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巧借助力 文 / 香溪河畔草
柯老夫人貼身大丫頭清明一見瑤草,忙笑盈盈迎了進去:「老夫人,三小姐來了!」
柯老夫人此刻正閒適得很,依著熏籠,谷雨替她捶著腿,她自己個在妝盒中挑揀首飾,預備明兒會客好戴。
三兒子中舉,三媳婦懷孕,喜事都趕在一堆,若三媳婦一舉得男就更好了。更兼三媳婦把柯家土地地契正式交還給自己保管,也不提那幾千贖金,這是擺明了孝敬自己了,柯老夫人只在心裡誇讚方氏是個深明大義好孩子。
柯老夫人想著這些美事兒,攢著柯家命根子土地,瞌睡也睡得踏實了。這一陣天天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此刻聽見清明通報,柯老夫人抬眼看見瑤草這個孫女兒也格外順眼親切了,忙著樓抱起瑤草拿手捂著瑤草冰涼的笑臉:「哎喲,看這小臉兒冰涼得,祖母捂捂,別凍病了。吔,這怎麼來了?你母親剛剛還說你成日家忙著跟你哥哥們上書房,連她也不理了,怎麼這會子就散了?」
瑤草吭哧半天,眼裡又有了水汽,紅臉低頭給柯老夫人認錯:「孫女犯錯了,爹爹不理我,我就出來了。」
柯老夫人笑了:「怎麼?又跟你哥哥們淘氣亂插嘴,叫你父親趕出來了?」
瑤草因為前生學過經史子集,見堂兄有時候接不上挨剋,有時候難免多嘴提示,被父親亦真亦假剋過幾次,之前每次都是柯老太爺為瑤草取保,縱得瑤草膽子慢慢大了。所以柯老夫人以為瑤草故態復萌,挨了掛落。
瑤草扭捏道:「這次不是,我去書房給爹爹堂兄們送點心,以便跟爹爹請教學問,不成想碰見簡小燕表姨,是我不該笨手笨腳給她倒茶,結果把茶水灑她儒裙上了,致使簡表姨生氣走了,爹爹就生氣了!」
柯老夫人聞言皺了眉頭:「什麼?簡小燕?她到你爹爹書房去做什麼?」
聽出祖母聲音似乎有些不悅,瑤草眼睛亮一亮,翹翹嘴角,道:「大伯母身子不是不舒坦嗎,讓表姨送大堂兄二堂兄去書房找爹爹問功課來著,她就去了。」
卻說瑤草記得前生祖母力主簡小燕入門,這會兒就愛你柯老夫人沉思,她以為祖母也生氣了。心中頓時茫然,暗笑自己忒多情,還試探什麼,柯老夫人原就是賤人一夥子,自己太嫩了,這一點小小伎倆,祖母爹爹如何看不破了?瑤草心頭一點希翼頓時滅了。
不過為了達到自己母的,瑤草絕不會輕易氣餒。心裡盤算著,大不了你們而言惡意,我虛情假意就是了。眼珠一轉,忙著補救,拉著柯老夫人衣衫小聲哀求:「祖母,孫女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好好招待客人,結果失手了。孫女不敢回去,怕娘親不高興,又怕父親大人,這才來找祖母。倘祖母也生氣,孫女,孫女」
瑤草低著頭,慢慢眼中又盈滿了淚水。
看客們別怪瑤草淚水來得快,其實要瑤草落淚很簡單,她只需任意想起一件前生簡小燕作踐自己之事,都可以流幾缸眼淚。
卻說柯老夫人聞聽瑤草之言,知道大媳婦不聽勸告,執意要參合老三家事,名著為把自己妹子塞進來享榮華,其實因為嫉妒老三家裡,想要打擊老三媳婦,給她添堵。
其實之前柯老夫人為了子嗣計,原準備在三兒子中舉後替他納妾,但至少要等老三家裡這一胎生了再說,倘若生下男胎,那麼三兒子便不得納妾了,即便要納妾也是買斷賤妾。想到王氏打算,柯老夫人只是冷笑,像她這般謀嫡鬼胎卻是要不得。
柯老夫人虛瞇起眼睛,心裡只罵柯王氏,看來自己只對她禁足是懲罰的輕了,她自己不能出動,派了替身出來搗亂來了,這個狐狸精倘若糾纏得老三,老三還有心思攻讀嗎?老三若真跟簡小燕有了首尾,自己柯家書香門第決不能不認,定要負責,這一來,三媳婦還能平安生產呢?這個惡毒的東西,她這是要敗壞老三,敗壞柯家,看來這個王氏活得太舒坦,得再敲打敲打了。
柯老夫人沉浸自己思緒,渾不覺瑤草哭了。
還是大丫頭谷雨一邊看不過,叫了聲:「老夫人!」
柯老夫人這才拉回思緒,驚覺瑤草哭了,知道自己不言不語嚇著小孫女,忙著摟了瑤草替她擦淚:「噯喲,這多大的事情,祖母親自送你回去,看她們那個敢罵我的乖孫女兒。」
瑤草還以為柯老夫人哄騙自己玩兒呢,誰料她竟然真的躬身背起自己。
說起來這柯老夫人與別家老封君不同,她在方氏進門之前,一直親力親為操勞忙碌,身板兒結實有力,不似一般享福之人那般軟綿。背著瑤草混不費勁兒。
卻說瑤草趴在祖母背上,一時心潮澎湃,淚水洶湧,這事兒之前從沒有過,她不知道祖母這般愛惜是真是假。倘是真,前生因何要為先奸後娶的賤人撐腰,力挺她進門,從而逼死自己母親?
卻說方氏見柯老夫人背著瑤草,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攙扶而來,忙著這起身相迎,不由眼窩發熱。手裡忙著替柯老夫人擦拭頭上水珠,嘴裡揀著錯:「都是媳婦沒好好教導草兒,讓她淘氣去擾婆婆清靜,勞您諾大歲數彎腰駝背倒來背她,真讓媳婦羞慚之至。」
柯老夫人擺手笑道:「我疼自己孫女,你有什麼錯,你把老三照顧這般好,又把三丫頭叫得這樣乖巧懂事,現在有懷著我的大胖孫子,依我說,你對柯家有功呢。」
方氏展顏一笑,嘴裡謙虛著客套著,心裡卻舒坦極了,自己做了這麼多,總算得了一句褒獎,給自己在柯家村的生活劃了圓滿一筆。
這一晚,父親沒罵瑤草,母親親自牽手送瑤草回房,笑著落了淚:「都是娘親無能!下次有事告訴娘親,不要以身犯險,你爹爹已經惱了,說你小小年紀太過活躍敏銳,擔心這不是什麼好事情。放心,娘親的事情,娘親自己會辦,總不會叫賤人得逞。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瑤草乖巧的答應了母親,心裡卻不以為然,她不會放棄一切可以打擊王氏簡小燕的機會。
瑤草這晚失眠了,她想起了祖母今日的舉動,祖母這個自己前生怨恨的仇人,真是仇人嗎?
卻說瑤草一夜無眠,翻來覆去想著祖母,大伯母,簡小燕,父親,大堂姐瑤玉,這些前生合力必死母親又逼死自己的親人仇人,一起湧到瑤草眼前,加之對祖母的認識發生了偏差,讓瑤草一時滿腦子漿糊難以理清。
瑤草想著眼下自己人小力孤,無論他們是敵是友,且先對她們虛與委蛇,對祖母更要巴結奉承。只希望倘若母親這次再生女兒,祖母不要插手三房之事,硬給父親房裡塞人,給母親添堵,最起碼這人不能是那簡小燕。
對於父親,瑤草感情很複雜,恨也好,怨也好,為子女者自落地不能選擇父母,瑤草只能寄希望,父親納妾是因為子嗣,是因為遭人算計,那麼這生,只要保證母親生下弟弟,這些事情就能迎忍而解。
雖然一夜未眠,瑤草隔天好事一早起床晨練,然後去探望母親。眼下保護母親不受外界傷害,是瑤草最緊要的任務,其次就是全力以赴,破壞簡小燕與父親單獨接觸的機會。
可是瑤草發現,自那日起,簡小燕再沒出現在書房之中,而父親又恢復了對瑤草和藹之態。似乎那日午後之事從沒發生過。
瑤草暗暗思忖,難不成是祖母起了作用?
即便如此,瑤草還是不放心,保不及那一日,大伯母就會一個旁門左道,把父親跟簡小燕送做一堆了。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自己這樣小打小鬧不能起到關鍵作用,畢竟自己不能整天纏著父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自己?
瑤草日思夜想,希望能想出一個穩妥的法子,讓父親見不到簡小燕。而隔開他們法子只有一個-釜底抽薪,在今年年底送走簡小燕,讓她在父親離家之前不在柯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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