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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房之邀 文 / 粉筆琴

    馬金氏這話一出,林賈氏險些暈倒,幸好她離得近,順手扶了一把,又十分老道的給林賈氏掐了下人中,林賈氏才堪堪撐住,只這一下,也把常媽媽嚇壞了,一面給她順背,一面瞅著馬金氏,似問著她說什麼重話,竟把老太太給驚著了。

    馬金氏一臉「我倒霉」的表情扭了頭沒言語,林賈氏卻知道,這下,千萬得把馬金氏的嘴給封緊了,要不然……

    雖然對著這位三姑爺的底子,她心中早已清楚,杜家那日裡也是給了實話的,可是當初訂親之前,兩家便把許多話都說透了,杜家自己也希望著人丁興旺,人前風光,故而答應,一門心思的會插手這事,就算真格的關起大門,二道活法,但也拍了胸口保證,遲早有一天會叫三姑娘生個孩子下來,把門臉給撐住,可眼下倒好,宿是宿了,親近了圓房了,可圓了個什麼?放著陽關道不走,竟然只會走獨木橋!這是林賈氏完全料想不到的,她還以為三姑娘出了什麼岔子,緊巴巴的叫著人來看,思量著早把問題解決,日後也有個盼頭,可如今先不說盼頭了,只這位知情的在跟前,林賈氏就覺得臉上臊的慌!

    臊歸臊,事還得解決啊!林賈氏果斷的抬手抓了馬金氏的手,一撥手上的鐲子,足有指頭粗細的赤金雕花大鐲立刻就套上了馬金氏的手腕子:「你是個聰明人,多的話我不說,只這一個鐲子,怕是你跑一年。也掙不來的,今日裡巴巴的把你叫來,原是說給我家三姑娘看看,可不巧,三姑娘有急事同她夫婿回了杜家。你沒瞧著,便順手給我府裡幾個將配出的丫頭驗看了下身子,因為看的人多。所以賞了你個大件,知道了嗎?」

    馬金氏也不傻,這種事說出去。便是丟臉的大事。林家三姑娘嫁到的是那杜閣老家,就算林家她不顧忌,杜家還能不顧忌?這事裡最丟人的便是杜家了,倘若她露了風出去,只怕第二天就得遭杜家的黑手,老百姓誰敢惹上當官兒的啊?有了這麼大的一個金鐲子,她得了大便宜了,豈會不知好歹。當即賠了笑:「是,是,老身來看的。都是府裡將配出去的姑娘,沒那福氣瞧見三姑娘。」

    「那你這趟辛苦了。」林賈氏說著鬆了馬金氏的手。掃看了常媽媽一眼,當下常媽媽便引了馬金氏出去,叫這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明雪給送了出去,自己匆匆的折了回來。

    「出了什麼事?」一進屋,她立刻問話,老太太卻靠在塌邊上,臉色陰霾:「去把太太還有巧姨娘給喊來,小聲些,最好,別驚動大家。」

    常媽媽點點頭立刻退了出去,林賈氏則看了眼梢間,起身邁步去了內裡。

    此時林馨也把衣裳收拾規整,見祖母進來,便是眼露不安。將才她在屋內,祖母說什麼沒瞧著三姑娘的話,還有馬金氏那由笑變呆的神情混雜在一起,讓她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馨兒,我問你,你出閣前,你娘,就沒私下裡和你提提那,那床笫之事?」

    林馨臉上登時一紅,低了頭:「提了。」

    「提了?」林賈氏挑了眉:「她和你怎麼說的?」

    林馨的腦袋直接就低了下去,一副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肚子裡的樣子,聲更如蚊蚋:「她就說,第一回,會痛,會見血,叫我別,別怕,什麼都由著,由著姑爺就是,咬,咬咬牙就過去了。」

    林賈氏聞言忿忿地握了拳:「那你母親呢?太太難道也沒和你提?」

    「母親大人給了,我一對喜墊(就是婚鞋裡塞的鞋墊,上面繡著宮),一對佛枕(枕頭面上正常,枕頭底下或是內裡有歡喜佛),叫我,叫我和姑爺,洞房時參詳。」

    「那洞房時你和他參詳了沒?」

    「洞房那日,哪裡用的上,他醉醺醺的,跟狼似的,撲上來,我,我就閉著眼,由著他,後來,倒有幾次,他自己留意了那些,比照著參詳,可,可我反而更受不住,回回都,都痛的死去活來的……」

    林馨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完全就沒了聲,林賈氏卻是無語了。

    兩條道挨著那麼近,可結果卻是天差地遠,她一時間真有一種內心氣血翻滾的感覺,而此時屋外有了動靜,顯然是陳氏和巧姨娘來了。

    ……

    林悠難得可以出院子一回,出來了,自是拉著林熙問長問短,林嵐知道人家不待見自己,也沒心情往上湊,便自己個去了一邊尋那散下的花瓣了。

    別看是「關」在院落裡,但消息還是照樣傳的,是以林悠還是知道前些日子的事,也自是聽到了林熙訂親的結果,這會兒就她們姐們兩個了,自是拉著林熙掉起了眼淚,小聲的嘟囔:「我原以為你有那一紙文書,橫豎都是個好姻緣,將才知道明陽侯府,正歎那是大造化,豈料偏生是個火坑,禍害了你!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就該腆著臉活著,去填了這坑,也免得七妹你遭這罪!」

    林熙聞言心裡暖暖地,臉上則掛了笑:「四姐疼我,我知道,可若是你說的那樣,莊家這檔子誰又來填?」

    林悠一頓,低了頭:「我也說的是渾話,若沒莊家這一出,只怕我還在死胡同裡走著呢!」

    「是啊,所以,你不必為我憂愁,嬤嬤總說,每個人有自己的路,自己的命,我遇上了,就遇上了吧,姐姐不用為我愁著,橫豎到了那日,我也是好吃好穿的過活著,不是嗎?」林熙說著伸手沖林悠微笑,那表情那態度直接就讓林悠傻了眼:「七妹,你沒事吧?」

    林熙望著她笑著搖頭:「我沒事啊,我很好啊。」

    「不對,你瞧你。跟沒事人似的,敢情你不傷心不難過的嗎?如今你倒反來安慰我,不對,你定是心裡惱得厲害,那叫什麼。怒極反笑,你是,傷心過頭。倒瞧著沒事了,不成,我得帶你去見娘!」林悠說著就要拉林熙走。林熙卻扯了扯她的衣袖:「四姐!你聽我說!」

    林悠狐疑的看著她。

    「好姐姐。我真的沒事,我不惱,是因為我惱也沒有用,大哥是謝家公子救下的,人家有恩於我們,我們林家知書達理,難道不還情?再有,文書早已定下。好了是我,壞了也是我,這是我的命。我認。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我若不應。不是壞了林家的名聲?至於惱和傷,實話和四姐姐說,我倒真沒那麼難過,一來是我哭了,鬧騰了,這親事就能黃了的嗎?二來,仁義禮智信,到哪裡去都逃不開這個理,第三,卻是最關鍵的,嫁過去,我是沒有夫婿,但也因此我礙不著別人,自由自在的過活我得,輕鬆自在,不用和娘一樣去應付那些妾侍,也不用日日想著如何親近妯娌,少了勾心鬥角的,不好嗎?」

    林熙很實在的向林悠說著她自己的想法。

    其實從葉嬤嬤問起林賈氏那句話起,她便一直在尋思盤算,而想到當時情況,她應出去是最合適的後,她便問過自己,如果就這樣說給了謝家,嫁給一個失蹤的小四爺,那當初的雄心壯志,是不是就此黃了?這輩子,有無良人都不知,又何談什麼錦繡芳華?但是,當她看到葉嬤嬤那高昂的頭顱時,她卻頓時想起了葉嬤嬤說過的那些話,於是她不再氣餒,也不再迷茫,因為她知道,錦繡芳華在自身,而不在其他!

    想嬤嬤她一生無有夫婿,以一個宮女,侍奉之身,卻還是如此傳奇,引人側目與敬重,我為何要妄自菲薄,豈不是對不起嬤嬤的教導,對不起自己的付出,更對不起這再活一次的機緣嗎?

    所以在她捫心自問之後,她便早早的看開了,以隨遇而安的心態面對,緊緊的記著守心之約,何況,母親還對她說了那些,她又何須悲傷著惱呢?

    林悠望著林熙,木訥般的站了好一陣子,才言語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嬤嬤當初會選你了,你這般心性兒,隱忍得當,哪似我這般容不下事兒?也怪不得娘總要我學你,我這會兒可是真心的服了你了。」

    ……

    「行了,你也別哭了,這事兒本就礙著臉面,你母親和姨娘也是提點不到那麼周全的,這才出了錯。我只問你,是你回去後,自己與你夫婿言語這事呢,還是我們捎話給你婆婆,叫她卻和你那姑爺言語?」

    林馨低著頭一邊抽泣一邊作答:「我,我說不出,口。」

    「那就是我們捎話過去了?」林賈氏挑眉,看向了陳氏,陳氏卻是搖搖頭,去了林馨身邊一坐:「三姑娘,聽我一句勸,你自己和他言語,可能要好些,一來男人家的要面子,這話別人嘴裡出來,只怕傷了他的臉,二來,這好歹是你夫妻兩人的私事,若我們捎話給你婆婆知道,只怕事情繞了一圈,這就變了味,何況,萬一你婆家覺得丟臉都丟到我們娘家來,著惱了,可怎麼辦?那你日後又怎生好過?我知你臉皮子薄,可有些路還得你自己走啊!」

    林馨聞言臉色漲紅的看向了生母巧姨娘,卻見巧姨娘一個勁的點頭:「太太說的事,在理,你還是自己個趁著,他宿你那裡的時候小聲說給他知道。」

    林馨為難的扯了扯手裡的帕子點了頭,畢竟陳氏說的話,的的確確是為了她好。

    眼見著林馨應了,屋內的人都舒出一口氣,林賈氏叫了巧姨娘給林馨補妝,自己沖陳氏使個眼色,出了屋。

    「婆母。」陳氏急忙給了出來,聲音輕而低。

    「你的話是沒錯,也難為你替她想了那麼多,可是這事,我們也不能全指著馨兒的,要不是我們揪出這處錯來,只怕日後還要怨到我林家姑娘身上,你還是想個法子提醒下她婆婆才是。」

    林賈氏發了話,陳氏便只好應著,個人犯愁的出去了。

    ……

    挨到下午,一家人坐一起吃了頓飯。林馨便跟著杜秋碩告辭而出,臨出二門時,陳氏忽而叫著等等,讓章媽媽取了一盒子東西出來,遞給了林馨:「你身子不好。這是我給你尋來的治身方子,有幾味藥,可能得親家才置辦的了。馨兒,回去後,把這個拿給你的婆母。央她幫幫忙吧。」

    林馨應了聲。杜秋碩別了丈母娘,他夫婦兩個便告辭了出去,陳氏這才歎了一口氣。

    「您這是弄得哪出啊太太?」章媽媽一臉好奇,早先太太預備的禮物可不是這個,太太臨出門送人,卻叫她拿這個來,還說是三姑娘的治身藥房,實在叫她糊塗。

    「還能哪出。亡羊補牢啊!」陳氏說著一臉憂色的歎了口氣,嘟囔道:「也不知道她這法子成不成?婆母真是為難我啊!」

    ……

    林熙回到院裡的時候,便見葉嬤嬤屋裡的燈亮著。得知她回來,立刻奔了過去。得了允進了屋,便見葉嬤嬤半躺在竹椅上,一臉疲憊。

    「嬤嬤近日裡很忙嗎?白日裡瞧不見您,夜裡您又早歇下了,莫非身子不爽利?」林熙上前關心問話,葉嬤嬤聞言對她淡淡一笑:「有道是能者多勞,盛名之下,便也少不了諸事所累,七姑娘,日後你可得長個記性,別似我這般,充了幕僚了。」

    林熙聞言一愣:「嬤嬤難不成被人指使上了?」

    葉嬤嬤一笑卻不搭茬,倒與她說起了別的:「最近這段日子,我忙了些,沒怎麼顧上你,今日裡我手裡的事,也算忙完了,能閒暇一陣子,也是時候得教你新的了。」

    「可是數術裡的新玩意?」林熙立時神采奕奕,葉嬤嬤卻搖搖頭:「這個與數術無關,既不能做帳,也不能理財,但卻是日後你審時度勢,識人用人的一道……法寶。」

    「哦?」林熙新奇的湊上前去:「那是什麼?」

    葉嬤嬤坐正了身子,看向林熙,將要言語,院外卻有了花媽媽的聲音:「常媽媽,您怎麼來了?」

    「老太太有事要請葉嬤嬤過去,哦,還叫七姑娘也過去呢!」

    屋內葉嬤嬤沖林熙一笑:「得了,改日裡再和你說吧,先過去吧!」

    ……

    葉嬤嬤連同林熙隨著常媽媽到了福壽居,直接就被迎進了上房。

    屋內坐著的還有林昌同陳氏,倒叫林熙有些納悶。

    圍著圈的行禮之後,她坐在了臨門的繡凳上,低著腦袋豎著耳朵聽著大人們的言語。

    「急急的請你過來,是有樁事得和你說。」林賈氏說著點了點桌上的信:「這是我那大兒子盛兒來的家書,今個下午攏的,前頭沒顧上看,適才看了,便趕緊請了你過來。」

    「不會是大爺這邊有什麼事,要我做吧?」葉嬤嬤笑著言語,慣常的淺淡之色。

    林賈氏悻悻的一笑:「盛兒說這些年,他諸事皆順,想邀我過去住上一陣子,這冬日眼看就來,北方冷,蜀地裡暖,我便有心過去待上個半年,可又掛念著熙兒,捨不得她,便想邀上你一道,和我去蜀地做客半年,不知老姐姐,肯不肯陪陪我?」

    葉嬤嬤聞言呵呵一笑:「老夫人是不打算看著四姑娘出嫁了?」

    林賈氏一頓,面上有些訕訕,低聲埋怨:「你就不能吃個啞巴虧嗎?」

    葉嬤嬤笑言:「我是可以吃啞巴虧,可我要過去了,真格兒的耍起日子來,到時我不張嘴不說話,你可別怨著我。」

    林賈氏無奈的歎了口氣,眼掃向了林昌,林昌立時言語:「葉嬤嬤,我母親是真心想邀你去玩的,只是這事兒嘛,也恰恰有一樁,倒也不會太勞煩你,只是順個手。」

    葉嬤嬤眨眨眼:「我精力有限,又是一把老骨頭,不想奔波。」

    林昌登時話頭被噎住,陳氏見狀只好開了口:「葉嬤嬤,這事還是直說給你吧:明年可是選秀之期,三個月前,禮部也發下了名額單子,我們盛大爺的五姑娘年齡正好在籌,已經被畫在圈子裡了。」

    葉嬤嬤嘴角微微一撇:「所以呢?她是想中還是想刷下來。」

    陳氏看了眼夫婿,林昌立刻言到:「我大哥的意思,五姑娘還是有些底子的,若能得侍天子也是家門的榮耀與福氣。因而想請您同母親一道過去做客,順便給提點一二。」

    葉嬤嬤眨眨眼:「我若去了,瑜哥兒怎麼辦?」

    「我給您看顧著!」林昌立時言語,葉嬤嬤狐疑似的打量他一眼,繼而陳氏上前言語:「嬤嬤放心。我們從不把瑜哥兒當外人,您在和不在,我們都是一個樣兒的待。絕不虧著他!若你實在不放心,我可以遣人去莊子裡,接他娘老子的上來住個半年都成!」

    葉嬤嬤聞言卻搖搖頭:「那不必了。莊稼人就在莊家地裡待著吧。你弄上來,反倒不合適了,行了,你們幫我照看著瑜哥兒就好,只是有一條:府裡的那些姑娘丫頭,誰都不能隨便的進了碩人居,擾著他,能成嗎?」

    陳氏當下點頭應承:「成。我轉頭就和秦照家的言語,盯死了門樓。」

    葉嬤嬤這才點點頭,看向了林熙:「七姑娘。既如此,你就得一路跟著了。蜀地難走,你可願意去?」

    林熙倒也無所謂,點了頭:「熙兒憑祖母和嬤嬤安排。」

    ……

    事情談好了,林賈氏一擺手,各自都告退了。

    她們一走,林賈氏就望著那桌上的信,歎了一口氣,常媽媽見狀湊上去輕言:「我的老太太哦,您既然決定幫一把了,就別心裡還不舒坦了……」

    「你說的輕巧,這些年他幾時來過家書,如今破天荒的來了一封,既不是和我問候,也不是和我解扣,直言著聽到了葉嬤嬤回來的事,便為了佳兒求人過去,這才順道要我去,我看他呀,八成就想我別去,盼著我直接把葉嬤嬤給送過去!」林賈氏說著紅了眼圈,常媽媽無奈的搖搖頭:「老太太,我可大著膽子說您一回,您和大爺都是一個性兒,心氣高,骨子裡又執拗,你要這麼扭著,那和大爺就沒緩和的一天,您也不想和大爺,一輩子都這麼生分吧?」

    林賈氏扭了頭:「怎麼是我要扭著?當初是他自己犯渾,那麼多姑娘不喜歡,竟想把一個窯姐弄回來做妾,他爹和我不答應那還不是為他著想,後來那姑娘投江又不是我逼了她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乾淨,這有我什麼錯?用不著我的時候,不認我這個娘,用著我了,倒叫了我一聲娘,他把我當什麼?」

    常媽媽見林賈氏心裡窩火,心知這會兒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乾脆也不說了,只默默的立在她身邊,給她捶肩捏脖的,好一陣子後,林賈氏自己倒言語起來:「你怎麼不言語了?」

    「我越言語,您越生氣,沒由來的讓你們母子錯失大好的合好機會,那我多對不起您啊,我寧可不言語了,免得日後你怪我,把我攆出去了。」

    林賈氏聞言扭頭嗔怪得瞪了她一眼,而後又歎了口氣:「罷了再不舒坦,那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還不是得護著幫著。」

    ……

    翌日,林老太太在早上問安的時候,說了這事兒,名頭依然是想去大兒子那裡過個暖冬,而後順勢邀請了和她年紀一樣大,需要過過暖冬的葉嬤嬤。

    葉嬤嬤欣然答應,於是為了繼續完成教養二字,林熙便也相隨前往。

    林嵐得知這事,窩在屋裡抄經的她當即摔了筆,告訴她的香珍見她忽然發脾氣,便急急的言語:「好端端的,你撒什麼氣啊?」

    林嵐忿忿地恨到:「我不痛快,這屋裡只她一個姑娘了嗎?七姑娘說給了謝家,那是個尋不著的死人而已,還教養什麼啊?走哪兒帶哪兒的,我還是屋裡的姑娘,憑什麼就不想著我?這個時候了,還教養,再教養她有什麼用?祖母為何就不想著我!」

    香珍聞言撇了嘴:「嗨,我當你惱什麼,原是為著這個,不值當!」說著她拉了林嵐的手:「嵐兒,聽娘和你說,這會啊,你不但不生氣,還得樂呢!」

    林嵐眼掃母親:「怎麼?」

    「這老太太她們一走,咱們頭上的大山就先沒了一座,那陳氏沒了葉嬤嬤給支招,橫豎不過也是個紙老虎,正是咱們翻身的好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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