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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情事 文 / 高月生

    丁娘子的話說了一半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卻是呼之欲出,雖然只說了幾句話,可是李凌風還是能看出呂老闆平日裡為人應該是頗為正直的,只不過這次加入害人的行列是有不得已而為之的原因!

    丁娘子還要說,可是卻被呂老闆的一個眼色給按了回去,可以看的出丁娘子眼睛裡已經含了淚,不知道作何含義。

    「別聽婦道人家瞎說,什麼威脅不威脅的,我是因為那二百兩黃金才動了害人的念頭,不過是幾劑藥,不幹才是傻子呢。」

    呂大夫的話純屬越描越黑,若是李凌風相信了,那才是傻子呢,李凌風信步走到門前,對著正在門外守著的阿傑說道,「去報官,就說這兒有一對姦夫淫婦,剩下的就交給官老爺處置好了。」

    李凌風這話不過是嚇唬呂大夫和丁娘子的,阿傑也明白,於是拱手做了個得令的姿勢轉身就要往外走,這下子可把床上的兩個人,尤其是呂大夫給嚇到了,若不是**上身,恐怕他還真的要奔下床去攔著去路了。

    「好漢先別去,先別去,你們何苦為難我們兩個不相干的人呢,唉…」呂大夫說罷,一個巴掌拍到床沿上,然後便是仰天長歎一聲,看起來樣子非常為難。

    李凌風見這一招有了成效趕忙轉回身來,阿傑眼明心亮,也直接就停在了廊下沒有動彈,李凌風回到屋裡,雖然眼睛沒有看向床上,但是耳朵卻完全直了起來,就等呂大夫說出點兒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呂大夫,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想說,那就快點兒說,否則我也只能讓人去報官了,後果嘛,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你是個男人也許不要緊,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身後的女人了嗎,她跟了你。福享沒享我不知道,可是說話間就要去忍受衙差的侮辱和世人的唾棄了,未免也太可憐了,而且我聽說娼婦進了衙門可是要行騎木驢之刑的,你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她沒有尊嚴的死去嗎?」

    李凌風是軟硬兼施,這下呂大夫的心裡防線差不多完全被擊潰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同時嘴巴裡還在不停的嚥唾沫,顯然已經到了手足無措。待人宰割的處境了!

    本來期盼呂大夫說點兒什麼,可是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卻是丁娘子先開了口…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準備說出來嗎?」

    丁娘子說話的聲音極其的溫柔,軟綿綿的一句話裡卻充滿了巨大的力量,把呂大夫問得一愣,不自覺的抬起頭來看向了丁娘子,兩個人只短暫的對視了一眼,呂大夫就似逃避似的,又避了開來。

    「良忠,都是我不好。害的你左右為難,被別人一次又一次的威脅。我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了,可是我不能拖累的你也一錯再錯,說吧,都說出來吧,我真的沒有關係,大不了就那件事曝光出來好了。反正我也忍得夠久了,也快忍不住了。」丁娘子說完就開始抽泣,雖然低著頭可也掩蓋不住滿臉的傷心,李凌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他當初想的那麼簡單,一環又扣一環,秘密太多了!

    「好,我保證一定會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可是好漢你能不能行行好,讓她先把衣服穿上,就這麼**的待在這兒,即便不死也快瘋了,我無所謂,但求你真的別難為她。」呂大夫說著斜睨了丁娘子一眼,皺著眉頭,滿是心酸。

    李凌風本想利用這一次的鐵腕,逼得呂大夫不就範也得就範,可是肉都到嘴邊了,莫名其妙的又開始憐惜眼前的這一對兒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信任,竟還真的答應了,點了頭之後喚了院子裡的侍從進來,將衣服歸還了兩人。

    等呂大夫和丁娘子都穿好衣裳,整理妥當之後,呂大夫真的沒有食言,他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前,緩慢的說起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在藥裡下毒確實是我幹的,並不是像之前說的那樣,因為二百兩黃金,我…我是因為被人威脅所以才這麼幹的。」

    呂大夫說道這裡,頭低得更加看不到眼睛了,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也是為接下來要坦誠的一切祈禱。

    「這件事有個很長的前因,公子要聽,那就從頭開始聽吧。」說完這句話,呂大夫好不容易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的丁娘子,丁娘子投給他一個支持的眼神,呂大夫這才有了繼續講下去的力量。

    「我跟丁怡從小青梅竹馬長在一起,在我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是因為當時我只是個沒有錢的游醫,丁怡的爹爹不願意她嫁給我受苦,於是將她嫁給了家境更富裕一些的她的先夫,只是沒想到他的先夫是個命薄的,跟丁怡成親沒多久就去世了,可是雖然是這樣,我跟丁怡之間也真的沒有任何的私情,說的更準確一點兒,自從五年前她成親之後,我們確實再沒有來往過了,重新見面是因為上個月的那場意外。其實,五年前丁怡成親之後,我便離開了京城,跟著一個有名的大夫學習了三年多的醫術,待我回來的時候便在師傅的資助下開起來了現在的這家醫館,本來回來之後我也沒有想著再去聯繫她,直到那天那個晚上她慌張的敲開了醫館的門。」

    呂大夫又嚥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我是個大夫,而且擅長的就是女科,只是把了一下脈我就知道,她…她是懷了身孕了,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丁怡才說出了實情,原來…原來她是被…被壞人所害,強暴之後,才懷上了…身孕的。」

    講到這裡,再看丁娘子的面色已經如死灰一般,上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似乎是一萬個不願意再去回憶那場不堪回首的往事。

    「任誰也知道,一個守寡多年的寡婦懷上了身孕,不管是不是被迫所至,總之這樣的狀況足以讓她一輩子都在京城裡抬不起頭來,情急之下我能做的也只有幫她墮胎了,一盞紅花,就結束了她肚子裡那個孽障的命,可是丁怡自幼身體就不太好,紅花墮胎之後,她的身子就更不濟了,為了幫助她調養好身子,我每隔一兩日就會帶著一些補品去探望她,這事不知怎麼的就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拿此威脅,如果我不從,就會將這事捅出去,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上了賊船,恐…恐怕這輩子都洗不清身上的黑泥啦!」

    丁娘子聽到這兒,由小聲的抽噎變成了大聲的抽泣,嘴裡一直喊著,「良忠,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拖累你,我當初為什麼要去找你,本來一條繩子就能解決掉的事,我為什麼要去找你呢,都是因為我貪生怕死,都怪我啊…」

    呂大夫看著丁娘子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的樣子,也是悲從中來,撲到床邊上,抱住不停的在拍打自己的丁娘子的雙手,「丁怡,你別這樣,這些都是我欠你的,如果當初我再努力一些,早早的立了業,你爹也不會把你嫁給別人,如果從一開始咱們就在一起,這些事又怎麼會發生呢,你又怎麼會吃這份苦受這份屈辱呢。」

    眼看著呂大夫和丁娘子兩個人就要哭成淚人了,抱在一起的樣子看得李凌風也覺得心酸,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毒藥膏的背後還能牽扯出這麼一件悲愴的情事,呂良忠果然是個癡情種子,為了曾經的戀人,豁出去他自己也要守住對方的聲譽,單方面來說,確實感人,可是這事牽扯到的卻是自己的戀人,就算是再情有可原,他也不能坐視不管了,於是也只能狠心打斷靠在一起的兩個人,正事還是要說的。

    「呂大夫,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想我也能理解你的苦衷,只不過這事牽扯到的是別人的人命,正如你認為丁娘子對於你而言很重要一樣,被你害的那個人對我來說也很重要,現在我需要的是你的幫助,加入我們,懲戒威脅你做壞事的人,我保證這件不堪的事不會被宣揚出去分毫,而且我也可以用我的勢力來幫你們找出當初強暴丁娘子的兇手,將他繩之以法的。」

    李凌風的話字字鏗鏘有力,呂大夫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丁娘子,不過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之前我已經做錯了,所以現下不會再繼續錯下去,既然公子說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我就好好的珍惜,彌補以前的過失,也算是對陸三小姐的懺悔了。」

    丁娘子一聽那人是陸三小姐,第一反應就是威武侯府的陸顏玉,這個學生平日裡很可愛,虛心好學,沒有什麼架子,對自己也很好,可是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將她給害了,於是丁娘子在心裡盤算,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去陸府,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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