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豆腐跳魚湯 上 文 / 白馬神
「老大，今天周大記來了，你打算用什麼來招呼客人？」幾個人聊了好一通，看著天快要黑了，潮磊問。
「呵，這個不成問題，咱們海沙村、海潭鎮地方雖然不怎麼達，可是說到這吃的，絕對不會少！」趙海生笑著說。
「這倒也是，來到咱們這裡，雖然沒有廣州那上面的花花世界，但是說起這個吃的東西還是拿得出手的。」潮磊也猛地點頭說。
「嘿，那吃什麼小女子我就聽從趙老闆的安排了。」周晴輕聲笑著說。自從上次吃過趙海生烤的扇貝之後，她對於趙海生的手藝也就充滿了期待！
「這樣吧，我們今天吃跳魚。」趙海生想了一下說。
「跳魚？」這又是一種周晴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的魚。
「嗯，跳魚，潮磊，你去看一下鎮子上還有沒有豆腐，給我買點回來，別的菜什麼的，也買點吧。「趙海生對潮磊說。
「行，沒有問題，我馬上去。」潮磊說著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鐵頭，我和我們去抓點跳魚吧，把網子帶上。」趙海生也站了起來，對孫大鐵說。
「好！」孫大鐵站了起來，在棚子的一個角落裡拿出了一張小網。
「這進而就有魚？」周晴看著面前的這個水窪子，她不由得不太相信地問。
其實也怪不得周晴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地方只不過是建碼頭的時候用石頭圍起來的一個海堤，然後可能是曾經在這裡挖了沙子，海水漲之後湧進來又或者是下雨積了水的原因，幾十平米，看著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嘿，別小看這個地方，好吃的東西裡面可多著呢，不過今天我們要抓的是跳魚。」趙海生笑著說。
「那魚在哪裡？」周晴問。
趙海生沒有說話，彎下腰去撿起一塊小石片，手一揚，往不遠處的水面扔去！
「**波！」
趙海生扔下去的小石片打起了幾個水飄，遠遠地「飛」了出去。
讓周晴吃驚的不是趙海生打出的這幾個水飄，而是隨之而起的十幾個點子，她看到了水面上好像猛地出現十幾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像是一蹦一蹦地往前跑著的東西。
「怎麼樣，看到了沒有？」趙海生指著水面說。
此時水面上那蕩漾著的漣漪還沒有消失，周晴哪可能會看不到，點了點頭，說：「這就是跳魚？」
趙海生點了點頭，說：「是的，這就是跳魚，今天晚上我們就是要吃它。」
「嘿，還真的是形象啊，這魚在水面上都是跳著前進的啊。」周晴眨著一雙大眼睛說。
「沒錯，這正是跳魚得名的原因，這種魚不太大，一般來說能長一指長吧，頭大略扁，味道確實很不錯的。」趙海生點頭說。
「可是，我們怎麼樣才能抓得到它們？我看這種魚這麼能跳，應該不好抓啊。」周晴很奇怪地問。
「哈！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你就等著看就是了。」趙海生說完之後對一直跟在旁邊的孫大鐵說，「鐵頭，拉下來就看你的了。」
在海邊長大的人，多少都手上都有幾手絕活，海裡的魚蝦成百上千種，每一種的習性都不一樣，不可能有人都精通怎麼樣去抓它們的，一般來說都會精通其中的數種，別的也不是說抓不到，但是能不能抓得多，就是得看手上的功夫了。
據趙海生所知，孫大鐵雖然以前在混的時間多，但是在抓跳魚上面卻是一把好手，正是因為如此，趙海生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哈，沒有問題，今天我也來露一手。」孫大鐵沒有推辭，接過一這個「艱巨」的任務！
周晴很感興趣地看著孫大鐵提著手裡的網子爬下了堤壩的石頭，不知道從哪裡推出了一艘破爛的小船。
「那小船不會沉了吧？」眼尖的周晴看到那小船裡甚至還有小半船的水，不由得驚訝地問。
「呵，沒有問題的！」趙海生知道對於周晴這種在城市裡長大的人來說，這樣的小船是充滿了危險，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就真的是司空見慣了。
只要這船不是馬上就沉下去，還能在水面上飄起來的，他們就有辦法把它划動！
果然，雖然在周晴的眼裡那小船是搖搖晃晃、搖搖欲墜，但是孫大鐵還真的用這小船在水面上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十來根在水面年的柱子「航行」而去！
「去那裡幹什麼？那個地方能抓到跳魚？」周晴驚訝地問。在她看來，那些魚既然能跳，當然不可能會呆在柱子那裡等著孫大鐵去抓吧？
剛才趙海生只是一塊小石塊就讓這些魚蹦跳到別的地方去，現在這小船這樣大搖大擺地劃過去，那跳魚哪可能還在那裡呆著？
「嘿，你就等著看吧，這可是孫大鐵的絕活。」趙海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笑著說。
其實並不是趙海生不想解釋，而是他也不知道孫大鐵怎麼樣弄的，當然，基本的是知道的，那就是孫大鐵把魚網佈置在那裡，但是怎麼樣佈置他就不太清楚了。
因為很簡單，他也試過如孫大鐵這樣去佈置，但是出來的效果就差得實在是有點遠！可見孫大鐵一定有「獨門秘招」！
孫大鐵小心地靠近水中的這些柱子，這些木柱子是之前留下的，現在都泡在水裡，時間一長，長出一些小的蠔來，在布網的時候得小心才行，要不一會收網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把網給扯破。
孫大鐵這次帶來的魚網的網眼比手指頭大不了多少，正如用來抓這種跳魚。
他小心地把網繞著柱子灑了下去，形成一個圓圈，網只露出水面三十厘米左右，跳魚在這種環境之下喜歡蹦出水面，跳著前進，但是也不會蹦太高，所以水面上留出三十厘米左右已經足夠。當然，剩下的網，孫大鐵小心地整理好，讓它在鉛塊的重力之後沉到水面之下。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水路，孫大鐵在形成圈形的網之中留下了一道口子！
其實布網這並不是孫大鐵能抓到最多的跳魚的原因，他之所以是抓跳魚的一把好手主要是來自於他能觀察出跳魚的「水路」！
跳魚在水面上蹦跳著前進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沒有規律，但是在孫鐵這樣的人的眼裡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
孫大鐵的本事就是能看出這些跳魚跳著前進的路線，然後留下適當的口子，讓這些魚跳進他所佈置下來的網圈裡！
孫大鐵帶來的網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花了近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在十幾根木柱子的周圍都撒下了網。
划著小船回到了海堤邊，爬了上來，對趙海生和周晴說：「可以了，等天黑了就可以了。」
「這樣就行了？」周晴不相信地瞪大著眼睛問。
孫大鐵點了點頭說：「沒錯，一會抓個一兩斤的跳魚，那是沒有問題的。」
「啊！才這麼一點？」周晴有點驚訝地問，剛才鐵頭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就只抓一到兩斤的魚？
「呵，你不太瞭解情況，這個地方的這種魚並不多，能抓到一兩斤已經很不錯的。平時我們是不在這裡抓的，今天你來了，一時之間我們找不到更好的東西才把主意打到這裡的跳魚的身上的。」趙海生解釋著說。
周晴不由得吐了一下舌頭，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平時都只能打這麼點魚呢。」
「哈！那怎麼可能，雖然有時候打不到魚，但是如果天天都只能打到這麼一點魚，那我們都餓死了！」孫大鐵也笑著說。
「嘻，這倒也是。」周晴也為自己的「無知」自我打趣了一下。
三個人就這樣在海堤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時間過得很快，夜色很快就慢慢地濃了起來，最後天邊只剩下了一棵鵝蛋大小的毫無刺眼光芒的太陽。
「時間差不多了。」孫大鐵說。
「接下來我們怎麼樣做？」趙海生也拍拍手，站了起來問。
「抓些石塊，砸下去就行了，不過得盡量砸在四周的那些在水裡的石塊處。」孫大鐵吩咐道。
「沒有問題，我也要參加！」周晴很是興奮地到處去找石塊。
看到周晴那興奮的樣子，趙海生不由得心裡搖了搖頭，也許在周晴這些在城市裡長大的孩子看來這種打魚的方式充滿了樂趣，是一種很好的「遊戲」，但是真實的漁民生活就不是這麼好玩了。
趙海生陪著周晴撿了一堆石頭堆在了堤邊，然後趙海生說：「你不要一通亂扔，要一塊一塊地扔，扔完一塊隔幾十秒再扔一塊。」
相對於周晴，趙海生的經驗無疑豐富得多。跳魚的腹部有吸盤，喜歡附在礁石上棲息，孫大鐵說的扔石塊的目的就是把那些跳魚都嚇得向那十幾根柱子衝去，柱子那裡布有網，這跳魚一往那裡沖，就是自投「羅網」了！
因此這石塊是不能亂扔的，得貼著旁邊的礁石扔，而且是一塊一塊的扔，這樣效果才好，如果一下子扔下去，把這魚嚇得亂跑，就很有可能不向著水心處的那些柱子蹦去了。
「咚！」
「咚！」
「咚！」
一塊接一塊的石頭有節奏地扔向水面，在微濃的夜色之中傳出了老遠。
石頭扔完之後，周晴問：「這樣就行了？」
剛才趙海生和周晴扔石頭的時候他一直都默不出聲地側起耳朵在聽，此時聽到周晴問，他笑著說：「可以了，我下去把網收起來就行了。」
說完，孫大鐵又爬下去撐著那快要沉入的小船向著水面中央的木柱劃了過去。
「這樣真的能抓得到這種跳魚？」聽著孫大鐵那划船的時候出的嘩嘩的水聲，周晴到現在還不太相信地問。
「呵，沒有問題的，鐵頭是這方面的高手，我都比不上，所以他既然說能抓得到，就一定能抓得到。」趙海生倒是充滿了信心地說。
「哈！真的？」
「沒有問題，要不我今天晚上拿什麼來招待你？」趙海生笑著說。夜色之中，兩個人站得雖然不算太遠，但是卻也只能依稀地看到對方的臉。
不知道是不是朦朧的原因，這一次趙海生再見周晴的時候，現感覺似乎都變得細膩起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看到周晴的時候，他的心裡多了一分異樣的感覺。
這份感覺是什麼，趙海生很清楚，這雖然只是一個萌芽，但是卻說不定會有長大的一天。
下網的時候總是比較容易，但是撒網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了。孫大鐵小心翼翼地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剛才布下的網拉了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抓到了沒有？」孫大鐵剛一上來，周晴就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我出手哪可能是空手而回？」孫大鐵舉起了手裡的網。
雖然光線已經很差，但是周晴還是看到了孫大鐵手裡的網上掛著一條條的「黑影」！
「啊！這麼多啊！太好了！」周晴小小地驚叫了一聲。
趙海生看了一下，知道這回的收穫不少，也笑著說：「很好，今天晚上我們可是有口福了。」
「我們快回去吧，我都有點餓了。」周晴雀躍著說。
燈光之下，看著盆子裡的跳魚，周晴現這些魚一點也不起眼，姆指粗，大多數都只有中指長，黑不溜秋的，她的「懷疑」心又上來了：
「這魚真的有你所說的那樣好吃？」
「嗯，你放心吧，絕對好吃，我總不能用壞東西來招待你啊！」趙海生一邊往盆子裡撒了些鹽。
「你現在撒鹽幹什麼？」周晴蹲在旁邊，看著趙海生的一舉一動，問。
「跳魚的身上有沾液，所以在煮之前是要去掉的。」趙海生一邊往另外的一個盆子裡倒了一些清水，然後又拎起熱水瓶，往裡面倒熱水。
「撒鹽就行了？」
灶膛裡的火苗跳躍著，「舔」著周晴的臉，暈紅一片，讓看到的趙海生不由得一愣，但是馬上回過神來說：
「當然還不行，還得加別的東西。」趙海生這個時候已經調好了水溫。
「加什麼？」
「呵，就是這個溫水。」趙海生說著，把盆子裡的水往裝著跳魚的那個盆子倒了下去，然後手飛快地拿起一個蓋子蓋好了盆子！
溫水剛一進去，那些本來已經有點俺俺一息的跳魚一下子全都蹦了起來，撞得蓋子「砰砰」作響！
只是盆子的上面蓋著蓋子，這些跳魚的最後掙扎只不過是徒勞無功的罷了。
「這樣都行？」周晴這一下傻了眼。
「呵，當然行。當然，原理也很簡單，鹽本身就可以去沾液，其實最好的應該是加草灰，考慮到你，還是不用這種最有效的辦法了。除了鹽之外，溫水也會破壞這些沾液，同時這溫水也會讓這些跳魚托兒所，這一掙扎之下，就會拚命地游動，這沾液自然就去了七七八八。」
「就這麼簡單？」周晴睜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睛問。
「一點也不簡單！」趙海生還沒有開口說，一旁的孫大鐵倒是先接上了話。
「不簡單，我看海生也就這樣弄了一下。」周晴不明白地問。
「方法是簡單，但是這水的水溫是要控制得很好才行，太涼了，這跳魚根本就不會猛烈地掙扎，太熱了一下去這跳魚就會死掉，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這去沾液也就無從說起了，這可是很考手上的功夫的。」
趙海生聽著蓋子裡的跳魚掙扎的聲音慢慢地平息了，也就掀開了蓋子。
周晴往盆子裡看去，現原來清澈的水這個時候已經變得一團渾濁，而且沾乎乎的，看來這就是跳魚的沾液了。
趙海生伸手撈出水裡的跳魚，看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魚身上的沾液已經去得七七八八了。
拿出一個籃子，把跳魚倒進去，濾掉水，然後又用清水沖了好幾遍。
然後趙海生拿起一把小刀，熟練地把切開跳魚魚肚，把裡面的內臟都掏了出來，洗乾淨之後碼在了砧板上。
潮磊買回來的豆腐也早就用清水泡著，再拍上幾塊姜，一切就都已經準備好了。
「就這些料夠了？」周晴看著這些有些寒酸的「配料」，驚訝地問。
「嘿，你就等著喝好湯吧，咱們老大可是高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呆在外面的潮磊也鑽了進來。
周晴想了一下，也只能是點頭同意，在廣州的那一次，趙海生基本上就沒有和什麼配料，烤出來的扇貝就吃得她到現在還忘不了，所以現在不用什麼特別的調料也一點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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