口而出。

    上官曉月的眸底裡騰地一下升起了寒意!

    但她還是笑著說:「哥,我說錯了,是秦多多要跟你離婚!」

    上官少雄臉一紅,神色有些怒意:「你別聽那個姓范的胡說八道!他那樣說,純粹是為了他卑鄙無恥的小人心理!」

    「哥,蒼蠅不盯無縫的蛋,范毅夫會那麼猖狂,那樣有恃無恐,你以為僅僅是他的小人心理在作祟?絕對不是。秦多多若不是給了他一個定心丸,他一個堂堂的老總,會那樣不顧一切地和你爭奪秦多多嗎?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我一個就要死的人,已經沒有任何的奢望和企求了。我唯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你幸福!」

    上官少雄的眼睛紅了。

    他輕輕地拉起上官曉月冰冷的手,不住地摩挲,哽咽地說:「曉月,別說這個話,你不會死的,你會好好活著的。」

    「哥,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怕死,而且,覺得死就是一種解脫,我很快就要去見我的姐姐和爸媽了,也會見到那位差點就要成為我姐夫的教官!見到他時,我一定會告訴他,他的犧牲是值得的,他救下了一位才智雙全有情有義的人!」

    上官少雄的臉也紅了,他既難過又羞赧地說:「你絕對不會死的,哥保證。」

    提起那位為了救自己而死在那條江裡的教官,上官少雄更是將感恩與愧疚化成對上官曉月的心疼與愛憐。

    上官曉月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哥又不是神仙,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我的。」

    「別說了別說了。」上官少雄心亂如麻。儘管上官曉月一直表現出她的淡然,她的無為,但從她的眸底裡卻看出她的渴望,她的心思。

    她還是想跟自己在一起的,哪怕,在生命最後的這段時光。

    上官少雄很想成全上官曉月的心願。

    可是,假如那樣的話,日後如何跟秦多多解釋?一旦被秦多多知道,秦多多只能跑得更遠。

    「走,哥,我們回屋去,我有點累了,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

    「好。」上官少雄一把將上官曉月抱起,大步地走回去。

    到了屋裡,上官曉月安靜地躺在床上,上官少雄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合著眼一臉憔悴的上官曉月。心裡的那股憐惜,如潮水般地湧上心頭。

    曉月她是為了自己才變成了這付樣子,假如不是為了自己,此刻的曉月一定快快樂樂地工作著生活著,也許,身邊還有個美麗可愛的姑娘愛著她守著她。因為自己,她顛覆了人生軌跡,並把她自己送上了不歸路!

    對上官曉月的恨,對上官曉月的反感,隨著這愧疚的浪潮而一**地消退。

    更多的是,內疚和憐愛。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份憐愛不是以往的那種迸發出火光的情愛,而是,親人般的愛。

    也許,上官曉月真的累極了,真的虛弱極了,沒過一會兒,她竟然沉沉地睡去。

    上官少雄替她掖了掖被角,又站在床前呆呆地看了上官曉月一會,轉身走出屋子。

    來到樓下,找到老闆娘的老公。

    「大哥,我想把剛才訂下的那間房退了。」

    就在笑尿嫂和上官曉月說笑話的時候,上官少雄悄悄地下樓,找到在門外編竹筐的老闆娘的老公,提出再要一間房。

    那男人很實誠,他一邊手腳不停地忙亂著,一邊頭也不回:「你小倆口住一間房就妥了,咋還要兩間房呢?你這個小兄弟啊,你有錢也不能這麼亂花啊,你們小倆口的日子才開始,以後花錢的日子還長著呢。」

    一口一個小倆口,上官少雄有些窘迫,但沒去更正,而是找了一個借口:「我這段時間失眠的厲害,身邊稍有動靜就睡不著。這次來這裡療養,就是想治治我的失眠症。」

    原來是這樣。

    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陪著上官少雄進屋。

    把緊鄰的那間房給訂下。

    前後還不到一小時呢,怎麼又來退房了?都是成年人了,咋這麼打不定主意?

    上官少雄脹紫了面皮,支支吾吾地說:「她……她膽小,在陌生的地方不敢一個人……一個人睡覺……」

    這時,笑尿嫂從外面進來,拎著一筐剛採摘下來的大棚黃瓜。她將幾根頂花帶刺的黃瓜遞給上官少雄:「你們嘗嘗鮮,是頭茬的,咬上一口,咯吱咯吱的,又脆又甜。」

    又衝男人嚷嚷:「趕緊給他退了,哪有兩口子住到兩間房裡的?剛才我就說嘛,這成什麼樣子?剛結婚的小倆口,正是狠不得把身子都化在對方身上的時候,哪有分開來住的?」

    「你……你……」男人紅了臉,「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扭身走了出去。

    「真是個窩囊廢!」笑尿嫂罵了一句,從裡屋拿出幾張鈔票遞給上官少雄:「你這樣做才是對的,女人嘛,得陪,得哄,得體諒女人的心思。不能撒手不管,不要像我那死老公一樣,成天就知道幹活吃飯放屁,別的什麼也不管。把錢拿著,好好回去陪媳婦去。」

    上官少雄想笑又不敢笑,推卻道:「訂金就別退了,我們要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呢。」

    「橋歸橋路歸路,親兄弟明算賬。這是另外一間房的訂金,既然退了不用了,那訂金自然是歸還。」

    別看笑尿嫂長得像個冬瓜樣,這為人和性格還很是讓人喜歡的。

    這天晚飯後,上官少雄陪著上官曉月在村道上散了一會步。回房後,趁上官曉月進衛生間洗澡的時候,上官少雄又偷偷地給秦多多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可是,仍然沒人接。

    也就是說,秦多多還是沒回雲廬。

    她到底去哪兒了?

    一天一夜不回家。

    聽上官曉月的話意是,秦多多和范毅夫在一起。

    上官曉月在泡澡,料想不會很快就出來。

    上官少雄再也忍不住了,給范毅夫打電話。

    讓上官少雄沒想到的是,范毅夫的手機,竟然是關機!

    在窗前默默地站了一會,上官少雄從通迅錄裡找出恆業公司總裁辦公室的固話號碼。

    打過去。

    同樣,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可是,接電話的人不是范毅夫,而是一個嗲嗲的女人:「您好,總裁辦公室。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

    上官少雄一愣,隨即簡潔地說:「我找范毅夫,請他接電話。」

    「范總不在,出差了。」

    出差了?

    「上哪去了,什麼時候走的?」

    「范總沒告知他的行蹤,」女聲頓了頓,接著用一成不變的嗓音說:「范總是今天臨時出差的。」

    今天才走的,秦多多是昨晚消失的。

    他們兩人,會在一起嗎?

    會不會是,范毅夫藉著出差的名頭把秦多多帶到某個地方去**了?

    很有這個可能!

    上官少雄的火,蹭地一下冒了出來。

    好個范毅夫,你還真會鑽孔子啊。

    上官少雄的拳頭,不由地攥緊了。

    「哥,我忘把睡衣拿進來了,麻煩你把睡衣給我遞進來好嗎?」

    此刻,上官少雄的心思全在范毅夫和秦多多的身上,脫口發作:「我沒空,你自己出來拿。」

    正美滋滋地躺在浴缸裡玩著浴泡做著美夢的上官曉月嚇了一跳,上官少雄這又是怎麼啦?

    「哥,我光著身子怎麼出來呀?求你了哥,幫我拿進來唄?」

    上官曉月柔聲柔氣,未尾,還加了一句:「哎喲,頭怎麼這麼暈啊?」

    上官少雄將手機一丟就衝了進去:「怎麼啦怎麼啦?」

    上官曉月斜躺在水裡,水面上漂浮著腥紅的玫瑰花瓣。花瓣的間隙,隱約地露出了白膩的肌膚與玲瓏的身腰。上官曉月微闔著眼,一手抬著腦袋,一手無力地搖了搖:「也不知怎麼了,頭一下子就開始發暈了……哥,好暈,好像眼前的這一切都在轉,都在轉……」

    聲音越來越低。

    上官少雄嚇壞了,一把抱起裸身的上官曉月,也顧不得擦試,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曉月,曉月!」

    「哥,別走,別走,」上官曉月伸出清弱的手臂,拉著上官少雄:「我擔心……我擔心我眼睛一閉就死了,哥,你別離開我,看著我……。」

    上官少雄的眼眶紅成了兔子,他啞著聲音說:「哥不走,哥陪著你。你放心,你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的。」

    上官曉月摟過上官少雄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赤果的身體:「哥,我冷,我好冷……」

    說話時,上官曉月不停地打著冷顫,連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動。

    上官少雄的心,這會兒徹底迷失了方向。以前的那種纏綿的感覺,這會兒又一一地湧上了心頭。

    他猛地把上官曉月摟進了懷裡,緊緊地摟著。

    上官曉月得意地笑了。

    她反手摟住上官少雄,呢喃著:「哥,我想你,好想你……我就要走了,哥,我想帶著哥的愛走,那樣,我會很幸福地走,有哥的氣息和愛相伴,黃泉路上也不會感到孤單……」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上官少雄一下吻住了上官曉月那冰冷的雙唇。

    上官曉月熱烈地回吻著,閒著的雙手,很熟練地,在極短的瞬間脫下了兩人的所有衣服。

    衣物滿天飛。

    喘氣聲頓起。

    黑暗中,兩人再次沉淪了。

    只是,上官少雄不知道,在他用力地要著上官曉月的時候,上官曉月偷偷地把燈打開了。同時打開的,還有攝像機。

    搏鬥結束了。

    上官少雄一身大汗地一動不動。

    上官曉月滿意地支起身子,從枕邊拿過早就準備好的毛巾,一邊替他試汗一邊溫柔地說:「哥,謝謝你,有這麼一回,我死了都瞑目了。」

    上官少雄很疲乏,不想說話。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許再說…。再說死字……」

    「好,我聽哥的,不說,永遠都不說。」

    上官少雄昏昏欲睡。

    上官曉月卻雙目炯炯地望著上官少雄。

    「哥,你別睡,先別睡,我還有話要說。」

    「明天再說好嗎?」

    「不好,哥,我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誰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著跟你說呀?」

    上官曉月的聲音裡,帶著無法抑止的傷楚。

    上官少雄的心好像被誰扯了一下,好疼。

    他猛地睜開眼睛,心疼地說:「好好,哥不睡。你說,想說什麼就說。」

    「哥,你答應我,跟秦多多離婚!」

    什麼?

    上官少雄不作聲。

    「哥,我要你答應我,回去後跟秦多多離婚!」上官曉月提高了聲調:「我這完全是為了你著想。本來,我不想跟你說的,怕你傷心。可看你這麼癡迷,我不得不說,要不然我死都不放心哪。」

    「你想說什麼?」

    「范毅夫和秦多多早已超過普通朋友的關係,他們早有了**上的關係。這是范毅夫親口跟我說的,我想,絕對不會有假。」

    上官少雄的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

    上官少雄想起了自己幾次見范毅夫的情景,范毅夫曾當著他的面說,假如秦多多是離婚之身,他一定會把她追到手!他還公開承認,他喜歡秦多多,愛秦多多,無論怎樣,范毅夫都要守護著秦多多!

    想起了,范毅夫在上海和秦多多在一起的情景;想起了范毅夫在人前承認秦多多是他的女朋友;想起范毅夫以女婿的身份給秦多多的老媽過生日,想起……。太多太多了!

    砰地一下,鐵實的拳頭砸在了床上!

    大床晃了幾晃。

    「哥,你也別生氣,為那種不要臉的人生氣不值得。哥條件這麼好,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哥,我趁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再跟哥說一遍,你還是跟秦多多離了吧,那種女人能給你帶來什麼?只有一頂綠帽子!」

    上官少雄一把將上官曉月嬌弱的身子抓進了懷裡,氣哼哼地說:「好,我答應,我回去就跟那姓秦的離婚!」

    「太好了哥,你這樣我才能徹底放心地走啊。」

    「別走,哪都不走……」

    「好,不走。哥,你累了,閉上眼睛好好睡覺。」上官曉月一下一下地拍著上官少雄的後背。

    上官少雄漸漸地睡熟了。

    做夢了。

    夢裡,出現了秦多多,同時,還有那個該死的范毅夫。

    他倆手拉手地走在桃花盛開的小路,一邊走一邊唱著歌,倆人還不時地親吻擁抱……

    上官少雄氣壞了,大叫:「你放開她!她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上官曉月被上官少雄的夢話給驚醒,她搖了搖上官少雄的肩頭:「你剛才說什麼?誰是你的?」

    「秦多多是我的,是我的!」

    上官曉月的臉,一下子比黑夜還陰鬱!

    她冷笑地問:「你不是要跟她離婚了嗎?怎麼會永遠都是你的呢?」

    「我不離,我不會離的,不會……」

    上官少雄翻了一個身,又睡沉了。

    上官曉月翻身坐起。

    她拿起攝像機看了看,低低一笑:「不離?那就別怪我採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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