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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7 宏願 文 / 裂帛

    107宏願

    鼻息間的熱氣充斥在她脖頸,公子恪陡挺的鼻樑仿若挑逗一般輕輕蹭著她的下頜,她覺得微微發癢,甚至想那火燙的溫度貼得離她更近一些,卻大睜著眼,全身上下都一片僵硬,連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挪放。

    「為什麼回來,為什麼回來!是因為我對嗎?玉岫,你是不願意離開的,你不管什麼金牌令箭,不認識什麼疆北王子,你是因為我才根本不想離開的,對不對?」他低低的聲音從喉間溢出,吻上她的耳垂、下巴……狂熱的吻如雨點一般打落在她晶瑩如雪的肌膚上,輕輕摩挲著那由他一手造成的傷疤,晶瑩體膚上的那些觸目驚心,每碰及一道,都如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心上,他腦中渾噩,嗤笑著,公子恪,你看,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你心疼了麼……可你又怎麼能想像得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是憑著怎樣的意志,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咬牙挺過去的呢!

    那唇瓣游移而下,停在鎖骨下最為誘人的位置,心中想起自己曾嘲笑她連個正常女子都比不上,耳根竟微微發紅……

    玉岫睜目望著帳頂,腦中是一片空白,只覺得身體突然一下冰涼,接著是毫無預兆地強行,玉岫一動不動,靜靜躺著,清冽目光中沒有絲毫歡欣,卻也找不到半點屈辱恨意,如同飄蕩在荒海上的浮木,不抗拒,也不逢迎,那樣的遵從完美得挑不出任何差錯,就如她所說的:「您說得沒錯。我今生今世,始終受您所制。」

    她果真做得到,她果真如今的每一字一句都像是刻意鞭笞他的懲罰!

    這種完美在公子恪的眼中看去甚為諷刺,那有限的耐性,已經被他身下的女子挑戰到了極限!

    公子恪眸中劃過一道冷銳光芒,倏地出手拉住她的手扣在自己肩上,鷹隼眸中是罕見的陰鷙,薄唇中不容拒絕地低喝道:「溫玉岫,取悅我!」

    她仰眸微笑,那被他按在他肩上的手猶有些涼意,指尖輕輕劃到方才被自己掐出來的血痕之處,並不似尋常女子一般柔嫩的手,小心地摩挲過那凹陷的指甲印,她喃喃道:「公子恪,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存在,都是因為你一句無須輕重的命令吧。沒關係,欠你的,我都還你。」

    「溫玉岫……取悅朕!」他將那輕輕擱淺在傷口上的指甲再一次用力按進去,他受不了,受不了她這樣冰冷得如同一塊木頭般的樣子,他寧願她狠狠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寧願她反抗掙扎,可是她沒有,她輕輕閉上眼,仿若將命都交給他了一般,濃密睫羽下是恬靜的神色,掩去了心中所有的情緒。

    沒有半點徵兆的,玉岫的纖細身軀便被他牢牢禁錮在鐵一般的雙臂中,連驚呼也來不及發出,那帶著隱怒與強勢的佔有,便猛然侵襲入她的身體,從未料想過的力度與狠意,霸道地在她身體裡衝撞著,只一瞬間,自己的一血一脈與呼吸心跳都牢牢陷入他的掌握,雙肩微微一顫,無法咬住下唇地發出一聲低吟,卻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他狠狠地覆上唇,將那些只屬於他的吟喃之音封在他二人唇齒間。

    公子恪如同洩憤一般,在玉岫的身體上不斷馳騁著,越來越快,緊緊貼著她的耳側微喃:「玉岫,你說得對,我是帝王,我懂得治國豐倉、懂得遣兵征戰,甚至在朝堂之上面對忠臣百家我亦能運籌帷幄,可我卻不懂你,我不懂如何取悅一個女人。我是個很自私的男人,如今我把我公子恪所有能唯一擁有的東西,全部都給了你。每一個瞬息的喜怒歡愉,唯一矜愛不變的感情,我公子恪這一生只給你溫玉岫一個人。我既然給了你,你就必須拿你的一切來還,用你的傷心、你的苦、你的擔憂、你的絕望……還有你的心,你所有的一切,都要交到我公子恪的手裡,我來替你保管。」

    她腦中一陣,全身竟都因他在耳畔的這一番話而微微顫慄,低啞而霸道的聲音,好像已經混入了她骨髓血脈,她怔住,卻不知心中那種情緒如何言表。

    嬌嫩唇瓣被他粗重強悍的氣息所侵襲,滿天滿地都是公子恪炙熱的氣息,玉岫覺得很疼,可身體軟得仿若他一隻手可以輕輕撈起,連思索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是反抗的力量……整個世界被同一種氣息所包裹的恍惚中,她感覺到公子恪硬朗的雙臂將她扣在懷裡,始終帶著滾燙溫度的唇,輾轉在她身上各個角落,仿若能夠覆滅一切。

    晃動之中,連視野都有些模模糊糊,她覺得眼眶酸脹得發紅髮痛,拚命抑制,卻還是漾出了那狠命倒退回去的淚水。順著眼角落至臉頰,侵潤到公子恪緊貼的唇縫裡,他猛然一怔,任由那鹹澀滾燙的液體經由唇縫瀰漫到舌尖,瞬間怒氣全無,原本興起的強硬佔有慾也在這樣的味覺中化作滿心不忍,她的淚在他唇齒中如若焚火一般,直燙到他心底最深處去。

    怎麼會這樣?他原本是懷著懲罰拷問的心思才欺上了她的唇,故意霸道地逼她誠實應對所有情愫,為什麼卻會在她那樣清冽的雙眸中進退兩難,為什麼會在那樣的柔軟溫香中愈陷愈深,幾乎無法自拔?

    他垂眸,深深盯著溫玉岫,沉聲道:「為什麼哭?」

    為什麼會哭?玉岫腦中亦在想著這個問題,不是因為覺得委屈難過才留下了屈辱的眼淚,兩世的年齡加在一起都已快四十,她怎會如同小姑娘般受不得半點委屈?她想著,等那眸眶中漸漸乾澀,卻是一臉平靜。只是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那一行淚,是因他在耳畔一番話,給了她足夠溫暖三生的幸福。

    她的沉默與平靜仿若一把扣在他心上的鎖,她不解,他亦打不開,這樣不吵不鬧,不逼迫不接受,她到底想要什麼呢?他是一國君主啊,她要什麼自己會給不了呢……

    公子恪鎖眉,將那一襲月白內衫蓋在她身上,起身滅去所有的燈火。

    一室昏暗裡,兩人彼此再也看不見。

    公子恪凝望著榻上那隱隱約約的面孔,沉聲道:「萬俟歸早已不在囚輦之中,朕記得你的話,那樣驕傲鋒芒的人,不該就此終束一生。」

    玉岫微微張口,喉嚨有些發乾,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你不必謝我。」公子恪旋身摸著黑倒了一杯熱茶,輕輕擱置在床榻旁的架子上。

    「這一次,我是用逼你來懲罰自己,你放心,在朕給不起你全部幸福的時候,朕不會再為難你。記得我的話,我會用所有的耐心來等,等著你的心,你所有的一切,都交到我公子恪的手裡,我來替你保管。這是我除了滿手鮮血一身殺戮來得償我母親的心安之外,此生最大的宏願。」

    這一句話,深藏心底已久,今日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再不需要迴避,再不需要自欺欺人。

    他語氣幽幽,卻堅決得不容推阻。竟教仰面睜眸的玉岫心中又一次緊窒,昏暗帳內,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玉岫通紅的眼眶中,有晶瑩液體再也抑制不住地奔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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