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特殊商品（上） 文 / 雨魔
阿魯貝裡希的遠洋船隊，滿載著貨物來到遙遠的獸人帝國，每一次停靠都會進行一次交易，而這種交易大多是通過以貨易貨的形勢，即便帶著一些金幣，數量也不會很多。就算阿魯貝裡希傾盡囊中所有，只能勉勉強強湊出六千枚金幣，和他說的三萬兩千枚金幣相差太過於懸殊。
手中明明沒有那麼多金幣，還敢於報出這麼高的價碼，原因其實很簡單：精明而又圓滑的阿魯貝裡希從來就沒有想過真的給道格拉斯那麼多金幣。
以貨易貨才是最好的方式，通過這種看似原始的交易手段，順便賣出自己的貨物，賺取一部分利潤，這才是一個經驗老道的商人真正高明之處。
當然，道格拉斯也沒有指望用這顆世所罕見的珍寶去換一大堆不能吃也不能用的金幣，對於肯特部落而言，亮閃閃的貴金屬作用並不是特別大，真正急需的是物資。因為在荒涼的肯特部落附近，並沒有太過於富有的其他部落，就算手中持有相當數量的金幣，也買不到足夠的物資。
因為雙方有著共同的需求，所以以貨以貨的方式一拍即合。
「尊敬的領主大人，我的船上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貨物，只要您看得上，隨便挑選，按照價格從三萬兩千枚金幣中扣除就是了。」
當阿魯貝裡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道格拉斯忍不住的看了看停泊在海面上的那幾艘大穿。
這種可以進行遠洋航行的大船和獸人帝國那簡陋的小破船相比，絕對不僅僅是體積增大了幾十倍那麼簡單，而是有著本質的區別。以獸人帝國的技術水準和工匠手藝，根本就造不出這種體積龐大而又結實耐用的大船。
曾經遊歷大陸，把生意做到了獸人帝國的阿魯貝裡希的何等精明的人物，一看道格拉斯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笑逐顏開，像所有慇勤的店舖夥計見到慷慨的老主顧那樣，開始推銷自己的大船：「領主閣下，您真的很有眼光，我的船隊中，每一艘船都凝結了特蘭西帝國最先進的技術，每一艘船都是成百上千個巧手的工匠數年辛苦的結晶。光是大船的龍骨，就耗資甚巨，這樣的大船不僅載重量大，而且可以抗擊最強烈的颶風和海浪。我可以對芙諾絲女神起誓，整個大陸都沒有比這更好的水面交通工具了。你喜歡哪一艘？咱們可以慢慢商量……」
阿魯貝裡希無比熱切的希望道格拉斯能夠看中船隊中的某一艘大船，因為這樣的大船本身就有極高的技術含量，而技術恰恰是一種很難說出具體價格的商品。若道格拉斯真的打算用那顆巨大的珍珠換一艘船的話，阿魯貝裡希就有足夠的信心開出一個高到天上去的價格，把本來價值一萬八千枚金幣的大船說成是三萬甚至四萬，反正愚昧的獸人也不清楚大船的真正價值，儘管開高價好了。
道格拉斯確實很喜歡這樣的大船，可眼下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購買大船。
肯特部落是自己的根基，如果不能把這個基礎做的扎扎實實，很多東西就會失去意義。而且這樣的大船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部落，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作為一個連冬季都無法度過的貧窮部落，卻要購買一艘大船，難道真的打算在無法穩固根基的情況向大海進軍？這本身就很荒謬。
「不，我不要你的大船。」道格拉斯轉過目光，盯著阿魯貝裡希身後的那些人類戰士，微笑著問道：「你的戰士裝備都很不錯，我很喜歡，這樣的鱗甲能值多少金幣？」
一直以來，人類帝國都在技術方面保持著對獸人帝國壓倒性的優勢，這也是體格弱小的人類可以長時間和獸人種族相抗衡甚至一度佔據上風的重要原因。而阿魯貝裡希手下的這些戰士，更是花大價錢僱傭的精銳，他們所裝備的鱗甲，就算是在以鍛造工藝著稱於世的特蘭西帝國，也算是上品貨色了。
「領主閣下果然有眼光，這種款式的鱗甲是特蘭西帝國皇家騎士團專用裝備，我的這些雖然是仿製品，質量也無可挑剔。」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在徵得道格拉斯的允許之後，阿魯貝裡希從一個獸人手中取過一張短弓，僅僅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就張弓搭箭，一箭射在自己的戰士身上。
因為對身上的鱗甲有著絕對的自信，那名人類武士沒有半點慌亂，面色鎮定而又從容，雖然被箭矢的慣性射的身體一晃，卻穩穩的站定了。
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不精於弓箭的阿魯貝裡希，也一箭射中。那枚獸人製作的箭矢正正的射在人類武士的胸口。
雖然射中了，但並沒有給人類武士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箭鏃雖然從鱗甲的甲片中射了進去，卻被死死的卡住了，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阿魯貝裡希終究是一個商人，而不是真正的戰士。這一箭如果換做是由道格拉斯來射，肯定會造成一些傷害，至少可以把箭射進人類戰士的胸膛，而不僅僅是卡在鱗甲的夾縫裡。但是擁有道格拉斯那種巨大力量的獸人終究是少數，普通從遠距離射出的箭矢，真的很難對穿著這種鱗甲的戰士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這也證明了鱗甲的價值。
「還不錯吧？」鱗甲的實用性已經得到證明，根本就不必再多說什麼，得意洋洋的阿魯貝裡希笑呵呵的說道：「若是皇家騎士團的正品鱗甲，最少也要一千枚金幣。我的這種仿製品，只要領主閣下付出六百枚金幣，就可以以微不足道的價格去裝備你的戰士了。」
六百枚金幣？這個價碼也太高了吧？雖然特蘭西帝國的金幣比獸人帝國的金幣略小，購買力稍微低一些，可這也是個很高的價碼了。
「不，不，一點都不高。」幾百枚金幣的價碼，居然還說不高，這並非全都是因為阿魯貝裡希作為商人的狡猾，而是一種常態。軍用制式裝備確實和普通的商品大不相同，價碼也高的離譜。當然，質量也高出一大截。市面上的長刀不過幾十枚銀幣就可以買到，但很多傭兵還是喜歡花費高出數倍的價格用金幣購買真正的軍用制式武器，就是因為質量和實用的緣故。在所有的軍用制式裝備中，鎧甲的價格最昂，這是最基本是常識。
鱗甲，確實是一個很貴重的裝備，尤其是這種覆蓋全身的整套鱗甲，做工極是繁瑣，需要把那些細小的甲片用堅韌的金屬絲串聯起來。在原材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個數量的工匠，至少需要四個月的時間才能打造完備。而整個獸人帝國，根本就無法打造出這種高檔的裝備，甚至連串聯甲片用的金屬絲都無法生產。
在鱗甲的內部，還有用硝制過的生牛皮做好的雙層內襯，諸如劍、槍之類的穿刺攻擊，最多也只能帶來一些疼痛的感覺和皮外傷，卻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特蘭西帝國的能工巧匠製造出來的鱗甲確實不錯，道格拉斯已經決定購買了，只不過這樣的鱗甲並不多，阿魯貝裡希只能提供二十幾套。
「鱗甲雖然不多，但這樣的十字弓我還有些存貨，領主大人可以試試，若是喜歡的話，我最少能提供五十把同樣的武器。」阿魯貝裡希不慌不忙的張開十字弓的弓臂，從弓尾處拽出一個弓托，慢慢的絞動金屬轉輪，幾個精巧的齒輪互相咬合慢慢的把弓弦收緊。
打開十字弓上面的瞄準標尺，微笑著遞給道格拉斯：「領主閣下，哪怕是最弱小的農夫，只要手持這樣的十字弓，僅僅只需要半個上午的訓練，就可以輕易殺死一名身披雙層護甲的騎士。一直以來，這都是禁運武器，絕對不允許外流的。不過只要有足夠的金幣，沒有什麼東西是買不到的。您可以試試……」
單手端著十字弓，遙遙的瞄了瞄不遠處的帳篷立柱，手指輕輕一扣。
「咄」「咄」的輕響聲中，箭匣中的短錐已激射而出。再看前方的帳篷立柱，已經被激射而出的鐵質短錐給洞穿了。
這樣的十字弓還有個很大的優勢，就是可以連射，最多可以同時射出五枚洞穿力極強的短錐。
這種十字弓做工十分精巧，折疊著收起來的時候體積很小，一旦打開就顯得很大了。而且上面有詳細的瞄準標尺，只要搖動轉輪就可以上弦。因為不需要象弓箭那樣需要極大的臂力才可以張開，即便是沒有受過嚴格訓練的老年獸人，也可以倚仗這樣的利器和勇猛的戰士相抗衡。
接連試了幾下，道格拉斯很快就發現這種武器的弱點。
機械操作的上弦方式雖然很省力，可以讓手持十字弓的平民形成戰鬥力，但這種上弦方式很慢，每一次上弦都需要耗費不少時間，不具備快速持續進攻的能力。而且這樣的十字弓射程很近，短距離內威力驚人，但距離一旦拉開，就不如傳統的長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