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花待夕拾 第524章 這話聽著，似曾相識 文 / 雨水半盒
陸霆朗並未直接回答鍾意的問題，反而是越過了鍾意，先去看了一下正在熟睡的老爺子。
老爺子大概是和他有心靈感應，聽到他的腳步聲後，原本睡的安詳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微笑。
陸霆朗還以為老爺子醒了，一肚子的心事都想和老爺子說一說，便上前輕喚了一聲：「爺爺？」
沒人回答，看來還沒醒，剛才也許是老爺子做夢了。
鍾意走過去拉住他，指了指桌上的菜餚，低聲道：「爺爺要是再不醒的話，菜就都涼了。陳阿姨做一桌子菜也不容易，要不我們先吃，然後給爺爺剩下足夠的菜，等他醒了再幫他熱一熱吧！」
陸霆朗立即搖頭道：「這種事情放在四十年前鬧饑荒的時候，爺爺能允許。放在現在的老爺子身上，是絕對不行的。爺爺當年有心把陸家發展成豪門大戶，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立規矩。我跟陸晗小時候沒少因為不守規矩挨打，到現在都不敢違逆老爺子的！」
鍾意皺眉撇嘴，似是對他們這般窮講究有些不滿。最重要的是，做了一上午的飯，自己出了不少力氣，卻到現在都享受不到勝利果實，而且是眼看著那些果實卻不能吃，這種感覺令她很不爽。
陳阿姨準備碗筷的時候，也跑過來問了一句，陸晗去哪兒了。
陸霆朗沉吟片刻，才說道：「他還有事，就先走了。過兩天我們把爺爺接回去，他還會過來看一下爺爺的。」
陳阿姨的問號頭輕輕搖了搖，道：「這個孩子啊！難為老爺這麼疼他了！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心術卻沒你正，人也沒你善良！說實話，雖然你守在老爺子身邊的日子不多，可是盡的孝道比他可多多了！虧得老爺還把遺產都留給他了！呸！」
她的話音剛落，鍾意就看到搖椅上的老人動了動身子。
她一興奮，也顧不得和陳阿姨聊天了，連忙過去扶住陸建風的胳膊，同時在他耳邊輕喚幾聲，希望能讓老爺子趕緊醒來。
她這幾聲還真起作用了，老爺子果然慢慢睜了眼。
陸霆朗和老爺子對視了一眼，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跑到老爺子跟前，肅聲道：「爺爺，我回來了，也退役了！」
陸建風輕輕點了點頭，道：「嗯，楊振天都打電話和我說了情況了。你這個臭小子，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把自己當十八歲的小伙子，一點腦子都沒長啊！」
鍾意壓根沒聽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但是忽然間明白過來一件事情了：「爺爺，你認識霆朗了？」
陸建風立即瞪眼道：「這話怎麼說的？我還能不認識自己孫子了？」
得，老爺子看來是真清醒了。鍾意暗自偷笑了。
她連忙幫著老爺子把被子撤下來，一邊走一邊說道：「知道您肯定認識！餓了吧？先來吃點東西！今天還是我幫著您來燒火的呢！灶房裡那麼多稀罕物件，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陸建風呵呵笑道：「這話聽著真耳熟啊！二十年前，陸家把那兩個兒媳婦迎進門的時候，兩個媳婦也是這麼說的！你們都是水靈靈的南方姑娘，沒見過北方人過冬天的樣子，很正常！我說這次你們兩個給我多呆幾天，呆到這邊下雪，讓鍾意看一場北方的大雪，你們再回去也不遲啊！」
鍾意愕然道：「下雪？那要多久才能下？」她還擔心著永城的一對孩子，當然不可能留在這裡耗時間等雪景。
陸建風一邊拿起枴杖走向餐桌，一邊笑道：「快下啦！這都快到冬至的節氣啦！又該準備著包餃子了！冬至過完了，一眨眼就是春節啦！」
老爺子看著陳阿姨又把一桌子菜從廚房拿出來擺好，忽然又道：「要不然這樣吧！你們乾脆就在這邊住下，過完年再走嘛！鍾意，爺爺帶你逛逛廟會，讓你感受一下北國的春節！」
鍾意跟著陳阿姨在幫她布菜，聽到爺爺這麼一說，連忙捅了捅陳阿姨的胳膊，低聲問道：「阿姨，爺爺現在到底是清醒了，還是沒清醒啊？」
說他清醒了，是因為他所有人都認識，而且也意識到現在是新世紀新年代了。說他不清醒……是因為他完全忘了鍾意家裡還有一對小傢伙了！
陳阿姨低聲回答道：「老爺子現在是清醒了八分。能記得這些已經不錯啦！他跟你的兩個孩子相處時間太短，就算是醒著的時候，也不見得多惦念他們！現在糊塗了，更是完全忘了這件事了！」
鍾意也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又提起他們兩個生孩子的話題時，她及時制止了想要說出真相的陸霆朗。
「生孩子……呵呵，不急嘛！明年是爺爺您的本命年，生孩子的話好像不太吉利呢！」
陸建風頓時吹鬍子瞪眼道：「瞎說！我的本命年，你們給我生孩子沖沖喜，那才是大吉大利呢！你們也別推脫了，你看看霆朗現在都多大了！再不要個孩子，以後看誰給他養老！」
陸霆朗也聽出來老爺子是忘了小南和小北的存在了，而且現在老人這麼糊塗著，他也沒辦法拆穿這件事，便只能乾笑道：「懷孕這種事情嘛……可遇而不可求！緣分到了，自然就懷上了！」
老爺子又是一聲重哼，似是對兩人十分不滿。
一會兒飯吃完了，老爺子單獨把陸霆朗叫到了裡屋，留下鍾意來幫陳阿姨收拾整個院子。
陸霆朗一進屋就進入高度警戒狀態，心裡時刻盤算著老爺子可能會對他提出來的問題，以及各種問題的最佳答案。
老爺子第一個問題就讓他擦了擦冷汗：「把你被開除軍籍，剝奪軍人榮譽的全過程，都給我說一遍。」
陸霆朗捏了一把冷汗，乾笑一聲道：「爺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說話！尤其是這種總結發言，那更不是我的強項了！這種事情您還是去找我們楊隊吧！他說話一向高度簡潔，而且能表達清楚中心思想！」
陸建風拿著枴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忽然對著他暴喝一聲：「混賬！給我跪下！」
陸霆朗翻個白眼，撲通一聲直直地跪下，跟小時候一樣。
陸建風又是一聲怒喝：「混賬！誰他媽讓你跪這裡了！老子讓你對著祖宗跪下！」
陸霆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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