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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 「話事人」之鬥! 文 / 暮陽初春

    香港的夜市明燈璀璨,熠熠生輝,七彩的霓虹燈閃爍出的繽紛色彩讓人眩目!

    夜市小攤邊坐著兩個身著灰色大衣的男人,男人都戴著墨鏡,有一個頭上還戴著一頂上海五十六代的鴨舌帽,帽子的邊緣鑲了幾條金絲邊邊。

    他們一邊喝著酒,吃著燒烤的美味,一邊聊著天,一邊欣賞著街道的繁華,還有時不時從身邊經過的美女,其實,這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傳話山雞,務必選上『話事人』,如果有那樣的機會,我們姚老大決定與他合作,一起將生意擴大,我們老大可以攬到各國黑幫堂口老大的黑錢,我們幫著他們洗黑錢,那樣的話,我們的財富與日俱增,這個世界我們就是王者,誰都不可以再欺負我們哪!」

    「說的也是,如果真到了那天,連香港股市至尊都得看我們臉色行事,告訴姚老大,這件事放心好了,山雞一直就有那樣的野心,如今,又能得到老大的支持,我在旁邊再推波助浪一下,應該沒有大問題,你回去向姚老大報告,就說讓他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事定成!」男人抬手握住鴨舌帽的邊沿,輕輕壓了一下,將自己那對銅蝟鎖的眼睛遮住,也擋去了路人紛紛向他們投射過來的神線,他壓低了聲音,輕緩道:「只是,你知道,當選香港『話事人』,那棍龍頭拐棍在鄧肥手裡,再說,我們得把幾個元老心拉過來,選上的希望才極其地大,否則,只是紙上談兵啊!」

    另一個男人嘴角勾出一抹淺笑,精視的黑眸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湊到戴鴨舌帽的男人耳邊:「這些事,老大早已經交待好了,幾個元老,他也會想辦法擺平。」

    「那柄拐棍不再鄧肥手上啊!這一點很重要的。」戴鴨舌的男人交待著。

    「放心好了,你付錢。」男人從紙盒裡抽出一張面紙,擦了擦油油的嘴唇,拍拍屁股,將手揣在了褲兜裡,吹著口哨離開了燒烤攤。

    「媽的,又是我付錢,為什麼每次都這麼衰?」不過,也是小錢了,想著山雞如果能當選香港『話事人』的話,他做為山雞的左膀右臂肯定會撈上太多的好處,他可以讓山雞允許他在銅鑼灣開幾間夜總會,或者賭場,再運一些毒粉,一年純收入好幾千萬,等賺夠了錢,他就帶著自己那小情人離開這塊是非之地,下輩子衣食無憂,這是他們這種混幫派人物的打算,嘿嘿!想著心裡也高興,他呼來了老闆,氣揚囂張地付了燒烤錢,然後,哼著小曲兒離開。

    *

    不知不覺,秋天又來了,香港街頭,四處飄零著枯黃的落葉,一葉而知秋,秋風蕭蕭,姚庭軒身著一件灰色的暱子大衣,手裡握著一個電話。

    「老婆,我剛簽完合同,正準備回家呢!天好冷啊!」一邊講著話,一邊用空著手將敞開的衣襟拉攏,免得風鼓鼓地從敞開的衣襟處吹進去,凍著他單薄的身體。

    「真簽了合同?」敖雪蓮清冷的聲音筆直穿過了手機刺入姚庭軒的耳朵裡。自從有了香雪欣的事件後,這女人對他就似從前了,一天到晚總是疑神疑鬼,而且,每一天幾乎都是九個電話查崗,還有,她根本不相信他說出的每一句話,他已經快招架不住了,但是,他又不能與她離婚,不過,他暗自盤算著,如果能當選這一屆的『話事人』,那麼,他對付『敖家』還是有希望的,不顧念夫妻情份的不是他姚庭軒,而她敖雪蓮,整天像做賊一樣地防著他,怕他又會婚外出軌,有時候,他除了對著她翻白眼外,心中充斥的一種無力感。

    「真的,不信你聽。」他把手機舉高,讓呼呼的風聲經由電波傳達過去,一秒後,再將手機擱置在自己的耳窩邊。「沒騙你吧!我真在大街上。」

    「暫且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再放相同的錯誤才好。」女人淡淡地說了一句,果絕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傳來了『嘟嘟嘟』聲,姚庭軒詛咒了一聲「媽的。」這女人真來越難侍候了,有時候,他真想把電話砸了,可是,他又不敢,至少,他現在是沒有那麼的勇氣,每一次都屈居在老婆的淫威之下,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女人,做起事來乾淨果斷,許多的男人都比不上。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夜深了,街上幾無行人,眼角一彎,感覺後面有一個人影一直在跟隨著自己,莫不是敖雪蓮派來的吧!暗罵自己真夠窩囊的,然後,他疾跑了幾步,身後傳來了響亮的腳步聲,他停步子,後面的人也跟著停下步子,這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不管是不是敖雪蓮派來的,也或者是其他人派來的,總之,他被人跟蹤了,這樣想著,抬眼,眸光在眼前掃了一圈,然後,陡地邁開步伐,身形火速衝進了一條巷子口,他躲在暗處,果然就看到了兩個男人向他追了過來,精亮的眸光四處瞟望,徘徊在十字路口,稍後,知道上當受騙了,步子火速後退,向另一個入口處追去。

    從暗處走出,繞另一道而行,搭了一輛出租車,綠色的出租車風馳電掣向香港城中心飆去。

    抬腿狠狠地踢了幾下鐵皮門,鐵皮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大的身形閃了進去,抬腳踢上門,男人大手一伸,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將她死死地抵在了門板上,俯下頭,鋪天蓋地的吻襲捲著她,肥厚的舌捲著她的丁香小舌,一陣啃咬,吸吮,女人只感覺嘴唇邊傳來了麻辣的疼痛,可是,他卻不管不顧,粗暴的吻從她唇邊順著細長的脖子滑落,唇碰過的地方,透著稀微的燈光,隱隱地看到全是一排又一排牙印,女人很疼,可是,她咬緊了牙關沒有開口,男人大手一揮,將她身上所有遮弊物扯落,他吻著她,瘋狂地吻著她,咬著她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個角落,自從來香港後,他們就極少見面了,而且,這段時間,敖雪蓮盯得也緊,女人喘著粗氣,儘管很疼,可是,她還是不想放開他,嘴角勾出一抹美麗的笑靨,也許,她就是這麼一個賤女人,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許多的事,她放不下,如果能夠放下,早在三年前她就得到重生了。

    空氣裡暖昧的氣息浮升,男人如野獸似的低吼夾雜著她嚶嚶低泣聲湊成了一曲華美的樂章。

    女人單手撐在門板上,身體彎弓,成了一個優美的弧度,任男人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只是男人的力道太猛,有好幾次,都疼得她整個身子抽搐,胃一陣痙攣,可是,他仍然瘋狂,像一隻脫了韁繩的野馬,餓了好久的野馬,瘋了似地在原野上奔馳,不想讓一些事束縛自己的心。

    「夠……夠了。」女人嬌喘連連,眼睛浮上點點的水霧,男人氣喘如牛,並沒有回答她,她的身體倒落,他也跟著倒落,大掌掐住她纖細的腰身,猛力一個翻轉。

    這種姿勢形成了一種糜歡的極致,不夠,真的不夠,他已經隱忍好久了。許多事讓他隱忍著,整整三年了,自從江蕭消失,遊艇爆炸後,他就一直隱忍著不碰她,不見她,可是,他的心卻不能背叛自己。

    「我愛你……雪欣……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愛著的,仍然是你。」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有他這句話就夠了,真的夠了。

    通常情況下,女人都是有愛才有性,這句『我愛你』對於香雪欣來說,是世界最美妙動聽的樂曲,她喜歡他,愛慘了他,情潮開始氾濫,滿眸癡戀,她定定地望著他。

    「軒,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愛到就連明知道是地獄也願意跟著他一起沉淪!

    她將手放在自己的某一個地方,仰著頭,纖長的脖子高高仰起,她的動作讓男人眼眸迅速染上一層瑰麗的欲色,身體猛烈動了一下,女人紅唇微張,男人迅速將指節塞進了她微啟的唇間。

    「你說你像不像馬?」女人含糊不粗的吐了一句。

    「你說呢?」男人挑眉,粗厚的大掌重重地拍在了女人的屁股上,即刻,臀部上印出一片緋紅。

    「討厭。」女人拿開了他手指,輕罵著,調轉了身子。

    「到底誰是馬?」男人本來有些大男人主義,這女人居然說他是馬?到底誰才是馬呢?還有,這姿勢是誰發明的,雖然很爽,可是,她完全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女王。

    「有沒有統領千軍萬馬的感覺?」男人面色輕佻,眼尾含笑,暖昧輕語。

    「當然有,很爽呢!」女人臉都笑成了一朵白菊花。「你爽夠了,也讓我來爽一下,嗯!」男人握著她腰肢的力道加緊,猛地翻身。

    姿勢逆轉!男人的視線灼灼地凝望著她,尤其是她眉眼間的那條淡淡的痕跡,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手遮住了自己眼眉,五指張開,偷望著他的表情。

    「拿開。」男人的聲音有幾分讓人不可違抗的威嚴。「很難看。」女人心情瞬間一落千丈。

    「誰說難看?我滅了他。」男人的話讓女人有些啼笑皆非,整個身體顫抖不止,男人額角隱忍的汗水從眉守間徐徐滾落。「媽的,只知道笑,死魚啊!快!」

    「嗯,我的馬,來了。」「切,到底誰是馬?你才是馬呢!任我騎來任我打。」男人張狂的笑聲讓香雪欣覺得十分刺耳。

    男人與女人在汗淋漓之際,男人手指纏住女人鬢邊的濕發。「你說,你又不特別漂亮,為什麼我就好你這一口呢?」

    「比起敖雪蓮是差了那麼大一截!」

    女人嘟起了紅唇。「好端端提她幹嗎?」男人放開了手,暗自咒了一句:「真掃興。」

    「她可是我見猶憐呢!對了,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她那一種林黛玉似的人物嗎?辣手摧花才更刺激呢!即然家裡有那麼一美嬌妻,你又何必來我這兒找罪受?」

    女人翻著白眼,臉蛋上因激情而渲染的紅暈也在一點點地褪盡!

    「雪欣,我們難得見一次面,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氣我,讓我不爽呢?」男人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點燃了一支煙,悶聲不響地抽著。

    空氣裡,白煙瀰漫!

    「不爽?我已經不爽三年了?你說,你那弱不禁風,半死不活的老婆為什麼那麼厲害?還有,你幾時能將敖家打敗?你說,我是你馬,任你騎來任你打,可是,我真不想這樣偷偷摸摸的,庭軒。」

    女人的聲音很低沉,心情也低落,面色更是低迷!

    「這個我不好給你承諾。」他吐了一口煙圈,幽幽低語。「當初,你與你見面的時候,你是知道我結婚身份的,我也從來都沒有騙過你,我的婚姻很複雜,我早叫你想好,跟著我,這種路勢必會走到艱辛。」

    他是警告過她,可是,那時候,為了讓江家垮台,為了滅了江蕭,她肯定不會放過姚庭軒這顆大樹,才會在他面前裝得像一隻情根深種,難逃情網飛蛾撲火的樣子,她跟了他,起初是給了他身體,再後來,是失了心,女人與男人不同,男人可以將性與愛分得清楚,可是,女人有很多時候是無法將兩者分開的,姚庭軒是她唯一給過身子的男人,當然,除去了三年前敖雪蓮設計的那場陰謀外,她幾乎是從不讓人碰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她不是一個壞人,是現實讓她不得不壞,她要為哥哥報仇,是仇恨的心讓她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是,不錯,我從未瞞過我已婚身份,事實上,我也並沒後悔過,可是,庭軒,我想浩浩,他是我兒子,你說,我活得窩囊不,我連親生兒子也不能見。」

    說到這裡,香雪欣眼睛時瀰漫著一層灰暗,三年前,她吞了水銀出獄,敖雪蓮那歹毒的女人就一直將浩浩攫在了手裡,不讓她與浩浩見面,三年來,她幾乎沒有見過浩浩一次,只遠遠地看過他的背影,她兒子長高了,掉牙了,快上小學一年級了,她這種母親很失敗,也很怕,看著浩浩與敖雪蓮親暱地擁抱的畫面,她的心像是被刀子在一刀刀地捅,浩浩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兒子,不過才七歲不到,就要成為敖雪蓮威脅她的籌碼,成了敖雪蓮控制她的人質,敖雪蓮讓她離開姚庭軒,她也做到了,這三年來,她不過是與姚庭軒偷偷見過一次,敖雪蓮發現了,她就折磨浩浩,讓浩浩一天都不准吃飯,她故意將電話拔通,故意讓她聽一聽浩浩在電話撕心裂肺的哭嚷聲,是浩浩將一個碗摔碎了,聽著浩浩的哭聲,她感覺自己的心肝都褂撕破了,除了無聲詛咒敖雪蓮下十八層地獄外,她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這些苦楚,她只能一個人默默嚥下,因為,她不敢告訴姚庭軒,說了,姚庭軒肯定要跑去找敖雪蓮鬧,然後,敖雪蓮又會變著法兒折磨浩浩,對於香雪欣來說,敖雪蓮就是來自於地獄奪她命的女魔鬼,而且,敖雪蓮很會裝,在姚庭軒面前,她對浩浩好的幾乎沒話說。

    「雪欣,雪蓮待浩浩很好,簡直就視若己出,這輩子,她不能生養,所以,她特別喜歡小孩子,你放心,我不會讓她虐待浩浩的。」對於敖雪蓮用浩浩逼香雪欣就範的事他是後來才知道,可是,面對岳父,幾個軍區有地位的舅子三堂會審,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讓雪欣先忍一忍,但,誰都知道,忍字頭上一把刀,所以,他才想辦法把生意轉到香港來,如果能成功當選『話事人』的話,內地高官已經對他說了,如果能選上,他可以統一香港黑幫,內地可以賣他許多的人情,他知道這是內地想收復香港黑社會最好的辦法,將香港黑社會引入正道,少許多暴力事件,但,也許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利用這些關係,再加上父親在內地的根基,對付敖家也並不是希望渺小啊!

    見香雪欣心情低落,他笑了笑,一把攬過她雪白玉嫩的身子,邪邪地笑道:「要不,你再給我生一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還要生?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香雪欣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眸光凝望窗外漆黑的天空。

    「怎麼沒有?在香港,敖雪蓮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這幾乎是肯定的事兒,姚庭軒敢拍胸脯保證。

    「可是浩浩還在她手裡。」

    香雪欣尖叫!「放心吧!她還是愛我的,愛屋及烏啊!雪欣,真的,要不,你再替我生一個孩子?」說著,男人丟了指尖的煙蒡,一臉淫笑著將女人箍入懷。

    「放開。」提到生孩子,香雪欣一下子就怒了,她用著蠻橫的力道推開了姚庭軒,姚庭軒挑了一下眉,不知所措,今天,女人平時也很溫順,今天是怎麼了?

    「我已經不能再生了,不能再生了。」女人咆哮著,像一隻受了極致傷害的母獸,這道傷口,她已經在暗處獨自啃舔了好久。

    「為……為什麼?」她的話讓男人一片驚愕,為什麼雪欣不能生了?莫非這其間發生了什麼事麼?

    在男人再三追問下,女人哭了,哭得傷心欲絕。「這得去問你的好老婆,她最清楚。」

    「雪蓮怎麼了?你不能生孩子關她什麼事?」莫非三年前,她讓她出監獄,除了用浩浩威脅她外,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他麼?想到這兒,姚庭軒面色一沉,大掌按在了她削瘦的雙肩上。「你說。」

    「說啊!」見女人不語,哭紅了雙眼,男人氣得一拳砸到了地板上,一連好幾下,地板發出連串的『咚咚咚』聲。

    「你知道什麼是水銀嗎?」

    「水銀。」男人如夢幻般囈語。「是的,水銀,那種夜總會專門給小姐喝的水銀,你老婆三年前逼著我喝了,這輩子,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而浩浩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

    嗚嗚嗚!這份痛讓她獨自承受了三年,這份委屈她擱置在心裡痛得讓她撓心抓肺。

    水銀?三年前,敖雪蓮不止用浩浩威脅雪欣,還讓她吞了終身不能生育的水銀,這個女人好狠,太狠了,好狠的心哪!

    「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告訴我?」他終於明白了雪欣為什麼一直就躲著自己?因為,敖雪蓮處處限制著她,派人跟蹤著她,恐怕對於雪欣來說,敖雪蓮就是女惡魔吧!

    「我敢說嗎?我的兒子還在她手裡,你從來都不會知道我內心深處的那份擔心,半夜時,她經常用手機恐嚇我,嚇我她要用刀子切掉浩浩的小胳膊小腿,還有小腦袋。」

    每一次聽到她那種近乎鬼魅的聲音,她就感覺自己的情緒瀕臨崩潰!

    「媽的,敖雪蓮就是一變態。」姚庭軒真的很氣那個枕邊人,虧他這三年來,還對她陽逢陰違,還隨時堆著一張笑臉迎向她,哄著她,捧著她,沒想她在暗地裡這樣威脅迫害他最心愛的女人。

    黑眸裡精光倍閃,眉宇間劃過一重又一重陰戾!神情變得冷咧駭人!

    咬了咬牙,心一橫。「雪欣,你去趟韓國吧!」沒思片刻,又為自己點了一支煙,他對香雪欣說了這麼一句。

    「去哪裡幹什麼?」香雪欣不知道他心裡打什麼主意,驚呼道。

    「去哪裡遊玩幾天,我讓手下一兄弟跟著你,我來你這兒的時候被人跟蹤了,恐怕是敖雪蓮的眼線,再說,江蕭那邊也好久沒動靜了。」他深吸了幾口煙,故意讓煙吸進心肺裡,故意讓自己難受,唯有這種難受的感覺才會鞭策自己不忘敖雪蓮給他的這份恥辱,還有江蕭那廝的反擊。

    「好,我一切聽你的安排。」香雪欣知道姚庭軒老謀深算,至少,她把握他不會害自己,所以,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拿起地板上被她脫掉的風衣披上,對她囑咐了一句:「天涼了,多添點衣物,我有事出去一下,不一定會回來。」

    「好。」香雪欣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心中頓升起一縷惆悵。她與他本是露水夫妻,望著剛才翻滾的地方,不過是打了一場野仗而已,她是一個人人唾棄不要臉的小三,是破壞人家幸福的小三,小三怕原配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她怕那個敖雪蓮的人找上門來,姚庭軒讓她離開香港,應該是有其他特別的安排。

    只是,儘管姚庭軒聰明睿智,但是,她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她們這段露水姻緣到底能走多遠?

    *

    黑夜如魅!

    男人身著一件灰色的長大衣,風衣邊角隨風捲起,他穿著黑色的馬靴,一腳又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地板上。

    『咚咚咚』,一陣倉促的敲門聲後,前來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英國少年,少年長得不美,高鼻樑,藍眼睛,微卷的金頭髮。

    「姚先生吧!鄧老等你多時了。請進。」

    男人微微頜首,抬腿走了進去,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肚子肥胖的老頭,他穿著背帶褲,一件灰襯衫,外面隨意套了一件黑外套,樣子長得很特別,鼻子尖尖的,嘴巴小小的,下巴上的肥肉肉太多,這頭大約六十歲左右,他雙手抓握著自己的褲子背帶,一下又一下,順著帶子邊沿上下滑動,模樣十分老沉。

    「鄧老,你好。」

    男人畢恭畢敬,想要在香港黑社會裡混,這個看起來平易近人的老頭得罪不得,每一屆的香港黑幫『話事人』當選,他一人投票頂三人票,所以,這晚,他是來巴結他的。

    「姚仔,請坐。」老頭讓英國僕人為他泡了一杯荼水,然後,就開始與他嘮嗑。

    「姚仔覺得這一屆『話事人』誰當比較合適?」老頭吹著冒著熱氣的荼水,漫不以心地問出。

    「山雞與莫川,應該是這兩個吧!」

    「嗯,我覺得這兩人最合適。」「但是,兩人之間應該還有一個更合適的,鄧老覺得誰最合適?」姚庭軒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眸光凝睇著這個能掌管著香港黑幫數十號人物生殺大權的六旬老頭。

    「現在還不好說,看大家投票的結果吧!」鄧肥畢竟經歷了數十年風雨,又在香港黑社會混了幾十年,到了他這把歲數不是人精,就是肯定是障殘。

    「好吧!鄧老。」男人從椅子上起身,從腰間摸出了幾根閃閃發亮的金條擺到了鄧老面前。

    「鄧老,這是山雞托我帶給你的,還請你老人家笑納。」

    「這個山雞,真是的,不要搞這一套嗎?明天如果選委會能通過的話,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鄧老意味深長地笑說,姚庭軒看來,這老頭子並沒有直接拒絕,依他這麼多年來辦事的經驗,暗忖這老頭不過如此,幾根金條就收攏了他的心。

    「替我謝謝山雞,他時時想著我這老頭子,我心裡有數。」鄧老放下了手中的荼杯,一臉和藹地笑語。

    「好,那我先撤了,鄧老。」「嗯!」

    鄧老望著姚庭軒消失在客廳玄關處的身影,白色的眉毛豎立,斜著眼尾瞟了一眼桌子上那幾根四四方方,閃著光耀的金條,眼角露出不屑神色,幾根金條就想賄絡我,還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嫩小子麼?呵呵!

    *

    一間牌室裡,清風鴉靜,整個場子被人包了下來,暗室密道中,坐著十幾個黑幫首領,旁側紛紛站了不少的兄弟,鄧老是最後一個出席的,他仍然用手指捏著自己背帶褲邊沿,不停地上下滑動,這似乎是他一種維持了幾十的習慣,鄧老銳利的眸子掃了整個會場一圈,穿走過兩排整整齊齊兄弟,走到最前面坐了下來。

    「大家都到齊了,投票吧!不採取無記名投票,贊成山雞當選本屆『話事人』身份的,請舉手。」

    緩緩地,零星的幾支手臂舉了起來,眼尾掃了一圈,頭髮梳得光亮,嘴裡還咀嚼著口香糖,脖子上戴著一條拇指粗金項鏈的山雞眼睛迸射出駭人的光彩,額頭也有幾根筋慢慢賁起,眼睛瞠得奇大,似乎要凸出來。

    「贊成莫川當選『話事人』身份的請舉手。」鄧老話音剛落,自己率先抬起了一支手臂,然後,陸續地,現場就有十來支手臂抬了起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鄧老滿面笑靨,衝著坐一群黑衣人中間的莫川嚷道:「嗨!莫兄弟,你當選上了,上來發表感言,順便趁著這麼多元老級別人物在,你做一番來年計劃。」

    「好。」莫川咳嗽幾聲,從椅子上站起,撩了一下風衣衣角,踩著凌厲的步伐,氣勢逼人地走上台,站定在了鄧老的面前。

    「各位道上的兄弟……」

    「慢著。」山雞塍地從座位上起身,幾大步穿過兄弟身體縫隙走上台。

    「鄧肥,你這個爛人,你收了我金條居然這樣子惡整我,鄧肥,信不信老子一槍打爛你的腦殼。」山雞凶神惡煞,手上的槍支迅速抵住了鄧老的額頭。「媽的,我操,老子還沒見過你這種爛人,說好選我的,現在,卻這樣倒戈,沒你這樣玩的,鄧肥,不算,重來一遍。」

    「山雞,你幹什麼?」好幾個元老見山雞用槍抵著鄧老,心陣陣發寒,現在的後生怎麼個個都不講義氣,如此蠻橫霸道,想他們當年,可是元首說一,他們不敢說二。

    「少他媽的屁話,重來,不算,要不然,老子揣平你們所有的老窩。」

    山雞在香港黑幫一向是一個厲害的狠角兒,現在,後面又有姚仔撐腰,所以,他才不怕這群黃土都掩了半截的死人呢!

    「山雞,事情已成定局,少他媽在這兒橫,你以為只有你能橫。」莫川也從腰間摸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槍,用槍指著山雞的胸膛,咬牙切齒地怒斥。

    「哇靠,還沒當選上了呢!『話事人』龍頭枴杖沒傳你手上呢!就想命令老子啊!老子他媽不吃你這一套,兄弟們,將他的槍給卸了。」

    山雞命令剛吼出口,可是,他那幫兄弟弟個個都沒有上前,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他媽的,你們想挨槍子兒了。」

    他的吼聲剛落,只聽空氣裡傳來了『怦怦怦』的一陣槍聲,眉心已經被打了三個血圓洞,槍從他手中摔落到地,然後,他的整個身體就這樣慢慢地倒向了地面,眼皮子翻了翻,眼睛大睜著,鼻子裡,嘴角邊,眼睛裡三處來血,一抹著灰色風衣的男人緩緩走上台,他的步伐沉穩,抬起穿了馬靴的腳,狠狠地在那具微熱的屍體揣了兩腳。

    「媽的,讓你橫。」

    心裡喊的卻是:「媽的,沒用的東西。」山雞瞬間喪失了性命,卻連做鬼也不知道是自己人出賣了他。

    「鄧老,讓你受驚了。」姚庭軒收起了槍支,拍了拍暱子大衣上的塵灰,撣彈了衣袖上沾染一縷血漬。

    陰險地笑語。

    「活該。」眾元老怒斥著地板上那具微熱屍體,這就是不尊敬他們元老的下場,哼!

    「姚仔,你來就好了,現在,山雞沒了,話事人就非莫川莫屬了。」鄧老剛想讓莫川繼續發言,然而,姚庭軒大刺刺地往大家面前一站,用手撫了一下搭落在額角的髮絲。

    「鄧老,不一定呢!我知道,歷年來,當選香港話事人的證據是龍頭枴杖,如今,枴杖失蹤,即便是你有心讓莫川選上,可是,當眾沒有辦法把那件信物交在他手上,他根本不可能擁有實權,難以服眾。」

    「什麼?龍頭枴杖丟了。」穿著唐裝的幾個元老拍案而起,他們可以不要命,可是,那是唯一象徵著他們信念的東西,這麼多年來,代表『話事人』身份的襲頭枴杖是權利的象徵,是唯一支撐他們的信念,那支龍頭枴杖是黑幫興起時先祖遺留下來的東西,就如古代武俠小說裡的丐幫打狗棒,擁有它,就擁有了統領乞丐的權利,這個龍頭枴杖也是,話事人如果沒有它,是無法統領香港所有黑幫社團,這也是一種權利的象徵。

    「鄧老,是真的嗎?」坐在這裡的人,只有鄧老是職位最高,工年最長,他曾經做過兩屆話事人,曾經在香港黑幫社團呼風喚雨,他一向是一個老謀深算警慎的人,怎麼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幾大元老有些不相信,所以,咄咄逼人地質問著鄧老。

    「這不過是暫時性的,我就是怕當選會上出問題,所以,才讓阿飛把它挪走了。」鄧老胸有成竹地笑言,剛才發生的事早在他意料之中,每一屆的話事人當選都會有人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

    「那把阿飛叫過來。」有人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大家就開始起哄。「是的,把阿飛叫過來,叫過來。」把阿飛叫過來,展現出龍頭枴杖,他們才會放心,要不然,心裡肯定會一直懸著,那可是黑幫傳了幾十年的信物,大家都是靠著這唯一的信念在混跡黑社會。

    鄧老面對大家的吼聲,也無計可施,他只得掏出手機給阿飛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阿飛,你把龍頭枴杖帶過來,銅鑼灣荼捨牌室,快。」

    姚庭軒雙手抱臂,犀利的眸光落定在鄧肥蒼老臉孔上,見那白色的眉毛一根一根地威嚴豎起,他心裡傳來了一陣奸笑。「想給老子玩陰的,你將吃不完兜著走。」

    昨天晚上,他就感覺這老頭有問題,果然不出他所料,還好,他留了一手,不過,山雞本來就是他墊背的,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要讓山雞當選上話事人,說白了,山雞就是他迷惑鄧肥以及莫川的炮灰,如今,大家都上當了不,真是太爽了。

    「媽的,我操。」鄧老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罵起了粗話。一下子將手機從手掌上砸出。

    「怎麼了?鄧老。」眾元老紛紛擠身來到他面前。「阿飛一家老小被人綁架了,誰幹的?」他威嚴地怒吼一聲,眼睛往檯子下兇猛一掃。

    誰敢在他手底下使詭計,當真是不想活了。

    「誰啊?誰綁架了阿飛的一家老小。」姚庭軒也像模像樣地衝著檯子下十幾個黑幫堂口人物狂吼。

    鄧老眸光在眾人面上收巡了一圈,凌厲的視線落到了姚庭軒臉上。「姚仔,是你吧?」

    「我,是我嗎?」姚庭軒一臉驚詫,猛烈地搖著頭。「不是我吧!」

    「少給老子裝蒜。」莫川拔槍之際,姚庭軒憶經一個飛腳將他的槍踢出去米多遠。

    就在這時候,山雞那幫被他已收賣的兄弟個個都舉起了手中的槍,個個凶神惡煞,將槍瞄準了幾個元老級別的人物,幾元老面情一片驚悚,這是什麼陣勢,他們的隊伍都沒帶過來,以為會平安無事,知道山雞雖然想爭話事人,可是,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蠢豬人物,沒想到,半路殺出姚庭軒這麼一個程咬金。

    「姚仔,讓他們把槍統統都收起來。」鄧老一臉威嚴地冷喝,額角處有幾根青筋都冒了出來,可見,他對發生的事情有多麼地窩火,因為,所有的事情已經不再自己的撐控之內了。

    「如果我不呢?」姚庭軒皮笑肉不笑地出口。

    「姚庭軒,你媽的憑什麼給我爭?你配麼?」莫川一個鐵拳向他揮了過來,姚庭軒身手敏捷地閃躲開,然手,一記飛腿踢出,莫川沒有防備,被他撂倒在地,極膝長靴的腳狠狠地踩在了莫川的身上,堅硬的槍殼撬開了莫川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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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我被人蒙上了眼睛,洗淨了身體,被帶到了權勢滔天男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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