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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婚,首長的小嬌妻》章 節目錄 101章 愛情謀略 文 / 滄浪水水

    「一般吧。」顧昊淡然道。

    果然就像顧昊所說的,因為是週末,這裡走動的人極少。

    兩個人一路走著,偶爾有人經過,看到顧昊都是面露喜色,除了問候他的身體狀況和恭喜他重返崗位之外,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

    蘇迷涼被這裡的安靜嚴肅的氣氛感染,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可無奈她因為昨晚去參加貝寶莉的生日宴,特地換了一雙高低鞋,此刻走在大理石的路面上,無論她如何小心翼翼地落腳,卡卡卡的清脆響聲總是無法避免。

    因為環境過於寂靜,腳步聲越顯得大,這讓她更加的小心;可是她越小心,那聲音更顯得清晰無比。

    顧昊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安,側頭道:「呵呵,很少看到你這麼拘謹和小心的模樣,這裡有女研究員,她們也喜歡穿高跟鞋的,所以,你無須太過在意。」

    蘇迷涼咧咧嘴,不好意思地抿了唇無聲一笑。

    他們倆一起站在辦公樓前的玻璃門外,顧昊拿出一張磁卡,在刷卡處劃拉了一下,然後開始輸入密碼,在之後是指紋。

    玻璃門解密後,他伸手推開了門,之後,又帶著她經過很多扇不透明的玻璃門,坐電梯,之後再刷卡,終於停在了他的辦公室外。

    一直到推門而入,進入他的辦公室內,蘇迷涼才算如釋重負,她在顧昊推過來的軟椅上落座,誇張地鬆了一口氣,衝著他嫣然一笑:

    「這是我最緊張的一次參觀,進入這種層層設防的高端的科研機構,就好像是竊取國家的機密一樣,讓人緊張不已。」

    顧昊笑著坐到辦公桌後:「所以——你現在有沒有失望?」

    「失望倒是不曾有,」蘇迷涼環顧他的辦公室,只見透明的玻璃牆周圍是各種她不曾見過的儀器和設備,她吸吸鼻子,「這裡的空氣還是挺新鮮的,不像長時間不曾進人的地方。」

    「提前安排助手整理過。」

    「哦,你研究的東西是什麼?平時會做什麼樣的實驗?」蘇迷涼很好奇。

    「目前一直在做的這個大課題是無鹵阻燃硅化poe新型複合材料。」顧昊隨口說道。

    蘇迷涼有些傻眼,除了最後的「複合材料」四個字之外,其他的一律不解何意。

    她眨眨眼,消化不了這個新知識,於是抬手指指他手邊的複印白紙,有些赧然道:「你剛剛說的這些字我聽了就是想不出什麼意思來,能麻煩你幫寫給我看看麼?」

    顧昊抬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龍飛鳳舞地寫出來那些字,旋轉了一下紙張的方向,推到了她的面前。

    蘇迷涼盯著上邊的字一陣失神。沉默了一會兒,仍然無法琢磨出意思來:

    「你的字好漂亮,可是,我還是不懂,估計這個名字太過專業了,對於外行人來說,你們這個高深的實驗品有沒有簡單點的說法,比如,研究出來之後,能用在什麼地方?」

    顧昊抬頭看看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簡單點說,這是發往外層空間的衛星上的外層材料,抗高溫、抗腐蝕、耐老化、阻燃,當衛星到達外層空間的時候,它能起到延長使用壽命的作用。」

    顧昊說著微笑起來。

    「明白。」蘇迷涼仔細地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這樣一解釋,又覺得不是多麼神秘了,咱們國家發射的人造地球衛星已經成功發射了很多次了,這東西不是已經存在了麼?」

    「是已經存在了,但是世界各國衛星的使用年限都差不多,都是大約二十年前的技術,一枚衛星從研製到發射,需要耗費的財力是以億為單位來計算的,現在有的國家的外空間衛星已經開始脫離軌道成為宇宙垃圾,或者已經從外空間墜落到地球,危害很大;

    延長衛星使用壽命的研究方向很多,目前我們這個方向取得的成果最大,咱們國內的衛星發射成功率高,很大一部分的功勞就歸功於我們的這項研究;

    十年前這裡研製出來了新材料,目前是需要在原來經驗的基礎上,繼續深入研究;

    如果技術前進一步,哪怕衛星只能延長一年的使用壽命,對國家來說就是天文數字的巨額節約。」

    顧昊談起專業來,明顯話多。

    蘇迷涼感慨地望著他,這男人真是,從前是高級軍官,好容易去了職務,她覺得該拉近一些距離了,現在徹底無語,人家竟然是個研究衛星的高端科學家,卡——她還真是遇到了一個極品仙品啊,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她有些氣餒地歎口氣,神色幽幽地說:

    「你這麼一說,這研究就又讓我覺得很偉大了,有時候想像著我們生存的環境,享受到的無數便利,普通人壓根兒就從沒有意識到這是多少人付出的心血,除了軍費、路況方面的開支之外,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國家拿著納稅人的錢都去做什麼了,現在明白了;

    國家的很多投資方向,都和你們的研究一樣,對外界的普通人來說都是無法感知到的領域。」

    蘇迷涼還想要繼續請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顧昊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門很快就被人從外邊推開,一個年輕人進來,畢恭畢敬地把一疊材料放到他的桌面上:

    「顧老師這是你需要的目前研究的數據材料和進度,請您及時閱讀,安排繼續一步的實驗進程。」說完主要的任務,那年輕人看著蘇迷涼笑著轉移了話題,「顧老師,這位是——」

    那拖著的聲音明顯是等著顧昊給他解惑。

    「這是我的助手張家俊,」顧昊抬頭對蘇迷涼介紹,之後對助手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蘇迷涼。」

    蘇迷涼站起身,兩個人點頭握手,張家俊一看蘇迷涼好像比自己還小,神色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不恰當的表情。

    顧昊對蘇迷涼說:「這些東西我需要時間消化,一會兒可能還會向同事請教,你想不想參觀一下這裡?」

    「我在這裡四處走動,可以麼?」蘇迷涼面上是難以掩飾的喜色。

    顧昊頷首,對張家俊說:「你帶她各處看看,她想要瞭解我的工作環境,你們有一個小時的參觀時間。」

    張家俊很慇勤地帶著她去逛實驗室。

    蘇迷涼跟著出門,聽他介紹一路經過的各種實驗室,只是禮貌地笑著看,話卻很少,她今天執意跟著他,算是偶爾一次的任性了。

    她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舉動,整晚的甜蜜廝磨,為什麼還是捨不得離開他?

    這樣跟著他過來,一路的崗哨和他工作性質的機密性,讓她有些惶惶不安。

    她一邊聽著一邊記下一些實驗室的名字,打算抽空回去查查,至少瞭解到他在做什麼。

    張家俊的介紹很專業,對她來說,和聽顧昊第一次介紹他們的研究內容時一樣,基本聽不懂。

    畢竟都是年輕人,容易溝通。

    張家俊後來也看到她有些為難,就靦腆地笑道:「顧昊老師沒有陪你看,是因為想忙完手頭的事情,可以和你一起離開,他是擔心你悶。」

    蘇迷涼嗯了一聲,笑道:「我知道,他這人估計做什麼都是憑著自己的心情,想要搭理你的時候會多說兩句,一旦開始忙,就會變得不想搭理人。」

    「對,」張家俊頻頻點頭,「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止對你,對同事都一樣。」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麼?」蘇迷涼好奇地問。

    「當然,你和顧老師認識多久了?」

    「兩三年吧。」蘇迷涼回答,繼而問道,「他平時工作很認真麼?」

    「這個——他以前帶著職務,並不太常來這裡,不過來了就會悶在實驗室內好幾天,住在這裡的宿舍,為人更是不苟言笑,但是涉及專業研究,他做得很認真;

    有一次他實驗到很晚才回宿舍睡覺,那個實驗完成的時間很難估計,他第二天擔心實驗情況,就來得很早,誰知道他剛剛到了實驗室的外邊,那個實驗品就發生了爆炸。」

    張家俊的描述能力很有天分,加上五官表情生動,很有感染力。

    聽得蘇迷涼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問:「他——怎麼樣?傷到了麼?」

    「這實驗室雖然瞧著是玻璃牆壁,但是防彈玻璃的,幸好他當時在實驗室門外,警報響了之後,大家都從宿舍和各種地方跑來幫忙,他已經冒著硝煙進入實驗室了,把沒有被炸毀的器材,快速地轉移到隔壁的實驗室,重新開始做實驗,一丁點驚魂甫定的後怕都不曾有;

    如果不是負責清理的工作人員說了爆炸的恐怖場面,估計很多人都不相信他那天險些趕上一場恐怖的爆炸!」

    蘇迷涼聽得愣楞的,尋思顧昊這傢伙究竟是冷靜還是冷血啊!

    說著他們就走入一個樓層的實驗室,張家俊指給她看那間曾經發生過爆炸的實驗室,現在當然什麼痕跡都看不到了,不過蘇迷涼依然驚魂甫定,她看著那個不透明的實驗室,記下了上邊的名字——電路絕緣試驗室。

    一個小時後蘇迷涼被帶回實驗室,顧昊不在裡邊,她坐著等了一小會兒,他就回來了,抬手整理了一些材料:「咱們走,這裡對你來說,有點悶了。」

    顧昊問蘇迷涼中午要一起吃飯麼,蘇迷涼說讓他直接送自己回家,騰出時間把手頭的工作弄完,離開時才能心無掛礙。

    顧昊沒有勉強,顯然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把蘇迷涼送到小區口才離開。

    傍晚的時候,貝寶莉和梅雪舞已經恢復了精神,也騰出了時間,電話通知蘇迷涼,讓她在家裡等,顯然昨晚的八卦因子爆裂,她們沒有親口親耳地驗證一下,心裡發癢。

    三個人到了樓上蘇迷涼的房間,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

    竟然就接到了顧昊的電話。

    蘇迷涼有些奇怪,不解他給自己打電話什麼意思。

    顧昊卻十分清楚地告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

    「你說吧,我會認真聽的。」蘇迷涼豎起食指,抵著唇邊,讓兩個好友不要出聲,那兩個看她忽然變得溫柔的神色,知道一定是顧昊,就都鬼祟地做著鬼臉一左一右地擠到她坐著的單人沙發上。

    可是,她真的讓他說了,他那邊卻沉默著不出聲,久得她們三個都大眼瞪小眼,以為那邊掛斷了。

    顧昊的聲音才響起:「蘇迷涼,你答應後天陪我回西武市的。」

    「嗯。」蘇迷涼應了一聲,這有什麼問題麼?

    「我是要回去拜會爺爺和家族裡的一些長輩親屬,畢竟兩年都不曾見面,讓他們很擔心,你和我一起去,這算是拜見我這邊的長輩了。」

    「嗯,」蘇迷涼的大腦一片空白,「這算是拜見我的長輩了」,這是什麼意思,是帶她見家長的意思麼?「」你明白見長輩的意義麼?「顧昊問。

    蘇迷涼遲疑了幾秒,一瞬間鼓足勇氣,囁嚅著開口道:」明白,他們的意見很重要麼?「」這件事,我的意見才是重要的,不過我的家族有點大,見長輩要很慎重,畢竟你是我第一個帶回去見他們,並且明確要娶的女孩子,我現在打電話的目的是,想問你是否方便,告訴我你身材的尺寸?「

    這話一落,貝寶莉和梅雪舞就開始對視賊笑,說道:」尺寸!尺寸!這傢伙不是已經摸過了麼?「

    蘇迷涼抬手把貝寶莉促狹地探過去捉弄她的無聲的猥瑣口型摀住,把小腦袋輕輕推到一邊。」具體數據要動手測量的!「梅雪舞鄙視這傢伙言辭猥瑣。

    貝寶莉頓時做出恍然大悟,抬腳就往樓下衝:」我知道,我馬上就滾下去問阿姨要捲尺來。「

    蘇迷涼看著她們倆那可愛貼心的模樣,不由笑了,之後就聽得顧昊補充道:」可能,需要給你準備些衣服。「」我們不能抽時間到店裡去試穿著買麼?「蘇迷涼有些為難,她怎麼知道自己具體準確的身材尺寸,而且,那麼**的尺寸,真的要告訴他麼,好害羞啊。」家族的人比較守舊一些,外邊的衣服款式不太適合他們的審美眼光。「顧昊的理由很充分。

    貝寶莉已經健步如飛地手按樓梯,一步五六個台階闖上來了。

    蘇迷涼看看她們倆真的拿著捲尺要去她的身上測量,搖搖手,對著手機羞紅了臉,低聲道:」90、60、88。「

    顧昊嗯了一聲,遲疑地問:」需要記錄下來的,請問這是——什麼部位的數據?「

    偷聽的貝寶莉和梅雪舞頓時笑得滾倒在沙發上,揉著肚子無聲地呲牙咧嘴般大笑。

    蘇迷涼羞得無地自容,她看看兩個損友,想要不回答,可是那個人問得很認真很詳細。

    她只好盡量壓低聲音:」女孩子們的三圍數據。「

    貝寶莉和梅雪舞聞此,面部表情更是一秒三變,跳著腳幾乎要被笑憋死。」好,我知道了,你稍等,他們在登記。「顧昊說。

    蘇迷涼聽話地站在沙發邊等候,看著那兩個傢伙在她面前捂著肚子笑,磨磨牙瞪瞪眼,做出威脅的模樣。

    片刻後,他繼續問:」只有這些數據不夠,還需要頸圍,手臂上臂圍、下臂圍,手腕尺寸。「

    蘇迷涼聽得頭皮發麻,這些她真的從來沒有測量過,當即出聲重複著他的話,讓那兩個只顧捂肚子樂的傢伙聽到,於是那兩個人連忙從床上滾下,過去拉著她一項項地測量了數據。

    她們測量一項,蘇迷涼就報過去一項。

    終於測量完了,顧昊繼續道:」還有大腿、小腿和腳踝的尺寸。「

    蘇迷涼咬咬牙,只好任由那兩個人給她測量了,報過去。

    聽著終於測量完畢,三個人都覺得有些無法理解,這定製衣服的事兒,她們確實是第一次經歷,難怪定制的衣服都那麼貴,聽聽數據都比普通衣碼詳細許多。

    顧昊等著身邊的人記下之後,叮囑她盡快告知父母,明天晚上他會過府拜訪。」明天晚上——會不會太——「蘇迷涼吃了一驚,昨天晚上才給媽媽提了他,連名字都不曾說,他竟然明天就要過來拜訪,如果老爸老媽堅決反對,他過來會有多難堪啊!

    時間這——這麼倉促急迫,她真的好擔心的。」嗯,不要擔心,我打算回國的時候,媽媽就已經讓麥叔叔找時間正式向你父親提親,明天晚上他們都會過去,不會讓你一個人為難的。「

    顧昊聽得出她聲音裡的擔憂,就笑著安慰她,那笑聲亮亮的,讓她緊張的心臟一點點地跳的平緩,原來他早就有了具體的安排。」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害我心底惴惴不安,生怕被老媽老爸拒絕或者聲討,你壞死了。「蘇迷涼抬手捂著砰砰跳的心臟,忍不住跺著腳撒嬌。」之前麥叔叔一直沒有回復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如期進行,他剛剛才告訴我的,我立刻就通知了你。「顧昊說得很清楚。」我如果不表示出擔心你明天來的處境的話,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說了?「蘇迷涼鬱悶地反問。」嗯,我以為你父親已經告訴你了,不好意思多此一舉。「顧昊委婉地解釋。」真理就和你小時候看的天上的雲彩一樣,是你家養著的,真是,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總是理直氣壯。「

    蘇迷涼嬌嗔道,她剛剛被他嚇到了,不出這口悶氣,那驚無法壓住。」我也覺得是這樣。「顧昊一本正經地回應她的諷刺。

    兩人掛了電話,蘇迷涼看著湊過來兩個損友,身體發軟,今天聽到的消息真是太震驚了,這傢伙到底準備了多少悶雷等著她引爆呢?

    貝寶莉過來按住她的肩膀,湊過去笑道:」郎情妾意的,嘖嘖,真看不出你竟然還會在他面前這樣子撒嬌。「」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八卦,大家都知道你們倆終於見面了,可以解相思之苦,可是什麼時候,竟然就毫無預兆地開始見家長找媒人了!

    不行,你現在就得和我們倆嘮叨嘮叨,免得我們被急死。「梅雪舞擠到她身邊坐著,開始審問。」對,我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免得我興奮得炸裂了血管。「貝寶莉興高采烈。

    蘇迷涼哀歎一聲,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她簡單地消化了一下,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顧昊說他後天必須回西武市一趟,問我有沒有時間,我正好無聊,就想陪著他一起過去,當初我們一起在西武市的龍巖山玩過,我有點想故地重遊;

    誰知道他是誆騙我跟著他過去見家長的?

    剛剛的數據,是幫我訂做見家長的衣服;

    這個已經夠我消化了,偏偏他又說明天晚上要來我們家做客,唉,不瞞你們說,我還是昨天傍晚的時候,給媽媽提了一下,媽媽覺得他的年齡和我相比有點大了,擔心我被他瞞騙住吃虧,我表示一切都聽她的,她才沒有繼續給我洗腦。「」看不出來,這顧昊的把子夠爽利的,不回來就不回來,一回來,你們倆的關係立馬就確定明朗起來,他是來真的了。「貝寶莉感歎。」和年長的男人談戀愛,估計你們倆都得早婚。「梅雪舞說著促狹地對貝寶莉眨眨眼。

    貝寶莉罕見地扭捏了一下,然後有些鬱鬱地說:」我倒是羨慕涼涼,更想和她一樣早婚,可是李冉昨晚才第一次對我示好,回應我的苦苦追求,想走到見家長談婚姻那一步,估計得猴年馬月。「

    梅雪舞歎口氣,對李冉昨晚的表現,她除了用突然抽風來形容之外,確實無法確定李冉的真正用心,看著貝寶莉那明朗的笑臉上罕見地浮上輕愁,她安慰道:」年輕著哪,李冉的年齡都不急,你急什麼!「」誰急了!不過他以前的冷樣子你們也看到過,昨晚突然的鮮花攻勢讓我有種不真實感,雖然很開心,當總覺得一不小心他就又會故態復萌,這開心很不踏實。「

    貝寶莉心裡有些難過。

    梅雪舞看她那沒出息的模樣,忍不住點撥道:」你們才見過幾個男人?不過都是見了一個,就死心塌地地耗上了,貝寶莉,我問你,你喜歡李冉,你瞭解他的真實性格和為人麼?他是做什麼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每天的日子大概都是怎麼過的?和什麼樣的人一起過的?

    ——這些問題才是你應該花力氣去瞭解的;

    每天都只想拉著他的手,看到他就會發花癡,你這樣的愛很淺薄,是被他的俊美皮相迷惑之後的最低級的反應;

    蘇迷涼的愛情和你有所不同,顧昊是她強撲的男人,她應該負責;

    顧昊當初被關在重症隔離區的時候,蘇迷涼能毫不畏懼地進去陪護,這時候,兩個人的感情才發生了質的變化,從皮相**的相互吸引,深入到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當然顧昊把她趕走了,這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保護她,也為了康復之後更長久的相守;

    嘿嘿,他收下了涼涼的真心,他明白涼涼愛他是因為他這個人,不是因為他的權勢財富和背景,這樣的愛就純粹多了;

    男人往往都很賤,你越想要的他越不願意給,發現你並不在意偏偏才會更真心的給你最好的;

    顧昊這男人就是一個典型!

    他活了二十八歲,那長相那身家誰知道有多少女人在他面前晃蕩過,不過他很清楚,那些女人感興趣的是什麼;

    這裡邊也可能有些女人是真的愛他,但是能在他即將死亡,冒著被感染失去生命的危險還去陪護的女人,就涼涼一個,這對顧昊就是一個絕境中的驚喜,估計會換來他一輩子的敬重和愛慕;

    可是,涼涼,你對顧昊瞭解多少?愛情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太倉促的婚姻,很難幸福。「

    蘇迷涼看說著說著又拐到自己的身上,想到下午剛剛看完的顧昊的個人資料,不由苦笑道:」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而一個女人要想賣上一個好價錢,必須不斷加重在一個人身上的投資,所以,我所有的精力心思,都可以因為他孤注一擲、奮力一搏!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爭一爭,怎麼可能改變命運?

    如今呢?我一直都是我們倆之間關係的被動者,什麼都是他安排的,我不反感,還挺享受;

    因為就我們家的地位來說,能嫁給顧昊,確實高攀都不止了;

    無論咱們當初上學的時候,政治書上怎麼說平等民主、婚姻自由的狗屁話,我們很清楚,這個世界是存在著嚴格的等級界限的;

    我們家賺再多的錢,也是一個毫無根基的暴發戶;和顧昊的家族級別差得太遠了!

    我爸爸入了仕途,我嫁給顧昊,這是多大的靠山?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從不矯情,他怎麼設計,婚事怎麼倉促,只要能讓他愛我娶我,我都甘之如飴。「

    她這一番話說得兩個人都瞪圓了眼睛。

    半晌梅雪舞才爆出幾句話:」靠——我以為在選擇結婚對象的問題上,我已經夠世俗了,沒想到更加世俗的竟然是你!「」就是,這番話夠爽快——所有的精力心思,都可以因為他孤注一擲、奮力一搏!

    你連命都可以賭上,讓人敬佩又無語;因為這樣一說,好像所有的都是你事先的預謀一樣,一點都不浪漫了。「

    貝寶莉雙眼亮晶晶的,顯然有所感悟,不過她旋即又有些失落,因為她從李冉口中聽說蘇迷涼的故事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為愛生為愛死的浪漫愛情。

    梅雪舞釋然一笑:」我倒是覺得這樣更好,涼涼即便有預謀,可是,如果沒有對顧昊的真感情,以及對失去那個人之後的寂寞想像,需要付出生命這樣的代價,她一定是不會做的;

    換言之,顧昊對她很重要,失去他會讓她極端痛苦,這才有了捨命相陪的決定。「

    蘇迷涼不想就自己的愛情再說什麼,畢竟,一切僅僅是開端,哪裡可能得意地回望?

    不過因為貝寶莉一貫不聽大家的建議,對李冉的追求從來都是秉著自己的性子硬來,想怎麼做就這麼做,想怎麼表達好感,就怎麼表達好感,正因為她的方式讓李冉瞧著太過幼稚,估計才收效甚微的。

    她不介意借此機會給貝寶莉補上一節課。」對了,你們倆讀過《史記—司馬相如列傳》麼?「蘇迷涼問道。」沒有,不過我知道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司馬相如琴挑文君、文君夜奔的情節都很讓人神往。「

    梅雪舞顯然覺得這個話題挺有趣的。」我也聽說過,不過記得後期司馬相如因為一篇《長門賦》揚名京城,得了阿嬌皇后的寵信,後來想遺棄卓文君,被卓文君的數字迴文詩的才情震驚,最終接了她到京城和自己一起享福了。「貝寶莉也不甘示弱,這個故事她小時候爸爸給她講過很多次。

    蘇迷涼點頭:」既然你們都聽過這個故事,我就不繞圈子了;

    這個愛情故事的真相是很打擊人的,並不像你們想像的那麼浪漫。「

    兩人頓時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蘇迷涼繼續道:」當初司馬相如家貧,僅有四壁立,可以想像貧困的程度,但是他素有大志,不願隨意娶了普通百姓的女兒為妻,於是年齡很大了也不曾結婚;

    後來他去了臨邛,那裡的縣令王吉是他的好朋友,感慨他的身世,想幫他找一戶好門第的人家娶妻,還拿了縣內的土地薄子,來查縣裡的豪門大戶;

    但是以司馬相如的情況,最有的可能的對象,被鎖定在當地首富卓王孫新寡的女兒卓文君身上,一則兩人年齡相當;

    二則文君是個寡婦,卓家想必要求會低一些;

    更重要的是卓文君很有才華;

    於是王吉就和司馬相如商量良久,買通她的貼身丫鬟讓她不著痕跡地在卓文君面前讚歎司馬相如的才情,設計好各種步驟,等時機成熟,確定萬無一失,這才一起到卓王孫家做客;

    王吉把司馬相如介紹給卓王孫,一頓好捧,然後吟詩作對,司馬相如展示才情,還主動撫琴一曲,真是那首著名的曲子《鳳求凰》;

    小丫頭念叨司馬相如的詩作,挑起卓文君的好奇,然後帶著她從重簾深院的繡樓溜到府邸前邊的會客廳,於是卓文君就聽到了那首打動她心弦的《鳳求凰》,這第一次見面,司馬相如給卓文君留下了極完美的印象;

    於是後文的書信訴衷情才有了堅實的基礎,卓文君帶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就跟著司馬相如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私奔了;

    這個故事至此,你們看到哪裡浪漫了?這不過是一個男人用了一番心計,俘獲了一個可憐的自以為尋到良人的女子罷了;

    至於後來的文君當壚賣酒,自然是司馬相如設計的苦肉計了,他看中的就是卓王孫家的財勢,後來卓王孫給了女兒豐厚的陪嫁,資助司馬相如到京城闖蕩,至此,這個男人成名的基本條件和機會,都在他的苦心經營之下,差不多都具備了;

    世人盛傳無數代的愛情經典,真相就是這樣;

    司馬相如以愛情為誘餌,環環設計,最終釣到了如花美眷、田產高官,他是愛情厚黑學的鼻祖;至於司馬相如的成名作《長門賦》為幽閉長門宮的阿嬌皇后重獲聖寵立了大功,引出當初漢武帝金屋藏嬌故事,那更是權勢交換的寒磣傳說,不提也罷。「

    蘇迷涼一番話,確實讓貝寶莉和梅雪舞受益匪淺。

    她看看兩個人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點撥道:」我的建議就是——美好的愛情,是需要用耐心去設計和經營的;

    僱傭一個小流氓設計英雄救美的橋段,這些都是男人耍濫了的手段,很多女人偏偏就不屑一顧,總覺的自己是那萬千寵愛集一身的人,享受男人的愛是應該的,於是,情場受挫,婚姻敗北,自然是無法避免的結果。「

    貝寶莉覺得這番話徹底讓她的愛情幻想支零破碎,差不多就等於顛覆三觀了,當即抗拒道:」你從什麼野史上看到的這些胡謅的事情,純粹是歪理,我都不知道,如果真相是這樣的,那麼多的文學作品和影視藝術,為什麼不遵照你所謂的真相來講,老百姓也不遵照真相來流傳?

    舞兒,你相信不?「

    梅雪舞抬頭,看看爭取她表態的兩個人:」聽聽她的理由再說唄。「

    蘇迷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呵呵,理由簡單極了,這是我曾經做過的心理學研究課題,普通老百姓相對於殘酷的歷史真相,更傾向於相信浪漫的愛情傳說,這符合了他們的心理需求;

    司馬相如為了心愛的女人勇敢地向另一個階層的人挑戰,最終獲得愛情實現理想——與司馬相如設計勾搭富貴人家的小寡婦,謀奪生存和發展資本這樣的真相相比,哪一種更符合普通大眾的心理需求?

    嘿嘿,我們看看寶寶的表現,就明白了。「

    貝寶莉一看她出言譏諷自己,頓時磨牙笑著去呵她癢癢:」好啊,你本事大,竟然拿心理學的研究課題給我們上課了,那天還說我和梅雪舞具有化神奇為腐朽的能力,今天看看,誰才是那個把美好的愛情傳說變成陰謀論的傢伙,真是太可惡了!「

    蘇迷涼怕癢癢,連忙逃跑,抓著梅雪舞當擋箭牌。

    梅雪舞給她們倆解圍道:」馬走日相走田,個人有個人的生存方式,我覺得貝寶莉這樣的,性子明朗,藏不住話,對李冉用心計對她來說有點難,不過也正是她不是用心計的人,所以,她用了才會更出效果。「

    貝寶莉愣了:」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說了不是等於沒說麼?「」呵呵,這得等你們發展著,看看遇到什麼樣的問題之後,才能制定策略,舞兒的意思是,建議你偶爾用一把,劍走偏鋒、突出奇兵的效果你肯定是知道的。「

    蘇迷涼喘著氣,幫她理解。

    貝寶莉嫌棄地撇撇嘴:」不稀罕,你們這調調就是陰謀家模樣,讓人的心底不坦蕩。「

    果然她們這邊打鬧著,蘇迷涼的手機竟然又響了起來,貝寶莉距離茶几近,抬手抓了看:」哇,蘇叔叔的電話,帥大叔啊!要我們迴避麼?「

    說著就接了大刺刺地和蘇洛川問好,然後把手機遞到蘇迷涼的手裡。」涼涼,這兩天忙嗎?「蘇洛川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儒雅。」不忙,生意的事情,走入正軌,不需要操心的。「蘇迷涼解釋道。」涼涼啊,爸爸有事和你商量,今晚能不能在家等我?「蘇洛川的話尊重女兒。」什麼事?「蘇迷涼問。」額——這事一時半會兒在電話裡也說不清,等我回去咱們面談,就是想你了,很久都不知道在忙什麼,連嘮嘮嗑的時間都難有。「蘇洛川遲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好,我讓媽媽做著你的晚飯,今晚咱們一家人說說話。「蘇迷涼想著他說的事情應該就是顧昊提親的事,就應得很爽快。

    掛了電話,貝寶莉和梅雪舞和她商量了一下,說明天下午會約了鄭初戀和趙憶籮一起來她家,幫著湊湊人氣。

    於是也告辭離去。

    蘇迷涼送她們出去,然後到廚房告訴媽媽,晚上爸爸要回家吃飯的事情,張菊自然開心得合不攏嘴,不過還是有些憂慮道:」這突然回家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真是怪了,你們父女倆現在的感情好得連媽媽都可以撇開了,他回來都顧不上通知我。「

    蘇迷涼聽媽媽竟然這樣吃自己的醋,頓時哭笑不得,她安慰道:」要不,我現在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你在生氣他沒有打電話直接通知她。「

    說著拿出手機就要回撥。

    張菊連忙抬手按住:」別打,他平時忙得很,現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這麼三四個小時,夠他睡一個囫圇覺了。「」嘿嘿,還是媽媽知道心疼爸爸,等爸爸回來,我會如實地向他匯報的,讓他給你賠禮道歉。「蘇迷涼收了手機,湊到水池邊幫媽媽滔菜,一邊玩笑。

    ------題外話------

    汗死,終於能夠償還承諾李莉寶貝親親的萬更了!謝謝莉莉寶貝57親的鑽鑽,恭喜親和諸葛紫軒都升成了舉人!

    謝謝秀影波音、helloperth、諸葛紫軒等親們的月票,水水加油奮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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