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夢令·165：不能比較 文 / 納蘭雪央
只見梁晨曦的眸光閃爍間，竟冒出些許的恐懼，接連後退了兩步，如果不是霍靳言伸手擋住，她的後背直接就會貼在堅硬牆壁上！
梁長卿似乎沒想到梁晨曦會有這麼大反應，不止是他，其實沒有任何人想到，女兒在面對自己親生父親時，竟然會有這樣的表現。而霍靳言卻是不管那些的，只是將她護在懷中，眼角餘光略顯犀利的落在梁長卿的身上。
一個消失七年沒有任何訊息的男人，憑空突然出現，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這樣的表現，難道不很令人值得猜測嗎？
「對不起……我……」梁晨曦也不知道怎麼了，剛才那瞬間，她心底浮現出莫名排斥，甚至連碰都不想讓梁長卿碰一下，而接連後退的那兩步甚至都沒有考慮過身後到底有些什麼。
那回應，純粹是條件反射！
「晨曦，你我之間，畢竟還是生疏了。」梁長卿卻絲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就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而在轉頭看向沈煙雨的瞬間，梁晨曦清楚看到他耳後的痣，與記憶裡的梁長卿重疊在一起，應該是沒錯的，他就是她爸爸！
「算了，你們去酒店吧，我和長卿先回家。晨曦，今天喜宴結束後，回家一趟！」
沈煙雨冷淡插話進來，像是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異常反應，郭斐修擰眉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轉過身去朝著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走去，沈煙雨眼角餘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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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酒店的車上，梁晨曦一路都在皺著眉，似乎是在沉思什麼，沒說話。
突然，有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眉心處，仔仔細細的描繪著她眉心處的細紋，梁晨曦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坐在身邊的霍靳言。這路上，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忘了身邊還有他在，這樣想著，梁晨曦笑了笑，眉心的蹙起也化開。
「我一有心事就這樣，抱歉讓你擔心了。」雖然在這場婚禮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還是忍不住的感慨起來。七年前在交贖金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夠讓父親一消失就這麼多年？七年後他冷不丁的出現，令她從未有過的不安與驚恐。
「剛才，你爸爸碰你的時候，你的表現，很奇怪！」剛才他一直沒說話，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將所有看在眼中，梁晨曦的反應，絕對不是正常的。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會那樣！」她將臉別向車窗外，試圖讓自己煩亂的心平靜下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事實上，當那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剎那，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之前所想的，並不能夠讓她完全的控制局面。
「晨曦……」
「霍靳言，你別問我問題好不好？我現在心裡很亂，你就算問我我也沒辦法回答！」梁晨曦澄澈的眼睛落在霍靳言的臉上，她說的每個字都是認真的，梁長卿的歸來如同是他的消失般，令人心裡疑竇叢生……
霍靳言聞言沒再開口，只是用著那雙深邃眼睛看著她，面無表情。
伸出修長手臂將她摟進懷裡，不再問也不再開口說話，而在經過最初的詫異之後，梁晨曦只是將腦袋靠在他的頸窩處，安心的靠著他，就連原本一直燥亂不安的心，也在聞到那股熟悉而又好聞的木質香氣時，漸漸消散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靠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霍靳言朝著司機打了個手勢的關係，車速似乎變得慢了許多，而梁晨曦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著。
「不是你不讓我問問題的嗎？」霍靳言擁著她，健碩的胸膛平坦，隨著呼吸上下而動。
梁晨曦一下子笑了出聲，她不讓他問他就不問，什麼時候霍靳言這麼聽話了？
「霍靳言，如果……如果我們家的事情很……」開口前，明明已經將想要說的話組織清楚，可是為什麼話還沒等說出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闡述了！
「我會陪著你，就算這條路最後是萬劫不復，你也還有我。」霍靳言聲音低沉，修長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眼底蘊藏著一種令人無法言說的靈動。
梁晨曦聞言驀然的抬起頭來看著霍靳言，這個男人臉上的每個紋路每個五官她都記憶的清清楚楚，明明自己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卻還是能夠分出時間來為她打點一切，事事以她的利益為中心，有的時候，就連梁晨曦自己心裡都有一種疑問，她……真的有那麼好嗎？
有好到讓他這樣重視的地步嗎？
「不過……」霍靳言話鋒一轉，就連眼神看起來都有些凶煞，而他的這副模樣頓時引起梁晨曦的好奇，他到底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會變得這麼嚴肅？
「你和談安辰……」他的話頭剛一起，梁晨曦忍不住的啞然失笑，她和談安辰的事情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更何況剛才談安辰剛剛完成了他的婚禮，霍靳言又不是沒看到！
「喲，我怎麼好像聞到了老陳醋的味兒，誰家的醋罈子打翻了？」將下頜抵在他肩膀上，梁晨曦的眼睛裡透著戲謔的光芒，有那麼一個瞬間，她清楚的看到了霍靳言眼底的小彆扭。
「別胡鬧，我說的是認真的，剛才在婚禮上談安辰對你……」霍靳言的話還沒說完，梁晨曦卻已經率先伸手將他涔薄的唇瓣給捂上，阻止他將下面的話說完。
「他對我怎樣？你是說之前他看我那幾眼？現在全s市誰不知道我是你霍靳言的太太？」
笑意盈盈的開口，還別說，梁晨曦就喜歡霍靳言時不時的這種小彆扭，宴會參加的多了，自然也聽到了許多關於豪門內夫妻間的事，那些貌合神離的太多，各玩各的也不少，越是站在高位上的，私底下就越是不堪。
在與霍靳言結婚之前，她原本也以為霍家的長子也會這樣，更何況還有霍震東的現實教育擺在那裡，可是……後來兩人結婚後，她真的發現，自己想像當中的霍靳言與眼前這個，壓根就不沾邊。紈褲子弟的毛病，他一個沒有，公司的事情忙完後就回家來陪著她，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沒回去，他都已經在等著自己了！
「更何況談安辰對我如何，我心裡清楚，他就算對我抱有別樣的感情又怎樣？最後他還不是選擇了梁露白？更何況梁氏的事情，也成為了我們兩個人不可能跨越的鴻溝……霍靳言，我不是多情的人，既然同你結婚，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將談安辰放下，現在更是……」梁晨曦說到這裡時，眼睛落在他臉上，不自覺的又別開。
「現在更是什麼？晨曦，你現在對我……有沒有比最開始多那麼一點點上心？」霍靳言伸出手僵硬的比了段距離，梁晨曦看著他的動作笑得啞口無言，這由三十四歲的霍靳言做出來，還真是……喜感十足，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梁晨曦的心裡卻驀然的浮現出一股暖意來。
「你對你自己就那麼沒有自信？」梁晨曦看著霍靳言拇指與食指間比劃出的小段距離，真心覺得自己是不是平日裡給他的信心太少了？還是她平時對他根本就不好？不然為何……
在外人眼裡那麼意氣風發的男人，竟會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
「那……再多一點點？」手指分開些許，但還是不多，霍靳言眼神落在她臉上，陽光透過車窗傾灑進來，落在她臉上，小巧耳朵上的鑽石耳飾瑩亮動人。
「霍靳言，我對你上心的程度，絕對不止有這些而已，你明白麼？」梁晨曦伸手握住霍靳言的兩根手指，熱熱的掌心溫度滲透著他的手指。
「那有多少？」霍靳言看著她，似乎執意的想要找尋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比你對談安辰的程度多？」他緊接著的這句話，令梁晨曦實在有些哭笑不得，他何必老是將自己與談安辰放在一起比較？霍靳言這三個字在她的心裡是獨一無二的……
「你現在在我心裡的位置，算起來只輸給一個人……」梁晨曦故弄玄虛的伸出手指來在他的面前繞了繞，蔥白的手驀然被霍靳言抓住……
「誰……」他的聲音越發低沉了，語調也不太好，就連眼神都變得凶狠起來。
「他很帥，也很聰明，總是忍不住的讓我心疼，讓我想要好好照顧他……」梁晨曦越說，霍靳言週身的空氣就越是寒涼起來。
「誰？」執意的想要問出個答案，越是這樣梁晨曦臉上的笑就越是綻放的燦爛。
「那個人其實你也認識，並且你比我還熟呢……」強忍著笑意一臉認真的說著，眉眼如同心月彎彎般，與對面那張已經黑沉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梁晨曦……」
「霍景睿……」
兩個人同時出聲，大眼瞪著大眼……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