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 分居不成,小萌貨要爸比接電話 文 / 清風戀飄雪
這夜,她獨自站在8185的客廳裡跟兒子通電話,他不再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搬走了。
這裡曾經是他的住處,現在是她的。
「我想跟爸比說話!」陽陽在奶奶家跟小夥伴們玩的很愉快,但是好像很久沒聽到爸比的聲音了,尤其是從媽咪的手機裡。
她微微回首翹望,滿房子裡安靜的連只蒼蠅也沒有,如何有那麼大的一個傅忻寒在?
像是隔著半世的低落心情,她低低的淺笑著哄兒子:「你爸比還在外面應酬沒回來,等他回來就讓他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好在他總是那麼忙,說這樣的謊話因為小萌貨見的多了倒是也沒懷疑,只是點點頭,嘟著嘴,一雙大眼睛眨巴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那爸比回來要讓他用你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哦!」
她的心一蕩,隨後卻是豁然笑開:「為什麼要用媽咪的手機?」
「因為陽陽想知道爸比媽咪在一起,想聽到爸比媽咪一起說想陽陽了!」
小傢伙趴在沙發裡衝著奶奶眨眼睛,傅媽媽無奈的搖頭,這個小傢伙,還是挺會調和家庭關係的。
小醉心底無奈沉吟,卻是淺淺的笑著,也不知道是為了撫慰兒子還是為了安慰自己:「好,等他回來就讓他給你回電話!」
「嗯,一言為定哦,你不准食言!」
「好啦,媽咪什麼時候對你食言過,不過你有沒有好好照顧妹妹?」
「當然有,爺爺跟奶奶們也都把妹妹照顧的很好,哦,等一等,奶奶說有話要跟你說!」
小醉一滯,其實這時候真不知道該跟長輩說什麼,但是傅媽媽已經拿著電話跟她說:「今天給忻寒打電話他也沒接,我們是想著,這兩天我帶著陽陽跟格格先回去,陽陽也要上學不是?再就是也可以照顧照顧你們,你爸爸留在這裡繼續照顧你爺爺,你說呢?」
她昂首,外面的夜空一片陰雲,籠罩著夜空的那些沉悶的,灰色的像是被施了魔咒的雲霧,心內竟然一下子空了出來,腦子裡更是再也想不起什麼。
後來聽不到長輩又說了些什麼,只是輕聲答應著,一切都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只是這一夜,確實是分居了!
她忍不住苦笑,掛了電話後獨自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裡,竟然忍不住沉吟著四處打探,剛重逢那天他跟她玩心眼的試探她是否還記得她。
就是在那個門後,他像個瘋子一樣吻著她,像是要把她吞噬。
那天,她的心差點掉出來。
而當傅老大回到家,車子停在門外卻沒有開進去。
是的,他沒回家,根本不用進去,他就知道她不會在裡面。
她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就一定會走。
夜空中很快就又滴答著一顆顆很大的雨滴,雖然不是什麼大雨,但是稀薄的雨滴打在車身,還是涼涼的。
聽著滴答到窗上的雨,他只覺得冷的心都要凍住了。
但是腦袋又很熱。
來到海悅的時候門口站著的迎賓看著他習慣性的點頭:「傅總!」
他還是以往的冷漠,頭也不回的往裡走,侍者把他的車子開走,他進了電梯。
直奔8樓包廂,裡面王彥斌跟王碩已經先喝開了。
他一進去,裡面的煙味就熏的他皺起眉,不過還是那麼大無畏的坐在了最裡面,兩個男人習慣性的坐在旁邊,把主位留給他,看他臉上疲憊不堪
又煩亂的表情:「要不要打電話叫她下來?」
他搖了搖頭,深呼吸,然後彎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先喝了一口:「你們倆整天整天吃吃喝喝,掏過錢沒有?」
兄弟倆這次異口同聲:「切……」
「有你在哪裡輪的到我們倆掏錢!」
……
他低頭,淡淡的笑著,然後三個人一起喝了一個。
「你行不行?要不要給你找個人撫一下受傷的小心肝!」王彥斌開玩笑道。
被傅老大冷冷的一眼就更嚇的縮了頭:「當我沒說。」
「聽酒店的員工說你老婆今天晚上是拖著行李回來的,這是分居的節奏?」王碩低低的說,眼神裡帶著無奈。
這一對經過那麼多好不容易在一起,現在竟然又因為這種事分居。
他卻是彎身從茶几上的金屬盒裡拿了根煙自顧的點著,像個煙販子,吸了一口用力的吐出那白色的煙霧,後來才淡淡的說:「她要分開一段時間!」然後又用力的吸了一口。
傻瓜,我們都受了傷,受了傷卻不投降。
正如這句歌詞唱的,他譏笑著:「我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來吧,為了我往後的酸苦生活幹一杯!」
王彥斌跟王碩互相對視一眼,難得他現在還能自我調侃,還不賴,於是就陪他喝個痛快。
他們倆是故意,故意陪著他盡情的喝,反正想著某人在樓上,喝醉了把他抬過去就是,不信那個女人狠心的把老公拒之門外,何況他看上去這麼糟糕。
不過傅老大知不知道這倆兄弟是故意?
卻還一杯杯的飲下去。
就算是心裡很傷心,但是還不至於哭著去求她原諒。
因為那種無下限的毀自己只會讓她更煩躁,他太瞭解她的性子,於是,故作堅強,其實不是只有女人會。
男人也會故作堅強的,而且到了那種時候,還會固執地很讓人哭笑不得。
王碩給她發信息:「你老公在8樓何醉了!」
她剛洗完澡出來,單腿跪在床上,一手拿起床上的手機一手還拿著毛巾繼續擦頭髮,看到那條信息的時候眸子微微垂下,卻只是片刻,又扔到床上。
真不知道怎麼回,而且那邊大概也不需要她回。
她的臉上從未有過的冷漠,不僅像是個事不關己的,而且還有那樣的決絕,至此真是冷若冰霜了。
說了要自己冷靜冷靜,又怎麼會因為他喝醉了就心軟?
何況他兩個兄弟都在他身邊,早就有會所的經理給她發信息說了他們三個在那個包廂裡喝酒,無奈歎息,還能不知道那兩個人在想什麼。
不過他幹嘛配合的那麼默契?
真喝醉了?
心裡一抽,隨後卻只是擦著頭髮又回了洗手間,拿下在牆上掛著的吹風機試好溫度就開始吹頭髮,一頭烏黑的長髮要吹很久才能吹乾。
雖然身子長的很瘦,但是頭髮竟然很厚,她有時候也感慨,好在沒讓她連頭髮也稀薄的像個沒營養的,否則就真誠怪物了。
包房裡三個人等了半天什麼都沒等到,王碩看著傅老大那依舊霸氣外漏的模樣:「你老婆的心是鐵做的嗎?」
實在是可憐他老人家了,想想如果小玉也那麼狠心,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攻克啊。
不過不想還好,想什麼人家就說什麼,王彥斌立即來了句:「何家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有病,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你那位捧在手裡怕掉了的可曾經愛她哥哥愛的去死了一回!」
原本低調的不能再低調的傅老大都忍不住笑了。
整個包房裡氣氛實在詭異,王彥斌這個單身的嘿嘿的笑著:「既然現在咱們都單身,仨大老爺們在一個屋裡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有什麼不正常的愛好,不如咱們叫兩個美女進來?」
試探性的問,王大助理是個多麼機智的人啊,才說出這種要滅了他們倆後路的話。
「既然你自己不想活命了,叫吧!」傅老大淡淡的說了一句。
雖然他在跟他老婆鬧分居,但是他非常清楚,要是王彥斌今晚真的找美女來伺候,何醉同學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不殺了他也扒他一層皮。
王大助理一下子覺得性命堪憂,不自禁的渾身發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王碩忍著笑:「他們正在吵架,說不定不會管,要不你去叫幾個試試?」
……
tmd這都什麼兄弟?
「算我沒說!」保命要緊,以後還得留著這命繼續禍害社會呢。
小醉穿著睡衣拿著雜誌上了床,手機在旁邊扔著她又看了一眼,然後也沒拿起來就翻著雜誌開始消遣。
已經十一點,不是不睏,但是不想睡。
或者心裡有什麼放不下,不管什麼放不下都好,總之日子要過下去,所以她讓自己盡量釋懷,就耐著性子在看雜誌。
有時候看到一些小故事總不自禁的落淚,雜誌裡的小故事多的是苦悲的結局,其實是不喜歡的,只是這個夠短。
看到一些說美容或者瘦身的她都是搖搖頭無奈歎息,然後翻過去,沒興趣。
說美容嘛,她覺得心情好,吃的好,空氣好,然後就美麗了。
說道減肥嘛,到現在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不過九十斤不足,還生了倆孩子呢,人家都說女人生完孩子會胖,她卻只能無奈歎息,天生如此瘦弱的有時候自己都看不下去。
有陣子快到一百斤,她試著減肥,但是正好碰到他,不用刻意節食就吃不好睡不好……
到現在嘛……人啊,就怕有了心事,有了心事就容易消瘦。
不過也有的會發福。
手機沒在想過,隨手拿起茶几的遙控器把大燈關掉,剩下落地燈在頭頂照耀著,繼續看了幾頁。
竟然很快就能把一本雜誌看完,時光飛逝嗎不是?
可是不過才十二點多。
一個人的日子終究是難熬的啊。
再也沒有他溫暖的胸膛,好在枕頭足夠柔軟,柔軟到她後來躺在上面不由自主的默默落淚。
而包廂裡三個男人打算在這裡睡著的時候卻有個小女人穿著低低的公主裙打開了門。
王彥斌已經在一旁要睡著,聽到開門聲微微睜開一隻眼,還以為是何醉來接老公。
但是……
他繼續假寐,心裡卻是在打鼓,傅老大還在抱著手機游神,王碩也在另一旁靠著沙發背昏昏欲睡。
「寒哥哥……」聲音很小,她輕手輕腳的往沙發走來。
就連不遠處屏幕上的音樂都沒了聲音的樣子,溫嵐的傻瓜在一遍遍的重放著沒人再管。
但是三個男人這時候其實都被那一聲叫喚給嚇一跳,傅老大一下子皺起眉,微微抬眸,嚴峻的臉上不悅那麼明顯。
她卻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他身邊坐下:「寒哥哥你在這兒喝悶酒怎麼不叫我陪你呢?」
抬手就要抓他的手腕,他卻把手臂高高的抬起推開她的手:「太晚了,回客房去吧!」
淡淡的一句,眉心緊皺著。
「回客房?那你呢?難道要睡到這兒?」她當然不願意走,明媚的眸子總是那麼大大的,不停的轉動著那雙大眼珠:「寒哥哥,要我說何女士也真是的,怎麼能背著你跟別的男人吃飯?也怪不得你會生氣不理她。」
左右側的沙發裡兩個男人都有點裝不下去,王彥趴著的姿勢已經很累,王碩仰著頭在那兒也覺得腦袋沉甸甸的。
倆人都被這小妮子的話給驚的有點受不住,明明是人家何女士把他拒之門外好不好?
不過,她前陣子不是一直叫何女士嫂嫂嗎?
怎麼眨眼就變成何女士?
女人心果然海底針啊。
倆男人都在默默地想像著。
「不是我不理她是她要跟我分居,明白?」他哪裡敢跟她吵架?
他哄她還來不及。
「分居?你們在鬧分居,你們要離婚?」
楊大小姐驚的一下子摀住嘴巴,吃驚的差點跳起來。
旁邊兩個男人內心又開始感歎了,人家分居她那麼激動做什麼?
傅老大臉上的表情很凝重,再也不願意多呆,這女人太煩人,拿起外套起身就往外走:「別再跟著我!」
她起身,然後王碩更是快一步的爬了起來,嚇的她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你……你們……」
王彥斌也裝不下去爬了起來,把她嚇的要死。
「楊小姐,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前年才修得共枕眠,你看在人家小兩口這些年不容易的份上也別再跟著他了好不好?」王總經理還是很厚道的。
王彥斌也站起來,雙手插兜:「沒錯,你年紀還小,將來會遇到跟你年紀相仿跟我們傅總差不多甚至比他還優秀的男人疼你,別人的丈夫你就算了吧。」
那倆人經歷了五年離別,經歷幾場生死,真的,哪個女人還這麼可惡的要分開他們,誰都看不下去的要說幾句的。
楊寶寶聽著他們倆說話的口氣那麼嚴肅,當下就擰著眉嘟著嘴:「我不跟你們說!」
也害怕,抬手把他們倆推開,從他們倆中間跑了出去。
而這時候,他已經在8185門口站著。
她竟然換了鎖,他劃了一下,房卡已經作廢了。
把房卡丟在地上,然後頭頂著冰冷的牆壁,就那麼在門口守著。
她竟然決絕到這種地步,而他確實做過這樣的事情,解釋,也只是辯解。
而且,她是很難過這一關的。
到底要怎樣才能和好如初?
她也是睡不著,枕頭是很軟,躺一會兒之後上面也有溫度了,但是,心卻是涼颼颼的。
也不知道是幾點,管家上來給別的客人送餐的時候看到傅老大在8185門口門口半坐著也嚇一跳。
「傅總,您這麼晚……」
他卻只是微微抬眸看那人一眼:「先工作!」淡淡的一句。
管家點點頭去送餐,他還在門口靠著。
不過她剛好去小廚房裡找水喝,卻剛好聽到那不輕不重的對話。
柔荑拿著礦泉水瓶子稍微用力就擰開,喝了兩口之後拿著瓶子從裡面走出來。
站在客廳的電視前,不自禁的就望向門口,卻只是冰冷的門板,牆壁。
他在那裡做什麼?
他不是在包房裡嗎?
他不是喝醉了嗎?
何醉……
心裡突然一疼,轉瞬微微彎身把礦泉水瓶子放在前面的茶几,攏了攏肩上的披肩往門口走去。
「寒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
那個小女孩終究是睡不著,跑了出來,看著寒哥哥還在門口呆著,再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寒哥哥,你不要這樣對自己,外面這麼冷,已經這麼晚,她既然不會開門了,不如……你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吧!」
女孩子要矜持啊楊大小姐!
他冷冷的說:「不需要!」
像個落魄的,無家可歸的孩子,明明就在家門口,家人卻不要他。
她就那麼一下子停下腳步,再也走不到門口。
隔著一扇門嗎?
不,她只是在漸漸地清醒,傅老大什麼時候缺關愛了?
剛剛竟然還想去給他開門讓他回家去,真是自作多情。
轉身,心裡生氣,這樣吃不下睡不好,值得嗎?
「怎麼會不需要?沒有哪個做妻子可以把丈夫關在門外,我媽媽也是自己做事的,也驕傲的很,卻從來不會讓我爸爸在家門口不能進去過,我媽媽說做妻子的對丈夫就該體貼關懷。」
她實在停不下,甚至忍不住冷笑出聲。
沒有回臥室,並且轉身迅速到門口。
「是嗎?」他輕聲問,也覺得好笑。
「你媽媽只告訴你做妻子的要對丈夫體貼關心,沒有教你作為一個有修養的千金大小姐不該破壞別人的家庭當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嗎?」她是氣壞了,那些話,還輪不到那個小丫頭來說給他聽。
楊寶寶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吃驚的看著何醉那冷若冰霜的模樣:「你說什麼第三者?如果你們感情好那我就是第三者,可是你們都鬧到分居了我對寒哥哥就不算是對不起你啊,之前我也叫你嫂嫂的!」
「我真是自取其辱!」她看著楊寶寶那一副不知錯的樣子,又看了看站在了楊寶寶身邊用那副沉默眼神看她的男人,最後把門又要硬生生的關上。
他卻先一步把手臂橫進去,頓時聽到一聲屬於男人忍痛的吼聲:啊……
那一下,差點把他手臂扣斷了。
她原本只是氣急的不想在跟他們浪費時間,既然他要跟楊大小姐討論那種問題就由著他好了,誰知道他突然的動作是這樣。
楊寶寶更是吃驚的立即跑上去:「寒哥哥你沒事吧?」
他皺著眉,寒哥哥……
「把手拿開!」她冷冷的道,眼睛有些模糊,可是這時候她要是還疼他,就不是何醉了。
「何醉!」他無奈的兩個字。
「你拿不拿開?」她冷冷的道,眼神裡那樣的決絕無情。
「我們談談!」他忍著火爆脾氣跟她商議。
「寒哥哥你……」楊寶寶嚇的抬手抓著他的手臂,他氣急:「楊小姐,我請你立即從我面前消失,我求你了行嗎?」
楊寶寶的眼裡也含了淚,他竟然求她消失在他面前,他果然沒再有感情給她了嗎?
儘管她已經一忍再忍,儘管她受盡委屈。
楊寶寶一下子就哭出來:「好,我走!」抬手擦著眼淚就跑掉。
他轉頭看她,眼裡跟她一樣的冷冰,卻是片刻:「我們談談!」
她終於是沒再讓他滾,轉身回了屋子裡。
在某個房間裡那個女孩哭的肝腸寸斷,委屈的找不到發洩點的時候他卻終於又進了這個房間裡。
她坐在沙發裡,拉了下肩膀上的粉色披肩,然後看他走到她面前坐下她對面。
看著桌上的礦泉水,他的眉心又擰著:「胃不好還喝涼水?」
她也淡淡的瞅了一眼:「我沒那麼嬌氣!」
他無奈沉吟:「你是不嬌氣,但是你的身子卻比你嬌氣一千倍一萬倍!」
說著拿起茶几上的瓶子:「我去燒水!」
她不知道為何,突然說不出話,只是那麼冷冷的坐在那裡。
眼裡幾次疼的她要哭出來,卻努力地隱忍著,面無表情的,眼眶幾次紅了又忍下去,那麼多次的模糊不清,到最後,卻只是聽著廚房裡打開天然氣開關的聲音。
客廳裡的溫度驟升,粉粉的臉上比原來更紅潤。
廚房裡他靜靜地站在爐灶前看著那個水壺裡緩緩地冒出熱氣,寂靜的,像是無人存在。
沒有人會突然的說話,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能這樣在一起已經是不易。
幾次沉吟,幾次轉頭看向客廳裡坐著的那個要哭卻一直咬著牙忍著裝冷漠的女人,他還能不瞭解她?
可是有時候太瞭解了反而生氣,不如不懂。
她的心要是狠起來……她連樓都敢跳,她連虎穴都敢獨闖,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知道,她要丟下他一走了之,像是五年前悄悄去美國那樣走掉她也能做出來。
如果不是時至如今他們有兩個孩子讓她難以脫身。
水燒開後昂首,修長的手臂抬起打開上面的櫥子裡找到巧克力粉,當水澆著巧克力濃濃的香味跟霧氣也差點迷惑了他的雙眼。
而在客廳裡坐著的人都能聞到裡面飄出來的香味。
當他端著一杯熱巧克力到她面前,彎身把杯子放到她面前才又坐下的時候,她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
「要談什麼?」她冷冷的說,聲音很低,或者該說有些發顫。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那麼緊張。
「先喝了吧,現在不是夏天,喝了冰水待會兒你又要胃疼!」他低聲說。
她有點受不了,又這樣關心她?
抬眸,猩紅的眸子直射他眼底,就算看不到他眼底是什麼,但是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你說要跟我談談,現在又這樣?」
又去燒水,又讓她喝這個,又說什麼她身體不好……
她現在真的覺得很胃疼,因為她很生氣,生氣他如此平靜的坐在她身邊,既不問她幾點鐘搬出來的,也不問她為何連門鎖都要換掉。
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眼裡那麼無奈,那麼難受,那麼溫柔寵溺的……
客廳裡短暫的爭吵聲卻只屬於她一個人。
她覺得自己像個不可理智的瘋子:「是,我知道你比我還要瞭解我的身體狀況,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瞭解我的性子脾氣,我知道你一向最懂我,可是就算這世上你是最懂我的人,可是你說要談談,談什麼卻又不說……」
她繼續大吼著,任由眼淚就那麼飛了出來,她管不了。
他明明就什麼都不想說。
他明明就是想進來……
她突然有點氣息不均勻的喘著。
看著他那麼坐在她的對面,她實在受不了。
茶几上玻璃杯裡的熱巧克力還在繼續飄出香味。
她的黑髮早已經干了,軟軟的身前擺著,像是黑色的瀑布,很溫柔,很體貼的,可是她的臉上明明那麼猙獰,痛苦,卻讓他看得那麼心疼。
吵鬧聲漸漸地休止,客廳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卻讓她覺得背後僵硬,難以喘息。
偌大的空間裡,竟然容不下兩個人的存在。
她蹭的站了起來,既然他真的不是來談他們之間的事情,那麼,好吧,晚了,她去休息。
不再對他說話,邁開堅定的步子回了臥室。
臥室的門板啪的合上,那麼大的響聲,震耳欲聾。
他才像是一個癱瘓者,突地靠在了沙發背,頹廢的合著眸沉吟,臉上盡顯疲憊。
那被巧克力溫暖得了整個客廳,卻溫暖不了彼此的心。
外面還是一會兒下一點雨,走走來來的,看不出到底是要怎麼樣。
然而,臥室裡,她卻像個孩子一樣把自己丟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臉低低的抽泣,剛哭了兩聲才想起他在,用力的嘟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為何會讓她面臨這樣兩難的選擇?
要是她因為父親的事情跟他分手是對他的不公平。
要是不跟他分手,她又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親?
而她自己呢?
她忍不住哭,自己的心情,總是無法顧及到。
像個傻瓜一樣的就那麼哭到睡過去。
委屈,誰不會?
他還是在沙發裡睡著,沒走,也沒再進去那個臥室,儘管裡面門沒關。
早上她根本起不來,昨夜哭的眼睛也疼,太陽穴也疼。
但是手機在不停的響,她頭疼的趴在枕頭,柔若無骨的臂彎輕輕地朝著那個方向伸展。
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機:「喂?」
「媽咪,你不是說讓爸比給我回電話?」
電話那頭執拗的孩子聲,她漸漸地清醒,卻是眉頭緊皺著爬了起來。
「什麼?」還沒想起昨晚答應兒子的事情,只是聽出兒子的聲音。
頭疼的眉心大大的川字。
那芊芊的柔荑輕撫額頭,起床後往外走,渾渾噩噩的,彷彿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我要爸比接電話,我要爸比接電話嘛!」小萌貨壞壞的,要哭了。
傅媽媽在旁邊看著也著急,這小子昨晚等到十一點多才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就讓他接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還記得他昨晚在沙發裡,然後就鬼使神差的走了出去,自己衣衫不整的,睡衣扣子半開著,頭髮都在前面遮住半邊臉,好一個女鬼在世。
「你兒子讓你接電話!」甚至只當昨晚只是隨便的吵了一架,然後想著他在沙發裡睡著了,其他的完全忘記。
他還有些睜不開眼,只是聽著熟悉的聲音身子動了動,眼睛都沒抬就伸手在半空中。
她把手機放到他手裡又轉身往屋子裡走,要去補眠。
「喂?」他捏著眉心,鳳眸微微睜開,臉上有些疲憊不堪。
「哼,你是怎麼當爸爸的?好幾天也不給你兒子打個電話,你兒子打了好幾次電話才找到你!」小傢伙立即得意的坐起身子在沙發裡,卻裝作生氣的質問他。
「你有給我打電話嗎?」他們的聊天方式不太像是父子吧,倒是有點像是可有可無的朋友。
不過……
「那我當然是先打給媽咪啦,也不知道是誰說讓我記著找你的時候打媽咪的電話!」
他突然驚醒,坐起身,修長的身子彎著,兩手手肘在膝蓋,一手扶額一手握著手機在耳邊,不自禁的覺得好笑,就笑開了:「小子,趕緊回來吧!」
再不回來你老媽要把你老子給休了!
這時候終於感覺到,他還有個兒子當他的救星。
還有媽媽,相信她不會那麼無情到讓媽媽傷心吧?
於是心生一計:「跟你奶奶盡快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嗎?」傅媽媽接過電話,聽著兒子的話著急的問。
傅忻寒微微沉吟:「是有點事!」
現在只能這麼解釋了,說多了再嚇著長輩就不好了。
「我說昨晚給小醉打電話她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太開心,我們本來也打算這幾天回去,就這麼定了吧!」
傅媽媽剛說完陽陽就又搶過電話:「爸比,我還要跟媽咪打電話,我還有話沒跟她說完呢,是關於妹妹的!」
他轉頭往那扇門看去,果然睡意正濃的某人根本沒有半點防備之心。
門竟然是開著的。
起身,修長的身材那麼高大挺拔,就連背影都是那麼的溫柔的。
只是當他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大床上抱著枕頭睡的正香的女人,突然就那麼傻傻的站在那裡不動了。
「掛了吧,你媽咪在睡回籠覺!」低低的聲音,掛了電話,然後又抬眸看著床上那一抹溫柔。
是的,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整個臥室裡都顯得那麼溫柔。
她忘記防備的時候,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那麼溫柔。
她不會故作軟弱,也不會故意撒嬌,裝作害羞。
她何醉,向來瀟灑的讓男人都妒忌。
偌大的臥室裡他卻只是靠在門口,不再看她,轉頭昂首,頭頂著門框,輕聲沉吟。
而她,也因為他跟兒子之前的那句話,好看的長睫漸漸地掀開,像是蝴蝶的翅膀,那麼美,那麼艷。
大床上軟綿綿的,卻因為少了一個人的存在而有些空曠的發冷。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因為背對著他,所以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
但是聽著他沉沉的呼吸,她知道,他肯定也很累。
這陣子一直讓他睡沙發,是委屈他了。
而且這幾天他好像總會淋雨……
有沒有吃過藥?
他走到床邊,卻只是看著她的側臉,輕輕地靠近,手裡還握著她的手機。
她輕輕地合著眸,像是還在睡著毫無知覺的樣子。
當他高大的身子彎著到能看到她,甚至能聽到她的呼吸,感覺到她的呼吸的時候,臉已經近在咫尺。
因為被窩裡溫暖的溫度吧,她的臉上紅撲撲的那麼美,美的讓他想要一親芳澤。
但是終究,就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像是要在這一刻永恆到宇宙洪荒。
淺莞著,好看的唇形那樣妖治的弧度,然後輕輕地把手機又給她放到茶几。
走出去後輕輕地給她關了門,小醉同學才又緩緩地抬眸。
是的,眸框是濕的。
感覺到他的靠近的時候她的心特別的難受,心裡面熱血沸騰的像是滿杯的滾開的水要溢出來。
然而,努力地克制到他起身後,眼睫上才掛上了鑽石一樣晶瑩剔透的淚珠。
站在客廳的沙發後面,看著茶几上那杯沒用的巧克力,他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走上前去拿起來到了廚房,輕輕地打開水龍頭刷洗乾淨。
有什麼大不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他翻臉!
她剛剛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才把手機給了他,他心裡想著。
他知道她後來是醒著的,因為當他漸漸地靠近她,她的耳後明顯的粉紅。
如果她沒有察覺,怎麼會突然的那樣?
但是他不會揭穿。
正如她昨夜雖然說了那些話卻沒有逼著他離開。
這樣說來,還是幸運的,最起碼還能同居一個屋簷下。
只是……
要繼續這樣死皮賴臉的跟她住在一起嗎?
不是他睡不慣沙發,當年那個千金大小姐可以陪他睡硬板床,夏天太熱的去跟他在院子裡打地鋪喂蚊子,他又怎麼能在昂貴的沙發裡委屈,只是,現在的他們,跟當年的他們真的不一樣了。
洗完後去幫她點了餐,是的,不可能再一起用餐,她望著他大概會更吃不下吧,所以他早早的走了。
而她在室內聽著他打電話的聲音,那麼那麼溫暖:「給何總準備清淡的中式早餐!」知道她早上吃不慣西餐。
「是,跟以前一樣!」他打著電話往外走,面上沒什麼別的表情,可是聲音卻是出乎意料的耐心。
然而她卻沒有出去跟他說一聲謝謝,他們之間現在還不用那麼客氣。
只是在他關門離去後她才翻身望著屋頂,長睫微微的呼扇著,用力的喘息著。
像是在這個滿是灰塵的世界裡活著,是這樣的不易。
早餐她吃的還算愉快,冷強正好來請她拿主意,就來給她送早餐:「傅總親自給你點的,不過我聽說你們好像有些不和諧?」
她淡淡的笑,喝著小米粥:「前陣子你才跟我怕他不再用你,不敢跟我談論私事?」聲音很輕。
冷強請客兩聲:「我道歉,說多了!」
她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大無畏的精神:「哎呀,開個玩笑嘛,你上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我媽讓我帶女朋友回家!」他低低的說,身子稍微前傾。
小醉端著小碗一勺一勺的喝著粥:「你決定了?」突然停下動作,看他那樣子是打算跟付婷定下來了。
「我這不是來問你的意思嘛,她家裡人怎麼樣?我都沒見過,不過想著她來的時候的樣子,我……」
「嗯!」她放下勺子揮了揮手,一副擔保人的模樣大方道:「你放心,付媽媽絕對是個樸實的好媽媽,這個我敢打包票,她還去給我送過水果,你放心吧,絕對好人!」
好到見錢眼開……
不過話說回來,誰身上沒點小毛病嘛!
「真的?」冷強一副驚喜的模樣,簡直不敢相信。
可是小醉眨著她那一萬分真誠的眼再次跟他確認:「絕對真的!」
……
冷強拍著胸脯,一副釋懷的樣子:「那就好,我還擔心她媽媽會是農村裡典型的潑婦類型,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媽的意思是先讓我帶著她回去見見,如果滿意,過陣子壽宴就想見見付婷的父母。」
……
這麼隆重?
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付婷媽媽那樸實開朗,直爽……等等的良好形象,心裡不禁有些擔憂。
不自覺的抬頭看冷強,幾次想再說點什麼,不過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既然這倆人互相看對眼,長輩嘛……應該好應付吧……
她開始不太確定,於是乾笑了幾聲就低頭吃飯。
不過因為兒子就要回來,其實她現在也沒什麼心情管別人的閒事,於是冷強一走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倒是小玉,她剛到辦公室就屁顛屁顛的跟進去,低著頭像是腦袋上壓著千斤墜:「何總早!」
聽到何總兩個字小醉不自禁的昂首看她,臉上略有笑意,不過眼神依舊明亮到讓人害怕。
小玉小心翼翼的看著姐姐的表情,然後再接再厲的表現:「我今天可是一分鐘都沒有遲到哦,而且我保證以後都要做個好員工,每天準時打卡,準時工作,上班時間絕對不開小差,絕對不去茶水間聊天,也絕對不在用工作電腦聊q。」
小醉聽著,然後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今天政府在酒店開會呢:「待會兒跟我去一下樓下的會場!」
其實有些事不必自己做,不過去看看會放心一些。
小玉抬眸,愣住:「你不辭退我了?」
……
何醉無奈搖頭,歎息道:「剛剛的保證應該不只是說說而已吧?如果有哪一個保證做不到,那你還是給我捲鋪蓋滾蛋,懂?」說完抬頭看她。
小玉驚喜的張大著嘴巴,雖然那些個保證很難做到,她會盡力的,而且姐姐這麼說就是原諒她了吧,嗚嗚,好感動,忍不住跑上去從後面把小醉同學抱住:「嗚嗚,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嗚嗚!」
哎……
有這麼個妹妹,怎麼能不憂心?
「跟大伯母說我晚上請她來海悅吃飯!」本來說好一起吃飯食言了,今天心情莫名的好一些,於是補上吧。
畢竟長輩心裡多少記掛著你,就是你的福氣。
「是,遵命!」立即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像是個小兵,不過就算是個小兵也是個不稱職的。
「還不去做事?剛剛下了保證!」小醉同學好心提醒。
待小玉走後才又跟娘娘打電話:「沒問題啊,不就是買東西嘛,不過到時候叫上咱弟弟,讓他負責拎包。」
逛街購物嘛,現在有的是空,不用陪男人就是好啊。
雖然表面上這麼想著,其實心裡對某人不太敢想太多的。
娘娘看她回答的那麼痛快反而有些難過:「你老公見了肯定要數落我使喚你了!」
「他數落過你嗎?那算了,為了減輕你的負擔,我不去了好了!」她裝作很有責任心。
那頭立即傳來預料到的聲音:「哇,你果然只是說得好聽,告訴你哦,之美已經走了,你要是再不幫我我可要跟你們倆真絕交的。」
她最好的姐妹們,都忙的讓她提不起精神。
小醉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奴婢一定陪您去把東西置辦齊全了,您可千萬別拿絕交嚇唬奴婢好不好啊我尊貴的娘娘?」
娘娘也忍不住噗笑出聲,坐在辦公室裡隨意的擺弄著手裡的圓珠筆:「哎,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啊?」
小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我還有點工作沒忙完,稍後再說,掛了!」
就那麼把電話掛掉,娘娘先是吃驚的看著手機屏幕,最後卻只是無奈的搖頭。
過了一會兒何總才跟何秘下,幾個服務生正在修正,一些沒擺好在桌面上的茶杯之類。
是的,高級酒店裡就是這樣,甚至桌子上的一個茶杯與一個茶杯的距離,都要精準無誤。
尤其是這種部門來開會議,嚴肅的場合裡那些精明的人的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酒店會用心做是因為想要贏得別人的肯定。
工作人員做的好是為了讓大家肯定,也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能力。
付婷也在服務人員的隊列裡,小醉這才發現,這個付婷,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看了眼身邊正在四處探望的女孩:「看著她沒有?學著點!」
一個女孩子成長那樣的迅速,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相信付婷不是個甘心只做服務生的女人,說不定有天海悅會容不下她。
小玉隨便看了看,前面好幾個女孩在工作,不過看到付婷的時候不滿的翻了翻眼珠:「我是老闆秘書,又不是餐廳的服務人員,我跟她學什麼?」
小醉無奈歎息:「你看她現在是服務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升職加薪,並且在幾年後很有可能會比你爬的高,你現在雖然是老闆秘書,可是你這個老闆秘書怎麼來的,又是怎麼做到現在你自己心裡沒數?」
雖然小玉不是沒有工作能力,但是她認真工作的時候實在是太少,而且太多事都是交給別人去做。
她就只是當個傳聲筒的樣子。
哪裡有這樣容易當的秘書?
也就是在海悅吧!
晚上原本只約了大伯母吃飯,誰知道最後來的人還真不少。
何耀竟然也到場。
當初傅忻寒要跟她結婚的時候何耀說張容看上她不讓她嫁給傅忻寒,但是他們結婚後何耀卻又一直很支持傅忻寒的樣子。
她心裡其實知道原因,何耀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就發現了婚禮上他沒有作為家長陪她走紅地毯的原因,有道是做賊心虛吧,所以現在才這麼巴結著想要跟他們夫妻套近乎。
不過,現在,對於親情,尤其是跟何耀的親情,她真的看得很淡很淡。
如果父親不怪他,那麼她也不會。
如果父親怪他,她自然也會怪他。
不過不管怪他還是不怪他,又有什麼要緊?
反正不住在一起,不用天天面對著,反正在他們彼此的心裡,本來對方就不是很重要。
而傅老大就不一樣了,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太重要,重要到她想無視都做不到。
「小醉啊,大伯可是好一陣子沒跟你吃飯了啊,你可別怪你大伯來打擾你,你大伯母一說你請客我立即放下今晚的應酬就跟來了,本來要把你在市南的老公也給你叫回來,但是電話打過去他正在開會說還要忙到很晚,所以大伯就自己來了,你可別怪你大伯礙眼?」
何耀說起話來,是真的讓你說不出個不字的。
何況小醉心裡根本什麼都不想,只是笑了笑。
「不會生大伯母的氣吧?」
大伯母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笑了笑:「怎麼會?大伯能來是給我面子!」
一家人去了雅間,只是他竟然用忙碌來回絕了大伯的邀請,他回絕的是大伯,還是她呢?
內心不自禁的覺得好笑,他是因為她的決絕,所以也決定放著她任由她要做什麼?
他倒是大度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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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你,本就是為了讓你懷上我的種!」
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在你的生命裡佔據著重要的位置卻只是曾把你用力地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