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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苦肉熬心 文 / 粉筆琴

    謝慎嚴出來橫插一腳,立時,這邊的事就被強壓了下去。大家隔著帳子,各自吃喝,兩邊一時安靜的不聞聲響。

    孫二姑娘揪扯著衣角坐在那裡低頭不語,碗筷不動,不知是糾結著謝公子的言語還是尋思著法子,總之是很意外的消停了,而林悠這個火筒脾氣,孫二姑娘都不發力了,她又能沖誰發去?搡著鼻子剜了孫二姑娘一眼,倒拿著筷子開動起來,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林熙內心歎息,眼掃明華,見她衝著自己苦笑,便也尷尬的回以笑顏。

    好容易挨到飯畢,大人們有些還在吃酒熱鬧,有些則開始陸陸續續告辭。

    林熙因拍林悠那直性子再和孫二姑娘掐起來,便一直拽著林悠,走哪兒都跟著,兩人這樣在花廳旁的偏院子裡轉了一會,便聽到了母親陳氏的聲音,才趕緊的走了出去,隨著母親與明華還有貞二太太告辭。

    待到出了二門,與林昌和長桓匯合後,便出了杜府,上了自己家的馬車,往林府歸。

    一路上陳氏繃著一張笑臉,一字不言,只死死地盯著林悠,林悠瞧見母親那樣子,無端端的自己打了個哆嗦:「娘,您幹嘛,這麼看著我呀!」

    陳氏不出聲,林昌扭了腦袋,唯有長桓衝著林悠搖搖腦袋,張口準備言語。

    「閉上你的嘴,桓兒!」陳氏的聲音透著冷氣,長桓立刻低頭。

    馬車內。再一路無話,直至回到了林府,陳氏也沒回答林悠的問題。

    剛入了二門,陳氏站住了腳:「老爺,今晚我有事要做。可否請老爺宿在巧姨娘處?」

    林昌看了陳氏一眼點點頭。轉身往一邊去了。陳氏又轉頭看向長桓:「你跟著來吧!」說完一掃林悠和林熙:「你們也是。」

    陳氏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了正房,當頭第一件事竟是把章媽媽喊了來:「今個晚上院子裡值夜的姑娘婆子,都免了,我這正院裡的人,都叫去別的幾個院落湊活擠擠,明早再回來,只你一個伺候在我這裡吧!」

    章媽媽聞言遲疑,卻沒多嘴詢問,應著聲下去吩咐去了。一刻鐘後人折了回來:「太太,按您的意思,大家都出去了。院子裡如今就我了。」

    「你去把門給上鎖!立在院口不許人靠近!」

    章媽媽應聲又折了出去,陳氏則一轉身入了屋,不多時再出來時,手裡竟是拿著由三根指頭粗細的籐子編成的籐條。

    她往正中大椅子上一坐。手裡的籐條便擱在了桌子上,抬眼盯著面前的三個孩子:「你們三個,今日覺得自己有錯的,就給我跪下。」

    話音一出,林熙第一個跪了下去,隨即便是長桓,而林悠直愣愣的看了看哥哥和妹妹後,挑著眉一臉不解的也跪了下去。

    陳氏的眉一挑:「你那樣子不像知錯,何必跪?還是站著吧!」

    林悠的嘴巴撇了下,人卻沒動。

    陳氏眼掃林熙:「熙兒,你第一個跪,說說,錯在何處?」

    林熙咬了下唇:「《千字文》有云:『孔懷兄弟,同氣連枝』今日裡四姐姐莽撞,我沒拉著,是我錯。」

    林悠聞言登時不悅:「什麼叫我莽撞,難不成要任人欺負?」

    「閉上你的嘴,問你了嗎?」陳氏的聲音拔高,林悠當即咬了唇忿忿的瞪了一眼林熙。

    「桓兒,你呢?」

    「《瓊林》中也有『兄弟』篇,提及『許貽同氣之光,無傷手足之雅』,是兒子今日裡糊塗,聞聽兩位妹妹難堪,竟未曾出言勸解,是我的錯。」

    長桓說著腦門挨去了地上。

    陳氏深吸一口氣,看著林悠緩緩而言:「熙兒你是葉嬤嬤手裡教養下來的姑娘,你四姐她不如你知道那麼多規矩,她錯,你就該立時制止,制止不了,你就得立時來告知了我,我哪怕不做這個客,扯了她回去,也好過事兒鬧了起來!」

    她這話明明說給林熙的,眼卻是盯著林悠,這讓林悠覺得這些話完全是說給自己的,而此時林熙已經匍在了地上:「熙兒知錯了。」

    「你想求全,可世間能有多少全?」陳氏說著又言:「桓兒,你是她們的兄長,自家的妹子在外臨險,你不去出面化解,只會幹看著,待別人去抹了事,這是你一個兄長該做的嗎?倘若今日裡那位謝家的小爺沒出來阻著,抹著,你可有想過,咱們林家今日裡得失多大的臉?」

    長桓一言不發完全匍在地上。

    陳氏當即站起,手拿了那根籐條:「你們自己都知道自己錯在那裡,我不重罰,但也不會輕饒。」她說著走向林熙:「站起來,掀起你的裙角。」

    林熙聞言,乖乖起身,她知道母親是要抽她的小腿,這也是要在人前給她留著臉面,免得傷在手上,不能執筆,滿府皆知。

    剛把裙角提及到小腿處,陳氏的籐鞭就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腿上。

    疼,她咬著牙晃動了身子,卻不該吭一聲。

    陳氏一言不發,只一下接一下的抽,紅印一道道呈現,看得在旁的林悠身子越來越縮,最後忍不住張口:「娘,您別打七妹妹了,她拉了我的!」

    陳氏手裡的鞭子頓住,她看了一眼林悠,眼裡閃過一絲淚光,但隨即她從林悠的身後走過,直接到了長桓處:「你也一樣!」

    長桓聽話的起身,撩起了長袍,登時陳氏的鞭子也落了下去。

    「打的好!」和林熙不一樣,他受了墨先生的教導,儒家責打時,學生總要為挨打叫好,這也是一種殘心之責,他慣性的叫好。讓陳氏的鞭子揮的更重,眼看抽了七八下,林悠大聲的叫了起來:「好了,別打了,要打就打我。不關大哥的事!」

    陳氏看她一眼:「怎麼就不關了?」

    「大哥那時也得顧得上啊。他又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林悠說著一臉硬氣地看向陳氏。自己站了起來,一提裙子:「娘,您打吧!」

    陳氏沒有下鞭子,反而是執著鞭子站在那裡。

    「你有錯嗎?」

    林悠撇了嘴,不言。

    陳氏不下鞭子,而是走回了林熙的身後,朝著林熙又抽。

    「娘!」林悠猛然衝過去,擋住了林熙:「我都說了,七妹她拉過我。勸過我,還不止一次,您就別打她了。她沒錯。」

    「那你有錯嗎?」

    林悠窩火的跺腳:「好好好,是我錯,我錯行了吧?我不該和孫二姑娘爭執,我就該由著她欺負。對了吧?」

    陳氏轉了身,直接走向長桓,抬著鞭子又往長桓身上抽,林悠又急的撲了過去:「娘,您到底想怎樣啊,我都說我錯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錯在何處!」陳氏說著一把將林悠扯開,推搡到地上,揚著籐編就往長桓身上抽。

    「打的好!」長桓依舊叫好,但這三個字不斷的響起,落在林悠的心頭就跟重錘一樣的砸著。

    「四姐姐,求求你別再說了,你為咱爹娘想一想!」

    「四姐姐,你心裡就沒一個怕字嗎?」

    林熙的話音忽然出現在腦海,隨即她仿若看到了葉嬤嬤,用一種痛心的眼光看著她:「四姑娘何必這麼日日守著我?你若是把心放在對的地方,不必你求,都有人疼著你,若你都破罐子破摔了,再做這些,也還是狗肉上不了席!回去吧,我用不著你來圈著圍著,用心做好你自己才是正經。」

    她抬眼看向長桓,長桓雙拳緊攥著衣袍,滿頭汗水的叫好,轉頭看向林熙,她顫抖著身子,淚如雨下。

    登時,她感覺到一種心痛,忽而她明白過來,林悠立刻正經八百的跪地跪好,朝著地上就是猛磕:「娘,我錯了,求您,責罰我吧,真的不關大哥和七妹的事,是我錯,是我非要爭個高下,是我不懂尊卑,是我不知規矩,是我不曉護著林家的體面,是我惹是生非,是我給爹娘帶來麻煩,是我錯,求求娘,您就別打大哥了,是我錯!求娘您打我吧!」

    陳氏的手微微顫抖,她喘息著,咬了咬唇,才走到林悠的跟前:「你知道錯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了。」林悠說著伸出了雙手:「求娘責罰我,女兒以後再不敢任性胡來,再不敢不顧姐妹兄弟,不顧父母親人,再不敢給您惹是生非!」

    陳氏攥了攥籐鞭:「你聽好,今次的事,我這裡已經揭過,若是後續孫家莊家不尋麻煩,也算你便宜,可要是他們兩家尋了事來,挨著什麼那你都得受,可明白?」

    林悠點頭:「女兒明白。」

    「你這就扶了你的兄長姊妹去耳房裡歇著吧,今日我給你們三個留臉面,統統歇在我這裡,明日問起,只說我念著你們三個與你們說了一夜的話,聽見了?」

    林悠聞言詫異的看向陳氏:「娘,您,您不打我?」

    「娘已經沒力氣打了。」陳氏說著抓了籐條入屋,完全不管他們三個。

    林悠傻呆呆的跪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當即就抽泣起來:「娘,您還是打我吧,這樣,您,您叫我可怎麼好啊!」

    「出去,少來吵我!」陳氏的聲音從房子裡傳了出來,透著一絲哭音。

    長桓聞言當即轉頭看向林悠:「四妹,別再難為母親了,我們出去。」說著自己咬著牙轉身開始往外走。

    他挨的最多,前前後後加在一起,近了三十下,每走一步都疼的厲害,但是他絲毫不怨母親的責罰,因為母親最後一句話裡帶著的那絲哭音已經給了他答案。

    「哥……」

    「別嚎了,快抱了七妹出去吧!」長桓說著扶著門楣向外走,林悠立刻答應著上前,把林熙就要往外抱,此時章媽媽跑了進來,眼裡臉上全是淚。她一把將林熙抱了過去,一聲不吭的帶著他們三個去了耳房。

    ……

    金創藥拿了來,章媽媽在耳房的炕頭上置了坐屏,她在北邊給長桓的腿上上藥,林悠便在南邊的半拉給林熙的腿上上藥。

    一時間。屋內是兩人的抽氣哼唧聲。把章媽媽瞧得心裡發酸。把林悠給憋的心裡歉疚滿滿,終是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七妹,大哥,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們挨打,是我的錯。」

    林熙抬手抓了林悠的手衝她搖頭微笑,那邊長桓已經言語:「挨打受罰沒什麼,只要四妹妹真心悔過,再別這麼不管不顧的由著自己就好。」

    林悠使勁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後,我以後再不這樣了。」她看著林熙腿上腫起的紅痕,心疼不已:「娘打你們那麼狠。卻不打我,我,我……」

    「四妹妹,聽大哥一句話:咱們三個。可是娘生的,得同氣連枝啊!」

    「是啊,四姐姐,娘打的是我們,其實和打你是一樣的,我們痛的是身,你痛的可是心,娘她只是希望你自己能明白錯在哪裡,你一定比我們更痛更難過的,對不對?」

    林悠抽抽的鼻子:「七妹!」她攥著林熙的手:「我知道怕了,我以後再不想怎樣就怎樣了,她們再欺負我,我都不還手,不還嘴了。」

    林熙聞言一愣,剛要張口,那邊長桓已經言語起來:「胡說!『怕』是對的,但不是說你要任別人欺負,他們這些權貴,是比我們身份地位高,我們是不能說什麼,但欺負二字也輪不上的,你以後要學會動動腦子,別人來刺你,你就讓開,別似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再不濟,想想法子,至少我和七妹不是就在你跟前的嘛,我們三個,可是一個娘生的,得齊心協力,你若以後有了難處說給我,有不知道的,就問七妹,她好歹是葉嬤嬤教養下的,總會有法子幫你,真真兒到了最難的,咱們還有爹娘,祖母,好歹一家人,還能把你當外人,看著你被欺負了?」

    林悠聞言抬手抹眼睛:「哥,我知道了。」

    「四姐姐,以後嬤嬤教了我什麼,我得空就來教你,你千萬心裡別不痛快啊!嬤嬤說過,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走的好不好的,全看自己的心,四姐姐,你有我和大哥陪著你,咱們三個一起走這條路,定然會很好的,對不對?」

    林悠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嗯!」

    ……

    章媽媽看了一眼炕上的三個人,伸手抹了臉上的淚。

    坐屏雖然把他們分割開來,全了禮儀避諱,但彼此的相親,卻透著血濃於水,那是一輩子都無法割裂阻礙的。

    掩上門,她奔去了正屋,還沒進到寢室,她就聽到了陳氏的哭聲,立刻捉了帕子擺濕了擰了拿了進去。

    「我的太太啊,屋裡的三個都好過來了,你怎麼還在哭啊!」她說著湊到陳氏身邊,遞過了帕子。

    陳氏已經哭的兩眼紅腫,抓了帕子就往臉上擦:「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這麼不懂事的女兒。」

    「可您不還有懂事的桓哥兒和七姑娘嗎?何況,四姑娘也並非無可救藥,您這招攻心的同氣連枝,不也逼得四姑娘開竅了嘛?」

    「誰知她是真是假?這幾年她在屋裡也是看著乖的,可一出去,卻成了愣頭青,要不是親家為了她家小五爺將來得哄著馨兒過日子,賣我一個好,也不會把這事說給我,你可知我聽的事後,心裡就跟炸了雷一樣,倘若這丫頭真在那裡和孫家姑娘吵翻天,又或者把那莊家的小二爺給惹的冒火,那叫老爺將來怎麼去侍講?三皇子可是莊貴妃的孩子,存了心的要整老爺,一句話就能把他辛苦的打拼給抹了啊!」

    陳氏說著又激動起來,眼淚唰唰的掉:「今日這事,我提都沒敢和老爺提,話都沒敢說實在,只說今日去了杜府,悠兒禮儀上不大規範,有些搡臉,晚上我要親自教悠兒,讓他別過問也別管,這才讓他沒出聲的過去那邊歇著,若他知道這些,難免憂心前途,回頭定拿六姑娘來和悠兒比。我那不是生生的遭人抽大耳刮子嘛!」

    「太太啊,快別想這些了,屋裡的下人都在別的院子,我親自鎖的門,沒人聽牆的。至於這事。您把兩個孩子也抽了個結實。四姑娘自己也悟了過來,終究是好的,還是快快放寬了心吧!」

    陳氏歎了口氣,拿帕子捂眼:「桓兒和熙兒怎樣?沒,沒事吧?」

    「籐條不是板子,傷不到筋骨,破皮傷肉便是最重的了,七姑娘挨的少,只紅腫了印子。三五天就能乾淨;桓哥兒挨的多,有幾處破皮了,想來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總之都不礙著的。」

    陳氏聞言點點頭:「那就好,其實我都下不去手,原本葉嬤嬤說過,等到四姑娘出了錯。定要咬著牙狠抽熙兒,務必叫她一輩子記著那種心疚,可我到底還是捨不得抽她,才抽的桓兒,想他畢竟是個男的,日後……」陳氏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

    「太太就別在這裡撓心了,這三個都是您的孩子,抽打在誰身上,另外兩個也會痛得,今個我在旁瞅著,四姑娘不但悟了,桓哥兒更一再說著同氣連枝,看來日後他們三個必能一心的,七姑娘還說要把嬤嬤教她的東西也教給四姑娘呢,您看,這不也是好事嗎?」

    陳氏聞言眼露一絲笑意:「總算這頓打,挨得值得。」

    ……

    天剛亮,林熙就習慣性的起床了,睜了眼抬手,準備叫丫頭們伺候,才靈醒過來這不是自己房裡。

    轉頭看到林悠睡的眼角掛淚,她內心倒有一絲慶幸。

    昨夜裡挨抽,她絲毫不怨:天下無不是底父母,娘親抽打她,也是她原就有錯,一味的想著幫襯姐妹,卻未曾思量過,過了度便是害了,何況打到最後,她也看出來母親的用意,是而在娘抽打長桓的時候,她忍住了沒去出言求饒,只為這場苦肉熬心的法子,真的能幫了林悠。

    此時坐屏那邊有了抽氣的聲音,林熙眼一眨,輕聲言語:「大哥,你醒了?」

    「嗯,看來七妹是早醒了?」長桓的聲音傳來,林熙感覺到一絲親情的溫馨,扭扭身子,爬到了屏風邊上伸了腦袋過去,就看到長桓仰頭看著屋頂。

    「想什麼呢,哥?」

    「在想那個謝慎嚴。」

    林熙的心猛然一震,眨眨眼:「哥想他做什麼?他是誰啊?」

    「他就是昨天那個幫咱們解圍的人啊,至於為什麼想他,我覺得這人值得我學習。」

    林熙垂了眼皮:「哥要學他什麼?」

    「熱心,活泛還有,睿智。」長桓說著轉了頭看向林熙:「昨天我這個做兄長的,竟然沒第一時間出來解圍,是他站了出來,你看他多熱心啊?而且解圍吧,還不是單純的勸,拿個話頭就接了過去,各處都留了面子,活泛又睿智,最最叫我佩服的還是他最後一句,點了孫家那位二姑娘,直接就讓人家給閉上了嘴,他倒是很有一套啊!」

    林熙聽著眨眼幾下:「是不是這個謝公子和那孫家有些瓜葛?」

    長桓衝著林熙一豎大拇指:「聰明!」繼而聲音低低地說到:「莊貴妃三年前省親的時候,曾說要給孫二姑娘找一處好人家,言明絕不會比公主差;這公主的婚配,除了權貴便是和親,孫二姑娘又不是公主,和親輪不到她的,那絕不會比公主差,不就是嫁入權貴嘛,她家本就是權貴之層,再入高門,便只能是侯爺,而拋開各侯爺家的情況,顯然,只有謝慎嚴的年齡與她是差不多,再者,莊貴妃所出的三皇子與皇后所出四皇子,只有一日之隔,莊貴妃得寵,皇后正統,將來立儲之時,少不得要拼家底的,莊家貴妃只怕早盯上明陽侯府了,所以啊,將來慎嚴公子及冠之日,那孫二姑娘也恰好及笄,只消莊貴妃讓皇上指婚,兩人還不成了一家子?」

    林熙聞言心裡惴惴起來,看著長桓:「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大學裡這傳言早出來了,有幾個不知道的啊!」

    林熙盯著他:「難不成連立儲拼家底的事,大學裡也說嗎?」

    「這個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我們學的五術本就是為日後的輔佐,若連這點都盤算不出來,那可白入學了。」說著長桓一看天色:「都這個時候了,還是起吧!」

    林熙把腦袋縮回了坐屏這邊,看著兀自睡得呼呼的林悠,心裡發悶,伸手隔著布料捏了捏袖袋中的印章,她對自己內心輕語:年歲相差,本就著落不到他這裡的,將來若有幸一門,那也都不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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