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特殊商品（下） 文 / 雨魔
考慮到肯特部落的實際情況，道格拉斯準備購買人類的精緻十字弓，以便於迅速形成戰鬥力。至於具體的價格，還是交給老巴哈去商談吧。
鱗甲和十字弓價值不菲，即便是交易了這些裝備和武器，距離那三萬兩千枚金幣的數額還有相當距離，阿魯貝裡希不失時機的繼續推銷自己的貨物：「英明的領主閣下，武裝您的領民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作為一個具有深遠眼光的領主，我相信您一定會需要更多貨物，所以我邀請尊敬的領主閣下到我的船上去看一看，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句話雖然說的十分委婉，但話裡的弦外之音也十分明顯：我帶來的貨物品種很多，在並不清楚你到底需要什麼的情況，你還是到我的船上去自己挑選吧。
道格拉斯很愉快的接受了阿魯貝裡希的邀請，帶著幾個獸人武士一起登上人類的遠洋大船。
這是獸人首次登上人類的大船，首次感受到人類先進的技術所帶來的震撼。
船上很多精巧的設施都是為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高級貨，甚至有很多是獸人們所不能理解的。尤其是堆積在船艙裡的貨物，更讓獸人們大開眼界。
小的無花果、葡萄乾，大到腳踏式鞣皮機械，還有成堆成堆的絲麻、棉絮、布匹，真可以說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
當道格拉斯看到船艙角落裡的黑色大木桶之時，立刻就察覺到這不是普通那個的酒桶，忍不住問道「那些是什麼？好像不是酒吧？」
「領主閣下，這是特蘭西帝國最高檔的引火物，我正要向您推薦呢。」打開木桶，從中取出一小桶黑乎乎的粘稠液體，阿魯貝裡希用手指蘸了蘸這種黑色的液體給道格拉斯看：「這是火油，只有十分特殊的岩石縫隙裡才會出產。作為燃料直接使用的話，會幫助您的部落度過寒冬，而且可以直接做成火把或者用來照明……」
說道這裡，這位唯利是圖的商人突然把聲調放的很低，小聲對道格拉斯說道：「領主閣下，我可以告訴您一個非常機密的情報。在去年特蘭西帝國剿滅叛軍的戰爭中，這種火油發揮出了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巨大威力。在攻打叛軍佔據的堡壘之時，將這種火油大量投入到堡壘之中，然後只要一個火星……」
一想到特蘭西帝國火燒叛軍的慘狀，連阿魯貝裡希都對當時的情形感到不寒而慄，忍不住的咋舌：「嘖嘖，整個堅固的堡壘都陷入大火之中，火油一旦沾染到身體，就很難去除，若是有明火的話……叛軍全部被燒成焦炭，實在是太恐怖了。」
「因為木柴、煤炭之類的燃料不方便攜帶，而且會占船艙的寶貴空間，所以我們選擇用火油做日常的燃料。領主大人買回去之後，也可以用來給領民取暖。」阿魯貝裡希強自掩飾著內心的真實想法，卻還是露出一個十分殘忍的笑容：「如果領主大人把火油用於戰爭的話，不管多麼堅固厚實的鎧甲，都抵擋不住火油的灼燒。神啊，希望您的部落永遠和平吧。」
和平？以肯特部落的現狀而言，和平的局面恐怕不會持續多久，這是道格拉斯早就認識到的現實。阿魯貝裡希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在做出一種暗示：這種火油不僅可以在日常中使用，而且是一種非常犀利的武器。
道格拉斯沒有說什麼，只是給忠誠的老巴哈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好好查看火油的效果，如果真像阿魯貝裡希說的這麼厲害，就要大規模採購了。
又採購了些鐵鍋、鐵鏟之類的工具，正準備再購買一些馬鎧之類的騎兵用具之時，突然感覺腳下傳來一陣明顯的震動，似乎還伴隨著一聲聲沉悶的吼叫。
道格拉斯臉上詫異的表情立刻就引起了阿魯貝裡希的注意，趕緊做出輕描淡寫的神態，一邊示意手下人去解決，一邊雲淡風清的對道格拉斯說道：「領主閣下不必在意，只不過是底艙裡的一些奴隸在鬧事而已，已經讓手下人去處理了。這些該死的奴隸總是不老實，需要狠狠的抽打才行！」
奴隸？原來是奴隸！
人類和獸人之間，相互販賣奴隸由來已久。
早在獸人帝國建立之前，各種族各部落當中就已經很普遍存在販賣奴隸的現象了。在人類和獸人的戰爭時期，販賣和使用奴隸的現象愈演愈烈。因為曠日持久的戰爭，產生了很多戰俘，這些戰俘有很大一部分轉變成了奴隸，或者是被送進陰暗的礦洞從事危險的工作，或者是分散到大陸各處從事一些日常勞動，比如說廚師、園丁之類職業就有很多人類奴隸的身影。在道格拉斯出生的部落，就有人類奴隸的存在。
在人類的各大帝國，尤其是在特蘭西帝國當中，同樣存在大量的獸人奴隸。強壯的獸人種族大多從事繁重而又危險的工作，而柔美的福格斯狐族少女和乖巧的凱特族貓女也大受歡迎，成為很多人類貴族身份的象徵。
隨著戰事的日漸平息，戰俘日漸減少，但無論是獸人還是人類，對於奴隸的需求有增無減，奴隸的價格甚至進一步攀高。畸高的價格讓販賣奴隸成為很多商隊趨之若鶩的新業務。為了獲得奴隸，往往會採用一些十分極端的手段。最簡單的方法就襲擊一些小型的部落，抓走部落裡的成員作為奴隸販賣出去。或者是挑起部落戰爭，人為的製造戰俘，然後用金幣或者其他貨物從勝利者手中購買這些戰俘……
奴隸貿易，成就了無數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同時也把很多奴隸置於極其悲慘的境地。
如阿魯貝裡希這樣的大型商隊，穿越重重大海，歷盡艱難險阻，不可能只做正當的商品貿易。以見不得光的手段獲得一些獸人，然後作為奴隸販賣到特蘭西帝國，也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
「阿魯貝裡希閣下，你的船隊中總共有多少奴隸？」
「嘿嘿……」面對獸人部落的領主，總是不好意思提起自己販賣獸人為奴隸的勾當，阿魯貝裡希有點尷尬的嘿嘿乾笑了幾聲：「尊敬的領主大人，無論是特蘭西帝國還是獸人帝國，都沒有明文禁止奴隸貿易的法律或者是條文，而且我的商隊是不是販運奴隸，似乎和你我之間的交易無關吧？」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買下你的奴隸，至少要買下一部分獸人奴隸，你也知道我的部落很小，繼續補充新鮮血液。」
要想把部落發展壯大，把獸人的數量擴充到一定規模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道格拉斯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
用奴隸抵消購買巨型珍珠的金幣數量，這等於是把奴隸變成是交易的一部分。交易，是每一個芙諾絲女神的信徒的本能。面對這個提議，狡猾的商人阿魯貝裡希頓時就撕下了「尷尬」「不好意思」等等這些偽裝，露出一個商人的真實嘴臉：「尊敬的領主大人，我對您的深遠眼光表示欽佩。購買奴隸擴充您的部落，絕對是一個英明的決定，而且我非常樂於接受這樁交易。作為一個誠實的商人，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我的這三百多個奴隸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價格可不便宜，當然，你絕對是一個出得去價的好主顧，我這就帶您去看看咱們的貨物……」
在阿魯貝裡希的帶領下，道格拉斯和他手下的武士來到大船的底艙，見到了被阿魯貝裡希囚禁起來準備販運到特蘭西帝國賣掉的那些奴隸。
巨大而又寬敞的底艙被粗大的鐵條分割成一個又一個狹小的囚籠，每個囚籠中都塞進了幾個甚至十幾個來自不同種族的獸人奴隸。
陰暗潮濕的底艙中瀰漫著難聞的惡臭，除了極少數還稍微有點體力的奴隸還能發出不甘心的怒吼之外，絕大部分奴隸早已經筋疲力盡，默默的蜷縮在囚籠當中等待著悲慘命運的降臨。
底艙的環境本就很惡劣，因為長時間的飢餓和鞭打，很大一部分奴隸已經遍體鱗傷，有些傷口已經發炎了，正流出血呼呼的膿水。這些受傷的奴隸再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再也無法忍受漫長的遠洋航行，在被販賣掉之前，會有很多獸人奴隸被折磨致死。
販運奴隸的過程中，總是會產生很大的傷亡。當然，用阿魯貝裡希的話說，這不能叫做傷亡，而是應該被成為商品販運過程必然會出現的損失。死掉的獸人，最多只能算是折損的貨物，直接扔進大海餵魚就可以了，根本就用不著去憐憫什麼。
「你總共有三百多個獸人奴隸？」
「是的，領主大人，本來有將近四百個奴隸的，您也知道，很多奴隸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死掉，現在只剩下三百三十多個了，或者是三百二十個也說不準。」
「好吧，也許我們應該商議一下價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